【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书籍介绍: 明明只是一场契约,可她却误陷豪门三年。 “为什么找上我?” 他说:“你放心,这只是一场交易,绝对不掺杂任何其它成分。其实我找上你,也是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真到了要一拍两散的时候,你也不会像那些女人那样缠着人不放,是吧?” 于是: 他人前逢场作戏,她便同他虚以委蛇; z他人后反复无常,她便同他小心斡旋。 * 明明约定好三年后离婚,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拉长战线,而且理由充足。 “离婚的事,你打算拖多久?”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正在办。” “能不能快点儿?” 他扫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在烟盒上墩了几下,然后叼进嘴里点着,吸了几口,吐着烟圈问:“怎么?这么急着摆脱我?找好下家了?” 是他出尔反尔,从头到尾都对她不公平,可是她能怎么办?她根本不知道到哪里还能找到他这样一根救命的稻草,所以只好在薛家扮演着不被丈夫宠爱的女人,在公共场合满足薛家一切名誉上的需求,然后不断地找他要钱… 直到有一天,他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你赢了,离婚吧! ------章节内容开始------- 第一章 撞破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0 本章字数:2401 简单跟季婉枫在starbauck喝完咖啡,就叫司机小李把车开到闹市区的名品店去,刚下车,季婉枫就已经在Hermès的展柜里看上了一款风衣。 “你来看看,那件灰色的怎么样?” 简单笑笑说:“妈,那是这一季的新款,进去试试吧?” 季婉枫仔细端详了一阵,又突然摇摇头:“算了,参加婚礼还是穿的喜气一些为好,我们换一家看看。” 结果才一转身,就撞见了一个人。薛澜肖。 薛澜肖原本是挽着一个美女从名品店里出来,先是瞧见了自家的劳斯来斯,微微一怔,然后才开始四处找人,接着就看见季婉枫和简单站在Hermès的门口。 他赶紧松开手,敛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喊了一声:“妈。” 旁边的美女一见如此情景,倒也识相,正儿八经地喊了一声“伯母”。 季婉枫不为所动,应该是生了气,薛澜肖笑笑说:“妈,您不是约了王阿姨、陈阿姨他们打牌?怎么有空来逛街?” “你表妹结婚,婚礼在海边举行,听说那边风冷的很,我打算买一件风衣。”季婉枫淡漠地瞥了那个美女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既然如此,你们逛,我就先……” “你陪我逛逛。”季婉枫何等精明,早猜到薛澜肖想溜之大吉,于是先发制人,不等他点头,已然迈开了脚步。 简单知道季婉枫的脾气,没有当众发怒已是万幸,于是小心翼翼地跟上去。薛澜肖有苦难言,迅速扫了她一眼,又说:“妈,我是真的有事,小芬是我的助理,她眼光不错,不如让她帮您挑挑?” 美女从头到尾受到忽视,必然不爽,但碍着她是长辈,也只得低下头一味讨好:“是啊,伯母,这一季的服装,Hermès的样式不错,但还是穿CHANEL显的有品味。” 季婉枫皱了皱眉,忽然停下脚步,却是转过头来对着司机说:“小李,我们一家人逛街,外人在场不太方便,你替我送送这位小姐。” 季婉枫倒底是出身名门,从来都是仪态芊婉,落落大方,但说话的语气却也向来不容置喙。 “是,夫人。”小李恭敬地应了一声,对着美女摊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示。 大概是被薛澜肖甜言蜜语地哄惯了,根本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美女抬起头,脸都青了。她目光凄瑟地看着他,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人见犹怜,偏偏这个时候,薛澜肖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事不关己。 “薛澜肖!”美女见他如此,一颗心都凉透了,干脆咬牙跺了跺脚便悻然而去。 * 逛了一下午,收获颇丰。 简单以为季婉枫把下午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结果吃饭的时候,她复又提起来:“以前那几个三流明星也就算了,这次又把人弄进公司里?说来说去,也终归是我把你惯坏了,当初,你死活要娶小单,娶进了门,你倒是又把她放在一边晾着。你们俩闹归闹,我也管不了,但是薛家的声誉不能败坏,薛家的规矩也不能破!” 薛澜肖眉头微微一拧,似是有些不耐烦:“行了,妈,我知道了。” “这个女人我看着碍眼,你明白我的意思。” 薛澜肖不动声色,只顾低头喝粥,季婉枫不由挑了挑眉:“怎么?为难?舍不得?还是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他满不在乎,光是笑:“一个女人,哪能劳您费心?我自然会处理。” 简单拿着羹勺轻轻地搅着碗里的海鲜羹,看着这风云暗涌的一幕,心里只觉得好笑。围在薛澜肖身边的女人哪个都不比那个小芬差,他挑都挑花了眼,岂会甘心在这一棵树上吊着?更何况对他而言,打发个女人就像扔掉一只宠物,也不需要花什么心思,何来为难二字? 大概是她眼里的笑意太过明显,待她收回渐飘渐远的思绪抬起头来的时候,恰好看见薛澜肖坐在桌子对面,托着下巴,半眯着眼,莫测不定地看着她。 ------题外话------ 好久没开文了,忍不住和痒,新文,秉承一贯风格,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推荐多多,留言多多,我会更有动力哦! 第二章 契婚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1 本章字数:2344 薛家规矩甚多,加上季婉枫喜静,所以吃过饭以后也没有什么活动,于是便各自上楼。 简单的房间在左手第二间,是薛世槐在世时亲自给他们订下的婚房,开始他们还同处一室,一个睡床,一个睡沙发,彼此相安,但自从那次吵架之后,薛澜肖便独自搬到对面去住了。对面房间面积也不小,是间书房,摆了几个书架、茶桌之后还有一些空地,他便叫人抬了一张板床来凑合。 别墅里一共有11间卧室,光薛澜肖自己就占了三间,用最贵最环保的材料,根据不同的喜好做了不同风格的装修,从选料到细节无一不是煞费苦心,可他偏偏不肯搬,就在那间书房里屈就了一年。 可怜无知的小姑子薛澜芝以为他们吵架了,还特意跑来替薛澜肖说情,简单实在是有口难言,只好继续扮恶人。直到后来,薛澜肖在外面的女人频频曝光,小姑子这才有所顿悟,又在一夜之间倒戈相向,扎到她的阵营里去。 时间久了,薛家的人都以为他们夫妻不合是因为薛澜肖风流成性,却不知道,其实她和薛澜肖之间根本就谈不上谁背叛了谁,他们不过是契约结婚。 她还记得当初薛澜肖信誓旦旦地跟她说,只要三年,只要她配合他演完这三年,他便能顺利的继承薛世槐留下的遗产,而她也可以拿到该得的酬劳拍拍屁股走人。她以为很容易,只要装装样子就好,可她嫁进来才知道薛家有一条不成文的家规:不许离婚。 这样的家规,薛澜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之前竟然只字不提,要不是季婉枫向她说起,他就打算一直这么守口如瓶。 尽管契约结婚这种事听起来很荒唐,也只有那些偶像剧、言情小说里会出现这样的桥段,但那个时候她确实是需要他的资助,脑子一热才答应下来。可如果她当时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急怒攻心之后,她开始想,就算薛澜肖是急着想要那笔遗产,以他的条件,心甘情愿陪他演戏的人多如牛毛,只要他手指随便一勾,那些人就会一哄而来,他实在没必要对她用这么重的心计。 薛澜肖,他究竟想干什么? 她越是纠结,就越是惶惑,越是惶惑就越是不安,最后跑去质问薛澜肖,结果他眼睛一眯,笑说:“你放心,这只是一场交易,绝对不掺杂任何其它成分。其实我找上你,也是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真到了要一拍两散的时候,你也不会像那些女人那样缠着人不放,是吧?” 他故意把“是吧”那两个字拉的很长,尾音微微挑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又带着几分试探。 简单点头承认,因为薛澜肖说的一点也没错,她不爱他,如果不是需要这些钱,她决不会这样委屈自己。 顿了顿,他又提醒她:“还有,如果,你努力扮演好你的角色,让我顺利继承遗产,也许我们会离的快一些,明白吗?” 如此一来,她果然就明白了,然后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呆了三年。 不得不说,这三年里,薛澜肖在某些方面挺君子的,谨守约定,从不逾矩,除了在人前装装恩爱夫妻之外,几乎没有提过什么过分要求。两年时间不到,他就顺利继承了遗产,但离婚的事却迟迟不提。她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跟他摊牌,他却笑的全身发抖,然后忽然敛了表情,犀利而狰狞地看着她。 那目光仿佛是一把卷着利刃的削皮机,一下一下剜心剔骨一般地剐着她的勇气。她从来没有见过薛澜肖这样的表情,不由打了个冷颤,然后退到墙角里去,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猫。 薛澜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分寸不移。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那气势太过逼人,所以他每靠近一些,她便往后缩一些。 毕竟她身后的空间也不过半尺,最终还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最后,她咬咬牙,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却忽然停下脚步,嗤地一下笑出声来:“三年还没有到,你急什么?虽然家规说了不许离婚,但如果咱俩真过不到一块儿去,我妈也不能怎么样。不过,要是你实在着急,在背后搞点小动作什么的,我妈一生气,保证就答应了。” 她有些不明白:“小动作?” “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声誉最重要,不如你去偷个人,这样我妈绝对不能容忍,一定将你扫地出门!” ------题外话------ 亲们,好久没开文了,有点生疏,喜欢的就给个评价、留言,都是动力哦。 推荐家奕作品《权少强爱,独占妻身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1 本章字数:1283 内容介绍: 奢靡的欢场,一夜放纵,她醉得不省人事。 醒来,满身痕迹揭示昨晚的荒唐,抓着衣服往外跑时,却被开门的男人一把拎回去: “吃完了就想走?” 而她,做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举动,拧起身后的花瓶朝男人头上狠狠砸下去。 * “能救安家的,只有沈爷,然然,爸爸求你,为了安家,为了你死去的妈妈……” 她再次被安家放弃,像货物一样进贡给称霸京城的沈祭梵。 “又见面了。”她被人推进门,下一刻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眉眼。 “怎么会……是你?”认出人后她惊得目瞪口呆。 片段1: “无处可去了?”男人似乎早就料到,善良的给出建议:“我缺个做家务的。” “我家务……做得不好……”她小声说。 “哦?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试用期。” 她以为一个月可以学会做任何事,可似乎还是…… “家务做不好,不如换种方式还债?”男人再次善良建议。 “什么?” “我缺个暖床的。” 片段2: “别来找我了,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她低声哀求。 男人怒红着眼,紧攥着她的手不放,良久才压低声音说:“你欠我那么多,不还点是不是说不过去?” 她忽然脸色煞白,想起曾经的种种,“你,你还要我给你……暖床?” 男人敛起一丝笑意,“不,我现在缺个和我领证儿的。” 当红本本领回来后,她傻了,望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盛世繁华 介绍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2 本章字数:10376 001 “三……二……一!” 洛君惜在心里默念了三个数字,忽然加快了速度,朝着一个穿着暗花长袍,肥头秃脑的胖男人走过去。她伸出手指,打算顺手牵羊,却不料从对面来了一个同道中人,从那胖男人的身上摸出几块大洋就匆匆跑了。 什么情况?眼看就要到手的肥羊,就这么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的第三回了。 干这一行的有句俗话叫“贼不走空”,结果她一连失了三次手。洛君惜眨了眨眼,不自觉地晃动着两根手指想:她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哪,怎么会这么倒霉? 她咬着牙,转身想走,却不想领子突然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样,被人轻巧地拎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双脚站定,睁眼一瞧,发现那个胖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返了回来,正一脸愠怒地瞪着她。 “你干什么?”洛君惜盯着他光秃秃的脑门,眼中闪过一丝愠怒。 “拿来!” 洛君惜奇怪地问:“什么?” “臭丫头,还装算?我的钱呢?” 钱,自然是被刚才那人拿走了。她不想告诉他,于是挣脱他的手,偏过头去,没好气儿地答:“不知道!” “不知道?”胖子上下打量着她,“刚才就是你离我最近,钱就是你偷的。识相的,赶紧拿出来!” “真的不是我。”洛君惜吸了吸鼻子,一脸委屈地说,“我知道你丢了东西着急,可也不能诬赖好人吧!” 那胖子轻蔑一笑:“别死鸭子嘴硬了,老实点,把东西交出来,要不然……我就搜身了!” 搜身?洛君惜瞪大了眼,想象着那双“猪蹄”在身上摸来摸去的情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不,她才不要被搜身。 洛君惜悄悄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跑,却不料那胖子的动作比想象中的要快,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哎哟!哎哟!快松手!快松手!”洛君惜疼的大叫,赶紧手扣住胖子的手,防止他再用力,然后又一脸谄媚地求饶,“我不跑了,我真的不跑了。” 那胖子想了想,果真就放了手,但脸色仍旧不好看:“小丫头,赶紧把钱拿出来!” 她揉着被揪疼的头皮,忽然听见身侧传来一阵轻笑声,扭头一瞧,就看见一个身穿深色灰呢军装的男人,正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往这边看过来。 那男人长的很好看,英挺的眉毛仿佛两柄利剑一样斜飞入鬓,高高的鼻梁,薄毅的嘴唇,光从长相上看显得有些斯文,但那身板板挺挺的军装,又把他衬的特别英武。 看什么看? 洛君惜警告地瞪了他几眼,又把目光转移到胖男人的身上去。 “大叔,不是我。我看见了,是个男人,个子不高,贼眉鼠目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 那胖子显然不信,眼中露出一缕凶光:“小丫头,别往别人身上赖,乖乖地让我搜个身,要是没有,我即刻就放了你,要是真的在你身上,我就把你送官!” “别,别,大叔,我真的没偷,不信你问……”洛君惜伸出食指,犹豫了半天才忽然指向那个军人,“他刚刚一直都在,大叔,你问问他,他一定看见了。” 胖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突然一亮,立即点头哈腰地凑过去,客气地问:“您是不是军需处的陆处长?” 陆昶鸿看了胖子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幸会,幸会。鄙人是春江织染厂的经理马户春,上次在交易会上我们还见过面的。” “交易会?”陆昶鸿的眼神突然变的有些飘忽,似乎是在回忆交易会的情景,大概是对他没什么印象,只好客气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胖子有些尴尬,但还是摆出一副巴结的样子问:“您刚才有没有看见那个小丫头偷我的钱?” 陆昶鸿看看站在一旁满脸期待却又暗含着哀求的洛君惜,觉得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很是生动。她穿着一身男装,但又不太合身,特别是头上那顶明显大了一圈的小毡帽子在风里一颤一颤的,十分有趣。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子,突然生起捉弄她的念头。他歪着头假意想了一会儿,微微扬了扬嘴角,说:“她,的确是个小偷。” 洛君惜表情一凝,不由拧起了眉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喂,我可不管你是什么处什么长的,说话可要讲道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 陆昶鸿伸出两根手指,学着洛君惜的动作晃了晃:“我想,我应该看的很清楚吧?” 她根本没想到他的眼光这么锐利,居然连她的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被他揭了老底,她到底是有些挂不住,正想着如何反驳,那胖子却忽然大怒了起来。 “臭丫头,听见了没有?快把我的钱拿出来,不然,我要你好看。” “大叔,不是我,我没偷……啊,不,不,不,我是想偷,但是……没偷成……” 洛君惜像是吃了黄连,结结巴巴的,有些语无伦次。哀求中,不经意地瞥见陆昶鸿眼里的几分笑意,又有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只巴不得将他生蒸活煮,拆吃入腹才解恨。 就在纠扯不清的时候,突然从街边跑出来几个小毛孩子,神色匆匆,一边跑一边喊:“出事了,出大事了!快跑,快跑啊。” 路人不明就理,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跟着一起跑,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陆昶鸿神色一凛,立即拔出佩枪,将枪口朝上举过头顶,逆着人群往前面冲。刚走了几步,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收住了脚步,再回头一瞧,果然发现混乱中,那个胖子被几个小孩子缠住脱身不得,而那个女偷儿早就没了踪迹。 002 朗城的秋天有点冷,淅淅沥沥的雨下过,风就冷冽了不少,树叶也几乎在一夜之间就黄了。每年一到这个时候,陆昶鸿就忙的不可开交,因为要置办军需,朗城大大小小的交易会里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其实他极不想参加这些应酬,但军饷紧缺,为了防止有人损公肥私,他不得不亲自操办一切,所以忙完了公务,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到朗城会馆去。 朗城会馆里众客云集,衣香鬓影,很多商户老板一看见他,纷纷上前来跟他打招呼,趁机把家里待字闺中的女眷介绍给他认识。他有些疲惫,从车里一下来就打不起精神,于是同大家寒暄了几句之后就把酒杯往桌子上一墩,找个角落去抽烟躲清静。 过了一会儿,吴作良从外面回来,在会馆里转了一大圈儿才看见陆昶鸿一个人坐在角落,于是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处长,我回来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 “都查清楚了。”吴作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压低了声音说,“听她们班儿里的人说,这个女人的‘这儿’有点问题,见着有钱有势的就想攀。别人给她三分颜色,她立马儿就能开上染坊。” 说着,吴作良又换了个姿势:“还有更绝的呢。我去后台找她,结果她一见着我,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张嘴就问‘是不是他让你来的’。您是没瞧见她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咱真的对她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儿。” 陆昶鸿一直没说话,脸上波澜不惊,眼睛半眯着,一口一口地抽着烟,仿佛事不关已。 忽然,一个熟悉的动作映出眼帘——又是两根手指,用极快的速度晃了晃。 是她?他突然来了兴趣,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烟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攥在她正欲行窃的手上。 精神高度集中的洛君惜吓了一跳,脸色一下子变的煞白,心也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她猛地一回头,看见是他,不由脱口道:“怎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陆昶鸿看着她惊恐万状的样子,嗤地一笑:“为什么是冤家路窄,而不是自投罗网呢?你难道不知道,这场交易会其实是因为我才举办的吗?” 他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大,这些商家联合举办交易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想跟他签下大额的订单以获取更大的利益,所以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是全场最受人瞩目的焦点。 见她抿着嘴不说话,陆昶鸿又笑着问:“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僻好?为什么老是盯着织染厂的马经理下手,就不能换个人偷?” 洛君惜对他没有半分好感,听他这么说,心里就更是不悦,于是冷声冷色地说:“我想偷谁,要你管?” “你怎么想,我自然是管不着。”他说着,目光又沉了沉,“但是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得手。” “你?”洛君惜咬了咬牙,“好狗不挡道!” 被她骂作是狗,他也不愠不恼,只是笑着说:“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你跟我说话,就说明咱俩是同类。来吧,同类,我请你跳支舞吧。” 说罢,他抓了她的手就往舞池里去。 洛君惜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脚磨的都肿了起来,走路都很困难,更何况她根本不会跳舞,要是出了洋相,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出来混? 她拼命想逃脱,但他的手却像钳子似的,怎么也挣脱不开。 “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在讲武堂的时候,我的腕力可是数一数二的。”陆昶鸿低了低头,故作亲密地在她耳边吹着气:“乖乖地陪我跳舞,别再想去偷东西,更别想跑,现在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看,小心你一动,那马经理就能认出你来。” 靡靡之音,衷肠幽诉,那婉转如莺的歌声、漂亮的旗袍、透明的红酒、光怪陆离的霓虹灯……这样的繁华本不属于她。 洛君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跟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男人离的这样近,虽然新鲜,但他如鹰一般锐利的深眸让她觉得压抑,仿佛有什么东西填在胸口,又闷又沉。 但她别无选择,只好攀着他的肩膀,跟着他的脚步缓缓地移动着。她是第一次跳,动作木讷,几圈下来,她的脚就开始吃不消,身上细细密密地伏了一层汗,手心也潮潮的。 这哪里是跳舞,分明是在上刑。 陆昶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闲情逸致,居然似笑非笑地问她:“你这衣服有点大了,袖子也有点长,不太合身,是偷来的吧?” 她不置可否,他却仍不死心:“你干这一行几年了?平时都是在哪条街上?住在哪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直不肯回答,只是机械地移动着脚步,偶尔还会在他的大头皮鞋上踩上几脚。 舞曲停了下来,洛君惜像是避瘟疫一样,猛地从他身边弹开,转身就走。他追上来,她也不耐烦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告诫他:“陆处长,我要去洗手间,你也有兴趣?” “我当然不会去,不过,我的副官可以陪同,顺便帮你拿东西。” 洛君惜不禁气结,这家伙是打算跟她耗到底了。 “我偷不成,我走还不行?”她一边说,又突然调转方向往大门口走去。 他还是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说:“我想,你应该不介意我送你到门口吧?” “随便!” 从商务会馆里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天气微寒,而她穿的少,又出了一身汗,就觉得有一股小风顺着领子往里灌。她用手揽了揽衣领,打算回家,陆昶鸿却抬抬手,叫道:“黄包车。” 等在外面闲聊的车夫听见有人喊,立即拉着车跑过来,陆昶鸿一边掏钱,一边吩咐:“把这位小姐送回家去。” 洛君惜看他一眼,犹豫了几秒,说:“我可没钱还你。” “不用你还。”他黠笑着替她拉起车棚,“至于你的名字,我早晚都会知道。”003齐志钊把汽车开到会馆门口,吴作良上前一步拉开车门。陆昶鸿弯腰坐上去,目光却始终望着黄包车远去的方向,怔怔地发呆。 夜色的深处是高矮鳞次的民宅,月色微凉,铺洒在房檐屋脊上,一团团影子叠落下来,将街巷掩进一片幽黯里去。 他目光半晌不移,直到那黄包车慢慢地变成一个黑点儿,再慢慢地消失不见,他才说:“走吧,周少他们还等着呢。” 车子箭一般地冲上马路,拐了几道弯之后,在全城最豪华的酒店门口停下。陆昶鸿下了车,直奔二楼包间。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包间里喧闹一片,周慕宸醉薰薰地嚷:“孙明凡,怜香惜玉也不带你这样儿的,咱们今天开桌之前就立了规矩,话可以乱说,百言不忌,唯独这酒可不许乱替!” “哎呀,周少千万手下留情,这酒烈的很,刚才只喝了一小杯,我这头就晕了,要是再喝了这一杯,只怕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你小桃红的酒量谁不知道,甭跟我打马虎眼。我猜你这会儿忍着不喝,就为了等着那个人吧?放心,放心,你把这酒喝了,等他来了,我替你作媒。” 话音一落,包间里立即响起一片哄笑声。 陆昶鸿站在门口,哪里还听的下去,大手推开包间的门,笑骂道:“才迟了一会儿,你们几个就真的无法无天了?哪个要作媒?先同我干了这三杯再说!” 周慕宸也不甘示弱,抬起满是英气的一张脸,笑道:“喝就喝,我还怕了你不成?” 说完,他就连干了三杯,惹的大伙儿哄声连连,有几个人喝大了,就真的拉起小桃红往陆昶鸿的怀里送。 哄乱中,小桃红柔婉如饴的声音响起来:“周少就会取笑人,陆处长位高权重,哪里是我们这等人高攀的?再说,我那位师姐爱他简直要爱到骨子里去了,她在三合班儿算的上角儿,连师傅都听她的,我怎么还敢惦记?” 一提起小桃红的那位师姐,陆昶鸿便头痛,贫笑之间,不知道谁给他倒了酒,他端起来仰头喝尽。 之前,他在朗城会馆里已经喝了不少,这会儿已经是微醉,就觉得眼前的灯影酒色都融在了一起,怎么看都是朦胧虚化的一团醉影。 孙明凡吃了小桃红夹过去的一口菜,说:“要说朗城里大大小小的角儿,哪个不是识趣的,唯独小桃红那位师姐不好打发,昶鸿这回是捉了螃蟹夹了手,这几杯酒,十有八九是入了愁肠。” 周慕宸剥着花生米,满不在乎地说:“要说这事儿倒也不难办,改明儿我叫两个人带着枪壳子去,二话不说,只管往里搂梭子,瞧那大桃红还敢不敢。” 陆昶鸿闷头一笑:“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回因为那陈家的小丫环,你凭空放了一枪,结果弄的满街骚乱,司令盛怒,差点没把你送到南洋去。这回要是再弄这么一出儿,被他知道,非抽死你不可。” “要抽也是我挨着,你怕什么?” “回回你挨骂,我没少跟着吃挂落儿。我最近事情多,席不暇暖,恨不得能长出三头六臂来,你要胡闹是你的事,别给我添乱。” “原来你是怕这个?”周慕宸放下筷子,露出一口白牙,嘿嘿一笑,“那我就发发善心,先放你一马。再过一阵子,我四妹回来,你就是真的长出三头六臂来,恐怕也是分身乏术了。” 一听他提到“四妹”,陆昶鸿的脑袋便嗡地一声,像是掉进了解蚂蜂窝一般。他喝了一口酒,道:“你还嫌我不够乱,又搬出你四妹来做什么?” 周慕宸笑的暧昧:“你当我骗你?这回可是真的,前些天她从大不列颠发了电报,我们家小四儿是真的要回来了!”004 洛君惜因为跳舞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再被风一吹,结果还是感冒了,蒙着被子趴在床上直打喷嚏。都怪那个陆处长,要不是他,她早就得手遛之大吉了。 她没钱看病买药,只能硬杠,幸好体质不差,不然,真要被折腾死。 小宝蛋拿了个红薯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她刚要伸手,小宝蛋却把红薯往身后一藏:“君惜姐,我记得几天前,有人说没偷到东西的家伙没资格吃饭的……。” 洛君惜脸色一垮:“要不是那个处长坏事,我怎么可能空着手回来?” 小宝蛋点点头,却一本正经地说:“但前些天,没有那个处长坏事,你好像也是空着手回来的……” 她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叫,再加上身体不舒服,小宝蛋在这个时候故意拿个红薯来诱惑她,无疑是雪上加霜。 她看了看那颗热气腾腾的红薯和小宝蛋一脸笃定的表情,心里把陆昶鸿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然后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小宝蛋,你想饿死姐姐吗?如果我死了,谁给你做饭、洗衣服?” 小宝蛋眼睛一酸:“姐姐,你放心吧,我和小豆子可以照顾自己……” “如果我死了,谁上树给你们掏鸟蛋?” “似乎一直都是我在爬,你在下面接……” “如果我死了,你们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我每次被你打,屁股都会肿的老高,小豆子说,我屁股要是块发糕就好了……” 洛君惜无语地抽了抽嘴角,悲愤地吸了吸鼻子,把头缩进被窝里去。 小宝蛋盯着床上的碎花被,鼓鼓的一团,就像是藏着一只生病的猫,可怜巴巴的。他看着看着,终于嘿嘿一笑,把红薯放在她的枕头边,开门跑出去。 *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雨又连着下了三、四天,总算是停了。阳光驱散了天上的阴霾,整个朗城被雨水冲刷过后,焕然一新,仿佛被罩在一片水晶玻璃里,连空气里的灰尘都被擦亮了。 洛君惜一病就是好几天,发烧最严重的时候,冷毛巾才一敷上,就立即被烫的温热。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她就又在家里坐不住了,换上那身不合体的男装又到街上去。 她这次的目标是个穿西服、戴礼貌的假洋鬼子。她对这种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他们太过崇洋媚外,所以一看见大街上装模作样的这类人,便自然而然地划为偷窃目标。 因为生病,她好几天没有出来偷东西,手有些生疏,再加上之前屡屡受挫,下手的时候就不够果断,结果整整跟了他三条街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她一边走,一边极度郁闷地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目标,结果刚从巷子口拐出来,就看见街对面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绿色的军车,而陆昶鸿和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下来,往一家百货商行里去。 他?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洛君惜得意地看着路边停着的那辆车,眼波一转,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过去。 第三章 污辱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2 本章字数:2882 污辱,彻头彻尾的污辱!她是为了钱才嫁了他,可他不也是为了继承遗产才娶了她?他明明知道,也心甘情愿,他凭什么就比她高尚?凭什么就能这样污辱她?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一定很丑,甚至是恐怖,可她真的顾不得什么,只是想扑过去狠狠撕烂他的嘴。 她还来不及动弹,薛澜肖却满带嘲讽地说:“哦,我说错了,你是贞女,怎么可能受这样的委屈?还是我出去偷人实际一些。”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想过了几天,他就真的上了报纸,整整半个版面,全是他和某电影明星的绯闻。 那些娱记捕风捉影的本事向来高明,但凡暧昧之处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有的报纸还硬是将他们的渊源追溯到一年以前,以此来证明这些花边新闻的真实性。 只可惜这一次的绯闻还没能掀起什么风浪便被季婉枫给压了下去。 季婉枫以为这样一闹,薛澜肖就会老实一些,但却没料到他居然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先是搬出婚房,然后开始了招蜂引蝶的靡烂生活。有一次玩的大了,一个女明星竟然不知好歹地来骚扰她,结果逼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季婉枫怒火中烧,不得不痛下杀手,雇人拍了一些不雅照,直接把那个女明星给踢出了局。 她以为薛澜肖是故意“偷人”,好给她找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提出离婚,事实上,她确实是去找了季婉枫,结果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薛澜肖拉进了房间。 她好不容易打好腹稿,鼓起勇气,结果他却突然跑出来,把一切计划都破坏了。 她刚要发怒,他突然拿出薛世槐的遗嘱复印件给她看,并郑重其事地告诫她:遗嘱里要求薛澜肖不能破了家规,否则所有财产将自动转入基金会作为慈善基金。离婚的事,他会想办法,但如果她沉不住气导致功亏一篑,他就不再支付给她一分钱。 她原本就觉得委屈,结果这离婚的事又无端端的成了泡影。她不知道是该相信薛澜肖在耍花样,还是该相信是自己的命不好,明明知道这对她不公平,却也没有办法。她根本不知道除了薛澜肖,还能去哪里找一根同样的救命稻草。 纠结、懊恼、绝望之后,她终于妥协,最后一切的生活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她继续呆在薛家扮演着不被丈夫宠爱的女人,在公共场合满足薛家一切名誉上的需求,然后不断地找薛澜肖要钱…… * 薛澜肖上了楼,看见简单站在门口盯着书房发愣,不由眯了眯眼:“怎么,找我有事?” 他的手插进口袋里,还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想跟你说说白天的事。” “白天的事?”他越发觉得可笑,“难道你介意杜小芬?” 其实他身高不过才一米七九,而她有一米六五,但他把头微微扬起来,加上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简单不置可否:“进去说吧。” 她推开门,他就晃晃荡荡的走进去,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满眼兴味地看着她:“我可不是傻瓜,你又不爱我,区区一个杜小芬哪里入的了你的眼?别绕圈子,赶紧说正题,我一会儿还得出去。” 简单知道他不信,也没打算跟他绕弯子,直接就问:“离婚的事,你打算拖多久?” 他轻描淡写地回答:“我正在办。” “能不能快点儿?” 他扫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在烟盒上墩了几下,然后叼进嘴里点着,吸了几口,吐着烟圈问:“怎么?这么急着摆脱我?找好下家了?” 简单最讨厌他这副样子,冷声冷气地说:“没有。” 他冷冷一笑:“那你急什么?” 她怎么能不急,薛家是锦衣玉食,但规矩也多,像是吃饭的时候要讲究礼仪,穿衣打扮要符合场合,出门在外的时候要保持仪态……她刚进门的时候根本适应不了,后来季婉枫看不下去,还专门找了礼仪学校的老师来专门教她礼仪。那个时候她几乎被折腾个半死,好容易熬过去了,现在季婉枫又像是被谁施了咒,整天催着她生孩子。 天知道她和薛澜肖根本是假结婚,怎么可能生孩子? 这些情况,薛澜肖了如指掌,如今,他居然能气定神闲地问她急什么。 简单气的发抖,忽然想到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跟他闹也没有用,于是也换了一副语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其实我也是替你想,你都过了三十了吧,你再这么耗下去,你妈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这是我的事。” “可你总是要替她想一想的,她年纪大了,想抱孙子。” 其实她说的挺诚恳的,但薛澜肖盯着她的目光却波澜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凑到她的跟前去,似笑非笑地说:“你就这么肯定我外面没有什么私生子?你放心,就算我妈不催我,我也不会让薛家在我这儿断了后!” ------题外话------ 感谢亲们的支持,还是那句话,书评、留言都是动力! 第四章 往事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3 本章字数:3068 薛澜肖又开着车走了,想必是去哄那个杜小芬了,彻夜未归,而简单却裹着被子纠结了一夜,结果第二天稍稍起晚了一些,下楼的时候,季婉枫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薛家的规矩甚是严苛,这样的情况极少发生,所以简单微微愣了一下,立即乖巧地喊了一声“妈”。 管家立在一旁,说:“少夫人,吃早餐吧。” 说着,便替她拉开桌子,摆好餐具,把餐巾掸开递过去之后才又退到一边。 管家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曾在英国的管家学校进修,在薛家做了十几年,记得有一次,她无意中听薛澜肖说起过,管家的年薪有六位数字之多。薪酬高,要操的心自然也多,薛家上上下下、由里到外、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十分专业。 简单系好餐巾,然后坐下吃早餐,没吃几口,便听见季婉枫问:“澜肖呢?” 管家微微想了一想便说:“少爷昨天晚上出去没回来,早上他打电话来说是直接去公司。” 季婉枫捧着牛奶杯的手微微一顿,迅速瞟了简单一眼,像是说给她听:“男人出去应酬,逢场作戏总是难免,没什么大惊小怪,与其在这方面走心,不如抓紧生个孩子来的实际。男人的心最细柔软,哪怕他再六亲不认,孩子也总归是他的。” 简单不吭声,继续埋头吃饭,但吐司嚼在嘴里已毫无滋味。 吃过饭,季婉枫约了人去做头发,简单难得清闲,想约付子晴去看电影,结果小姑子薛澜芝却跑来,硬要拉她去孤儿院做慈善。 简单摇摇头:“不想去,真的不想去。以前去孤儿院看那些小孩子,带些书本、糖果,陪着孩子们做做游戏,多亲近一下,那样才有意义,现在倒好,每一次去都是大摆阵势,记者们都快把孤儿园给围起来了,捐款、拍照……弄的跟作秀似的。” “去嘛!”薛澜芝拽住她的胳膊,头一歪枕在她的肩膀上,像只撒娇的猫咪似地蹭了几下,“嫂子,虽然这些是作秀,但对咱们薛家的声誉是非常有帮助的。再说,捐出去的钱可是实打实的,你不看僧面也要看看佛面,这些钱可以给小朋友们改善生活环境,也可以买很多东西呢!” 这话倒是没错,上次她和薛澜肖一起去,一个小朋友嘴巴甜的很,一口一个叔叔,叫的薛澜肖心情大好,一口气就给孤儿院捐了四十几万,孤儿院用这笔钱建了新的宿舍楼,把旧的桌椅门床全换了,孩子们高兴的不得了。 薛澜芝见简单微微动容,于是又缠上来,漾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她说:“嫂子,一起去吧。” 简单最受不了薛澜芝的软磨硬泡,三言两语便缴械投降。 * 简单换好衣服,稍稍化了些淡妆,然后跟着薛澜芝出门。 她们这一次去的是幼安孤儿院。 其实,这家孤儿院不过是薛家捐助的众多孤儿院之一,但对简单而言,捐助这家孤儿院不仅仅是为了替薛家赢得更好的社会声誉,更多的是为了感恩和回报,因为,曾经的她也以孤儿身份在这里度过了她这一生中最最艰辛和孤独的少年时期。 她永远忘不掉十二年前那个冬天,天阴的厉害,还下起了小雪。刚巧那天是小年,爸爸推门一瞧便乐呵呵地说小年下雪是好兆头,要出去买一些东西好好准备过年。 爸爸妈妈出门,让她们姐弟留守,于是简单便和弟弟简凡挤在窗边,一边吃糖,一边往窗户上呵着气,等待爸爸和妈妈回家。 她家是胡同里最后一家,大门和窗子正好对着胡同口,那天的雪不算大,但下的久了,便积了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邻家的小孩子们呼啦一下全跑出来,热火朝天地开始堆雪人。简单和简凡扒在窗户边儿透过玻璃向外望,就觉得那个小雪人有点滑稽,帽子歪歪的,眼睛一大一小,站在胡同口,活像个守胡同的瘸腿眼盲的士兵。 捂着肚子笑了大半天,终于看见胡同口闪出爸爸妈妈的影子。简凡站起来把窗子打开,朝着爸爸挥手,忽然一阵刹车蹭地,车子打滑的声音撕破了简单的耳膜,她还来不及喊,只见一辆车猛地冲出来,车头把胡同口的墙撞了个大窟窿,那一瞬间,雪人的头掉下来,滚散在地上,洁白的雪团被一汩汩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 她愣在当场,完全懵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见那红色一点点地蔓延,遍布视野。 简单已经不记得她有多少次被那个“红色的梦”吓醒,每一次都是惊慌失措,汗流浃背。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幸福,从来没有想过爸爸妈妈会有一天离开她,竟然还是那样残忍的方式。 那个时候她还太小,又身无分文,接到死亡通知单的时候,腿都已经软的站不住了,只好抱着弟弟茫然无措地跪在地上一直哭。医院里围了很多人,无不一脸同情,有的人会拿出一些钱塞到她的手里,可她也只是哭,半句话都说不出,幸好后来邻居们赶来,又捐了些钱,才算是殓葬了父母。 等一切事情处理完毕,简单已经瘦了一大圈,但她还是戴着孝花,领着简凡挨家挨户为大伙儿扫雪、擦大门。天气很冷,每一次呼吸都会在瞬间结成一缕烟花,迅速在空气中消散,一双湿漉漉的小手被冻的又红又痒,但她仍然不断地擦。 或许这些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但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大家做些什么,于是就这样一直从天亮擦到天黑。 大功告成,简单望着夜空下冷清的胡同,不由一阵鼻酸。从今往后,她没有了父母,以后再也无枝可依,也无处可去,她决定带着简凡去孤儿院。她想,或许她这一辈子再也没有什么希望可言,唯一能做的,就是要让弟弟好好活着。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推荐完结作品《密爱》、《昧宠》、《溺宠》等。也感谢投票支持雨的朋友。 推荐日晴《强宠闪婚小妻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3 本章字数:1504 内容介绍: 初遇,在她妹妹的婚宴上,本该是新娘的她笑靥如花。 再遇,灯光糜烂的酒吧里,她举杯消愁。 又遇,她笑着对他说:“我们结婚吧。” 他颔首:“我可以不背叛你,但是无法保证爱你。” 她需要一个家,他需要一个妻子,仅此而已。 原以为就这样平淡地度过一生,只是当他的前女友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慌了。 想要抽身离开,他却纠缠不清。 ☆ 新婚一周年那日 男人淡淡的目光扫过她递过来的那份离婚协议书,握紧了双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声音低沉:“原因。” 她不语,转身离开,却是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唐小染,我有说要你离开吗!” 将她压倒在床,这是他第一次要她。 “恨也好,唐小染,你只能是我的!” ☆ 她恨他不爱她却夺去了她的第一次,他恼她一年来也看不懂他的心。 “唐小染,你究竟有没有心!”男人眯着眼睛,不温不火地说着,“你以为我是无聊了才会娶你,你以为一年来我对你的好都是装的。唐小染,当初我若不那样说,你会答应嫁我!” 缩在被子里的女人骤然间睁开了眼睛,眼角的泪水依旧残留,半响,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唐小染,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没心没肺的女人!” ☆ 再往后 “老婆,喝水。” “老婆,吃水果。” “许家俊!”唐小染放下手中的稿子,瞪向那一脸殷勤的男人,“你想怎样。” 男人露出了一副委屈状:“老婆,什么时候我可以不睡客房?” 看了一眼微微隆起的小腹,唐小染轻轻一笑:“许家俊,当初是谁说男婚女嫁只是做做样子。陪我去医院把这个解决了,一切好说。” “货品售出,概不退换。”男人的脸色一变,霸道地搂过了女人。 第五章 再遇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3 本章字数:2203 很多年过去了,那些往事想起来仍然让人心酸,简单揉了揉微微湿润的眼角,扭过头去对薛澜芝说:“澜芝,听说你下个星期有个钢琴联演,有没有票?” “有!当然有!” “能不能给我几张?我想送朋友。” “好啊!”薛澜芝打开拎包,翻出一沓演出票递给她,“上次我就说要送你几张,可我哥说你很喜欢钢琴,但学了很久都学不会,让我不要刺激你,免得你又要郁闷许久。” 简单抽了抽嘴角,说:“你哥乱说,我才没那么小器!” “可他为什么这么说?” 她赌气回答:“因为他有怪癖!” 简单伸手去接票,抬眼一扫便从后视镜里瞥见司机于岭飞诡窃的目光。薛家的司机个个都是薛澜肖的心腹,车技一流,当间谍的本领也毫不逊色,上一次,她没和薛澜肖打招呼,一个人跑到网球馆去,本想随便打几拍活动一下,结果才换好衣服,他人就到了,还大张旗鼓地清空了场地,偌大的一个网球馆只剩下她和一个女陪练。 由此可见,刚刚的对话一定会及时传到他的耳朵里,后果自然不言而喻。但简单也不傻,微微迟疑间,就已经转了口风:“其实你哥哥是不想我乱跑,万一出了洋相,是要给薛家丢脸的。” 薛澜芝闻言,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嫂子,或者我哥有些地方做的有些过分,但骨子里对你真挺上心的,就像当年他为了要娶你进门,和我妈冷战了好几天。我还从来没看过他为了哪个女人敢公然顶撞我妈,结果那天他就真的动了真怒,椅子一掀,摔门就走。嫂子,看在我哥这么对你的份儿上,你就别跟他闹了。我妈说的对,男人都是心软的动物,你好好哄哄他,他自然就会收心了。” “澜芝,你误会了,我不是气他这个。” “那是气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简单看着一脸单纯的小姑子,百口莫辩却不能道破真相,急窘之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车子忽然停住,于岭飞跳下车去,替她拉开车门说:“少夫人,小姐,孤儿院到了。” 简单伸头朝外面一望,孤儿院果然又被记者们围的水泄不通,看见他们的车子停下,大伙儿一窝蜂似地朝他们涌过来,有的大喊着提问,有的举起相机拍照,盛况空前。 “薛夫人,听说您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不知道当的和薛总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谈恋爱的?” “薛总之前有好几次被拍到绯闻,据相关人士透露,你们的婚姻不止一次出现过危机,对此说法,您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 闪光灯在黑压压的人群里左耀右闪,照的人头晕眼花,简单一边应付着记者们各种各样的提问,一边想要突破人群。她是第一次穿八厘米高的高跟鞋,本来就不习惯,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几乎是寸步难移。她艰难地在人群中挣扎,结果一不小心踏了个空,整个人都朝着一边歪过去。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伸手胡乱一捞,抱住了于岭飞的胳膊。 于岭飞到底是见惯了这些场面,脸色未变,只是胳膊稍稍提了些力气,简单便顺势站稳了脚跟,然后和薛澜芝一起在他保驾护航之下,顺利走进孤儿院的礼堂去。 礼堂才翻修过,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但格局基本未变,只在最中央增设了一个大的升降舞台,四周围满了五颜六色塑料花。这个礼堂大概是过儿童节的时候使用过,尚未清理,舞台中央还悬挂着“庆六一”的横幅,显得喜庆洋溢。 知道薛家的人要来,院长早早就带着孩子们等在礼堂的门口,待简单和薛澜芝一到,便立即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迎上来献花。 简单觉得这两个孩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和简凡,同样的年纪,同样的稚嫩,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怜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正要说话,便听见身后又响起一片骚乱。她诧异地转过身去,忽然看见薛澜肖从车里走下来,身后还跟着那个叫小芬的“女助理”。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多多鼓励。 第六章 作戏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4 本章字数:2420 薛澜肖显然也看到了简单,大概是没有料到她也在场,所以显得稍稍有些意外。但他毕竟是逢场作戏的老手,很快便恢复常态,笑着摆起了POSE,供媒体们拍照。 简单不知道他会来,更不会想到杜小芬也会随行,在这样的场合碰在一起的确是有些尴尬。她侧过头去瞄了薛澜芝一眼,原本是想求助,却不想薛澜芝却脸颊一热,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她犹如醍醐灌顶,当即就明白了这是薛澜芝在搞鬼。 事已到此,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撑场,但她实在是怕古灵精怪的薛澜芝又会耍什么花样,于是微微皱了一皱眉,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再胡闹。薛澜芝自然知道简单生了气,于是故意偏过头去不看她,反将目光落在一直站在薛澜肖旁边鞍前马后的杜小芬。 简单岂会看不出薛澜芝满眼的敌意,那副小心戒备的样子仿佛一只竖满了刺的刺猬,只待着某一个时刻万刺齐发。她不是第一次看见薛澜芝这样的表情,感动之余,还是暗暗觉得好笑。如果她知道她和薛澜肖的关系不过如此,而杜小芬才是薛澜肖真正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样想着,她也把目光挪到杜小芬的身上去。今天的杜小芬穿着一身职业装,化了谈装,举止大方得体,带着一脸公式化的微笑,显得素然干练,与昔日小鸟依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假如那时她没有见过他们手挽着手的那一幕,或许会觉得她是一名尽职恪守的普通助理,现在的简单则是满心复杂,更多的是同情与自责:如果不是自己鸠占鹊巢,她和薛澜肖一定会是一对碧偶佳人。 薛澜肖拍完了照,满面春风地朝她走过来,简单立即收回思绪,顺势挽上他的胳膊,一起站在台前接受众人的提问。 “薛总,听说您捐助了很多家孤儿院,但唯独对这一家有特别深厚的感情,不知道您和这里有什么溯源吗?” “溯源嘛,当然有。大家都知道我太太是个孤儿,其实当年,我就是在这里认识她的。对于幼安孤儿院,我一直心怀感激,如果当年这里没有收留她,如果没有院长的照顾,我不会跟她相遇相知。从今以后,我要和我的太太携手并肩,为慈善事业做更多的事,回报曾经给予我太太温情的每一个人!” 如此一答,台下一片哗然,连简单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原以为他会找各种理由,却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打了这么一张煸情牌,在不知不觉中就把他们之间的“恩爱和谐”的感情状况推到了极致。 台下的杜小芬脸色不太好,特别是听到薛澜肖的这一段不温不火,情真意切的澄清,脸色更是不佳。 “那么关于之前某报纸上登的关于您和夏莎莎的新闻,也是假的了?” “当然,我和夏小姐只是偶然遇见过几次,希望大家不要妄加揣测,更何况,我很爱我的太太,我不希望这些绯闻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闪光灯下,薛澜肖微微眯了眯眼,忽然抬起一只手覆上了简单的手。他的演技一向高明,从来不露破绽,换作以往,这种效果恰到好处,但这一次,简单隐隐开始担忧,不知道杜小芬对于她和薛澜肖的关系知道多少,就怕闹出什么误会,搅了薛澜肖的好事。更何况,他们这样肆无忌惮地人前装恩爱,对杜小芬也未免太过残忍。 想到这儿,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抖,想要抽回手去,薛澜肖却不动声色地施了些力气,将她的手指握的更紧,像是要攥出水来。 简单的手指上有一枚颗闪闪发亮的卡地亚钻戒,足足有2克拉,是他亲自为她挑选的婚戒。那时他带着她去专柜左挑右选,她见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还同他开玩笑:“反正是假的,没必要这么破费吧?” 薛澜肖却说:“做戏也要做的真一些,再说,嫁进薛家的女人,没有个像样的戒指岂不寒酸?” 如今这戒指还牢牢地套在无名指上,但被他的手这么一攥,指缝间的皮肤便被指圈硌的生疼,感觉像是上了夹棍一般。 都说十指连心,没有人能够体会到那种疼痛难忍却又强颜欢笑的感觉。她不能当众反抗,只能生微蜷着手指,背上已经密密麻麻地伏出一层细汗,只而薛澜肖似乎并没有查觉出她的异样,握着她的力气也丝毫不减。 没必要这么狠吧? 简单忍不住侧过头去瞪他,只见他脸上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微笑,而微微上扬的嘴角却十分生硬,仿佛夹带了某种情绪。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新春愉快,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春节期间更新不稳定,不过一有时间,小雨就会闷头码字的。 第七章 愠怒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4 本章字数:2766 薛澜肖心疼了? 简单微微怔了一怔,忽然就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上一次,杜小芬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一次又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狭路相逢,心里必然不会好受。而薛澜肖素来内敛沉着、波澜不惊,戏演的跟真的似的,以往那些个女明星被季婉枫整的那样惨,他也没有什么微词,这一次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看来,他对这个杜小芬是真的上心了。 简短的采访结束后,简单和薛澜肖便在院长的带领下去参观改建后的孤儿院。 薛澜肖在形象方面十分讲究,每每出席什么活动必然是西装革履,裤线压的比板尺还直,简单总觉得穿成那样束手缚脚地不够方便,再搭上他那张脸,在一群孩子们面前更没有什么亲和力。可事实偏偏相反,那些孩子们对他格外热情,他刚一出现,便一窝蜂似地涌上来,众星拱月似地把他围在中间,薛叔叔长薛叔叔短地叫了起来。 薛澜肖爱心狂发,眉梢眼角都带着一股慈和之色,他耐着心地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张罗着向大家发放书本玩具。这样的场面是难得的宣传点,各大媒体的摄像机纷纷对准了薛澜肖,简单便趁着这个时候悄悄走到杜小芬跟前去。 杜小芬一直替薛澜肖打下手,因为要上镜,所以刻意避开,却没有料到简单会朝她走过来,不由一时愣住,倒是简单主动笑着同她打招呼:“杜小姐,你好。” 人已经到了跟前,杜小芬早已是避闪不及,只得客气地点点头:“薛夫人,你好。” 她长的很漂亮,浓眉碧眼,肌肤白滑稠腻,松散的花苞头看上去精致干练又不乏可爱。简单恍然大悟“原来薛澜肖喜欢这个类型”,于是又笑笑说:“你别这么客气,叫我简单就好。” 杜小芬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一脸试探地问:“薛夫人找我有事?” “其实我是想和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她脸色一僵,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她大概是以为简单是来兴师问罪的,如临大敌,目光不停地往薛澜肖身上瞟,两只手纠结地绞在一起,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被抓包一般。 的确,就目前的关系来看,杜小芬的身份似乎有些不大光彩,即便她和薛澜肖情真意切,但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不正当的关系。薛澜肖心知肚明,杜小芬也不例外,所以她在面对简单的时候,或多或少就有些心虚。 她这副样子简直是我见犹怜,简单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正纠结着要不要再把话题继续下去,薛澜芝却突然举着一瓶罐装饮料,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嫂子,这饮料是新品牌,味道不错哦,你尝尝!” 她大概是跑的太急,有些气喘不定,一边说,一边去拉罐塞,只听易拉罐便像爆炸一般发出砰地一声,接着所有的液体井喷似的狂涌而出,悉数洒在杜小芬的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简单根本来不及反应,好不容易找回那么一点意识的时候,就看见杜小芬落汤鸡似的愣在原地,饮料顺着发丝一注一注地往下淌,狼狈至极。 她有些措手不及,愣了几秒便迅速掏出纸巾往杜小芬的身上、头上擦,薛澜芝也连说着对不起,手忙脚乱把纸巾像贴膏药似的往杜小芬的身上招呼,如此一来,杜小芬的样子便更加狼狈了。 场面有些失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吸引过来。薛澜肖见此情景,脸色一沉,冲开人群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 薛澜芝见薛澜肖脸色难看,知道他是动了真怒,赶紧解释:“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嫂子尝尝饮料……” 她压低了声音,微低着头,看上去即害怕又委屈,却还是从眼里捕捉到一丝狡黠。 澜芝是故意的?简单不由心里一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孩子真是胡闹,她这样明显,以薛澜肖的精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平时,薛澜肖总拿她当小孩子,管教十分严苛,她这么肆无忌惮地戏弄他的心上人,他怎么会轻易罢休? 她这样想着,便抬头去看薛澜肖的反应。果然,薛澜肖眯着眼,眉宇间拧出一个深深的“川”字,虽然没有揭破,但语气已然变得十分严厉:“澜芝,向杜助理道歉!” 薛澜芝吸了吸鼻子,老老实实地对着杜小芬鞠了一躬:“杜助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杜小芬丢了人,哪里还顾得上薛澜芝的道歉,全身哆嗦的厉害,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薛澜肖终于是看不下去,脱了西装外套罩披在杜小芬的肩上,吩咐司机把她送回去,又狠狠地瞪了简单一眼,之后便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薛澜芝扔进车里。 简单知道薛澜肖这一次不会轻饶了澜芝,心里一急,伸手便抓住薛澜肖的胳膊:“她不是故意的,而且也道过歉了,你就念在她是初犯,饶她一次。” “不是故意的?”薛澜肖偏过头来,目光复杂地落在她的脸上,盯了许久之后,突然冷笑了一声,低声道,“你抓着我,是想替她说情?”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留言、评价对雨都是鼓励哦,希望大家多多互动,也让我能及时对作品作出修改。春节期间,更新不稳定,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谢谢。 第八章 威胁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5 本章字数:4098 简单水漾的眸子盯着他略带嘲讽的嘴角,不置可否,薛澜肖便不耐烦地抓了她的手腕,使劲往车里塞:“你也上去,回家再说!” 这一路上,车里的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说话,于岭飞开着车,目光透过后视镜扫过车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薛总,您不回公司了?” “嗯。” 薛澜肖脸色一直不好,目光冷的似要结冰,薛澜芝知道自己祸闯大了,揽着前座的头枕靠上去,小声承认错误:“哥,我知道错了。” 薛澜肖仿佛没有听见,从兜里掏出一枝烟来点着,靠在椅背上眯着眼一口一口地抽。薛澜芝见他软硬不吃,只好老老实实地缩回去,抱佛脚似的拉着简单的手,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凝结了一路,车子缓缓开进别墅的时候,薛澜芝忽然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于岭飞驱停了车,绕过去替她开车门,她也只是拉着车门,说什么都不肯下车。 “下来!” “不下!” “下来!” “我不!” “好,很好!”薛澜肖眯了眯眼,忽然声色俱厉,“岭飞,就算是把车门拆了,你也要把她给我拽下来!” 于岭飞愣了一下,还是听命地弯下腰,低声道:“小姐,抱歉了。” 说完,他就真的伸出手,一根一根地掰她的手指。薛澜芝委屈地看着于岭飞,咬牙坚持,一旦手指滑脱下来,就迅速抓上去。于岭飞到底是不敢用真力气,但又不敢违抗薛澜肖的命令,只得陪着她反反复复地周旋。 “澜芝知道错了,跟杜小姐道过歉了,也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就饶她这一回吧。再说,妈就要回来了,让她看见总是不大好……” 薛澜肖挑挑眉,瞪了简单一眼,简单立即识趣地闭上了嘴,不敢继续。她知道薛澜肖最讨厌别人同他讨价还价,眼下这种情况,只怕自己帮不上澜芝的忙,反倒添了一把火。 果然,薛澜肖的脸色又降了几度:“她下车是迟早的事,只可惜我没什么时间陪着她耗。既然你替她说情,那不如……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 “呃……我的问题?”简单微微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识到是离婚的事有了眉目,心怀大开,连忙答应,“好,好的。” 简单朝薛澜芝施了个眼色,然后跟着薛澜肖进了别墅。她穿着高跟鞋,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稍稍有点滑,她想换一双拖鞋,但又怕薛澜肖鸡蛋里挑骨头,嫌她浪费时间,只好将就着一步一步爬楼梯。 好不容易上了楼,已经看不见薛澜肖的影子。 “薛澜肖?”她压低了声音,试探性地叫他的名字,“薛澜肖?薛……” 胳膊忽然一紧,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扯,她只觉得像是作梦,眨眼之间人已经飘进了书房,刚刚找回点意识,一个影子就已经开始向她逼近。 薛澜肖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商务衬衣,一只手松了领带往床上一扔,然后解着袖扣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方向来。 她第一次看到薛澜肖这样的表情,说不上生气,但也绝对没有多开心,那种似怒非怒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意欲何为。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她便跟着他的节奏一步一步地往后退,直到后背一凉,身子贴上了墙壁。 简单觉得自己的思维有点乱,所有的事情拼凑起来,总是无法呈现出应有的立体感。 他不是在生澜芝的气吗?他不是要和自己谈谈吗?为什么他的目光让她慌乱、莫名,甚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危悚? 薛澜肖,他想说什么? 正纠结着,薛澜肖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距离近到她甚至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他健硕的身躯就像一座山,倾刻间,大山压了下来,她只觉得眼前一暗,接着,唇上便燃起了一团火。 简单眼睛蓦地睁大,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甚至能看清他浓浓的睫毛和直挺的鼻梁,她脑子里轰地一响,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居然在吻她。 他同她结婚三年,从来没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刚开始的时候,就连做戏时搂一搂腰,事后也都会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说一声谢谢,虽然到后来,他和她的矛盾多起来,他干脆不再走这种形式,甚至趾高气怕地说她配合他是天经地义,却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逾越的事。可是今天,他竟然在吻她。 那是一个陌生而又强势的吻,他整个人都压下来,蛮横霸道,吸吮着她的唇瓣,抢占着她每一寸的呼吸。 他浓重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她的耳根,她反抗,转着脑袋左躲右闪,他却总能迅速寻着她的唇。他把她挤在墙角,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无奈之下,她只得扬起手,狠狠地朝他的肩膀砸下去。 他微微抖了一抖,不知怎么着就咬到了她的嘴唇,她唉哟一声,猛地一推,他顺势就朝后退了几步。 她揉着被咬疼的嘴唇,火烧火燎的,像是破了皮,他却双手抱胸,像看戏似的满脸嘲讽地看着她。 她脸上一烧,怒喊:“薛澜肖,你有点过分!”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吗?”他眯了眯眼,冷笑,“你不是一直催着我离婚?现在倒是不想离了,嗯?” 他加重了尾音,言语间便透着一种威慑感。 “你在说什么?我期望什么了?”简单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他嗤笑一声,眼中的讽刺加深:“装的还挺像,我倒是忘了,你一直是演戏高手,这辈子在孤儿院别的本事没学,尽学会了用你这张脸、这双眼博取别人的同情。或者…。”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秦天之于你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目标而已。” “什么目标?”简单瞪大了眼,几乎难以置信,“凭什么诬蔑我和秦天?我和秦天的事,你一直看着的,我和他是怎么样,你怎么可能不清楚?” “那是因为秦天傻!可我薛澜肖不傻!你给我听着,如果你想留在薛家,我不反感你在我面前演欲擒故纵的把戏,如果你想尽快离婚,我也会抓紧,但是无论如何,我绝不允许你怂恿利用澜芝!” 简单总算听明白了,薛澜肖这样大发雷霆,颠倒黑白,是在怀疑今天薛澜芝用饮料泼杜小芬的事是她从中挑拨离间。 “我没有!” 她气的全身都在哆嗦,像是触了电,微微一动便是有一股噬麻骨痛的感觉从头皮一直蔓延到指尖。 “薛澜肖,我虽然一直在催你离婚,但你找无数的借口拖了又拖,我没有说什么,处处配合你演戏,你现在倒是反咬一口。与其如此,不如我去找妈妈,把事情都告诉她,何必等着你来冤枉?” “你敢?”薛澜肖牙眦目裂的样子恐怖至极,“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我就叫人去医院照顾照顾你弟弟!离婚协议还没签,你分不到半毛钱,你猜,他只靠一根氧气管子,还能坚持多久?” “你卑鄙!” 他斜眼瞪她,笑意冷的浸骨渗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才知道?老老实实尽你的本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别打澜芝的主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九章 反抗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5 本章字数:4143 薛澜肖说完话,转身摔门就走,大门砰地一声关上,颤了几颤,屋里只剩下简单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一直在要挟她,她习以为常,可这一次,他居然用简凡来要挟她。他永远都能找到她最脆弱的地方,一针见血地扎下去,毫不留情。 其实最初的时候,她和薛澜肖的关系并不是这样剑拔弩张的。 她第一次正式和薛澜肖有所交集,是十七岁那年。薛澜肖到孤儿院里来,因为要参加游戏互动,所以脱了鞋放在墙边。那双鞋很新,大概没穿过几回,简单还特意用布替他擦了几下才去看他们做互动。 薛澜肖应该是经常锻炼,体力十分充沛,也从来没有敷衍行事,对待每一场比赛都十分认真,每一次都能把赛事引入高潮。 几轮互动做完,薛澜肖退下场来,发现鞋不见了,一时有些尴尬。院长也觉得头大,于是把院里的孩子们招集起来查问,最后就查到了简凡。 在院长软硬兼施之下,简凡只得老实承认,是他和人打赌才把鞋放在院子里电箱的后面。 院长很生气,狠狠地训了他一顿,然后叫简单去拿鞋。简单跑电箱前,果然看见后面塞着一双皮鞋,她伸手去拿,但因为塞的有些紧,便用了些力气,最后好不容易把鞋拿出来,鞋面却刮花了。 白色的划痕让她惊慌失措,她知道这双鞋有多贵,也知道院长有多重视薛澜肖,但她一时也找不到鞋油,情急之下只能跑回去找了些颜料涂上去。她自以为天衣无缝,但颜料干了,颜色便显得稍浅了一层,浮在鞋面上,亮亮的,十分明显。 她拿着鞋送到薛澜肖的面前,薛澜肖盯着鞋面,眉头微微皱了一皱。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甚至咬紧了嘴唇,等待下一秒他雷霆大发。但他并没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穿上鞋就走了。 她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岂料没过几天,她就又在孤儿院里遇见了薛澜肖。于是她警铃大作,低着头往前走,想就此蒙混过关,结果他却笑着走过来同她打招呼:“唉,我又没找你赔鞋,你不至于一见着我就躲吧?” 自从那次之后,简单和薛澜肖的关系起了变化,他不再是资助孤儿院的善心人,她也不是接受资助的可怜孤儿,他们之间更多的就像是朋友,可以讲一讲笑话,谈一谈其它的话题。 一般情况下,孤儿院的孩子们到了十八岁就必须独立了,但是由于有了薛家的支持,幼安孤儿院每年都有十个孩子可以受到资助去上大学,在薛澜肖的促成下,成绩一般的简单也成了那幸运十人中的一个。 她除了感激之外,更多的还是迷惑,可他却对她说:“出去见一见世面,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你会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由此可见,她欠他,一直都欠他的,但是她正在努力偿还,就算他对此不屑一顾也无所谓,可他凭什么置疑她和秦天的感情?当初秦天是怎么追她的,她又是怎么拒绝的,后来她们怎么在一起的,他都历历在目,他凭什么那样说? 简单越想就越觉得委屈,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薛澜肖早就给她下了定义,无论她怎么隐忍、退让,在他眼里,她都是一个只会骚首弄姿、利用别人、搬权弄术的小丑!既然如此,她凭什么还陪着他演戏?她凭什么还要受她的操控? 她这样想着,就真的掏出手机来,迅速拨通了一串号码。气喘不定地等了好一会儿,薛澜肖才慢吞吞地接起来,似有不耐烦地问:“你又想干什么?” “薛澜肖,我忍不下去了,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她发泄似的嚷,结果就听见电话里喀嗒一声,陷入一片忙音…… * 再见到薛澜肖是在两天之后。 他刚跑步回来,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脖子上还挂着一条毛巾,大概是没少卖力气,头发根都是湿的。而坐在沙发上的季婉枫则穿着一件墨绿色底料织金丝的薄衫,头发高高地束起来,一贯的优雅高贵。他们四目相对,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悄然暗浮。 简单站在楼梯拐角处,正准备回避,忽然听见啪地一声响,不由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探出头来一看究竟,就见季婉枫狠狠地把报纸砸在茶几上,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说:“我叫你把那个女人弄出去,你当成耳旁风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带着她去搞慈善?” “妈,您总得容我些时候啊!”薛澜肖收起平素的嚣张,笑着同她打马虎眼,“再说,人家也没犯什么错,无缘无故地把人给开了,只能引起更多没有必要的猜测,传出去让人家怎么做人呐?” 季婉枫冷哼了一声,半怒半嘲地说:“这会儿你倒是想的周全?澜芝和我说,你们俩因为这个女人又吵架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再姑息她吗?” 薛澜肖脸色微变:“妈,你别听澜芝乱说,那天她闹的乱子我还没找她细算,她倒先扣了我一耙。” “依我看,澜芝没说谎,你和小单就是有问题。” “我和简单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明白的,跟小芬没关系,是您想太多了。”薛澜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显得有些不耐烦。 季婉枫不依不饶:“那你跟我说,你和小单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她?”薛澜肖微微顿了一顿,忽然转过头来,意味不明的地看着简单,“反正她也下楼了,您不如直接问问她?” 简单心里又是一缩,他什么时候发现她的?这个人眼真毒! 再躲着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她只好大大方方地走下楼来,礼貌地同季婉枫打招呼:“妈,早。” “小单,你过来跟我说说,你和澜肖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婉枫伸手招呼简单坐下,“虽然澜肖是我的儿子,可是他错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护短,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妈给你做主。” 薛澜肖也附和着:“是啊,你去跟妈说说,我说的她不信呢。” 简单悄悄扫了扫薛澜肖,见他脸色不佳,微眯阴鸷的胴眸分明在是在提醒她“说话小心”。 其实那天吵完架,特别是薛澜肖挂断电话之后,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后怕。他当时太气人了,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地跟他说离婚,说要找季婉枫摊牌,可是冷静下来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当初为了简凡,她连嫁给薛澜肖这种荒唐透顶的事都做了,况且出嫁之前,她明明知道自己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也做好了准备,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眼看一切就要成功,所有的苦难都要到了尽头的时候就忍不下去?再说薛澜肖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只不过是一时离不了婚而已,或许他真的在积极想办法呢?眼下,他身边有了杜小芬,他应该比她更难受,更忍不下去吧? 这样想着,她终是下定决心似地咬了咬牙,笑说:“妈,我和澜肖能有什么事?小夫妻总有拌嘴的时候,再说我都打算原谅他了,您就别生气了。” “是吗?”季婉枫继而把目光转向薛澜肖,“小单说的是真的?” 见简单这么说,薛澜肖的脸色稍有缓和:“妈,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我先不跟您说了,上班要迟到了。” “好,你去吧。” “还有她!”薛澜肖一伸手,拽过简单的胳膊,交待似地说:“她今天跟我一起去,晚上我们有个私人聚会,回来恐怕要迟一些。” 说完,他不等简单发表意见,连拖带拽地拉着她上了楼。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留言、评价都是支持啊,大家要给力哦! 第十章 对你没兴趣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5 本章字数:3977 简单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穿什么衣服。她只听薛澜肖说是私人聚会,但她还是不知道这个“私人”究竟是在什么范围。 结婚三年,薛澜肖很少带她涉足他的圈子,除了去做慈善或者参加其它的公开活动,他带她出去的次数少的可怜。 她靠在衣柜上,不禁开始想:今天她不过是配合他演戏罢了,季婉枫信了,他总不至于也相信了吧?再说,他去参加涉交,为什么突发奇想地想要带上她? 她打开门,跑到对面去敲门,结果门没锁,自动开了一条缝隙,她想也不想就推门进去,就看见薛澜肖光着上半身,站在镜子跟前擦头发。 他刚洗完澡,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身上的水渍还没有干,有那么几滴延着他健硕有致的肌肉线条一注注地往下淌,总有那么几分让人浮想联篇的味道。 简单尴尬地缩回脚步,他却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满脸兴味地看着她:“有事?” “我是想问,你那是什么私人聚会,我要穿什么样的衣服?” 大概她棉软的态度让他感到满意,他弯起嘴角笑了笑:“就是兄弟们聚一聚,那几个人你也都认识,不用穿的太正式。” “好吧。” 简单缩头回屋,找了小清新的衬衣牛仔裤穿上,然后跟着薛澜肖出门。 薛澜肖只有在参加什么活动的时候才会摆谱,让司机接送,平时习惯自己开车。简单坐在副驾上,看着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链,忽然就想到了那一年他们一起去五台山的情景。 那个时候秦天还在,他们三个一起去五台山烧香,结果在山上碰到一位“大师”,她一时兴起,就求了两条装着黑狗血的葫芦平安手链,分别送给他们。薛澜肖当时还有点受宠若惊,连开玩笑说是沾了秦天的光。 那个时候的青葱岁月,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她以为,这条手链也跟时光一样被遗忘,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把它挂在车里。 薛澜肖把弄着方向盘,微微侧目,见她盯着那条平安手链发呆,于是说:“前几天从废品堆里翻出来,觉得好歹管点用,就挂上了。” “哦。”简单点点头,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人流,不再说话。 到了公司,时间刚刚好,简单同薛澜肖一起乘坐高层专用电梯上楼,公司里有不少人参加过婚宴,对她有印象,见她上了电梯,都毕恭毕敬地站到一边,尽量让她的空间宽敞一些。 结婚这么久,她是第一次到公司里来,公司人都传言总裁不希望夫人过多插手公司的事,所以电梯里的人见到她都有些意外,暗自观察着薛澜肖的脸然,犹豫着要不要同她打招呼,而简单也觉得被人盯着瞧的感觉不大好,心里盼着电梯快点到。 幸好,电梯一层一层地停,那些人陆续下了电梯,最后电梯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怎么样?不习惯?” 这算不算是嘘寒问暖? 简单有些意外,见他表情未变,想来他也许只是随口一问,于是老实承认:“是不太习惯,看他们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了。” 薛澜肖弯弯嘴角,不置可否,只在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响之后说:“到了。” 下了电梯,她同他一前一后地往办公室里去,薛澜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杜小芬恰巧从里面开门出来,一脸喜滋滋地同他卖乖:“澜肖,我冲了最新式的菊香奶茶,你尝尝?” 薛澜肖冷冷地嗯了一声,仿佛心不在焉。 杜小芬的脸色渐渐敛去,下一秒,又看见跟在身后的简单,神情大变,脸上神彩飞扬迅速不见,而是换了一副尴尬无措的样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夫人要来……只泡了一杯……” 上次在孤儿院,薛澜肖为了她,把澜芝大骂了一顿,一早上又在季婉枫面前替她维护周全,足可见他对杜小芬有多在意。如今她这样低眉下气,她哪里承受的起? 简单善意地朝她笑笑:“不用,不用,我喝水就行了。” “哦,那好,我先去忙,总裁有事打内线叫我就好。”杜小芬说着,迅速扫了薛澜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简单是第一次来薛澜肖的办公室,总觉得装修有些过于单调,除了老板台、转椅、沙发之外,就是书柜,连个酒柜都没有。 以前看电视剧,里面经常有这类的情景,老板工作累了,或者招待某些客人,都可以直接从办公室里的酒柜里拿一些酒,惬意放松一下,看样子,薛澜肖工作的时候倒是一丝不苟。 “唉,薛澜肖,杜小芬知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他却忽然警觉地眯起眼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不过是契约结婚,早早晚晚我是要离开薛家的,你现在捂着不让外人知道,总不能瞒着她吧?这样对她也不公平啊。” “你倒是挺会替别人想?” “我也是为你好。”简单对他的表情毫无察觉,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随意翻着,“女人都小心眼儿,你要是认定了她就赶紧坦白,如果她不明就里,万一哪天因为什么误会被气跑了,你可别怪我。” 薛澜肖噗哧一笑,黑白分明的眸了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说:“这事我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再说她都没闹,你又操的什么心?你有那个时间,倒不如好好学习学习,怎么样当个称职的阔太太。” 她放下书:“放心,为了简凡,我不会再做傻事,但也请你遵守约定,不要做出过分的举动。” 薛澜肖自然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笑的有些不以为然:“我对你没兴趣!” 她当然知道薛澜肖对她没兴趣,事实上,她没少受薛澜肖的打击。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朋友,他就曾不止一次地在话里话外嫌弃她,有时说她矮,有时说她丑,后来她和秦天在一起,他居然当着她的面挖苦秦天,说他审美有问题。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再加上他每天唠叨,她都信以为真。有的时候就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惨不忍睹,为此,秦天没少笑话她。 她气恼之余,也一直好奇,薛澜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现在她知道了,他原来是喜欢杜小芬这一类型的。 说起杜小芬,她只见过她三次,但每一次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第一次是我见忧怜,第二次是职业干练,而今天早上闹的那一出,她又见识到了她乖巧娇俏的一面。 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长的漂亮,又有前脑,懂事识眼色,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知道该如何讨男人欢心。 这么一个能够随时展现不同的面孔来满足男人猎奇心理,又有丰富的阅历才学,果敢机智的办事能力的女人,既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就算薛澜肖身经百战,也未必抵挡的住。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和。看过的留个“痕迹”哦,亲,让我知道你们在! 第十一章 我不放心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6 本章字数:4384 简单这样想着,就把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去。他长的很好看,眉毛又浓又密,眼睛微微一垂便看见明显的内双眼皮来。她一直觉得单眼皮的男人眼神里总会泛有一种特殊神采,而他的内双就让人觉得刚毅内敛,深沉难以琢磨。 他工作的时候很认真,嘴唇抿的很紧,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文件,拿着一根派克笔不停地勾勾划划。阳光从窗外投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笼了一层薄薄的光,她这样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薛澜肖身上镀着一层异样的温暖,跟平素见到的薛澜肖判若两人。 薛澜肖大概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的一霎,简单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倒是薛澜肖不以为然笑开了:“怎么?我长的很好看?” 简单觉得可笑:“好看的人可多着呢,你这样子顶多算是普普通通。” 薛澜肖并不恼怒,又眯起眼睛问:“今天在妈面前,你的回答让我有点意外。你不是说要告诉她吗?我给了你机会,你为什么不说?” 简单苦了苦脸,老老实实地承认:“我要是说了,那我弟弟就得死了。”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薛澜肖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去,“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冰雪聪明,会审时度势,也因为你有个那样的弟弟,就算有时候觉得委屈了,或者偶尔一时脑热犯了点错,也总会在第一时间想明白后果。” 她一直在想薛澜肖是病急乱投医,一时找不到人才会想到她,照他刚才的说法,这场契约是有预谋的。因为她有个植物人的弟弟,所以她就得受制于人,不能反抗,就算偶尔受不了约束发脾气,也总归会狼狈地回来求着他施舍。 她仰起头,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表情,禁不住冷笑:“人人都说薛总在商场上有一手,今天我总算是领教了你算计别人的本事。” “其实这也算不上算计,我只不过是要找个合适的人。就算在这件事上,我出手阴了一点,但你也没有那么高尚。简单,你告诉我,如果不是因为你弟弟需要钱,我去求你跟我结婚,你会答应吗?”他眼里闪着一种炽热,仿佛一柄激光剑,就那样深深地扎进她的身体里去。 他总是这么厉害,三句两句就能逼的她哑口无言。其实结果不难预料,如果不是因为简凡需要钱,她绝对不会答应。或许这就是人性,她只知道一味地讨阀薛澜肖,却不曾想过,他这么做只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 “算了,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我答应你,以后好好配合你演戏,当一个称职的阔太太,尽量不给你找麻烦。” “哦?这算不算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薛澜肖托着下巴,目光迷离,透着一股高深莫测。 简单迟疑了片刻,忽然就下了决心:“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只要你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大不了我再陪你多耗两年。” 这话多少顺了薛澜肖的逆鳞,他嗤地一声笑起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离婚的时候,钱、股票……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 薛澜肖工作的时候很专注,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就低头写什么东西,午饭后杜小芬进来一次,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他便拿了资料跑去会议室开会,剩下简单一个人在屋子里极度无聊地打嗑睡。 办公室的沙发很柔软,她靠在上面几乎不费力气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她认得那是薛澜肖的西装外套,上面还有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是薛澜肖?她抓着衣服,冥思苦想了许久,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会是薛澜肖的杰作。不是说他不会关心别人,只是他和她的关系特殊,他就算关心任何人,也绝不会关心她。 难道,他忽然转了性? 简单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她其实就穿着一件乳白色的真丝衬衣,头发篷松地束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却将她的脸显得格外清透。此刻,她恣意地伸着懒腰,胳膊举过头顶,全身舒展,就把玲珑的腰线展露无余。 薛澜肖推门进来,刚好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不由一时怔住。 简单听到门声立即回头,看见薛澜肖阴沉着脸,一副皱眉眯眼的模样,忽然意识到他在介意自己的丑态,赶紧收起动作。 薛澜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把文件夹往办公桌上一放,冷声冷气地说:“去照照镜子整理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哦。” 简单拎着包去洗舆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觉得自己的形象并没有多差,只是精神不太好而已。她用吸油纸在脸上蘸了几下,然后用手沾了些冷水拍了拍脸颊,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整理好自己,她从洗舆间出来,薛澜肖总算是没有挑剔:“今天晚上的人你都认识,不过还是得注意,小心说漏了嘴。” “那你还叫我去?” 他微微敛了敛神情,目光深沉地说:“早晨那个情形,把你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原来如此。说来说去,他还是怕她在季婉枫面前露了馅。 简单冷冷一笑,从衣架上取了风衣套在身上:“走吧。” 薛澜肖带着简单去的是海鲜酒楼,明清时期风格的建筑,古色古色的装修布置,很有特色。 简单是第一次来,看着包着金箔方角的桌子、腿上刻着花纹的圆凳,那一排排卯着金色圆头卯钉的牛皮大鼓,喜气洋洋又不乏古韵。她虽然不是搞装修的,但一眼看去就知道这间酒楼的老板没少花心思。 薛澜肖一边上楼,一边问:“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豪华。开酒楼得有后台,有人脉,这么大的投资,肯定根基不浅。” “眼光不错。”薛澜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你猜这儿的老板是谁?” “谁?” “冯敬涛。” “原来是他!” 一提到冯敬涛,简单就觉得头疼。他和薛澜肖还有秦天是出了名的铁三角,听秦天说,他们三个从小就在一起玩,什么坏事都做,后来长大了,觉得没有意思了,才慢慢地开始琢磨干些正事。那个时候她和秦天谈恋爱,薛澜肖除了喜欢挖苦她之外倒还识些眼色,唯独冯敬涛,总是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背地里却出一些坏点子去陷害她和秦天。 有一回,他故意打错电话,简单接起来,就听见他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说:“秦天,你赶紧把小玉弄走,总这么瞒着简单也不是个事儿啊……” 简单有些莫名其妙,于是追问:“什么小玉?你说什么呢?” “简单?”冯敬涛一听,立即结结巴巴起来,“那个……不好意思,我,我打错电话了……” “小玉是谁?秦天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没事,简单,我挂了啊。” 这通电话打的简单一头雾水,当时差一点就去找秦天问个究竟,幸好薛澜肖及时赶到,把冯敬涛捂着嘴偷笑着打电话的恶行揭露出来才没闹出什么误会。 冯敬涛干起这种事来乐此不疲,秦天没少教训他。后来秦天出了事,他紧跟着也出了国,没想到几年不见,他居然回来了。 简单跟着薛澜肖上了三楼,远远就听见包间里男男女女的热门非凡,再走近一些,就听见冯敬涛的声音从包间里传出来。 “唉,我跟你们说啊,王菁华对薛澜肖绝对是那个心思。上回薛澜肖去找她,推门进去直接就解裤腰带,人家王菁华到底是见过世面,脸都没变,娇滴滴地就迎了过去,结果薛澜肖倒还尴尬了,被王菁华催着快点脱,我刚好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就听见王菁华在里头掐着小嗓儿说‘别动,让我摸摸’,再过了一会儿,薛澜肖还真在里头哼哼起来,那声音真叫一个暧昧……” ------题外话------ 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二章 演砸了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6 本章字数:4054 简单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薛澜肖身边已经有了杜小芬,想他总不至于乱来。再侧过头去看薛澜肖,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将这件事情坐实了。 屋里接二连三地传来起哄声,薛澜肖到底是挂不住,沉着脸推门而入。 岳子尧看见薛澜肖,吹了个口哨,故意问:“澜肖,涛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另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也跟着起哄:“甭问,肯定是真的,谁不知道那个王菁华惦记薛少好多年了,不过是咱薛少一直绷着,没给她脸色,这回,我倒是领教了薛少这一进门就解腰带的手段,还以为薛少是坐怀不乱,闹了半天,原来是个闷骚男!” 薛澜肖脸色铁青不置一词,倒是冯敬涛眼尖,看见还站在门外的简单,意外地嚷了起来:“嫂子?” 他这一喊,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往门外看过去。 简单扫了桌子一眼,四男五女,一个挨一个地坐着,唯独空出一个位置来留给薛澜肖,不难看出其中的暧昧,只是不知道空位置两旁的美女,哪一个才是他们叫过来陪薛澜肖的“红颜知己”。 她早料到他们的聚会不会很单纯,却不想是这个样子,只得尴尬地笑笑说:“我和澜肖一起来,不会扰了你们的兴致吧?” 冯敬涛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的模样,极是客气地说:“你来了,我们怎么会不欢迎?来,坐,坐下。” 他挥了挥手,立即有人识眼辨色地腾出一个地方来。 简单被安排在中间,薛澜肖也坐在她的旁边。 他们这种聚会,极少有人会带老婆出席,再加上刚刚的事,所有的人都不太敢放肆。气氛渐渐凝结,冯敬涛自觉失言,赶紧倒了一杯酒上来赔罪:“嫂子,刚才我们闹的过了些,你可别见怪。至于澜肖这个事儿呢,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他跟王菁华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说的,其实是上次澜肖发烧,在医院里打针呢。” 简单伸手接过去,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们是开玩笑呢。” 冯敬涛脸色渐渐舒展开去,端起杯来:“唉,难得嫂子不跟咱们一般见识,我敬嫂子的这杯酒,嫂子可不能不给面子啊。” 大概是怕简单不肯喝,于是有于在一旁敲边鼓。 “涛子向来不主动给人敬酒呢,嫂子面子真大。” “就算如此,嫂子也甭赏他这个脸,谁叫他刚才乱说话。” …… 各种说辞,纷至沓来。简单扫了薛澜肖一眼,见他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于是道:“涛子,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是这么赔罪那就见外了。你也知道我的酒量,这杯酒我干了,就当是给你接风了。” 说完,她真的毫不犹豫地把杯里的酒给干了。 其实,简单是有一些酒量的,52度的白酒,用这种小杯,喝个三、四杯是不成问题的。但她刚一坐下就表现的这样豪爽,看的人瞠目结舌,那几个哥们又都不是什么善类,纷纷端着酒杯来敬。 岳子尧说:“嫂子,你和澜肖结婚的时候,我去闹洞房,当时还欠我一个红包呢。时隔这么久,那红包就算了,这杯酒,你可得给小弟一个面子。” 另一个说:“经常听他们说嫂子如何如何,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嫂子要是不赏这个脸,我这今天可就栽在这儿了。” 简单有些应接不暇,又不好意思拒绝,稀里糊涂地就被灌了三、四杯。 心里火烧火燎的,好像有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下去。她放下酒杯抓起筷子,就见薛澜肖已经在食碟里夹好了菜,就那样不加回避地放到她跟前去:“喝了不少,吃点菜,免得呆会胃又不舒服。” 声音不大不小,偏巧桌上的人都能听见,简单胳膊一颤,手里的筷子差点捏不住。他这慢声细语,极具温柔的,难道又到了装模作样的时间了? * 简单瞧着他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由想起刚才那句“闷骚男”来。 这形容还真是贴切,薛澜肖这个人,整天唬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关键时刻偏偏又有着极大的爆发力。 就像刚才,他对她殷勤奋至的举动,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中最为自然的一次,仿佛他素来如此似的。 结婚契约第十七条里明确规定,无论在任何场合,如果甲方需要乙方配合,如无过分要求,乙方必须无条件予以服从。 也就是说,这场暧昧游戏,他挑了头,她就必须得陪着他演。 想到这儿,她干脆夹了一块豆腐主动送过去:“澜肖,你最爱吃这个,你先吃一口。” 所有的人被眼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几个女孩子更是夸张地倒吸了一口气,再看薛澜肖,眉头微皱,眼睛眯的快成了一条缝。 简单拿筷子的手有些端不住了,不禁暗忖:这些人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她的戏演的太过了? 正想着,薛澜肖微微低了低头,别别扭扭地张开嘴把豆腐吃进去。 筷子尖一轻,简单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岳子尧嘴角抽搐了几下,忽然咧开嘴,笑着对桌上的几个女孩子们说:“你们几个都记着啊,薛少喜欢吃豆腐呢。” 如此一说,四下里立即哄笑起来。 简单纳过闷来,也不由噗哧一笑。这群人说话口无遮拦,自己的一个无意之举,居然也能让他们拿起来找乐子,她甚至有点想入非非:假如她当时夹起不的是不是豆腐,而是一块山药,他们会怎么说? 气氛一下子活跃不少,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好不热闹。 简单见自己坐着光是吃东西,也插不上什么嘴,于是便起身去卫生间。她喝了酒,踩着地板就觉得身轻腿软,幸好卫生间离的并不远,她就扶着墙慢慢走过去。 解决完毕,冲了水,她刚要推门,就听见门外有个声音说:“唉,你们觉不觉得奇怪?薛少明明不喜欢吃豆腐,他老婆倒是把豆腐送到他的嘴边。如果他们俩那么恩爱,他老婆总不能不知道他爱吃什么吧?” 另一个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俩肯定是装的。” “这有什么好装的?一块豆腐,也许人家不是不爱吃,是只爱吃老婆的豆腐呢。” “就是。Merry,你别疑神疑鬼的,人家薛少从第一开始就没正眼瞧过你,是你上赶着贴人家。人家不好意思伤你自尊,随意应付你几句,这回人家的老婆来了,你居然还这么大醋劲儿,真没意思。” “谁吃醋了,我就是说说而已。” “谁吃醋谁知道!” “唉……” 稀哩哗啦的一串脚步声之后,卫生间里慢慢安静下来,简单才敢冒头,只是心里像是打翻的五味瓶,不是滋味。 怪不得当时他喂薛澜肖吃豆腐的时候,薛澜肖会那样古怪,而大伙又摆出一副看西洋景似的表情,原来不是她戏演的太过了,而是薛澜肖根本不喜欢吃豆腐。 这场戏,她终归是演砸了! 第十三章 如果不离婚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7 本章字数:3932 聚会结束以后,大伙嚷嚷着要去娱乐城。 岳子尧说:“嫂子,一块儿去凑凑热闹?” 简单余兴未尽,于是回过头去看薛澜肖,薛澜肖却说:“妈刚打电话来催过了,下次吧。” 薛澜肖一句话搬出了“慈禧太后”,她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放肆,只得意兴阑珊地说:“你们好好玩。” 简单怅然若失地坐上副驾,目光却仍一直追随着岳子尧那辆奔驰的尾灯,直到薛澜肖发动引擎,把车子开动公路上,她才肯转过身来坐好。 车子里很安静,有一股酒气弥浮着散不开,道路两边的霓虹闪烁,宛如一道道流光,恍惚若现,照亮了薛澜肖的侧脸。渐明渐暗之下,简单看见他正一脸狭目凝神、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知道,薛澜肖在生气,今天晚上她本想好好表现,却因为一块豆腐露了底,多少让他没有面子。 他紧紧皱着的眉,抿着的嘴唇,无一不在预示着他在隐忍,于是简单变的小心翼翼,连大气都不太敢喘,暗暗想着,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发多大的火。 他半天不开腔,她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动了一动,却是腾出手来掏烟,点着了吸了几口,然后降下车窗开始吐云吞雾。 “你有好久没去看你弟弟了吧?”薛澜肖中指夹着烟,随意摆弄着方向盘,忽然幽幽开口。 简单立即警铃大作:“我……我今天不是故意的。” 他继续装模作样:“什么事?” “我不知道你不爱吃豆腐。”她声音渐渐地沉下去。 薛澜肖没有说话,显然,他对这件事情非常介怀。 “你叫于岭飞准备一份资料,我会好好背,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薛澜肖侧过脸来,目光阴晴不定,她心绪猛地收紧,他忽然哧地笑出声来。大概她害怕的样子真的很好笑,他笑的全身哆嗦,手指间的火光一晃一晃的。 “瞧你吓的?我不过是提醒你该去看看弟弟罢了,你难不成还以为……”他目光又沉了几分,“我会对他做什么?” “怎么会呢?”简单苍白地笑了笑。 “那你怕什么?怎么连手指都在抖?”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冷。” 她的确是觉得冷,就像寒冬腊月吃了一块冰坨,冰的她从里到外都凉透了。 薛澜肖没再说什么,把脸转过去,继续专注地开车。车子沿着公路一直狂奔,却不是往回家的路,而是往医院的方向去。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探视的时间,住院楼已有家属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原本他们是被保安拦住,可薛澜肖不过是打了个电话,嗯嗯啊啊了几句,然后换保安人员来接,那保安接过电话,立即脸色大变,客客气气地把电话还回来,放他们进去。 简凡出事后,薛澜肖第一时间打电话,把简凡安排在全市最高级别的医院,那里有最具权威的医学专家,也有最专业的护理人员,为了让简凡得到最好的治疗,他还订下了十七楼高级特护病房。 坐着电梯上了十七楼,护士长已经从护士站里迎出来:“薛总和夫人这么晚了还来看简凡?” 薛澜肖淡淡地应着:“嗯,不放心。” 护士长微微一窘:“这里的工作人员挺很尽心,您其实不必太担心的。” 简单问:“简凡最近怎么样?” 护士长说:“还是老样子,因为瘫痪严重,压迫神经,他的呼吸也容易受到影响。为了防止意外,院长已经把刚从德国进口来的新型呼吸机给他换上了。现在一切都很好,你们可以去病房里看看他。” 在护士长的带领下,简单和薛澜肖走进特护病房,简凡身上各式各样的管子已经拔了,看上去没有那么恐怖了,但脸上弄了个透明面罩,还是让人看了心疼。 护理人员把他照顾的不错,虽然不能动,生活不能自理,但是洗过脸,刮过胡子,也换过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 简单忍住想哭的欲望,一步一步走过去,伸出手一下一下去摸他的脸。这张脸曾经多么鲜活,她甚至还记得他大笑、痛哭、甚至是撒娇时的模样,可现在,他就那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是轻不可闻,唯有看到仪器上亮着的灯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他这个样子,让她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和简凡一起养过的那只猫来,也是这样温驯,任人去摆弄它的一身茸毛。它喜欢晒太阳,喜欢抓痒,如果有人在它晒太阳的时候去招惹它,它会毫不客气地窜起来,竖起全身的毛,张牙舞爪地向那人示威警告。 她多希望简凡也可以像那只猫一样,挥起手来把她的手打掉,哪怕是皱皱眉,动动手指,反应一下他的内心情绪也好,可是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知觉的雕塑躺在那儿。 简单在病房里呆了许久,而薛澜肖就不动声色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出声,也不催她,任由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护士长第三次探进头来:“薛总,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嗯,我知道了。” 简单弯下腰,替简凡盖了盖被子,才慢吞吞地走到薛澜肖的面前,收起一脸的凝重,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说:“我们回去吧,妈在等着呢。” 简凡是她唯一的亲人,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有多宝贝这个弟弟,可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愿意在薛澜肖面前表露过多的情绪,哪怕是一丁点儿的软弱,她都不愿意让他看到。 天更黑了,似乎是阴天,加上空气不好,天幕上看不到半颗星星,只是有一层微红色的薄雾笼在天际。 一阵风吹来,院子里的梧桐树叶便沙沙作响。简单站在斑驳陆离的树影下,仰着头去望十七楼的那片灯光。她根本分不清哪一间是简凡的护理室,但只要那片光亮着,她就觉得踏实。 薛澜肖开着车停在她的身边,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他没按喇叭,只是支开两盏前灯,提醒她上车。 简单收回目光,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她没有说话,安静地系好安全带,然后就靠在椅背上,目不移位地盯着后视镜上的葫芦手链发呆。 她不知道简凡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或者是一年、两年,又或者是十年、八年。不得不说,有了薛家的支持,他真的被照顾的很好,用最好的仪器设备治疗,请最好的看护,还配备了专业的按摩师……她真的很难想象,和薛澜肖离婚以后,她能分到的那些钱还够他维持几年? 她这样想着,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地问:“薛澜肖,如果……如果我们不离婚,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本文改了书名,先婚厚离,希望更适合作品。请大家多多收藏、留言,鼓励一下吧,如果对本文有意见和建议,也欢迎提出来,我会努力改进。谢谢。特别友情推荐:家奕作品《抢来的军婚一狼少强娶妻》,一样的军婚不一样的强娶。 第十四章 应急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7 本章字数:3014 简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么可怕的想法,话一出口,立即清醒过来,再侧过脸去看薛澜肖,他脸色极是古怪,眉头微微皱着,目光幽深,嘴角也抿的紧紧的。 她知道她现在这副病急乱投医的德性,就像是个无理撒泼的无赖,更何况他明确表示对自己没兴趣,也不喜欢被女人缠,而且还有一个杜小芬在等着他,她这么说根本是自讨没趣,于是话锋一转:“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不等薛澜肖开口,她又开始提条件:“薛澜肖,我记得当初的合同里规定了婚期三年,现在你要延长,我们要重新签一份合同。” 他扫她一眼,冷冷地应着:“可以。” “条款要增加。” “可以。” “这次签了就不能再反悔。” “当然。” “离婚时的财产,我要加倍。” 车身剧烈地晃了一下,他猛地回过头来,似是难以置信,但很快又眯起了眼,道:“三百万人民币,公司百分之一点四的股票,外加一处房产,翻一倍就是六百万,百分之二点八的股票外加两处房产,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简单尽量让自己显得心平气和:“我的情况你很清楚,我需要钱。” “为了简凡?” “是。” 她的坦诚倒真让他有些恼火,言辞骤然变得犀利起来:“我们不过是假结婚,你又跟尊菩萨似的摸不得碰不得,我连床边都没沾过,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那么多钱?如果我不答应呢?” 他刻意加重那个不字,她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回答:“反正我现在被你吃的死死的,你不答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你就当我从没提过吧。” 车里一下子没了声音,一个开车,一个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灯影,各怀心思。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简单从包里翻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就听见钟宁惊慌委屈的声音:“简单,我和瀚辰在公安局里,你能不能来给我们做个保释?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别人了。” 简单脸色一变,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你来了再说。” * 简单和薛澜肖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发现钟宁和付瀚辰还有一个陌生人被关审讯室里,分别用手铐铐在椅背上。钟宁哭丧着脸,而付瀚辰却不知道哪里受了伤,脸上身上全是血。血液已经干涸,呈红黑色贴在身上,恐怖至极。 一名警察看见他们,走过来问:“你们找谁?” “钟宁和付瀚辰。” 审讯室里的钟宁和付瀚辰应声抬起头来,眼里均是一亮。 简单望了他们一眼,问:“请问,他们犯了什么错?” “涉嫌使用假币、当街斗殴。我们已经做完了笔录,有待了解情况,你们暂时可以把他们带走了,不过他们不能走的太远,还得随时过来配合我们调查。” 简单替他们办了保释手续,然后带他们离开。钟宁一边揉着手腕,一边不好意思地说:“简单,真是麻烦你了,我本想叫院长来的,可是……这种事情,她肯定不愿意出面,而且,她要是知道了,我们会被骂的很惨。” 简单极是无奈:“知道被骂,你们还敢打架?” 付瀚辰说:“是那个人先骗我们,我们才动的手。” “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和钟宁去买水果,拿了一张一百块钱的给那个摊贩,他说没零钱,拿到别处去换钱,我和钟宁就在摊边等,谁知道他不一会儿回来说我们给的钱是假的。可我们低头一看,那钱根本就不是我们给他的那张。我们跟他理论,他就说我们俩使用假币,要报警,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这种事,简单是第一次听说,把钟宁和付瀚辰送回去之后,她仍是忿忿难平:“这种人太缺德了,如果都像他这样,以后还怎么买东西?难不成花钱的时候要先把纸钞的号码背下来?” 薛澜肖不置可否,却说:“你跟这他们很熟?” 简单点点头:“是啊,一个孤儿院里长大的。” “以后少跟他们接触。” 简单竖了竖耳朵,厉声厉气地问:“为什么?” 他看她一眼:“你跟他们不一路,划清点界限,对你有好处。” “我们都是孤儿,都是苦孩子,怎么不一路?薛总这么说,无非是觉得跟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人扯上关系丢了薛家的面子吧?” 薛澜肖并不否认:“我嫌这嫌那的,不是也娶了你?” 闻言,简单不由哧声一笑,道:“如果我没记错,您当初娶我只是为了应急,对吧?”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看了文记得要留言哈,让我看到你们在哦。另,我的新浪微博开通了,欢迎大家来围观。地址http://weibo。com/u/3199058040,可到评论区首条评论那里复制哦。 第十五章 小聪明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8 本章字数:4520 两个人到底是不欢而散。回到家,季婉枫已经不在客厅了,简单直接上楼,薛澜肖也跟着回到书房去。 简单换了衣服,洗了澡,不等头发干透就躺到床上。由于喝了酒,她很快就有了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一阵电话声吵醒。 迷迷糊糊间,她伸出手在枕头旁边摸了半天才算摸到手机,解了屏幕锁放在耳边:“喂?哪位?” “嫂子,是我,我就在门外呢,快起来开门!” 简单睁开眼,愣了几秒,忽然想到是澜芝的声音,立即掀开被子跳下床去开门。 “嫂子!”她忽然蹦进来,一张脸瞬间放大。 “你怎么来了?你哥不是让你禁闭反醒吗?” 澜芝吐了吐舌头:“我傻呀,他都出国了,我还傻乎乎地闷在房间里?” 简单有些意外:“他出国了?” “对呀。管家告诉我的,说他要去好几天呢。” 他走了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简单关上门,干脆又爬到床上去,澜芝一见,赶紧说:“嫂子,你别睡啊?我找你有事呢!” “什么事?”她眨了眨眼,问,“又想拉着我去搞慈善?” 澜芝只好老实承认:“嫂子,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替你着急呀。” “所以你知道你哥要去做慈善,就把我也骗去?” “我……我……” 简单看着她一副急窘的样子,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其实澜芝就是个小孩子,仗着青春年少,尽情地绽放热情与奔放。她爱闯祸,也爱管闲事,薛澜肖怕她受委屈,所以一直把她保护的很好,可是他的那种近于霸道的方式却让澜芝起了很大的抵触情绪,但他浑然不觉,反倒管的越发严厉了,以至于澜芝一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上一次,澜芝虽然是恣意妄为,但她确确实实是为了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嫂子。简单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澜芝,我知道你是替**心,可是我和你哥的事,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反正我不管,我就认定你是我嫂子。那个杜小芬我不喜欢,我也不希望我哥和她搅在一起。” 简单见她提起杜小芬就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只觉得头痛。那个杜小芬还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她就已经这样了,如果知道她和薛澜肖的事,必定会恨死她的。 她不想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结,立即转移话题:“澜芝,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买一架钢琴,想让嫂子你陪我去看看。” “我也不太懂。”简单斜眼瞟着洋澜芝的眼色,故意拉长了声音说,“不过,陪你去看看倒是可以。” 澜芝一听,立即喜上眉梢:“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 简单收拾好自己,拿了个包就和澜芝出门了,到了院子里,于岭飞突然从车上跳下来,绕过去替她们开车门。 薛澜芝故意不看他,只是没好气儿地吩咐:“叫老赵来,我们不坐你的车。” 于岭飞面无表情地说:“总裁吩咐过,禁止小姐出门,如果有夫人同行的话……也必须由我护送。” 他说的前半句,简单倒还能理解,因为澜芝还在思过期,薛澜肖必然不会让她随意行动。但听了后半句,她突然恼火起来:“薛澜肖是什么意思?” 于岭飞依旧面色不改:“夫人有疑问可以给总裁打电话,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上飞机。” “打就打!” 简单忿忿地拿出手机,三下两下拨通一串号码,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阵语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受,请您稍后再拨…… 电话没能接通,简单只好把手机收回去。澜芝有些悻然,赌气地说:“嫂子,咱们回去。” 回到客厅,澜芝便气鼓鼓地往沙发上一坐,闷头哀号,而简单也觉得极不舒服。 管家见她们回来,有些奇怪:“你们怎么回来了?” 澜芝说:“还不是我哥,派个跟班的在外头,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兴致都没了,烦!” 简单知道澜芝嫌弃于岭飞是薛澜肖的心腹,但听于岭飞的意思是薛澜肖有过特别交待,如果澜芝一个人,就不能出门,如果是她陪澜芝一起出去,也必须在于岭飞的陪同下。 这样的待遇完全等同于软禁,而她,也在被软禁的范围内。 她做了什么,竟然让薛澜肖这般防备?她不是都跟他说清楚了吗?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她跟他是契约合作关系,严格意义上来说,除了履行合约上的各项条款以外,她根本没有义务要受限于他,就算他们之间没有半分信任,他也没有权力这么做! 忿忿之余,她斜眼瞟瞟澜芝,发现她正垂着头,一副失望的模样,不由心念一动,于是凑到她的耳朵边去,小声说了几句,说的澜芝眉开眼笑:“嫂子,原本我以为我就够叫我哥费神的了,没想到,你若是调皮起来更得叫我哥头疼。” 简单不置可否,笑说:“那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去呀,当然去!” 简单和澜芝拿好东西出门,上了于岭飞的车,就板着脸吩咐道:“把我们送到步行街上去,我和澜芝要买些东西。” 于岭飞听命地关上车门,坐到副驾上,发动汽车。 汽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快速急驰。车里很安静,仿佛是因为之间在别墅门口点燃的火药味犹未消散一般,澜芝一直打不起精神,靠在椅背上目光无波地望着前方,而简单也一直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于岭飞的表情,心里暗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一招能不能成功,但是两个人逛街买东西,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实在是令人不痛快。而且,于岭飞对薛澜忠心耿耿,很明显,她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日就会传到薛澜肖的耳朵里。因为,甩掉他这个小尾巴是非常必要的。 到了步行街附近,车子慢慢减速,最后终于在停车场停住。简单和澜芝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秒,然后下了车就各自往人群里冲。 于岭飞不敢大意,锁了车门紧紧跟上去,发现她们往不同方向分散,稍稍犹豫了一下。而澜芝正好发挥她的机智灵活,混进人群里之后就像一条小鱼,东钻西游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于岭飞无奈之下,只好追上简单:“夫人,澜芝小姐不见了。” 简单脚步未停,只是笑着说:“她是大人了,又丢不了。” “但是总裁吩咐过……” “那可是你的事儿!”简单回过头来,摆出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说,“薛澜肖怎么交待的,你比我清楚,我倒还没被禁足,但澜芝似乎比我严重的多。反正我也走不远,不过是在这附近逛逛,事情的轻重缓急……你自己掂量!” 她故意把那个急字拉长,多少就有那么一点压迫感。更何况于岭飞这个人心思慎密,自然听的懂她的弦外之音。 于岭飞愣了一愣,目光突然变的莫测起来。以前,他和简单也算接触频繁,但这样的简单,他还是第一次领教。或许是薛澜肖手段太硬,所以才镇的住她,总而言之,这一秒钟,简单这个人在他的印象里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简单,或许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懦弱。 他想了想,说:“那夫人注意安全,我去找找澜芝小姐,您逛完了给我打电话。” “嗯。” 简单看着于岭飞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窃笑着拿出手机,拔了一串号码:“喂?澜芝,你快出来吧,于岭飞已经被我打发了,我去琴行门口等你!” ------题外话------ 喜欢的朋友请多推荐留言,让我知道大家在这里支持着雨。谢谢。 第十六章 意外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8 本章字数:2590 简单到了琴行的时候,澜芝还没有来,她只好先推门进去。 这家琴行是规模比较大的一家,存货较多,都放在展厅里,像是PLEYEL、SAUTER等进口品牌,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简单望着这一排排新亮如漆的钢琴,只觉得眼前一亮,多年以来对钢琴的向往又稍然滋生。 旁边恰好有几个家长正带着孩子们试琴,一支支优美的旋律让她觉得心旷神怡,再看那些孩子们灵活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跳动流连,她忽然想起自己弹钢琴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孤儿院的礼堂里有一架旧钢琴,薛澜肖带她去过几次,还特意弹那些世界名曲给她听。后来她跟秦天谈恋爱,她想学会一首,在秦天生日的时候弹给他听,于是去求薛澜肖,薛澜肖虽然很意外,但还是答应教她。 他教她弹的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她在学之前听了无数次,又领会了其中的深刻意境之后,才坐在钢琴慢慢地学。她的基础不好,学起来有些吃力,薛澜肖开始还耐心十足,到了后来,干脆就坐在旁边睡觉去,任她自己胡弹乱奏。 秦天生日那天,她特意把秦天带到礼堂去,郑重其事地弹给他听。其实她根本没学好,有些磕磕拌拌的,整段曲子每一个小节都要弹错几个音符,但秦天听的很认真,那表情近乎于痴迷,乐曲结束后,他带头鼓起掌来。 “澜肖,小单的琴技大长,你这位老师当的不错啊!” 薛澜肖瞟瞟简单,冷哼了一声说:“走音走的厉害,真亏你还能听的下去!你看她那双手跟长了蹼的鹅掌似的,上桌当菜倒是可以,要是弹琴简单是毁人三观!” 简单气不过,干脆把手伸到薛澜肖的眼前不停地晃:“喂,我的手哪里像鹅掌了?” 薛澜肖黑着脸不吭声,她就使劲地摇了摇,最后他不耐烦,直接把她拽到院子里的喷水池去,狠狠往水里一按:“你看,像不像?手掌肥,指头粗,不是鹅掌是什么?” 手被他死死地按在水里,还要听他的一顿奚落,简单委屈的差点哭了,最后还是秦天跑来哄她:“你别听澜肖的!我觉得你弹的很好听,手也漂亮。这家伙刚被他妈训,心情不好,咱不跟他斤斤计较,这样才显得咱大气。” 这些往事想起来,倒是有趣,简单不自觉地笑着,忽然就伸出自己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真闹不明白,自己在薛澜肖的眼里简直一无是处,可他找假结婚人选的时候,偏偏又找了她,这个时候,他就不怕她会毁了他的三观吗? 正想的出神,一个声音突然飘来:“嫂子!” 简单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见澜芝举了两个冰淇淋笑呵呵地出现身后。她警觉地朝她身后望了一望,问:“于岭飞没找到你?” “那个大楞头,就以为我在街上,却想不到我钻进了冰淇淋店里。他一走,我就赶紧跑出来了。”澜芝一边说,一边把冰淇淋递给她,“嫂子,你这主意出的真绝,我就知道今天找你陪我是找对人了!” 简单无奈地叹了口气:“于岭飞好糊弄,你哥哥可是精明的很,呆会他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反正他在国外,想追究也得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了,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他就忘的一干二净了呢。” 薛澜肖这个人记忆里好的惊人,特别是她们做了这样的事,触怒他的底线,他又怎么会忘? 算了算了,谁叫澜芝平时对她那么好呢,这次帮帮她,到时候就算是天雷霹下来,她也认了。 简单陪着澜芝在钢琴中间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架,一会儿又摸摸那架,似乎哪一架都让她爱不释手。 “嫂子,你说我买哪个好?” 简单头痛地看着她:“我也不懂啊。如果是同阶层的品牌,价位又差不多的话,你就挑个外形漂亮的吧。” 她这主意听上去不错,经过千挑万选,最后两个人还是在几架钢琴间犹豫不决:一个品牌强一些,一个外形漂亮一些,一个音乐稍稍好听那么一丁点儿,实在难以取舍。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明朗的声音来:“两位是要选钢琴吗?” “是啊。” 简单应声回过头去,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瞪大了眼。仿佛是难以置信,她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就连呼吸都越发地困难起来…… ------题外话------ 各位亲,为了参加网站的活动,我把前面不够1500字的章节做了合并,因此大家看到的章节数目稍有变化,但内容是没有变的。以后,我公众章节每一章也不会少于1500字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七章 悲伤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8 本章字数:2516 简单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心越跳越快,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其实这张脸只是神似,可就是那一瞬间的神态让她失控,她知道那不是秦天,可她还是忍不住,如果不是在琴行,如果没有澜芝在场,或许她真的就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抱着他痛哭流涕。 她隐忍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人看出端倪,尽管此刻,她一直在强迫自己要镇定,可身体还是抖的厉害。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么想念秦天。 秦天去世的时候,她刚好在参加一场考试,结果刚考到一半,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她还记得监考老师听见电话铃声时候那几欲喷火的表情,也记得电话里有个沉重的声音告诉她秦天出了车祸正在急救的消息。 手机啪地一下摔在地上,屏幕顿时黯了下去,她放下笔,想也不想就往外冲。 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她就像只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撞,最后总算碰到一位医生问她是不是秦天的家属,她点点头,然后就被带到了手术室的门口。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样苍白的一幕,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绿色口罩的医生把一个人推出来,那人僵僵的,整张脸都被白色的床单蒙住。她隐隐地猜到了些什么,只觉得腿软的站不住,如果有什么人伸出手指轻轻推她一下,她一定会轰然摔倒。 其中一位医生摘下口罩,一脸惋惜地说:“对不起,他伤的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仿佛是被什么给劈中,她怔怔地看着床单下微微突起的轮廓,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片漆黑,她看不见,只能听见秦天在喊她的名字,一声一声空洞地荡起回音,似乎离的很遥远,有一道无形的黑幕将他们隔开了千沟万壑。 秦天,秦天…… 她挣扎着醒过来,一歪头,就看见了薛澜肖。 她猛地坐起来,激动地抓着薛澜肖的衣领问:“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你是秦天最好的朋友,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薛澜肖目光里闪着掩示不住的哀伤,他不说话,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简单心里一空,就像所有的力气在这一瞬间被吸走一般无力地瘫坐在床上。她绝望地垂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大概是那个样子真的很恐怖,把薛澜肖也吓的不轻,他叫她的名字,用力地去顺她的背:“简单,秦天走了,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别这样,哭出来!听话,哭出来!” 秦天死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秦天不要她了,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地离开。他说,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想好好地疼她;他说,他最害怕的就是她一个人会孤独…… 可是秦天死了,他怕她孤独,却还是狠心离开了。他其实根本不爱她,如果他爱她,又怎么舍的就这么抛下她? “秦天……你是混蛋!骗子!”她终于嚎啕大哭,呐喊近于崩溃。 她哭的天昏地暗,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是知道秦天不守诺言,他不要她了,不管她了,就算她穷困潦倒,就算她被人欺负,他再也不会管她了。 她一直哭,无论薛澜肖怎么劝她,怎么哄她,她仍然是哭,歇斯底里。 “简单,你冷静一点!”薛澜肖目光骤然一沉,忽然咬了咬牙,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胳膊一扬,只听见啪地一声,脸上一痛,接着就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她有些蒙住,下意识地捂住脸颊,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是飞进去无数只蜜蜂。她茫然地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薛澜肖。 “简单,你能不能冷静点儿?秦天是走了,可是你还有我,还有简凡。你记不记得简凡?他现在也是重伤,还在急救,你埋怨秦天抛弃你不管不顾,那我问你,如果你也垮了,你让简凡怎么办?你也想像秦天一样不负责任?” 薛澜肖的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令她幡然醒悟。她永远失去了秦天,决不能再失去简凡!从那儿以后,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秦天,强迫自己像个机器人一样衣不解带地照顾简凡。那段日子很难熬,白天事情比较多,所以倒不那么难受,一到了晚上,病房的灯熄了,她就开始胡思乱想,每次想到秦天的笑,想到他手掌的温度,甚至是抽烟时候的动作……她都会疼的撕心裂肺,然后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后来,她再也没有提起过秦天。特别是和薛澜肖结婚以后,她觉得自己开释了很多,虽然偶尔会想起他,却已经可以坦接受秦天已死的事实。可是今天,当她回过头的一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错了:不管秦天在与不在,他对她而言都不是一个过往。她仍然记得关于他的一切,仍然会因为一张和秦天长的相似的脸而情绪波澜。 第十八章 兴师问罪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9 本章字数:3083 “嫂子!你怎么了?”澜芝一脸奇怪地问,“你认识他?” 简单神色古怪地笑笑说:“不,不认识,只是觉得有点眼熟。” 那男人立即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来:“我叫杜宇晟,经常外出去帮顾客调钢琴,或许我们真的在哪里见过的。” 澜芝接过名片看了看,眼里燃起一丝光彩:“你是调音师?能不能帮我挑挑钢琴?” “当然可以。” 杜宇晟笑的很明朗,眉梢眼角都舒展开去,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简单看着看着,忍不住又开始神游。 杜宇晟对钢琴非常了解,他会详细询问顾客的喜好和演奏水平,根据实际情况来推荐钢琴。他的见解很独道,澜芝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两眼放光,频频点头。 简单见两个人相聊甚欢,自己完全插不上嘴,索性就找了个琴凳坐着休息。 等了好一会儿,澜芝总算是下定决心订下了一款价格适中的钢琴,结果去柜台结账的时候被告知银行卡已被冻结,无奈之下,她只好找简单来求救:“嫂子,你有没有带钱?我得交个订金。” 简单掏出钱包,想把自己的卡给她,结果澜芝眼尖,伸手就抽出一张金色的卡片,又低头仔细瞧了瞧,眼里骤然一亮,激动地叫起来:“嫂子,你这张是我哥的附属金卡,消费无上限的啊!” “不是吧?” 她记得当初薛澜肖给她这张卡的时候说过,让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但她不想占他的便宜,所以一直没有用过。她猜到过这张卡里的钱不会少,却从来没有想过,薛澜肖会这样大方,给她一张无上限的卡。 他薛澜肖又不是傻瓜,明明知道她是为了钱,还给她这样一张卡?他就不怕她一夜之间把他的钱搬空? 她疑惑不已,澜芝却倒吸着冷气在一旁抗议:“我哥果然偏心,当初我找他要了很久他都不肯给我呢!反正我不管,这架钢琴你得送给我,谁叫你现在这么有钱!” 这是什么言论? 简单抽了抽嘴角,说:“这是你家的钱,不是我的,要不我把这张卡送给你吧。” 澜芝听了,立即像避瘟神一般摇了摇头:“这是我哥给你的,我可不敢要。再说,他把我的卡冻结了,要是知道我从这里刷了钱,非得活剐了我不可。” 简单好笑地问她:“一张卡而已,你就这么怕他?” “没办法呀!也不知道他到底遗传了谁的基因,霸道的很,还整天黑着一张脸。从小到大,我可没少受他的压迫,就算有我妈护着,可每次跟他吵架,都是我吃大亏。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做的有多绝,不光不让我出门,还把我的卡都给冻结了。我把于岭飞甩掉自己跑出来已经是触了他的底线,要是再惹他生气,不知道他还要怎么封锁我呢!” 简单素来知道薛澜肖的手段,澜芝的话也许并不是危言耸听,为了不给她惹麻烦,只好又把金卡放回钱包里去。 * 付好订金,开好发票,从琴行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不敢再耽搁,按原路返回到停车场去,结果就发现于岭飞正坐在路边抽烟。他看上去似乎心情不太好,像是有些懊恼,又像是有些忧虑,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不停地吐着烟圈。 简单知道她们这次做的过分,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着要不要跟于岭飞道个歉,他却不经意地抬起了头,目光恰巧对上她的。于岭飞一看是简单和澜芝回来了,赶紧把烟蒂往脚底下一踩迎了上去,说:“夫人和小姐去了哪里?为了安全,以后请不要再这样了。” 简单想到澜芝的处境,于是说:“我们以后不会了,也请你不要告诉薛澜肖。” 于岭飞脸色微变:“对不起夫人,刚才全是我的失职,我已经跟总裁汇报过了。” “大嘴巴!”不等简单发话,澜芝便没好气儿地低声骂了起来。 “职责所在,请夫人、小姐原谅。”于岭飞一边说,一边低下头,用力拉开车门,“夫人、小姐请上车。” 他不温不火地态度让澜芝大怒,她坐上去,狠狠地把车门一拍,然后就靠在椅背上生闷气。 简单明白,澜芝生气固然有她的道理,但于岭飞受雇于薛澜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她本想劝劝他们,但又转念一想:澜芝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更何况,薛澜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与其有时间在这里苦口婆心地做着“无用功”,倒不如好好想一起该如何应付薛澜肖来的实际。 * 一路无语。 回到家的时候,管家告诉她们季婉枫已经回来了,稍后就可以开饭。简单扭头看了看客厅里的落地钟,立即警铃大作,三两步跑上楼去换衣服。 她喜欢在家里无拘无束的感觉,所以平时都是穿家居服,有客人的时候才会换上稍正式一些的衣服。她先把头发束成一个马尾,然后把家居服从衣柜里拿出来,换到一半,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放下衣服去拿手机,待看清屏幕上闪烁跳动的名字后不由冷笑起来:薛澜肖这通电话也未免来的太快了些吧?她和澜芝又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至于这么心急火燎吗? 有那么一秒,她真想按拒接,或者就任它那样响,不理不睬,但她仔细想想,又怕薛澜肖大发雷霆,深更半夜地跑回来兴师问罪,于是深吸了几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题外话------ 太困了,还未修改,明天早上再做详修,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九章 什么时候要孩子 更新时间:2013-5-28 16:00:59 本章字数:2586 兴师问罪,也来的太快了些吧? 简单皱着眉,看着屏幕上闪烁跳动的名字,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里,薛澜肖的语气并不像简单想的那样苛刻,却是极平静地告诉她:“我晚上会回去,在房间里等着我,有事跟你说。” 简单挑了挑眉:“你不是要出国?” “我提前下了飞机,等会坐其它航班飞回去。” 简单冷冷一哼,嘲讽道:“薛澜肖,澜芝已经不小了,你别总把她当小孩子!再说我不过是带着她去买了一架钢琴,你没必要非得跑回来大张挞伐!” 电话另一头响起哧地一声,不用猜也知道薛澜肖在笑,她甚至能想象的到他眯着眼,不屑一顾的表情。她讨厌极了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冷声冷气地问:“我说错了吗?” “我怎么把她当小孩子了?” “方方面面,事无具细。打个比方说,外面那些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都已经开始谈恋爱了,你倒好,把她看的那么紧,她连认识男孩子的机会都没有,你这样操控她,不是把她当小孩子又是什么?” “澜芝是我的妹妹,她怎么样,我自然比你清楚。” “你根本就不清楚!”简单脸色有些难看,“你要明白,对于女孩子来说,在这个年纪没有一段完美的初恋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遗憾?”他又冷笑一声,“就像你和秦天那样就不遗憾了?” “绷”地一声,仿佛有一根弦毫无预兆地断开,简单只觉得脑子一热,一个熟悉的影子又开始在前眼摇晃起来。 她摇摇头,努力驱散这种感觉:“我和秦天的结局只是一场意外,并不代表所有的结局。而且澜芝是个有福气的人,相信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的。” 电话里突然就没了动静,她以为薛澜肖正在考虑她的建议,于是接着说:“我知道你因为上次的事生气,但澜芝已经跟杜小芬道歉了,就算你维护杜小芬,关她几天,冻结她的卡也就算了,没必要连出个门都要多加干涉吧……” 她一直喋喋不休,但薛澜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置一辞,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试探地问:“薛澜肖?你在听吗?薛澜肖,薛澜肖,你还在不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他硬声硬气地嗯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说话?” 他干脆利落:“话不投机。” 她知道那句古语叫“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必要再跟他罗嗦下去? 于是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对着手机咬牙切齿了半天,才心有不甘地把电话挂断。 * 简单坐在床上,余怒未消,管家来敲门,叫她下楼去吃饭,她想起薛家的规矩,赶紧换好衣服下楼,季婉枫和澜芝已经坐在餐桌前等她了。 午饭依旧是四菜一汤,简单用白瓷碗盛了大半碗豆腐鲜笋羹放到季婉枫的面前:“妈,吃饭。” 季婉枫接过去,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说:“味道不错,可惜澜肖不在,这汤他最爱喝。” 澜芝也说:“我哥小时候挑食不爱吃饭,结果偶尔一次,厨师做了这个汤,他三两下全都喝光了。” “澜芝,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和澜肖吵架,为了气他把汤全喝光,撑的肚子疼,整整哭了大半夜的事?” 澜芝脸色一窘:“那是因为我哥把我碗里的虾仁夹走了,我夹他的酥饼,他就说我是胖妞,走路扭着很难看,还说我画的画也全是肥猪头。嫂子,你光听我说知道我哥那个时候有多过分了,我又打不过他,只好把他爱喝的汤给喝了,结果就……” 澜芝急于辩解,稍稍有些语无伦次,惹的季婉枫都跟着笑起来:“你们俩啊,就是一对活宝。我闲下来的时候就想,你们兄妹俩俩上辈子是不是冤家啊,怎么连吃个饭都能吵一架。后来,我就觉得管你们是不是冤家,只要不伤了兄妹和气,这样小吵小闹的也挺有意思的。” …… 季婉枫很讲究,吃饭的时候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一向是细嚼慢咽,优雅尊贵,从不开口说话的,而这一次,她突然发起了一连串的感慨,简单渐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季婉枫果然就停了筷子,抬起头,目光温和地看着简单问:“小单,你和澜肖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简单的一口汤刚喝进嘴里,还来不及咽,结果被她这么一吓,差一点就喷出来。 第二十章 他说过什么?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0 本章字数:2813 她就知道,季婉枫莫名其妙地话就多了起来,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前前后后地也被她催过几次,但起码语言还算婉转。可这一次,她这么直来直去的,倒弄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澜芝替她解围:“妈,你看看我哥和嫂子的关系,怎么生孩子嘛?” “关系是可以改善的呀!”季婉枫不知不觉声音就大了起来,“夫妻两个人,就算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没事了。” 见简单不吭声,季婉枫又叹着气,苦口婆心地规劝道:“澜肖是贪玩了一点,但就凭当初非你不娶的阵势来看,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只要你有心,他早晚会回心转意。小单,你要明白,你既然嫁到了薛家,这一辈子就是薛家的人,这种事儿,我当婆婆的只能点到即止,一切还得看你自己。” 简单不好意思反驳,只得唯唯否否地应着:“我知道了,妈。” 这顿饭吃的很不自在,倒不是因为季婉枫催她生孩子,而是因为季婉枫在暗示她让她去讨好薛澜肖。 其实她也想过,自己是不是也学学别人,嘴巴甜一点,在人前装的再亲密一点,只要把薛澜肖哄好了,在薛家的日子或许就没有这么难熬,而离婚的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但薛澜肖这人阴晴不定,有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就会无端端地遭他嫌弃。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薛澜肖甚至对她百般挑剔,她明明已经很配合他了,可他还是觉得她暗存什么心思,处处提防,事事刁难。 吃完饭,她上楼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以前没有午休的习惯,自从嫁到薛家以后,处处被限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活动,实在无聊的很,所以才慢慢开始睡午觉。往常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睡着了,但这一次,她始终纠结季婉枫的话和薛澜肖的那个电话,不知道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之后又要怎样发怎样的脾气,半点困意都没有。 她想的心烦意乱,干脆又爬起来,拿出手机随意乱翻,在看见钟宁的号码的时候微微停了一停,索性就拨了过去。 电话里,钟宁格外热情:“简单,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商场里大减价,要不要去看看?” 简单一下子来了兴趣:“要去,要去的。在哪里?” “宁欣百货。” “我知道了,半个小时之后,门口见。” 挂断电话,简单赶紧去找衣服。她在衣柜里翻了一会儿,最后选了一套运动服,把头发披散下来,用一顶鸭舌帽压住,又戴了个大框茶色水晶墨镜,既能把脸遮住,又不显张扬。 出门的时候,于岭飞已经不在了,大概是去了机场接薛澜肖,简单不禁大喜,马不停蹄地赶到宁欣百货去。 到了宁欣百货的门口,钟宁已经淘到了几件衣服,还有一只浅色的漆皮包。漆皮包的样式很漂亮,浅杏色,很有大牌范,才九十九块钱,简单看了很喜欢,问:“还有没有?” 钟宁说:“谁知道呢,反正很多人在抢。” 如此一来,简单也不再客气,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简单和钟宁都是淘货高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每每听到别人议论大减价,她们都要跑出去凑热闹。那个时候没什么钱,只能淘些便宜的东西,有的时候是几个碗,有的时候是一些书本用具,但她们每次淘到的东西拿到孤儿院去,都会被其他人羡慕。 嫁人以来,简单从来没有买东西买的这样开心过。就见她猫在人堆里,从无数双手里东挑西拣,不一会儿,就拽出几件心仪的衣服来,衬在身前比划着问钟宁:“哪件好?” 钟宁瞪起眼,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当然是都要啊!” “太浪费了吧?这哪穿的完?” “拜托,你那么有钱,至于算的这么清吗?再说,我要是你,才不会屈尊降贵地来淘这些地摊货,看看对面那条街,全是奢侈品,那才是属于你们这种人的地方。” 简单皱起眉,笑说:“我们哪种人啊?薛澜肖是有钱,但那毕竟是他的。钟宁,你要记得,我虽然嫁给了薛澜肖,但也还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简单,是那个和你一起吃一起睡的简单啊。” 简单的一番话,说的钟宁有些不好意思,她吐了吐舌头,揽住她的胳膊撒娇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那个简单,永远不会嫌弃我们,永远都和我们站在一起的简单!” 听她这样说,简单心里的阴霾总算一扫而光,又拉着她往人堆里去。 淘货淘的热火朝天,忽然手机响了起来。她费力地掏出手机,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就听见薛澜肖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乱糟糟的,你在哪里?” “我和钟宁在外面买东西。” “钟宁?”他顿了一顿,声音忽然变的玄测起来,“你似乎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约定的内容,我也可以忘的一干二净?比如我们的婚期,又比如离婚后该给你我少财产?” 他说过什么? 简单歪头想了一想,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薛澜肖告诫她的情景,心里不由咯噔一声猛地沉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卖自己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0 本章字数:2905 她想起来,统统想起来。 他昨天拧眉怒目地告诫她离钟宁他们远一点,但她深不以为然,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她没想到,他居然对钟宁如此忌讳莫深。 可是,钟宁似乎并没有做什么让他深恶痛绝的事,足可见得,薛澜肖这个人太过偏激,总带着有色眼镜看别人,明明不了解,就因为他们在警察局需要保释,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简单虽然满腹牢骚,却一个字也不敢往外吐。因为他又要挟她了,而且是肆无忌惮。 这辈子,她就注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外表华丽非凡,掩藏了丑陋不堪的一面。而薛澜肖就是那个火眼金晴的孙悟空,她如果想翻身,除非是简凡病癒出院,否则,她就算再有骨气,也终究会被他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给打回原形。 “想起来了?”电话里,薛澜肖的语气里又多了几分嘲讽。 钟宁就在旁边,早就看出她脸色不对,简单怕钟宁听见,于是有些不耐烦:“你给我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 他倒也不和她绕弯子:“你上次不是说要重新签一签同约?我想了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叫律师拟了一份,不如就趁着今天把它签了?” 会有这么好的事儿?简单觉得不可思议,忙问:“你有什么条件?” “电话里说不清楚,见了面再谈。”说完,他喀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简单愣愣地捏着手机,仍然觉得不太现实。她提出那些的条件挺苛刻,甚至有些贪得无厌,薛澜肖又不是傻瓜,虽然不是干财务出身,可帐算的比会计还精,绝不可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苦思冥想不得要领,又急切地想知道,她只好对钟宁说家里有事,要先行一步。钟宁有些扫兴,她好说歹说,又把自己淘到的衣服送了她一件,她这才肯放她回去。 回到家的时候,薛澜肖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里等她,见她大包小包的样子,倒是一脸平静:“还真买了不少,都买了些什么?” 简单见他难得对自己买的东西感兴趣,于是一件一件拿出来如数家珍:“宁欣百货搞特价,两件T恤,一条裤子,三双袿子,还有……” 他脸色越来越黯,最后终于忍不住发话:“我没给你钱?怎么尽买些廉价品?” “那是你的钱。” 他挑了挑眉:“你花的还少?” 她一下被噎住,只好默不作声。 他说:“简单,你有些矫情。区区几件衣服和我分的这么清楚,那简凡的治疗费、住院费,你倒是拿的痛快?” 她咬了咬牙,扬起脸来,目光直直地迎向他的目光,争辩道:“那是我应得的。” “好,很好,理直气壮。”他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档案袋扔过去,“签了它,你会赚更多的钱!” 简单接过来,拆开缠绳扣,就看见里面装着一沓文件似的东西。 “你自己看吧,我去洗个澡。”薛澜肖说完,就站起来径自朝楼上去。 简单把买来的东西搬上楼,摊在床上,拿出衣架一件一件地整理,都弄好了之后才坐下来,拿出合同一项一项地看。 薛澜肖的合同一向由他的律师负责起草,方方面面、细微末节都一字一句地抠的仔细,连简单这个外行人都觉得签了它就跟卖身没什么区别。要不是薛澜肖耐心地在旁边给她解释,或许她就不会签了。 这一次也是如此,一项一项条款甚是苛刻,但薛澜肖已经懒的跟她解释什么了。 她一项一项地看,看的眼花缭乱,有些专业名词还要开电脑去百度,最后把有疑问的地方用笔勾出来,跑到对面去。 门没有关,简单推门进去,发现薛澜肖早就洗完澡,却不穿衣服,披着件浴泡,端了一杯红酒站在窗前远眺。 大概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眯着眼问:“怎么样?想好了?” “我有几点不太明白,想问问你。” “怎么,真怕我卖了你?”他笑起来,表情极为不屑。 她瞟他一眼,低声说:“现在是我在卖自己。” “你爱怎么想都随你,反正这笔交易,你不吃亏!” 顿了顿,他又换了副口气,问:“说吧,哪些地方不明白?” “其它的还是小事,就是婚姻关系期限那一条,你上次不是说五年,怎么现在变成了七年?” 他挑挑眉,笑说:“那么多钱买你五年,碰都不能碰,还得供你吃穿,担负简凡的医药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还真拿我当财神了?” “可我们都说好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他依旧是笑,黑白分明的眸子顿时沉了一沉:“我没逼你,如果觉得不能接受,你也可以不签!” ------题外话------ 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二章 吻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0 本章字数:2566 简单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什么叫她可以不签?他明明知道她没有选择,故意一步一步将她逼到绝境里去,还要让她强言欢笑地宣称这纸合约是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下自愿签署的。他就是捏准了她的“七寸”,任凭她苦苦挣扎,也终归是被钳制在他的手里。 她忽然笑起来,眉眼闪亮如星一般,挑衅道:“薛澜肖,是你自己说对我没兴趣的,你要是实在觉得吃亏,或者我们可以来个一夜情什么的。” 这么说着,她果然就后退了几步,开始解领口的扣子。 一颗……两颗…… 她穿的是家居服,扣子的间距很大,大片肌肤露出来,光洁绸润,阳光从窗子里照进来,深深地凹下去的锁骨便笼上一团暗暗的光影。 “薛澜肖,你想不想?” 薛澜肖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睛渐渐眯起来,目光也越来越沉,猜不出是什么情绪。她还在挑逗他,手慢慢地滑上第三颗扣子,他走过去,忽然攥住她的手。 “你瞧,我都主动了,是你自己不肯罢了。” 他笑着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说:“你这么主动,我又怎么会错过?我不让你继续,只是不想被你身上那些儿童内衣影响了情绪。” 一股温热喷洒在耳根,痒痒的,足以证明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她不由打了个激灵,下一秒,那股温热感便实实在在地落下来。 他吻她的耳朵,吻她的脸,一下一下,慢慢向下蔓延。 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哪怕是和秦天,都没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单薄的身躯就像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叶子,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于是咬牙坚持着。直到他的嘴唇吻上了脖子,接着又一下吻在她的锁骨上。 她终于受不了,挣扎着推开他,缩到一边去整理衣服。她抖的比刚才还要厉害,肩膀一耸一耸的,开始低声抽泣。 薛澜肖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冷冷地笑开了:“才这么几下你就怕成这样?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我谈条件?” 她扭过头来,满眼泪光:“你说对我没兴趣,我才……” “看来秦天并没有教会你什么是男人,不如我来讲给你听听?”他打断她,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男人,对于有兴趣的女人,自然是用来爱的,没兴趣的,就算不爱也是可以睡的!”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她斗不过他,她使诈,他就比她更狡猾,她无耻,他就能比她更下流。无论她做什么,哪怕再借她几年的“道行”,她也终归不是他的对手。 她绝望地拿起笔,拧开笔帽,翻开合同,同时在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五年都肯耗了,也不在乎再加两年,只要签了字,简凡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或许哪一天,他能好起来。 薛澜肖见她迟迟不肯落笔,又开始哄她:“乖乖签了吧,好好表现,或许我运作的顺利,你会解脱的快一点。” 最终,简单还是签了字,她把合同交到他的手上,他态度一转,把她送到门口,笑眯眯地说:“回去洗个澡,记得下来吃晚饭。” * 第二天,薛澜肖是真的走了,去德国实地考察一个项目,行程一个星期。澜芝总算是得到了解放,被解除禁令,于是整天去外面疯跑,不见人影。简单无处可去,便穿着家居服去花房侍弄花草。 她其实是被薛澜肖气的不轻,签约的那天晚上,在被窝里足足哆嗦了一夜,第二天还微微有点低烧。她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吃了几片退烧药,早上起来,也没什么胃口,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花房。 一连两天下来,她乐此不疲地提着喷壶、拎着小铲子在花盆之间忙来忙去,看着花房里郁郁葱葱、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心情开释了不少。 管家推开花房的门:“少夫人,有客人来了。” 平时家里来人,要么就是世交,要么就是亲友,都由季婉枫亲自接待。她和薛家的人并不熟络,所以很少让她出面应酬。管家忽然跑来叫她,她难免觉得奇怪,放下工具问:“什么客人?” “是位先生,来给小姐送钢琴的。” 原来是钢琴到货了。她说:“那应该去叫澜芝呀。” “小姐一早就出门了。”管家顿了一顿,忽然想起来,“哦,这位先生出示了一张名片,我记得好像是叫杜宇晟,您看……” “是他?” 简单蓦地一怔,忽然就想起那天在琴行里那双和煦如风的双眼来。 第二十三章 混作一谈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1 本章字数:2870 简单放下工具,又洗了手,然后到客厅去,杜宇晟正在给钢琴拆包装。看到简单来,他赶紧直起腰,拍拍手上的土:“本来昨天就应该送过来,但后来工人装箱的时候发现有一道划痕,只好又搬回去。” “没关系的,我们又不急。” 简单去给澜芝打电话,澜芝正跟朋友们玩的疯,听说是钢琴来了,忙说:“嫂子,你帮我收一下吧。” 简单吸了一口气,说:“我又不太懂。” “那个杜宇晟不是在吗?你问他好了,这方面他是专家。”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放心吧,他不会唬咱们的。” 简单挂断电话的时候,杜宇晟已经把钢琴拆好了。那架琴真的很漂亮,琴键黑白分明,米白色的珠光漆在阳光下泛着点点莹光,非常适合澜芝的气质。 杜宇晟猫着腰在钢琴上捣鼓了一会儿,然后又坐在琴凳上开始一个音一个音地试,调好之后,大功告成似地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邀请她:“试试吧。” 简单的钢琴情结挺深厚,一开始是喜欢,却没有条件学,后来是学,却怎么都学不会,发展到现在是喜欢、有条件学却又不想去学。一方面是怕触景生情,想起秦天,另一方面就要归功于薛澜肖了。薛澜肖对她学琴的事颇有微辞,要么是损她学不会,要么就是说她去学琴会给薛家丢脸什么的,搞的她心灰意冷,所以就一直耽搁着。 现在,杜宇晟让她试试钢琴,她站在原地,望着那层次分明的黑白键,忽然变的局促起来。 “我……我不太会。” “没关系,就是试试音色。” “好吧。” 她走过去,坐在琴凳上,手指拂过一排排琴键,琴键光滑的感觉挑到了她的某根神经,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以前。 她第一次弹琴的时候也是这么紧张,薛澜肖就在一旁鼓励她说:“要做敢吃螃蟹的人。” 她不好意思,他就手把手地教她。因为时间不够,她只学了个磕磕绊绊,大概明白了指法要领。后来认识了秦天,她只顾着去谈恋爱,要不是那一次突发其想地要学会一首曲子弹给秦天听,她大概就再也不会摸琴了。 是薛澜肖恣意放纵她对钢琴的渴望,可是后来,他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对她学琴百般反感,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挖苦她。 过了这么久,她依然记得当初那段岁月。她不知道薛澜肖为什么会这样反复无常,但有一点肯定,薛澜肖已经不是以前的薛澜肖,他嫌弃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就反感,只要是和她沾上关系的,他就不屑,甚至是厌恶。 收回思绪,简单开始弹秦那首她唯一学会的《月光奏鸣曲》。乐曲缓缓响起,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事隔这么久,她居然还弹的出来。 “不错,肩膀要放松一点,不要端着。” “注意节奏。” 杜宇晟就像老师一样在旁边给她提意见,她一错神儿,手底下就按错了键,她试图把音阶归位,一紧张却越弹越乱,最后只好泄气一般地乱弹一气。 噪音一声一声地响,时翁时尖,毫无章法可言,加上她的力气大了些,仿佛要把钢琴拍垮一般。 正发泄的带劲,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立即停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弹的不太好,有点着急了。” 杜宇晟笑笑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你只是太紧张,放松一点会好很多。” 他和煦的样子让她又有一些恍神,仿佛秦天就站在眼前。曾经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为秦天哭,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可偏偏杜宇晟出现了,心底里那已经逐渐癒合的伤口又再一次裂开,渗出血来,还微微有一些疼痛。 她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在发抖。杜宇晟显然察觉到了,连忙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 “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了,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杜宇晟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她点点头,出于礼貌送他出门,到了门口,杜宇晟又回过头来,一脸担忧地问:“你确定你没事?” 她仍是茫然地点着头:“管家会照顾我的。杜先生,再见。” 杜先生,再见。杜先生,再见。 她坐在沙发上,仰头靠下去,望着天花板上变化多样的菱形格子,心里乱作一团。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那不是秦天,是杜宇晟,他们只是长的有一点点像而已,绝不能把他们混作一谈。 ------题外话------ 杜宇晟,这个和秦天长的很像的男人,他出现在简单的生活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对于简单来说,他带她的,灾难远远大于欣慰。 第二十四章 危机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1 本章字数:2370 季婉枫从外面回来,脸色不佳,简单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跑过去接她手里的拎包。 季婉枫并没有把拎包递给她,却是瞪了她一眼,然后绕过去坐在沙发上。 简单一头雾水,总觉得季婉枫的行为夹带着一种恼怒的情绪,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她生气,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妈,您怎么了?” “怎么了?”季婉枫打开拎包,拿出一份报纸来,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吧!” 简单走过去,摊开报纸,就见报纸的正中间登着一幅巨幅照片,上面的主角正是她和钟宁。 照片拍的是大减价那天的情景,她当时只顾着和钟宁去淘货,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记者在,更没想到那样混乱不堪的场面,居然还有人能认出自己。 照片旁边是一串大大的标题,上面毫不留情地写着《富太殒落记——贵妇抢淘地摊货,薛家疑破产》。 她知道季婉枫是因为这个动怒,一时不敢出声,季婉枫却厉声厉色地问她:“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对薛家有什么影响?你知不知道公司的股价跌了多少?我还奇怪,怎么股价莫名其妙的寺幅下跌,今天看了这份报纸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拜你所赐!” 她被问的哑口无言,稍微缓过点神来,便不停地开始道歉:“对不起,妈,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捂的那么严实,都能被人认出来,我也不知道那种地方也会有记者……” “不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季婉枫继续道,“小单,就算澜肖有些事做的不对,可我这个当婆婆的,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我和你说过多少遍,嫁进薛家来,就要处处以薛家的利益为先,像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做的。可是你倒好,一直把它当作耳旁风,或者你心里还在想,我就是个势利小人,瞧不起普通人!” “妈,我没这么想,您别多心。” “是不是我多心,你自己心里知道。我只问你,你现在到底怎么想,不光是这件事,还有生孩子的事!那个时候,澜肖偏要娶你,我当时就觉得你们不合适,可那他非娶你不可,我寻思着或者顺着他的意,有你这么个人管着他,他会收收心,结果倒好,你进了门,他倒更是整天往外跑。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我活着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的孙子出世?” 季婉枫喋喋不休,把积怨已久的事都翻出了底,因为急怒攻心,声色俱厉,吓的简单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完全理解季婉枫的心思,偏偏又什么都不能说,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着头等着挨训。 澜芝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回来,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对劲,观察了一阵才发现原来是季婉枫在对简单发脾气,于是赶紧去打马虎眼:“妈,您又怎么了?是不是打牌手气不好?” 季婉枫不吭声,她就只好把目光落在简单的身上。简单知道季婉枫平时对澜芝宠的很,尽里暗叫救星来了,赶紧瞟了瞟桌子上的报纸。 澜芝立即心领神会,坐到沙发上,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因为这个。”澜芝放下报纸,凑到季婉枫的身边去,“妈,这不正好说明薛家虽然富有,但却一直秉承着勤俭的传统,是件好事呀。” “好事?你知不知道因为她的任性,我们的股票跌了多少?” “妈,不可能就因为嫂子买了几件廉价品,股票就跌的一蹋糊涂……” “小孩子,不懂这些就少插嘴!”季婉枫喝断澜芝,又极度无奈地看了看简单,“我已经叫澜肖回来处理这件事了,他在国外的时候学过危机处理这方面的知识,希望可以有点用处。小单,这件事总归是你的责任,你要记住,不管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薛家,绝对不能随性而为,懂了吗?” 简单恭敬地回答:“是,妈。” 见她态度尚好,季婉枫倒是没有太为难她,只是捏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你回房间里好好反醒,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简单如获大赦似地跑上楼去,刚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薛澜肖打来的,一时觉得头大。刚刚挨了季婉枫的训,她已经受之若堪,薛澜肖再打电话来,言语只会更加犀利,如刮骨之刃,把人凌迟的体无完肤。 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起来,但薛澜肖却对这件事只字不提,只是硬梆梆地吩咐:“我晚上七点到机场,你来接我。” 第二十五章 段位差太远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1 本章字数:2461 简单听从于岭飞的建议,提前出发,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准时到了机场。机场里人声攒动,许多人都是提着行李行色匆匆,还有极个别的几个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副前呼后拥的阵势,似乎是什么知名演员。 候机室里时不时就响起一段中英文交替的航班播报声音,简单人抬头看了看屏幕,薛澜肖的航空班早就到了,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还有些慌惴不安。以薛澜肖的脾气,他应该在电话里就发了脾气,可他却只字不提,的确有些反常。她并不敢奢望薛澜肖会突然转性,所以一想到他眯着眼,似怒非怒的表情,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又继续等了一会儿,薛澜肖果然拽着行李箱出来了。于岭飞见状,赶紧跑过去,把行李接过来,率先往外走去,简单则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等着薛澜肖大发雷霆。 薛澜肖走到她的身边,忽然停住脚步,目光往她脸上一盯,她身子立即哆嗦了一下。其实她胆子也没有这么小,以前的时候还敢迎风而上,跟他顶几句嘴,可这一次因为她的一个失误使薛澜家的资产严重缩水,她自知后果严重,于是根本不敢造次。 薛澜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先去吃饭。” 她只好像个小跟班似的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路上,薛澜肖一直不说话,只是拿着一根电容笔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她悄悄注视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精神很集中,紧抿着的嘴唇,似乎是很认真的样子。 她猜他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于是不敢打扰他,就连呼吸都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来。岂料,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收起手机,往椅背上一靠,对着于岭飞说:“我查过了,费都郎姆那里还有餐位,就到那儿去吃吧。” 费都郎姆是一家法式西餐厅,坐在包房里,隔开两人的是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和两杯莹绯剔透的红酒。穿着女仆装的法国侍者操着一口半流利的汉语礼貌地说:“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简单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好的,请慢用。”侍者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拿着菜单离开。 简单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薛澜肖抖开餐巾铺好,然后举止优雅地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他并不急着咽,却是氤氲在舌尖细细的品味。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她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然后拿起刀叉,一下一下地在盘子里切起来。 她第一次吃西餐,就是跟薛澜肖一起去的,后来秦天也带她去过几次,所以她早就习惯了使用刀叉等西式餐具。 她把刀叉捏在手里,切的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小心切到盘子,发出“嗞拉”一声。她不好意思抬头望望薛澜肖一眼,他就像没有听见,仍旧是气定神闲地吃着。 她有点看不懂他,季婉枫为这件事急的七窍生烟,他倒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仿佛只是出来享受美食,丝毫不曾因为公司股价大跌而存在半点忧虑。 她终于坐不住,犹豫了半天,还是主动开口:“薛澜肖,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终于停下刀叉,目光微凝地注视着她。 “薛家的股票一直在跌,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为什么?” “难得你也有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放心,你的那一份丢不了。” 他眼带嘲讽,语气极为轻巧。简单微微一窘,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盼着我焦头烂额,忙的不可开交,最好是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你好尽早摆脱我?” 简单有些气愤,她明明是关心,为自己的低级错误表示忏悔,他却总是曲解她的意思。或者在他的心里,她就真的没有半点同情心,就是一个满眼钱财,恨不得拿了钱就六亲不认的人? 她干脆笑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刚才那么问你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没看过你着急的样子,所以想看看笑话。” 薛澜肖的脸色未变,似乎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说:“想法倒是不错,照你现在的闹腾法,说不定哪一天,还真就被你看了笑话去。” 顿了顿,他又凝起表情,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只可惜你现在这个段位还差的远,还得好好努把力。” 第二十六章 让我做什么都行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2 本章字数:2458 以前,简单和薛澜肖是朋友,她就觉得他想法多,如今,在一番重新审视之后,她就觉得他其实是深不可测。就好比刚才,他明明处于劣势,却总能让局面峰回路转,而她自己就像薛澜肖说的那样,段位太低,她在他面前玩智商,根本就是在“耍猴戏”,自己卖了不少力气,在别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幼稚滑稽的笑话。 这顿饭吃的简直味同嚼蜡,吃完以后,薛澜肖也没再去别的地方,而是让于岭飞直接把车开回别墅去。 一进门,就见季婉枫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似乎是刻意等着他们回来。简单猜是季婉枫又发了脾气,于是求救一般地看向澜芝,就见澜芝迅速朝她施了个眼色,她立即感觉大事不妙,一颗心又狂跳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季婉枫便问:“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俩倒是还吃的下?” 薛家人,到底是神通广大,显然,她已经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薛澜肖放下行李,轻描淡写地说:“刚下飞机,有点饿,机场的饭又不好吃,所以就随便吃了点。” 他不以为然的态度把季婉枫气的不轻,紧锁着眉头,连声音都开始哆嗦:“那么小单你呢?你也饿?” “我……”简单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薛澜肖说:“妈,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下了飞机不回家,直接去餐厅吃牛排喝红酒,你哪里是要处理的样子?还有小单,她明明知道我在家里急成什么样,竟然还若无其事的跟着你去吃东西?”季婉枫怒火中烧,一直喋喋不休,声音越来越大,表情凌厉非常,素日的端庄优雅荡然无存。 薛澜肖无奈地叹着气:“又不关小单的事,您别乱发脾气。” “我乱发脾气?”季婉枫干巴巴地瞪了瞪眼,“你的意思是我冤枉她了,还是怎么着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惹出来的,我连报纸都还没扔,你自己看看,我怎么就乱发脾气了?” 简单被夹在中间,左右不是,看着看着,她忽然看明白了:薛澜肖表面是在帮她,其实是故意陷害她。 季婉枫一开始就反对他们结婚,足可见在季婉枫的心里,还是不太喜欢她这个儿媳妇的,现在是她犯错在先,薛澜肖为了维护她却公开与季婉枫作对,她必然会觉有一种失落感,继而加重了她们婆媳间的隔阂。只怕如此一来,她今后在薛家的日子更加难忍了。 薛澜肖挨训,在澜芝看来是大快人心,但她又不忍心看着简单在中间受夹板气,于是主动替她拽了行李:“嫂子,我妈跟我哥吵架,没有你什么事儿,咱上楼去吧。” “可是……”简单巴不得赶紧逃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他们的争吵是因她而起,她就这么走掉,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澜芝却不管她有什么顾虑,直接拽了她的胳膊就往楼上去。 进了房间,简单总是毛毛躁躁的呆不住,一会儿站起来走几圈,一会儿又捧着杯子唉声叹气,澜芝见她如坐针毡的样子,好笑地说:“嫂子,你别这么担心嘛,我妈最心疼我哥了,他才不会吃亏呢。” 简单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不是怕他吃亏,就是觉得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就这么跑上来,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澜芝眨眨眼:“这会儿我妈在气头上,自然是要发脾气的,你在哪儿只有挨批的份儿。嫂子,我妈这个人脾气急、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反正你就记得一点,有雷让我哥顶着就好了。” 有了澜芝的安慰,简单心里总算开释了一些,陪着澜芝说了会儿话,送走澜芝之后才慢慢地趴到门口去偷听楼下的情形。 薛澜肖和季婉枫一直呆在客厅里,争执不休,她什么都听不到,无聊中,竟然靠在门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仿佛听见咯噔一声,立即惊醒,下意识地看看墙上的表,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她站起来,悄悄地把门打开一条缝,发现对面的门紧紧地关着。楼下已经没了动静,薛澜肖应该是回到书房去了,她咬了咬牙,还是鼓起勇气跑到对面去敲门。 薛澜肖满脸疲惫地打开门,一见是她,似乎有些意外,怔了一怔问道:“有事?” “我只是想问问,这件事有没有办法解决?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只要能补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简单说的情真意切,薛澜肖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她,许久之后,他突然道:“让你做什么都行?包括生个孩子?” 第二十七章 我不稀罕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2 本章字数:2267 她是真心实意地想要补救,他却趁火打劫?就算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也没有必要为了哄季婉枫去生个孩子,就算她和他签了契约,而契约里并没有要求她要生孩子这么一条。更何况她跟他根本就没有爱情可言,怎么可能去生什么孩子? 简单觉得不可思议,但更多的就是一种被要挟的感觉。虽然他一直如此,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但这一次的确是过分了。 她脸色一凛,刚要说话,薛澜肖却突然冷笑起来:“瞧你这副样子,我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你就承受不了,还说让你做什么都行?你就是这么表现你的诚意的?” 她咬了咬嘴唇:“别的都可以,唯独生孩子这一条,我不能答应。” “你当我稀罕?”薛澜肖满眼不屑地看着她,言语里不带丝毫感情,“你以为你是天仙不成?” 也对,像薛澜肖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多金的男人,有的是女人争先恐后地给他生孩子,在他眼里,她根本就不算什么。 于是她笑说:“您薛少当然是不稀罕了,再说,以你的性格,想必不会为了满足长辈的愿望而委屈自己,所以,类似的玩笑以后还是少开的好。” “你说错了,为了达到目的,迎合长辈的事我也不是做不出来,”他靠在墙上,神情慵懒,微微扬起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你应该记得……当初我为什么和你结了婚,真难为你还能把我想的那么高尚。” 简单被他说的无言以对,于是趁机转移话题:“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讨论人品问题,就是想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平息。” “这个自然容易,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惨了些,赶紧回去把自己捣鼓的漂亮点,明天陪我出去。” 简单自然明白这个“陪我出去”的意思,也就是说,明天她又要和他装成一对恩爱夫妻到处作秀了。她并不知道薛澜肖要带她去干什么,但却清楚一点,这场秀不光要做,还要做的绝对专业,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 因为有过无数次前车之鉴,所以简单并不相信薛澜肖的话,虽然她不经常去保养,但青春气息还是很重的,根本不会像他形容的那样夸张。可站在镜子前认真审视着自己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脸色很暗,鼻翼处还有几处脱皮的现象,虽然不致惨不忍睹,但也绝对上不了台面。 此等大事刻不容缓!如果是平常,她倒是不太介意,可眼下风波不断,她也必须处处小心谨慎才行。 简单从抽屉里找出一片娇兰的面膜敷在脸上,冷冰冰的面膜贴刚一沾到皮肤,她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哆嗦。她还记得澜芝怂恿她买娇兰的情景,她当时觉得贵不想买,就连付款的时候也是及不情原,澜芝还好笑地说,他哥是花钱无边,她却是个节省过度的家庭主妇,一个花一个省,恰好是绝配。 她当初还不以为然,觉得那些奢侈的东西向来是澜芝这样从小无忧无虑长大的大小姐的专利,像她这样的人用个中档的护肤品就很不错了。可是她现在却开始庆幸当初听从澜芝的建议,因为只有这种大品牌的东西才有急救的效果,如果她用那些廉价品,就算敷上一夜,明天也照样会顶着一张暗沉的脸出去,不被人说成是因为破产没饭吃而导致的营养不良才怪。 敷好面膜,她又去衣柜里翻衣服。因为薛澜肖是个很讲究的人,出席正式场合的时候总是西装革履的,自然也不允许她随随便便,所以他给她订的衣服都是从米兰空运来的国际品牌,风格迥异,都是著名设计师的杰作。 简单一直嫌弃它们露的太多,要么是露背,要么就是深V,再加上这些衣服太过华丽,平时穿不着,所以都被她挂在衣柜里。澜芝说她是暴殄天物,她也不在乎,除非是有重大场合,否则,她连欣赏的兴致都没有。 她扎在衣服堆里一件一件地翻着,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哪一件,犹豫了半天也还是挑不出来,索性就躺到床上去闭目养神。大概是折腾了一天实在太累了,结果这一闭眼就一直睡到了天亮。 薛澜肖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简单,于是中途折返去喊她,结果手指刚刚碰到她的房门,那门就吱地一声朝里开了一条缝隙,就听见里面劈哩啪拉,混乱不堪。他皱了皱眉,索性伸手推开,结果就看见简单一手戴耳环,一手画眉毛,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 简单从镜子里看见他,完全不知道注意一下形象,只是心急火燎地说:“唉,别催,别催啊,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第二十八章 不会饶了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3 本章字数:3030 她那副样子就像是只站在烧红的铁板上的兔子,如坐针毡,极是俏皮。薛澜肖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坐在沙发上抽烟等她。 她其实还是很有自觉性的,动作麻利迅速,最后都收拾好了,赶紧把手机放进包里,一边拉拉链,一边往外走:“可以走了。” 薛澜肖站起来,弹了弹落在身上的烟灰,再一抬头,忽然就问:“项链呢?” “项链?”简单诧异地摸了摸脖子,“我戴了啊。” “我问的是另外一条。” “另外一条?”她皱皱眉,表情更为疑惑。 “我不是送过你一条镶满钻石的项链?” 简单忽然恍然大悟:“上次不是你说太俗气了吗?所以我没戴。” “去换。” 他不容置喙地扔下两个字,她瞪他一眼,虽然百般无奈,也只好依他所言,回去换。 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宝、名表盒,大多是限量版的,十分昂贵,而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这条项链是薛澜肖专门托人从南非那边买过来一颗晶莹剔透的裸钻,找人切割成无数小钻,人工镶嵌,耗时将近半年,经过无数道繁复的工序才做出这么一条来。钱和心思都没少花,但最后她戴在脖子上的时候,连珠宝工匠都叹为观止,他却扔下一个“俗”字就走了。 她知道他不在乎花钱,订做这条项链给她也不过是为了向外界秀秀恩爱,她猜大概是钻石太多,戴上之后让人眼花缭乱,颇像是暴发户在炫富一样,所以让薛澜肖倍加反感,为了不让他挑刺,于是她就把它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其实,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这样一条项链,却不想,他倒是记的清楚。 好久没有戴,她几乎忘了是哪个盒子,好不容易翻到,把把项链取出来,然后撩开头发去摘脖子上的那条,结果一不小心把金属扣钩在头发上。她耐着性子解了一会儿,却越弄越乱,索性用点力气扯了一下,还是弄不下来。 她急的满身是汗,胳膊又疼又酸,最后没办法,只得向薛澜肖求救:“薛澜肖,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她半转着身子,大概是因为太着急,一张脸涨的红扑扑的。薛澜肖盯了她一眼,慢吞吞地走过去,看着她的发梢紧紧地缠在金属扣上,一时间无从下手,后来耐着性子弄了几下,发现很难拆开,不由皱着眉抱怨:“怎么这么麻烦?” 她知道他不耐烦,况且自己也不愿意把时间耽误在这里,可一切偏偏就这么巧,她能有什么办法? 薛澜肖拆了一会儿,一直不得要领,稍稍用了些力气,结果她立即打了个哆嗦,吸着冷气弱弱地低吼:“轻点,轻点……” 他渐渐不耐烦起来:“有没有剪刀?” “有。” “在哪儿?” 简单猜到他想干什么,于是垮着脸,颇为委屈无奈地回答:“在第二个抽屉里。” 薛澜肖走过去,把剪刀拿出来,用膝盖一磕,关上抽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毫不留情地喀嚓一下,总算把项链从头发上解救下来。 他把项链往桌子上一扔,催促道:“动作快点,要迟到了。” “知道了。” 简单扣上链项,根本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头发,抓着拎包就跑了出去。 撞撞跌跌地下楼,她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薛澜肖的身后。到了院子里,于岭飞立即替她开了车门,还用手在车顶支了个小手棚。 她弯腰坐进去,问:“去哪里?” 他说:“交易中心。” “去那儿做什么?” “买地。” “买什么地?” “自然是港悦横湾那块地。” “港悦横湾?”心里哐当一响,仿佛有什么狠狠地砸下来,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那么好的地段,秦家为什么要把港悦横湾卖掉?” 他瞥她一眼,阴晴不定地挑挑眉:“你猜?” “你能不能别绕弯子,告诉我,秦家到底怎么了?”她心烦意乱,声音不知不觉就高了许多。 薛澜肖冷冷一笑:“一沾到秦家的事,你就这么激动?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她一怔,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他啧啧了几声,冷嘲热讽道:“瞧你,急的汗都下来了,就只是随口问问?连傻子都看的出来,如果你不是忘不了秦天,怎么可能对秦家的事这么关心?” 从换项链开始,简单已经隐忍了许久,结果被他这么一激,终于忍不住暴发。她表情一凛,厉声厉气地说:“薛澜肖,你能不能别这么说话?你明明知道我和秦天的过去,现在他家要卖地,我关心一下很过分吗?” “如果我说过分呢?”见她不说话,他又露出一口白牙嗤笑起来,“你爱怎么关心我管不着,也没心思理会,我只是怕你控制不住情绪。呆会儿免不了要看见秦家的人,也少不了要打交道,你弟弟还在医院里,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明白!” 第二十九章 逢场作戏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3 本章字数:3101 交易中心里人声鼎沸,主办方在一楼设了一个展柜,里面是“港悦横湾”的实地模型,不管是比例设定还是独立的建筑模型都十分精巧,而两旁的宣传图解则详细地向大家讲解了“港悦横湾”的实际情况和未来的发展空间和升值空间。 由于港悦横湾地理位置优越,前景可观,一挂出拍卖的牌子便已经吸引了众多社会名流和地产大亨,各大媒体、报刊的记者纷纷前来,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简单迎着四面八方的闪光灯,挽着薛澜肖的胳膊在展柜前转了一圈,然后就往二楼的交易大厅里去。 其实,每一年在交易中心拍卖的贵重物品多不胜数,有古玩字画,有地产房产,有钻石豪车,但却是第一次这样隆重。不仅仅铺了红色的地毯,还别有创意地把港悦横湾的建筑按比例缩小,每隔几层楼梯便在角落里放上一个,跟在一旁的招待员会适时地提醒来宾:“您现在逛的是港悦广场……您现在到了港悦丽景酒店……” 到了交易大厅,招待员赶紧绕到前面去,替他们推开大门。交易大厅里早就挤满了人,男男女女,衣着光鲜,聚在一处谈笑风生,还有的人端着红酒细细地品,或者坐在坐位上,拿着竞价牌把玩。 那些人见到薛澜肖,皆是一脸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便一闪而逝,而后纷纷走过来同他们打招呼。 “薛总,您怎么来了?难道,您也对港悦横湾感兴趣?” 薛澜肖笑笑说:“瞧赵总说的,港悦横湾这么好的地方,以前,我们就算是想要也只能作作梦了,现在秦家打算拍卖,无异于在出售一头肥羊,你我可都是馋疯的了狼,又怎么舍得错过这么美味的肉呢?” “说的是,说的是。”赵总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忽然把目光落到简单的身上来,“咦,薛夫人的项链真特别,为了哄得佳人,薛总可是手笔不小啊。” 简单看了看赵总身边的女人,年纪不大,长的很漂亮,身材玲珑窈窕,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再一瞧她手腕上的贵妃镯,顶级祖母绿,雕着龙凤纹样,极为精致,于是笑说:“赵总也不赖啊,那镯子也价值不菲呢。” 一句话说的那女人眼睛发亮:“薛夫人懂翡翠?” 简单道:“我可是个地道的外行人。” “那您怎么就知道它价值不菲呢?” 简单脸上的笑容更深,忽然就俯到那女人的耳边,故作神秘地说:“其实,赵总买这个镯子的时候我恰巧在对面的柜台,我亲眼看见他刷卡了。” “哈哈哈……”赵总忽然朗声大笑起来,“薛总,薛夫人可真是幽默啊。” 薛澜肖瞧了简单一眼,大概是对她逢场作戏、游刃有余的表现颇为满意,微微弯起嘴角:“她是被我惯坏了。” “请各位来宾按照桌上的名牌各就各位,拍卖即将开始,拍卖即将开始。” 司仪的话一响,现场立即安静下来,只剩下照像机咔嚓咔嚓的声音此起彼伏。 薛澜肖带着简单坐到第一排的一个圆桌前,礼仪小姐立即端上来两杯红酒和一盘水果。薛澜肖却是对着礼仪小姐说:“麻烦你,给我太太换一杯果汁。” “好的。” 简单奇怪地看着他,小声说:“为什么要换?红酒,我也可以喝一点的。” “知道你能喝,但今天不行。”薛澜肖一边说,一边把竞价牌塞到她的手里去,“我怕呆会你喝多了,连牌子都举不住,万一出现一个失误,这块地就没了。” “你想让我举牌子?”简单脸色一凛,“开什么玩笑?” 她紧张的嘴唇发抖,薛澜肖却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你是薛家的女主人,举个牌子无可厚非。”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让你举你就举,记住:有人叫价,你就多喊一百万,这块地,我志在必得。” 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拍卖正式开始,主持人在幕布上打出“港悦横湾”的俯瞰效果图和中心街道示意图,然后开始揭开底价。 “港悦横湾,底价1亿7000万人民币,1亿7000万一次,1亿7000万两次……” “我出1亿7300万。” “1亿7300万,有没有高于1亿7300万的?” “1亿7500万。” “1亿7600万。” “1亿7600万一次,1亿7600万两次……” 简单握着竞价牌,手心一直在冒汗。别看她嫁进了薛家,过着名门少***奢华生活,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现在让她坐在这里,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气定神闲的举牌子,确实是压力不小。 薛澜肖用膝盖悄悄顶了她一下,她立即心领神会,嗑嗑巴巴地喊:“1亿7700万。” “1亿7700万,薛太太出1亿7700万,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钱?” “我出1亿8000万!” 简单回过头,就看见赵总举着牌子,朝她点头示意。她也客气地同他笑笑,然后转过来,低声问薛澜肖:“我还要往上叫吗?” 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活动,根本不适应这种竞价方式,一听到那一串串虚无飘缈的数字,她就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偏偏薛澜肖不吭声,也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大有一副撒手不管的意思,她只好再一次举起牌子,心虚非常地喊:“我出1亿8100万。” 第三十章 突然造访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3 本章字数:2909 在坐的都是实力颇丰的企业家,见赵薛两家抢的不可开交,也纷纷举起竞价牌。 “1亿8500万……” “1亿8800万……” “1亿9000万……” “付总出1亿9000万,1亿9000万一次,1亿9000万两次……” 就在拍卖师举起锤子快要落下的时候,就见赵总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摆出一副舍生忘死、大义凛然的模样吼道:“我出两亿!” 拍卖行里沸腾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赵总看过去,有的不可思议,有的啧啧赞叹。一时间,坐在赵总身边的女人也觉得出尽风头,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一亿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到底还要不要加价?看赵总势在必得的架势,只怕她再喊几次,都会被他超过去。 简单侧脸看看薛澜肖,他仍是一脸风平浪静,连眉都没有皱过一下。 她嚅了嚅嘴唇,颤微微地举起牌子:“两亿零一百万。” 赵总脸色微变:“两亿零七百万!” “两亿零八百万。” “两亿一千万!” “两亿一千一百万!”简单越喊就越没有底气,看看赵总那张涨的通红的脸,仿佛她每次加一百万,不是为了争地,反而是为了和赵总斗气。 赵总显然也是这么想,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几欲喷火。他拿着竞价牌,用力地往上一举:“两亿两千万!” 港悦横湾地段再好,也终究是一块地,一亿两千万已经远远超出了它的实际价值。现场的各界名流早就不再举牌了,一场竞拍沦落成为赵家与薛家的最后争夺。 简单紧张的全身冒汗,赵总激动的面红耳赤,就在大家纷纷猜测这块地一定被赵总拍走的时候,薛澜肖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三亿” 短短几秒钟,这块地的价格又迅速飞升了八千万,旁边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议论了。 “薛总是不是疯了呀?一举牌就加了这么多?” “是呀,不过前些天报纸上说他家破产了,你们有没有听说?” “我也看过那个报道,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肯定是假的啊。你们有没有看见他太太脖子上的项链,光那一条项链就价值近两亿,想比之下,这三亿买块地,还是很划算的。” 简单也觉得薛澜肖有些草率,不过是一块地,就算地理位置优越,但也不是非得不可,更何况,他和赵总也算认识,没必要因为一块地争的头破血流。 但薛澜肖一直很固执,固执到最后,竟然一口气超越赵总的价格七千万,就连赵总都是一愣,既而脸色苍白地垂下头去。 最后,薛澜肖以压倒式的胜利拍到了港悦横湾,拍卖师当即向薛澜肖表示祝贺,并请上秦家的代表来签协议。 秦家的代表是秦天的父母,他们在服务人员的搀扶下上台,脸色都不太好看。薛澜肖推了推简单:“你去签。” 她执拗地说:“我不去。” 他眉头一皱,一张脸又变的楞角分明:“你现在是我的太太,又不是秦天的女朋友,那么害怕干什么?” 似乎是被猜中了心事,简单身体微微一抖,否认道:“我不是怕,只是觉得还是你自己去签比较好。” “是吗?”薛澜肖意味深长地弯了弯嘴角。 “是。”她斩钉截铁地回答,脸色却慢慢黯淡下去。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时候她还在上大学,秦天说等她毕了业就跟家里说结婚的事,于是她就一直在憧憬着毕业之后会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会和秦天永远在一起,结果还没考试,秦天的母亲就已经找到学校里来。 那天,她在上自习,就听见教室外面有人叫她,说是有人在操场上等她。她觉得奇怪,于是合上书本下楼,结果就走廓上,就远远看见了秦天的妈妈。 她微微一怔,立即跑过去,礼貌地说:“伯母,你好。” 秦天的母亲点点头,目光像扫码机一样,来回上来地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简单觉得秦天的妈妈比照片里看到的还要漂亮,她穿着一件深蓝色印暗花的大衣,头发在脑后束起来,还化了淡妆,看上去端庄大方,气质高贵。 只是第一次见面,或多或少都有些拘束,更何况她是秦天的母亲,她就更加觉得紧张。 “伯母,别在这儿站着,去我的寝室吧?” “不必了。”秦天的母亲脚步未动,露出一脸公式化的笑容来,“我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她隐隐觉得不安,一颗心像小鹿乱撞似的跳的厉害,她不知道秦天的母亲来找她有什么目的,但她所有的表情和语气都让她觉得不踏实。 她还没有想出所以然来,就听见秦天的母亲说:“简单,我不想和你绕弯子,我来找你,是想说说关于秦天的事。” 第三十一章 狼狈为女干(jian)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4 本章字数:2413 那天的谈话不过十几分钟,却是简单觉得最最漫长的时刻,她觉得冷,全身都冷,就像是被人推进刺骨的冰窟里去。 “秦天以后是要继承我们家的产业的,在他的身边要有一个贤良聪惠,可以帮助他稳定事业的女人,很显然,你并不符合这样的条件。当然,我们秦家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就因秦天的单纯和善良,所以容易就被一些事情蒙蔽。秦天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如果你们俩个只是谈谈恋爱,就算是花点钱我们也不会多加干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抱着一步登天的想法去接近秦天……” 再后面的话,她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秦天母亲的嘴唇一张一启,仿佛陷入了一片与世隔绝的状态。 她不记得秦天的母亲是什么时候上车离开的,只是愣愣地站在操场上,耳边嗡嗡作响。太阳斜斜地照下来,在她的脚下笼成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她绝望地看着,觉得在秦天家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爱慕虚荣,只是利用秦天的感情骗取秦家钱财的女人,正如同脚下的那一团影子,明明是个人的形状,全身上下却到处都是黑的,黑心黑肝,令人不齿。 她还陷在回忆里,薛澜肖就已经牵着她的手走过去。 “恭喜,薛总。” 秦天的父亲客套的地伸出手,薛澜肖赶紧握上去:“伯父,叫我薛总可就见外了,我可是您看着长大的呢。” “唉,后生可畏啊,如果秦天还活着,这块地,我是怎么都不会出手的。”秦天的父亲颇有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拿起笔,哆哆嗦嗦地在出让书上签了字。 简单并不知道秦家到底出了什么事,看着秦天父亲鬓角的白发,忽然想起他在秦天下葬那天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A市的风云人物,叱咤风云的贸易大亨,永远都带着自信的笑容的人,居然会那样脆弱,不堪一击。 她忽然觉得心疼,替秦天心疼。他一定不知道,他的离开会让所有的人和事变成这样,他也一定不会想到,在他死后,秦家会沦落到卖地的地步。 拍卖师把签好字的出让书转了个方向,又把笔递给薛澜肖,薛澜肖也俯下身子去签,而就在这个时候,秦天的母亲却忽然开口:“薛太太,有没有时间,我们聊几句?” 简单有些吃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秦天的母亲看出她的犹豫,又说:“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简单看了薛澜肖一眼,他已经签好字,正在盖笔盖,似乎并没有异议,于是点点头说:“好吧。” 秦天的母亲带她去的是交易所的咖啡厅,特意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秦天的母亲看也不看,只是吩咐上两杯咖啡。服务员扭过头来征询简单的意见,简单也只是点点头说:“就两杯咖啡吧。”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来两杯咖啡,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捏起勺子,搅动着咖啡,却都没有说话,只听见勺子碰到杯壁发出叮叮的声音。她们是第一次坐在一起,本来就尴尬,再加上以前的事,难免各怀心思,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简单率先开了口:“伯母,您找我有什么事?” 秦天的母亲喝了一口咖啡,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简单,你可真是不简单啊。秦天一走,你就攀上薛澜肖这么个高枝了。其实当年,我还有些后悔,总觉得是自己太武断了,照今天看来,我当初就应该坚决一些,就算当了个恶人,也总比失去儿子要强的多。” “伯母,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秦天的死是个意外,虽然当初我也很难过,甚至绝望的想要跟他一起去,可是我还是挺过来了,因为我觉得秦天一定不想看到我难过的样子。” “我没有误会。”秦天的母亲脸色一凛,目光变得决然起来,“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母子的关系不会变的那么恶劣;要不因为要去接你,他也不会出车祸。你知不知道,我到现在一直都在痛,每天晚上作恶梦醒过来,我就会儿狠狠地骂自己,如果我早一点儿察觉,早一点儿阻止,或者他就不会爱上你!” “伯母!” “简单,你知不知道我最心痛什么?秦天他那么爱你,那么信任薛澜肖,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就算他死了,你们也不能若无其事地结为夫妻,然后再跑到这里来竞拍我们家的地产,以此来羞辱我们。秦天他看错了人,秦天他终归是看错了人!” “你说什么?”简单猝然睁大了眼睛,仿佛是难以置信,“我们没有。伯母,我们真的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简单,我只留下这一句话,我们秦家是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了,可也不是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没有了港悦横湾,秦家还有其它的地块,以后再狭路相逢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念及秦天而对你们心慈手软!” 第三十二章 自取其辱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4 本章字数:2340 秦天的母亲离开了很久,简单仍旧坐在咖啡厅里,一动不动。她根本不知道秦家为什么要把港悦横湾卖掉,也不知道薛澜肖会来拍这块地,秦天的母亲口口声声地说她在利用秦天,她贪慕虚荣,可她根本就不了解,当年她和秦天爱的有多真诚,她也根本无法体会,秦天死的时候,她撕心裂肺一般的疼。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她和薛澜肖表面上人人羡慕的豪夫贵妻,而骨子里却是假结婚。 她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诬蔑她?秦天都走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她对她的敌意一直不减反增? 她觉得委屈,鼻子酸酸的,眼泪几乎就涌到了眼眶里。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绝不可以在这里掉眼泪,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来,止也止不住。 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并不急,反倒像是慢慢地踱着。她知道是谁,怕他瞧见自己的狼狈又要大加讥讽,赶紧抓起一张面纸来擦脸。 薛澜肖慢慢地坐到简单对面去,也不说话,只是掏出一根烟来点着,一边抽,一边盯着她的脸瞧。 他的目光很沉,似乎是在思考着一些什么,整张脸掩入烟雾的背后,便显的越发深不可测。 简单调整了一下情绪,猛一抬头,看见他正盯着自己,一副探究的模样,尴尬不己,薛澜肖却哧地一声笑起来:“看来,你也就会对着我张牙舞爪,到了别处,就成了软柿子,任人揉圆搓扁,为所欲为了。” 简单一愣,目光顿时变的凌厉非常:“你想说什么?” “你早就该想到她是什么样的人,不理她就是,还非要跟来受这个气。我该说你太善良,还是太傻?” “我又不知道她找我是为了说那些。” 他冷笑:“难道你忘了,那一次你在操场上哭着给我打电话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她突然猛地怔住。秦天母亲去学校找她之后,她在操场上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因为接受不了而嚎啕大哭,她无枝可依,无人可诉,最后便坐在篮球架的下面给薛澜肖打电话。 她还记得她当时哭的有多伤心,气的薛澜肖在电话里一直吼:“你就是你,你有你的优点,秦天从来都没有嫌弃你,她说那么几句,你又何必上心?再说,要跟你过一辈子的是秦天,你有必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吗?” 那个电话打了足足三个多小时,她除了哭就是嗯嗯地点头,回到宿舍的时候,眼睛都肿了。第二天一早,她爬起来眼镜子,就觉得自己活像只没睡醒的熊猫。 她用冷水洗了脸,然后拿书下楼,才一出宿舍楼就看见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的薛澜肖。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看上去风尘仆仆,眼睛里冒着红丝,十分疲惫。 她大吃一惊,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一张嘴,他的声音居然是哑的,跟昨天电话里的掷地有声的语气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结果她的课没上成,倒是先陪他去了医院。他边打点滴边数落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笨呐?我吼了一个下午,你听懂了几句?跟你这种人着急上火的下场就是如此,以后再碰到这种事,你爱找谁找谁,千万甭给我打电话。” 她急着说:“我能找谁呀,总不能跟秦天说吧?” “真是个大傻妞儿!”他啧啧地嘬着牙,无奈地说,“你就不理她,扭头回教室,或者去找保安,怎么样不行?她能把你怎么着?我真佩服你,居然傻站着听她把话说完?你在孤儿院里护着你弟弟的劲头哪去了?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就一招都不灵了呢?” 听他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幸好事情没有下文,秦天不知道这件事,他母亲也再也没有来过,所以,她才渐渐地忘记了这场不愉快。 可她并没有想到,在秦天去世以后,她和秦家再没有任何瓜葛的时候,这一幕又再度上演,且愈演愈烈。 见她一直不说话,薛澜肖吐了个烟圈,继续说:“你懂不懂什么叫先入为主?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就算你做的再好再秀,哪怕你身上长出一朵花来,她也不会觉得你好。” 他就是这样,口毒腹黑,总是一针见血地戳到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以前确实是想过,要证明给秦天的父母看,她其实也很优秀,她很爱秦天,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但秦天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就连这一次她答应和秦天的母亲谈话,也不过是念及和秦天的旧情而已,可是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她在自取其辱。 第三十三章 脑子一热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4 本章字数:2427 薛澜肖花巨资买下港悦横湾的消息很快就上了报纸,薛家破产的谣言不攻自破。简单拿着报纸,就觉得照片上,她挽着他的胳膊,笑的满面春风的样子简直是虚伪至及,倒是澜芝兴致不错,还特意跑来跟她研究照片的角度和光线,还教她以后应该怎么找镜头,免得被别人拍到什么不雅姿势或者是夸张表情,继而颠覆形象。 简单见她热心的样子,直觉得好笑。她又不是什么明星,就是个普通人,哪用的着那样时时警惕? 但季婉枫却非常赞同澜芝的观点,她说:“我们在外面代表的并不是个人,而是薛家的公众形象,你别以为这个微不足道,实际上它从某种意义上时刻影响着我们家族的方方面面。以前澜芝也是大大咧咧的,带她去参加一些宴会,她老是给我惹麻烦,最后有些客户对公司的产品没什么印象,却都记得我有个淘气的女儿,好在后来她长大了收敛了很多,不然,我的头都要痛死。” “我才不是什么收敛,就是不喜欢那种明明不认识,却非得装成一副极为熟稔的作派。” “去去去,你不是要出门?赶紧走,别妨碍我跟你嫂子说话。”季婉枫努了努嘴,满眼宠溺地澜芝打发了,然后又继续和简单说话。 “小单,你应该订一些杂志,学习审美品位,还得去报个瑜珈班,把自己的体态矫正一下……” 一个上午,简单都在听着季婉枫喋喋不休,仿佛将她未来的生活都做了一番规划,她简直欲哭无泪,却又必须硬着头皮听,还得装出一副受益匪浅的模样。如此坚持了大半天,她忽然就明白了澜芝以前的生活有多么水深火热。 她觉得应付季婉枫比应付薛澜肖要困难的多。至少她可以对着薛澜肖吼,可以对着他发泄,但对于季婉枫,她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 简单听的头晕脑涨,只恨不得澜芝赶紧回来,能带她脱离这苦海去,幸好过了一会儿,几个牌友上门来找季婉枫打牌,她这才得以脱身。 简单回到房间里,先是洗了个澡,然后就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出门。 她先是去了书店,买了几本书,又去音像城买了几张CD,然后就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闲逛。自从上次的事,她不太敢给钟宁打电话了,就怕被薛澜肖知道又要动怒,又怕被什么报刊杂志的记者拍到,到时候免不了又要添油加醋一番。 她走着走着,忽然被一阵悠美的旋律吸引,猝然停下了脚步,抬头一瞧,她竟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琴行。 她恍然间就想起那张脸,犹豫了几秒之后,还是推门进去。 音乐声是从琴行里传出来的,时而行云流水,时而慷慨激昂,最后听到一曲《黄河》的时候,她便忍不住鼓起掌来。 到底是惊动了弹琴的人,他忽然停止了弹奏,从钢琴堆里站起来,看到是简单,不由一怔:“怎么是你?” 简单也大吃一惊:“你钢琴居然弹的这么好?” 杜宇晟笑笑说:“我很喜欢钢琴,上大学的时候修的是钢琴专业,后来为了能天天和钢琴在一起,所以就选择当了一名调音师。” “那你不是专业级别?”简单眼里闪出一缕羡慕的神色,“你练了很多年吧?是不是很难?” “难不难,自己体验了才知道,再说,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有多困难也都能克服,对不对?”杜宇晟盖上琴盖,继续讲,“我们上学的时候有位同学,非常喜欢钢琴,但就是手指的灵活度不好。有一次老师找到他,说他天资不够,劝他放弃,结果他不肯,还每天活动手指,一开始活动的没有节制,手指没有活动开,反倒练肿了,像得了风湿病似的,后来,他掌握了一套科学的方法,慢慢的手指就灵活了,现在,人家都进了国外的知名乐团呢。” “是吗?”杜宇晟的一番话让简单信心大增,她深吸了几口气,试探地问,“你可不可以当我的老师,教我弹钢琴?” “当然可以。” 简单并没有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痛快,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我不太知道行情,学习的费用是多少?” “一节课一百块,怎么样?” “一百块……” 简单知道,一节课一百块钱是公道价,但以她的条件来说,支付这笔费用是很困难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提出要跟他学钢琴,现在清醒过来,心里后悔不己。 正想着该如何把话给圆回来,就听见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接着,就见澜芝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气急败坏地吼道:“杜宇晟,你竟敢骗我?” 第三十四章 不用麻烦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5 本章字数:1735 杜宇晟脸色微变,客气地说:“薛小姐,我怎么骗你了?” “你看,你看,你都要办演奏会了,竟然还骗我说不会弹琴。”澜芝摊开手里的宣传海报,气呼呼地说,“嫂子,你来瞧瞧,这个是不是他?” 简单拿过海报一瞧,果然是杜宇晟。海报上的他穿着一身西装,戴着一副白手套,看上去像个魔术师似的,俏皮地闭着一只眼睛,又伸出一根食指,仿佛是在告诉大家:这场演唱会会有意想不到的视觉和听觉效果。 不得不说,杜宇晟很上相,特别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的俏皮感,与秦天更为相似。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那就是秦天,但理智又告诉她,那不是秦天,而是一个叫杜宇晟的人,他只是长的很像秦天,但跟秦天根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这样想着,很快,她眼里的光彩又黯淡下去。 澜芝一直是剑拔弩张,目光盯着窘迫非常的杜宇晟,寸分不移,简单是第一次见到澜芝气成这样,除了于岭飞以外,大概也只有他有这样的本事。她纳闷了一会儿,忽然茅塞顿开,于是好笑地说:“澜芝,刚才我还听见他弹琴呢,弹的非常好,我都要拜他当老师,学习弹钢琴呢。” 杜宇晟没有办法,只得跟她解释:“我会弹钢琴是没错,但水平有限,你已经弹的非常好了,要进修的话只能找专业院校,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 “这是什么理由?你不愿意教我就直接说,我又不会死缠烂打,你这么骗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杜宇晟被她缠的没有办法,只好求救一般地朝着简单看过来:“薛太太,您说句公道话吧。” 澜芝一听,脸色更怒:“你少拖我嫂子下水。好吧,这件事到此为止,那我昨天请你去吃烧烤,你为什么不去?” 杜宇晟垮着脸,老老实实地回答:“那东西没营养,还不好吃。” 这下,澜芝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简单看着这至冤家,觉得自己再呆下去就该憋出内伤了,于是和杜宇晟约好了上课时间便匆匆离开,留下充分的空间让澜芝继续骚扰他。 她其实是有点羡慕澜芝,可以为了爱情不必顾忌什么,只要想了就可以去争取,可是她呢,好不容易有了爱情,可那些明明唾手可得的东西,总会有那么几道无形的墙隔在其中。她觉得遗憾,没能像澜芝一样不顾一切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如果那个时候她肯放低姿态,如果她肯去和秦天的母亲深淡一次,或者秦天的母亲就不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解。 她走出琴行,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一阵微风吹来,顺着衣领往里钻,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点冷,于是想打电话叫于岭飞来接她回去,结果刚拿出手机,电话却响起来。她低头一瞧是薛澜肖,立即接通放到耳边,就听见他问:“你在哪儿?” “我在步行街,正要回去呢。” “在那儿等着,我去接你。” 他似乎正在开车,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有几声汽车按喇叭的声音,仿佛还有女人在说笑。她想,他一定是和什么女人在一起,应该很忙,更何况,她也不想当电灯泡,立即说:“不……不用麻烦你了,叫于岭飞来就行。” “等着。”薛澜肖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声,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5 本章字数:2697 简单在步行街的路口站了很久,薛澜肖的车一直没有来,她等的实在无聊,于是就像小时候那样蹦蹦跳跳地走道牙。 她出来的时候穿的很随意,头发微微一束,结果跳的时候就像小兔子的尾巴一样,晃来晃去,萌态倍增。 记得小时候,她和简凡就经常在路边一边比赛,一边等爸爸妈妈,她的年纪大一些,走的就远一些,稳一些,简凡平衡性不好,经常从道牙上掉下来,然后就装哭。每到这个时候,她总会拿出一块糖给他吃,以至于后来,他就经理耍这种把戏骗她兜里的糖块。 现在想起来,仍是觉得好笑,可是简凡已经不能再走道牙了,而她的兜里也再也没有那个味道的糖了。 薛澜肖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悄悄地把车停在路边,把车窗微微降下一条缝,然后掏出一根烟来点头,一口一口地吸。 他吸的很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眉梢眼角浓浓的趣味感又似乎是在欣赏什么。 卢雅兰看着薛澜肖的样子,好笑地说:“真没想到你品味这么重,我一直以为你至少会找个性感尤物那一型的,却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有恋童癖,娶了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显然她的言语并没有刺激到薛澜肖,他脸色未变,向后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再回过头去的时候,目光盯着简单灵活的身影,伸手按响了汽车的喇叭。 简单正走的专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差点从道牙上摔下来。幸好她身手敏捷,两只脚同时跳下来,站稳之后才回过头来,看见是薛澜肖的车,赶紧跑过去。 远远地隔着玻璃,她就看到薛澜肖的副驾上坐着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她知道薛澜肖在外面有女人,但她一直以为是杜小芬,但却没想到,这次居然换了个生面孔。 她识趣地拉开后座的车门就闻见一股陌生的香水味,她弯腰坐上去,那个坐在副驾上的女人便自视熟稔地回过头来同她打招呼。她微微一怔,仔细地看着她的脸,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尴尬地对着她点点头:“你好。” “经常听澜肖提起你,你跟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 简单又是一愣。就算她和薛澜肖是假结婚,可这么嚣张的小三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弄不明白薛澜肖刻意把她带到面前是什么意思,她不爱薛澜肖,也不想介入他和其他女人之间,但这个女人嚣张的态度让她不舒服。她眼波一闪,忽然弯起嘴角,笑笑说:“我倒是没听他提起过你。小姐,您贵姓?” 卢雅兰听出简单言语中的火药味,也不客气地说:“澜肖平时都叫我小兰,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小兰。” “如果我说介意呢?”简单学着薛澜肖的样子眯起眼,脸上分明在笑,却多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那女人脸色一僵,随即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往薛澜肖的肩膀上一靠:“澜肖,你说我就这么让人讨厌吗?” 她的声音又细又滑,语调拐了一百八十道弯,腻的似乎要流出油来。简单觉得难受,全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她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看薛澜肖,就见他寒着一张脸,抿着嘴唇,一副隐忍的模样。而那个小兰浑然不觉,一直在薛澜肖耳边喋喋不休,结果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的薛澜肖忽然就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别胡闹!“ 其实他的语气意味不明,分不清是冲着谁发脾气。简单瞟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冷笑起来:他前阵子还和杜小芬打的热火朝天,还因为她把澜芝好训了一顿,结果一转眼,他又跟这个小兰密不可分。就拿刚才的事来说,从一开始,始终都是那个小枫在挑衅,她不喜欢她,不想跟她套近乎,语气生硬了刻板了一些,他就生这么大的气,果然,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动物。 她本想好好回敬小兰几句,打压一下她的嚣张气焰,不过,他是她的金主,她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最后简凡的医药费也要找他伸手,所以就算她再看不惯她,也只好忍了。 车子一路急驶,最后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住,薛澜肖解开门锁,殷勤倍至地替小兰解开安全带说:”你到了,可以下车了。“ 小兰哦了一声,钻出车篷,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却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把车门拉开,弯腰钻进来。简单以为,她不过是想给薛澜肖一个GOODBYEKISS,目的不过是想刺激一下她的大脑皮层,同时宣示一下这个男人的主权,结果她钻进来却并没有对薛澜肖做什么,反而对她说:”简单,我们来日方长,期待下一次的见面哦。“ 车子再度驶上公路,薛澜肖大概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明明是限速40公里,迈速表却直线飚升,道路两旁灯杆后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简单有晕车的毛病,只要车速一快就受不了,但这会儿,她根本无心理会薛澜肖正在超速行驶,心里一直在纠结小兰的那句”来日方长“上。 难道,她以后还要频繁地和她接触? 她狐疑地看看后视镜,观察着薛澜肖的表情,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你在看什么?“ 第三十六章 你想反悔?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6 本章字数:2555 大概是做贼心虚,简单吓了一跳,她赶紧收回目光,满眼悻然地说:“我一直在想,你整天摆个少爷的谱,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女朋友会找个什么样子的,以前看到杜小芬,还觉得不错,可今天这个,我真有点怀疑你的眼光了。” “哦?”他也满眼兴味地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你倒是说说看。” “你一定没看过小说吧?就她那样的作派,比小说里写的还夸张,根本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小白女。就她这样的,在小说里都是反面角色的,懂不懂?” 他笑,两排洁白的牙齿整齐的仿佛砖砌的一般:“我倒是觉得她这样的挺好。简单,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我是否可以认为是你在吃醋?” 她吃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他也太自我良好了吧? 简单心里忿忿地想着,直接就脱口而出:“你故意带着她来接我,目的就是想刺激我一下,看看我有什么反应,我还觉得是你先爱上我了呢!” 她鼓着腮帮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看的薛澜肖暗自好笑。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这副表情了,虽然她经常和他作对,甚至是剑拔弩张,但脸上却不曾有过这样的俏皮。 他不再吭声,只是用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把弄着方向盘,朝别墅的方向开。 到了家里,她跳下车直接上楼,薛澜肖也下了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紧跟其后。她加快脚步,他也大步流星,她故意停下,他就直接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厚颜无耻地笑。 她拿他没办法,只好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跑进屋里去。 洗澡的时候,她忽然就想起小兰下车时甩给她的那句话。来日方长,她还想怎么样?以她的段位,顶多是像那些狗血小说里写的那样,故意在她面前和薛澜肖玩点亲密举动,或者是弄个什么匿名电话,对她又有什么影响?反正她对薛澜肖不感冒,她就算和薛澜肖玩出花来,也不关她什么事啊。 她和薛澜肖早晚是要离婚的。 她知道今天和薛澜肖说的那些话多少有些酸葡萄的嫌疑,但她也是出于好意,毕竟在没结婚以前,在秦天没有死以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她们还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毕竟在她和简凡最困难的时候,他出手帮助过她。 但是,她的关心似乎有点多余,再加上刚才那个气氛不太对,说什么都像是在吃醋。 花洒里的水一注注地喷在她的头顶,顺着发丝往下流,泡沫也随着水流一团一团地往下滑。简单揉着头发,心里一阵阵懊恼:早知道被他这样误会和嘲笑,她才不会多那个嘴。 洗完澡,她关掉花洒,裹着浴巾站到镜子前去抹精华,就听见一阵敲门声之后,传来管家的声音:“少夫人,吃饭了。” “哦,知道了,马上就来。” 她加快速度,然后穿好衣服下楼。薛澜肖已经换了一身随性的衣服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了。 “这次澜肖做的很好,不过还欠了些火候。”季婉枫抢过薛澜肖手里的报纸,一本正经地说,“昨天那场慈善晚会,你应该去捐个几百万的。” 薛澜肖说:“那个没什么意义,不管捐多少,真正到穷人手里的能有百分之三十就不错了,倒不如直接捐给孤儿院。再说,为了彻底击退谣言,我必须得继续装出一副骚包的德性,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带小单买几件珠宝。” “这倒也是个主意。”季婉枫点点头,扫了简单一眼,忽然话锋一转,“等这件事平息了,你们俩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吧?你看看报纸上的娱乐版,整天就是这个明星急欲求子,那个明星求子不成拜佛许愿的,你们俩就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简单神色微变,求救一般地看向薛澜肖。薛澜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抱怨:“妈,您就不能说点别的?这孩子是你催就能催出来的吗?” “我不催,你就不上心。你已经不小了,再不生孩子,还想拖到什么?” “妈,我自有分寸,我保证,明年一定让您抱孙子,成不成?” 听他这么说,季婉枫总算是闭上了嘴,不再提此事。 简单战战惊惊地吃完饭,上楼的时候刻意走的慢了些,专门在楼道里等薛澜肖。薛澜肖不缓不急地上楼,看见简单在等他,便把身子一歪,靠在墙上,问:“又有什么事?” “我们可是假结婚,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事,你怎么能那么笃定地跟妈打包票说明年就生孩子?”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凛,“你是想反悔?” 薛澜肖目光莫测地看着她,笑着说:“瞧把你吓的!我不过是随便敷衍几句罢了。再说,想给我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了,我又没说非得找你生!” 第三十七章 他很眼熟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6 本章字数:2326 薛澜肖说的没错,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人真的有不少,她还记得几年前,他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就有两个女孩子犹犹豫豫地上来搭讪。 薛澜肖长她几岁,已经在公司里担任重要职务了,身上早了几分成熟干练的气质,那两个女孩子就指着简单说:“那是你妹妹吧?” 薛澜肖弯起嘴角笑笑说:“她不是我妹妹,事实上,她在追求我。” 简单当时又羞又窘,肺差点气炸。等那两个女孩子走了之后,她才气急败坏地同他理论,结果他就大言不惭地说:“我不这么说,她们哪会走的这么快?” 后来,她和他还秦天在一起的时候,也见到过几次薛澜肖被人搭讪的情景。她当时还问过秦天,为什么薛澜肖那么受欢迎,秦天说:“薛大少爷在咱市里好歹也是风云人物,再说女孩子们都眼窝浅,除了看上他兜里的钱以外,就剩他那张脸了!” 秦天说的信誓旦旦,她却总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又问:“你家势也不弱啊。” “那是因为我旁边有了个醋缸,人家远远地一闻到那股味道就退避三舍了,哪里还敢来我这里找麻烦?” 嫁给薛澜肖的这些年,去过大大小小的交际场合,类似的事情也见的不少,刚刚只顾着反感薛澜肖轻易答应季婉枫生孩子的事,却忘了他要是想要个孩子,简直易如反掌的事实。 面对薛澜肖的冷嘲热讽,她终是无言以对,只好悻悻地回到房间里去。 * 之后的日子,可以用风平浪静来形容,薛澜肖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业务,对她并无干涉。简单享受着难得惬意,按照约定,在杜宇晟那里上了三节课。前两次是教指法,她不太熟练,回家之后又不好意思用澜芝的钢琴,只好买了一张纸键盘,放在桌子上练。 有一天晚上,她在练指法,结果忘记关门,恰巧被薛澜肖看见。她正弹在兴头上,手指灵活如飞,他却站在门口,朝着她的手指迅速瞄了一眼,脸色一拉,满是嘲讽地扔下三个字:“笨鸭子!” 她气急,抓起枕头朝门口扔过去,枕头砸在门框上,回弹在地上,他却一转身,闪进了书房里去。 最后这一次,杜宇晟就教她看谱子,然后从基础的音阶开始练。杜宇晟教的很认真,她练的很认真,结果就忘了时间,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给于岭飞打了电话,然后就站在琴行的外面等,过了一会儿,杜宇晟从琴行里出来,发现她还没走,很是讶异:“你家里人还没来接你?” “可能是堵车了吧。” 杜宇晟按响了汽车的遥控器:“要不,我送你回去?” 她立即不好意思地摇头:“不用!不用!司机马上就到了。” 正说着,于岭飞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他支开车灯,从驾驶室上跳下来,替她拉开车门。她客气地对杜宇晟说:“下节课,我会把今天学的都练好的。” “嗯,别贸然急进,慢慢来。” 简单点点头,弯下腰坐进车里去。 于岭飞降下车窗,往窗外望了几眼,忽然问:“夫人,您在这里学钢琴?” “……” “这个人,看上去有点眼熟。” 于岭飞不过是小声嘀咕,简单的心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其实她学弹琴的事,并不是刻意要瞒着薛澜肖,只是觉得他嘴毒腹黑,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来,不能就这么被他打击的面目全非。她知道薛澜肖早晚都会知道,但她总是侥幸地想,能瞒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到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弹的很不错了呢。 直到于岭飞说杜宇晟看上去很眼熟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如果被薛澜肖知道有杜宇晟这么一个人,长的还那么像秦天,他一定会更阴毒更无耻的言语去打击她。 她不回答,而于岭飞没再说什么,还是一贯的表情,慢慢地摆弄着方向盘。 幸好这一路并不远,车子很快就开回了别墅,简单如释重负地从车上跳下来,才一推开门,看见屋里的人,不由怔住。 第三十八章 迷路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6 本章字数:2697 简单原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小兰,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厚颜无耻地登堂入室,更没想到,季婉枫对小兰的态度与杜小芬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一切似乎都不太一样。季婉枫一向痛恨薛澜肖在外面乱来,怕他影响家族声誉,也怕他和她闹的不愉快,影响生子大计,对他管束甚严,但是她似乎并不排斥小兰。而从小兰与季婉枫的交流当中,简单居然能够体会出一股“和谐”的氛围。 这是什么情况?小兰倒像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而她却像个局外人。没有人跟她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还在发愣,管家已经迎上来去接她手里包:“夫人,您先去换衣服,呆会儿就可以开饭了。” 简单哦了一声,绕到楼梯口直接上楼,结果就碰到刚洗完手的薛澜肖。他一边走,一边把挽起来的袖子放下来,撞见简单,也只是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视若不见地继续往下走。 简单换好衣服再下楼来,小兰就站在楼梯口等她,见她下来,竟然故意凑上去,不怀好意地说:“记不记得我说过,期待下一次再见面?” 简单有些纠结,她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居然敢明目张胆地在薛家同她挑衅?嚅了嚅嘴唇,想回敬她几句,小兰却像只灵巧的小鸽子一样,一转身,跑到薛澜肖的旁边去抢电视看。 薛澜肖正在看目不转睛地盯着经济频道看,小兰一把抓起遥控器就调到了综艺台。如果换作是澜芝,薛澜肖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叫澜芝把电视调回来,可一面对这个小兰,他完全就变成了纵容。 简单看的瞠目结舌,忽然就觉得这个小兰不简单。她弄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路数,竟然可以把季婉枫和薛澜肖收的服服帖帖。简单眯着眼想了许久,刚巧澜芝从外面回来,一见到小兰,立即惊叫起来:“咦?你不是要结婚了?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 结婚?和谁?难道不是薛澜肖? 简单越看越糊涂,倒是小兰率先绷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唉呀,快别纠结了,我早就想笑,憋的我都快吐血了。表嫂,我是卢雅兰。” “你是卢雅兰?” 她只见过卢雅兰一次,还是在她和薛澜肖的婚礼上,匆匆一瞥,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婚礼结束后,她就和薛澜肖去度蜜月了,也没有机会再和卢雅兰有什么接触,自然是不认得她,还以为她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现在闹清了她的身份,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尴尬地说:“原来是你,那天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是我表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简单脸上一烧:“不,不是,我只是……” “唉呀,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那天,我是故意逗你的。你都没看到,我表哥那张脸都绿了。” 小兰这么一说,简单更是百口莫辩,再瞧薛澜肖,一点澄清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笑话。她总明白,为什么那天薛澜肖会误解她在吃醋了,这样尴尬的身份,加上她过激的表现也的确是有吃醋的嫌疑。 但是,他应该明白,她那样对待小兰,根本不是吃醋,只是看不惯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态度而已。 “你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一个人跑来了?新郎呢?” “还不是表哥,我给他打电话,他居然说公司事多,就不参加我的婚礼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是冒着被开除的危险硬是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最后回去的时候,经理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这次换了我结婚,我高兴地邀请他,结果他居然用工作来敷衍我,我才不干!” 听了她的抱怨,薛澜肖解释说:“分公司正准备上市,的确是脱不开身。” “我不管,反正你得去,要不然,我就到你公司去捣乱!” 小兰心计颇多,花样百出,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薛澜肖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结果三天之后,她们一家四口就已经到了海边的小镇。 海边的气候已经非常暖和了,阳光斜斜地照在仿佛峰峦叠障一般的沙滩上,拢起一层明暗交替的光影。海风吹来,拂去空气中的燥热感,光着脚站在浅滩上欣赏海景,惬意非常。 这几天,简单除了应付薛家的那些亲戚之外,就是和澜芝一起疯跑,到处参观购物,身心俱疲,难得可以这样安静地听听浪潮的声音,感受一下海边的气息。 她脚丫上沾满泥沙,肆无忌惮地趟着水,偶尔对着远处的一片空阔大吼一声,偶尔弯腰拾起一枚小贝,用力地扔进海里去。 她一直玩到天黑才想到要回酒店去,于是开始往回走,走了半天却越发觉得陌生。她意识到自己迷路了,想给薛澜肖打个电话,结果一翻口袋,手机居然忘在酒店里。 天越来越暗,她沮丧至极,四下里望望,一个人也没有,四处越来越静。风声便越来越大,海浪声也越来越响,而黑暗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把整个大海和她都吞噬了一般。她心慌意乱,忍不住就朝着黑暗里叫了一声:“有人吗?有没有人?” 第三十九章 望而生畏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7 本章字数:2810 她想找人借个电话,但呜咽的风声和浪涛砸在沙滩上的声音几乎把她的声音湮没。她不敢乱走,怕自己越走越远,于是抱着胳膊,无助地站在风里。 眼前是一片暗无边际的大海,海浪在海风怂动下一层一层地袭来,她的头发被风吹散,张牙舞爪地四处纷飞,她觉得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又冷又怕,不得已,只好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随意找了个出口,绕进镇子里去。 果然,这里的建筑非常陌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酒店的位置有多远,身上又没有带钱,只好可怜巴巴地站在路边,找到一个看上去非常和蔼的老人借了一块钱,然后去超市打公用电话。 “喂?” 总算是听到了薛澜肖的声音,她心里一喜上眉梢,激动地喊:“薛澜肖,是我!” “你在哪儿?怎么不带手机?”他的声音很沉,语气里带了几分责备。 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那样大意,都怪她当时玩心太重,居然把手机这么重要的东西忘在酒店。但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于是她吸了吸鼻子,委屈万般地说:“我去了海边,结果迷路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 “迷路?”薛澜肖显得的些意外,“看看路牌,说说周围都有什么建筑。” “不知道路牌,我现在是在慧琳超市里。” “慧琳超市?” “嗯,是附近的居民开的小超市,大概有十几平米,生意还不……” 那个“错”字还没说,就听见他生硬地声音传了过来:“等着。” 之后就喀嗒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这个人老是这样,一接她的电话就是一副不耐烦的态度,根本不容人把话说完就挂电话,就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他似的。 每一次,简单都有些忿忿,但这一次她却顾不得什么,只是一门心思地盼着薛澜肖快点出现。 超市的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头发随意一挽,一边抽烟一边翻着个小本子,在计算器上按来按去。简单猜她在算账,便也没有打扰她,只是站在门外等,结果过了一会儿,天上居然下起零星小雨来,她只好又钻进去躲雨。 老板抬起头,用半生的普通话问:“小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 简单点点头:“我来这边参加一个婚礼。” “这边晚上天冷,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老板这么说着,忽然就走到屋里去,端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来,“这儿有热水,你喝一点吧。” 简单真是冷的不行,这一辈子,除了父母去世的时候,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落魄过,对她而言,这杯水简直是雪中送炭。她感激地接过来,一边吹着哈气,一边慢慢地喝。 一口水咽下去,立即像是有一条火龙,由上往下,窜遍身体的各个部分。她觉得舒服,于是又多喝了几口。 “小姑娘,你家境不错吧?” “我是孤儿。”简单摇摇头,继续喝水。 “不可能吧,一个孤儿怎么可能穿的起香奈儿?” 她不说,她倒差点忘了,身上这件外套是去年去看时装发布会的时候,薛澜肖当场向设计师订做的,别看它只是普通的一件线衫,但却价格不菲。她有些奇怪,一个看上去很市井的超市老板,怎么会一眼就认出它的品牌来。 老板掐灭了烟,无奈地笑笑说:“你别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其实以前我家在这一带也是很有名的,这整条街铺全是我家的,只不过后来我丈夫赌钱,输了不少,所以我只能把这里一间一间地卖出去,只留下这一个小铺子过日子。你可能永远也想象不到,那些爱马仕、阿玛尼……都被我像垃圾一样廉价卖给了杂货铺。” 她有些同情地问:“那你丈夫呢?” “跟别的女人跑了。”说到这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幽怨,“算了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 她看上去的确是有些伤怀,开始语无伦次:“你应该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会和你这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者是因为难得遇到一个和我的家境很像的人,所以我和你讲这些你能够理解。” “我能理解,只不过,我真的不是什么家境好,而是我丈夫的家境不错。” 老板问:“他对你怎么样?” “他呀……”简单从来没觉得薛澜肖有多好,但也从来没有觉得他有多坏,就算他以前对她再不堪,在她的心里,也从来没有真正把他想做是一个坏人。 她不知道要用什么词汇去形容薛澜肖,正在苦思冥想,老板却忽然伸长了脖子,望向她的身后:“小姑娘,好像有人来接你了。” 简单回过头去,就看见薛澜肖下了车,径直朝着超市里来。他还穿着那一阵家居服,连伞都没有打,开门的一霎,一股寒气从门缝里钻进来。 简单激灵一抖,也不知是因为温度骤降而全身发冷,还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第四十章 借我一杯水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7 本章字数:1968 薛澜肖走进来,并没有理她,却是走到柜台跟前买了一包烟。他拿出黑色的名牌钱夹,抽出一张纸钞放下,老板收进盒子里,找了零钱给他,他一把抓起来,优雅地塞进钱夹里,然后又抓起烟,往门口走。 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大门玻璃上的水开始哗哗地往下流,薛澜肖的手撑在玻璃上,正要推,忽然意识到简单没有动,于是挑挑眉问:“你还不走?” 简单恍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朝老板笑笑说:“谢谢您。” 老板朝她点了点头,客气地送她离开。 车上开了空调,简单坐进来,抖了抖沾了雨水的头发,这才微微感受到一丝暖意。薛澜肖并不急着开车,把烟拆开抽出一根。 她知道他很生气。以前她每次把他气的横眉怒目,他就如数回敬,甚至更翻一倍,但这一次的他却与平时有些不同,他明明气的不行,甚至连打火机打了好几下都没能点着,但却仍是一言不发,只是一味地用打火机去点烟。 最后,他终于把打火机划着了,结果他夹着烟的手一直在抖,点了好半天才点头。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料想是自己的一通电话又耽误了他的事,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于是率先开口:“我知道错了。” “你错了?”他笑,“错哪儿了?” “我下次出来一定记得带手机。”她声音弱弱的,似乎是感冒了,还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阴阳怪气地说:“你错不在这儿,你错就错在没丢的彻底一点儿,最好让我永远都找不着,这样,你能解脱了,我也不用再想方设法地去唬我妈,简直是一举两得。” “你别这么冷嘲热讽的行不行?”简单吸着鼻子说,“你以为我一个人在海边有多舒服?海边四处黑漆漆的,风又大,半个人影都没有,我没有电话,没有钱,最后找别人借了一块钱才给你打了电话。我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但连不认识的人都能借我一块钱,给我一杯水,你就算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同情我一下总可以吧?” “你出去跟谁打过招呼?明知道自己不认识路还到处乱跑?像你这种自作薛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 薛澜肖表情不变,漠然地把烟蒂往车窗外一扔,扶上方向盘,发动了车子。 * 回到酒店,简单先泡了个热水澡,又喝了两碗姜汤驱寒,结果还是生病了。半夜里喉咙痛的厉害,像是有刀片在割,呼吸的时候又干又燥,鼻子里火辣辣的。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到处找水喝,可惜她一天不在,回来的时候又没有吩咐服务员送开水,壶里空空的。 都这么晚了,她不想麻烦别人,于是爬回到床上去,以为忍忍就算了,但全身又冷又沉,翻来覆去地怎么都睡不着。不得己,她又挣扎着爬起来,穿着拖鞋走到隔壁去敲门。 隔壁房间住的是薛澜肖,但他似乎很忙,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偶尔回来很早,偶尔要拖到凌晨,她根本就不确定薛澜肖到底在不在,完全是心怀侥幸。 她站在门口,觉得全身都在抖,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颗头沉的厉害,仿佛灌满了铅似的一深一浅地往地上扎,只好靠在门框上,勉强支撑住身体,但眼皮一个劲儿地往下垂,敲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就在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房门微微敞开一条缝,一束光从里面透出来。 她大喜过望,还同看见人影便问:“薛澜肖,能不能借我一杯水?” 话音刚落,她忽然没了力气,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直直地朝他的身上栽下去。 第四十一章 方寸大乱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8 本章字数:2451 薛澜肖方寸大乱,他把简单抱到床上去,然后拿出电话叫了随行的私人医生。 她在发烧,全身都烫的要命,他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按照私人医生在电话里教他的做法,拧了冷毛巾往她的额头上敷。 “小单,小单?” 他喊她的名字,把冷毛巾往她的额头上罩,她吓的一哆嗦,本能地用手拂开。他把毛巾拾起来叠了几下,这一次却是用一只手抓她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把毛巾放上去,用力一按。 “疼,疼!”她呻口今出声,大概是因为不适应,全身开始东扭西扭地来回乱动。 “别动,听话,别动!” “我疼,疼!”她继续折腾,他就狠狠地压着她,不许她动。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季婉枫和澜芝。光是听这样的声音,都会让人脸红心跳,结果推门一瞧这样的情景,连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季婉枫都瞠目结舌。 薛澜肖这才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忘了关门,自然也意识到她们是误会了什么,并不解释,只是说:“小单病了,快来帮忙!” 于是,本来就乱糟糟的局面又多了两个指手画脚的人。 薛澜肖是第一次照顾病人,哪里有什么经验,一会儿被澜芝支使着去拿水,一会被季婉枫支使着去服务台借体温计。 他好不容易倒了水,拿了体温计,季婉枫却说简单的睡衣有点碍事,叫他把她睡衣脱下来,直接盖被子。 薛澜肖不是没碰过女人,对于脱衣服这种事自然是娴熟自如,但面对着简单,他居然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下手。倒不是他有什么封建观念,觉得脱了女人衣服会影响声誉什么的,而是怕简单醒过来知道会勃然大怒。他可不想被她骂作是色胚。 季婉枫见他久久不动,于是催促道:“澜肖,你愣着干什么?自己的媳妇,脱件衣服也这么为难?” 薛澜肖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定,扶起简单,三下五除二地把她的衣服脱掉,然后拽过被子紧紧地盖上。 澜芝刚把温度计给她夹好,私人医生就赶来了。他给简单做了个检查,确定是普通的着凉感冒,安慰了一翻然后就要给她输液。 季婉枫担忧地问:“她有没有怀孕?如果怀孕了,是不能随便乱用药的吧?” “夫人放心,少夫人没有怀孕。” 听他这么说,季婉枫目光中不经意就流露了一丝失望的神情。医生给简单扎了针,季婉枫和澜芝又稍坐了一会儿,见简单没有什么事就各自回房了。 送走了季婉枫和澜芝,薛澜肖总算长吁一口气。他其实是有些紧张的,幸好季婉枫只说让他把简单的衣服脱掉,如果她让他替她换衣服,岂不是露了陷儿? 刚刚住进酒店的时候,他和简单是被安排在一个房间的。他们名义上是夫妻,实则是一对孤男寡女,异地他乡,夜深月圆的,总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简单自然是不肯,但碍着季婉枫在也没有吭声,等大家都安顿好了,她才拿了身份证去前台开房。正值旺季,小镇里聚集了大批的游客,再加上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举行,亲朋好朋和贸易友人都被分散安排在各大酒店里,临时哪里找的到空房?不得己,她只能和他在一起凑合。 不得不说,薛澜肖还是很有君子风范的,主动抱了枕头跑到沙发上去睡。他翘着腿闭目养神,就听见床上吱呀吱呀地响,他微微睁开眼,就见她一会儿躺下,一会儿又坐起来,皱着眉纠结了一会儿,居然蹑手蹑脚地爬下床,把反锁的门打开。 薛澜肖简直是哭笑不得,她还真把他当成色狼了?他如果真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动手了,还用等到现在? 其实这一夜,他也并不好受。沙发太软,在上面眯一会儿就腰酸背疼,再加上沙发的宽度不够,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的。 第一夜就算是这么凑合过去了,第二天一早,薛澜肖就着手替她订房间,因为怕被季婉枫察觉,协调了好几次,总算是订下了他隔壁的房间。 原以为万事俱备,一切都尽在掌握,结果他却没有料到简单会迷路,也没料到她会突然生病了。幸好她来找他要水喝,晕在他的房间,否则,他和她分房的秘密一定会被季婉枫撞破。 这场猫和老鼠游击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薛澜肖无奈地摇摇头,见简单的液还有大半瓶,一时半会儿也输不完,于是搬来笔记本,继续看那些没完没了的合同。 第四十二章 得了便宜卖乖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8 本章字数:1903 简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先是掉到一个很乱很嘈杂的地方,然后场景转换,又变成了工地,她被工头催着搬砖头、推水泥车,最后累的大汗淋漓,想叫却叫不出来,想歇又歇不了,两条腿不听使唤,最后挣扎着睁开眼,看见屋里漆黑一片,伸手开了床头灯,看了看床头柜上的表,才凌晨五点多。她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正靠在薛澜肖的怀里。 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后缩,结果这一缩扯的全身都疼,特别是腿,酸的连动一动都费力气。她呲牙咧嘴地咝了一声,不想却惊动了薛澜肖,他蓦地睁开眼:“醒了?” “醒,醒了……”她结结巴巴地回答,心里却疑问连连。 她能记起来自己迷路的事,也能记起来薛澜肖找到了她,甚至能记起来自己半夜口渴难耐,跑来找他要水,但却无法想起来她为什么会睡着,为什么醒来的时候,竟然是在薛澜肖的怀里。 薛澜肖曾经不止一次地表示过,他对她没有兴趣,难道,是她自己投怀送抱? 有了这个认知,她脸色大变,再掀开被子一瞧,果然,衣服已经不在了,只穿着内衣。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薛澜肖已经爬起来到洗與间去洗漱,刮胡子的时候,竟然还吹起了口哨。 电视剧里一直是这么演的,男人在经过一夜慰籍之后都会心情大好,难道,他们真的发生过什么? 她开始全身发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糊里糊涂地就失了身,但一切的迹象都证明自己和薛澜肖不清白。 她躺在床上,不停地在做着心里安慰:她跟他没什么,顶多是被他看光光,绝对没有什么更深一步的关系。 可是,她又转念一想:薛澜肖是什么人?他曾亲口跟她说过,就算不爱的人,也是可以睡的,他又不是什么柳下惠,她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然后又是在睡在他的怀里,再加上自己全身酸软无力,怎么想都是…… 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迷了个路,惹他生了个气,结果一切就都偏移了轨道,往不堪的方向发展?她不敢再往下想,懊恼的恨不得死在被窝里,免的睁开眼之后丢人。 薛澜肖刮完胡子,从洗與间出来,就看见简单缩在被窝里,一副纠结不堪的模样。他轻蔑一笑,道:“你该不是认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吧?” 她望他一眼,竖起耳朵。 “其实,你昨天那副样子,我是真的提不起半点兴趣。”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她衣服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全身酸痛又怎么解释?难道不是因为他索取过度所致? 她有些小小的亢奋,问:“我的衣服是服务员换的?” 薛澜肖大方承认:“自然是我。” “你……” “没办法,我妈在场,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吧?为了我们共同的大计,偶尔牺牲一下色相,相信你会理解的。对吧?”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明明是反问句,怎么听都有一种肯定的意思在里面。简单最不喜欢他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明明是占尽了便宜,却总是把自己撇清,还仿佛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题外话------ 昨天这章就发了,可是后台没通过审核,所以现在才发,今晚还有一章哦。 第四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8 本章字数:2635 幸好婚礼是在三天后,简单病也好的差不多了,于是一身盛装,随着季婉枫扎在女人堆里听了一整天的八卦。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她一个也不认识,但还要做到彬彬有礼,笑若春风实在是不容易,从早晨笑到晚上,她一张脸都要笑抽了。 婚礼结束之后,有几个人就缠着薛澜肖去打牌,薛澜肖推辞不过,只得借口去拿钱包,先送简单回去。 有人不乐意,揭穿他:“薛少什么时候忘过钱包?刚才我还看见他在洗手间给那个递毛巾的女服务员塞小费了呢。” 又有人嘻嘻哈哈地说:“你们没见嫂子在场?薛少跟宝贝似的,怕她自己走丢了呢。” 简单知道他们在开玩笑,但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跟真的似的,就有一股暧昧的气氛油然而生。她笑怒不得,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薛澜肖,期待着他能替自己解围,结果他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弯弯嘴角说:“要不就带她一起去,见识见识也好。” 牌场其实是酒店的总统套房,因为是打牌,房间叫了几个服务员在里面侍候烟酒水果。 简单是第一次看薛澜肖他们混牌局,就见他们拿着一副麻将牌,却只挑了“筒”字,翻过来玩弊十。一翻一瞪眼,赌注又大的惊人,看的她心惊肉跳。 薛澜肖教她规则,她也没什么心思学,就是看着一沓一沓的钞票往外扔,心里暗暗着急。薛澜肖手气是差了一些,但他却刁着烟卷,跟没事儿人似的。 庄家又发了一圈牌,薛澜肖说:“小单,你来替我翻。” “等等!” “怎么着?”薛澜肖眯了眯眼,“杠子,你有意见?” “嫂子翻牌,那我这注可就得下双倍了。” 薛澜肖嗤笑起来:“她手气可好的很,你不后悔?” “后什么悔,快翻牌!”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摒住了气,目光紧紧地盯着简单的手指。简单觉得压力山大,指尖冰凉,不知不觉就微微发起抖来。 “嫂子,甭紧张啊,那点儿钱对薛少来说算什么呀,赶紧翻,赶紧翻。” 结果被薛澜肖料中,简单赢了,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岂料薛澜肖又让她继续。这种游戏实在不适合她,于是她想退出,正愁没有借口,手机却恰好响了起来。 薛澜肖拉开手包的拉链,掏出手机给她,目光一扫就看见手机屏幕上“杜宇晟”三个字。他不吭声,把手机递过去,简单立即如获大赦似的跑到一旁去接电话。 “简单,你最近怎么没来学琴?很忙?” 这几天玩的疯了,加上病了一场,她居然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忽然被他这么一提醒,她才猛地想起来。 “我这几天在外地,参加一个婚礼,过几天回去就会恢复课程了。” “原来是这样,你还有几天?我的演奏会,你能不能赶的上?” 她记得杜宇晟的演奏会是18号,现在已经12号了,她算了算日子,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赶的上,你把票留好,我回去就找你拿。” “好,那就这样,再见。” 挂断电话,简单又走到薛澜肖的旁边去,薛澜肖虽然拿着牌,已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她以为薛澜肖是输的太多,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建议他先休息一下。 薛澜肖听从建议,把牌桌上的钱一敛揣进兜里,然后跟简单从牌桌前退出来。简单坐在沙发上,用小银叉子扎了水果吃,就听见他问:“听说你在学钢琴?” “嗯,澜芝说他水平不错,而且教的也耐心,所以我就交了学费。” “男的?” “对,男的。”她猜到他大概是想说什么要注意薛家的形象等等类似的话,于是抢着说,“你放心,我只不过是去学琴,清清白白的很,绝对不会像某人一样,被人拍到上报纸的。” 他笑起来:“就算拍到也没关系,正好看看是哪个倒霉鬼,被你缠上学纲琴。” 她没好气儿地反驳:“我学的很认真好不好,真没拿着你的钱浪费。” 他不置可否,问:“真是澜芝介绍的?” “嗯。”简单忽然想起那一次澜芝横眉立目地去找杜宇晟的模样,好笑地说,“似乎澜芝对他有点意思。” 他不吭声,只是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一口一口地抽烟。简单闹不清他到底听没听见,只是觉得他这副模样有些深不可测。烟头一点一点地烧尽,他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碾,然后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说:“你看电视吧,我去打牌。” 第四十三章 撞见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9 本章字数:2515 学钢琴的事,薛澜肖并没有再提起过,似乎他并不反对她学,也不太关心澜芝到底对杜宇晟是什么态度。其实那天她跟他说完,还有些后悔,怕他觉得不合适,一意孤行棒打鸳鸯,但从现在来看,他根本就是没放在心上。 在海边的小镇逗留了几天就回家了,简单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杜宇晟打电话。 杜宇晟有点吃惊:“回来了?” “是呀,”她故意提了一句,“澜芝也回来了。” “这小丫头早就等不及,前几天就已经把票给她寄去了,现在手上就剩下给你的十张。” 简单大感意外:“十张,这么多?” “你就没有什么朋友吗?我可提前声明,这票可不是白给的,要多给我做宣传。” “那是自然。把票准备好,我一会儿去取。” 挂断电话,简单收拾好行李,洗了个澡,睡个午觉休息了一下就去琴行找杜宇晟。杜宇晟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把一沓票递给她:“你的。” 简单接过票,忽然好奇地问:“好奇怪,你明明可以寄给澜芝,何不顺便把我的寄来?” 杜宇晟笑笑说:“那个小机灵鬼,我都寄去,保证一张也不会给你剩下。” “澜芝可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简单把票放进书包里,就听见杜宇晟极不客气地说,“她是什么样子我可清楚的很,你都不知道,上次她怪我开演奏会没告诉她,故意报复,非要死皮赖脸地跟我学钢琴,我教她基础,她说太浅,我教她曲谱,她又说太深。” “可是,你也很过分,她那么看好你,信任你,结果你是钢琴家却不告诉她?” “你是她嫂子,自然得替她说话。” “我明明是实事求是。告诉你,澜芝可单纯的很,你可不能骗她。” 杜宇晟极是无辜,他耸耸肩膀,无奈地说:“我骗她什么了?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就跟我是个骗财骗色的大恶人呢?” 简单不置可否,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杜宇晟叫住她:“拿了票就想走?我这票可都是VIP的座位,998一张呢,你怎么也得请我吃顿饭吧。” 简单没想到这些票居然这么贵,十张票就要近一万块钱,她当即觉得不好意思,于是笑说:“好吧,好吧,请你去吃火锅。” 简单请他吃火锅,其实就是为了避开那些娱乐小报的记者们,量他们再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在那种混乱的地方认出她来。更何况,在他们的印象里,像她这样的豪门阔太是不会去吃那些路边摊的。 到了火锅店,杜宇晟就是个外行,倒是简单懂的多,不用看菜单也能一样一样地叫出名字来。 这家火锅店的生产还不错,服务员忙进忙出的,幸好师傅有不少,很快就有人来替他们支起了火锅。 杜宇晟到底是艺术家,就算穿的再平凡无奇,也总会有一种很优雅的气质,坐在火锅摊上就显得和大背景格格不入。特别是他的吃相很优雅,捞起一块蘸了佐料就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根本不像简单系头发卷袖子那样投入。 正好吃到一半,简单忽然想起来难得的机会,应该把澜芝叫出来,于是她趁杜宇晟不注意,悄悄给澜芝发了一条短信:澜芝,我在请杜老师吃火锅,江港街56号,你要不要来? 过了一会儿,收到澜芝的回信:马上到。 简单有点沾沾自喜,相信杜宇晟很久都不会明白,今天她是如何推波助澜的,或许有一天他知道了,还要感谢她呢。 杜宇晟吃饭的时候,总会找一些有趣的话题来说,一会是他学钢琴时的趣事,一会儿就是遇到的几个学生,有什么样的天赋。她表面上配合,却心不在焉地一直在盼着澜芝快点出现。 “嫂子!”前面不远处飘来一个声音,简单立即站起来,兴高采烈地跑过去:“澜芝,你总算来了,要想学琴,就得好好贿赂老师,知道吗?” “嫂子……” “快点,快点,老板,再上一套碗筷。” 简单只顾着张罗,对澜芝的表情视而示见。结果澜芝不动,一直在拽她的胳膊,她才总算看清澜芝在一直往侧面瞟。 她觉得讶异,于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薛澜肖正站在双手插在口袋里,神情漠然地盯着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的杜宇晟。 推荐完结火文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09 本章字数:2304 推荐完结作品《昧宠》,不一样的高干,不一样的极宠,不一样的励志,尽在全文体现。 冯程程从小被父亲过继给叔叔和婶婶抚养,她不能理解父亲的做法,心中怨恨。叔叔婶婶相继去世后,她又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家,父亲却已经升任市委书记一职。她与父亲的关系颇为微妙,甚至不愿意跟人提起,除了闺秘好友王珊珊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同她相处了三年的男朋友洛阳因为她没有正式工作,毅然与她分手,在伤心绝望的时候,她遇到了富二代邵天扬。 邵天扬幽默风趣,温柔体贴,在几次帮她出谋划策,两个人很谈的来,慢慢相熟。慢慢淡却了忧伤的冯程程渐渐开朗,在工作中,更是积极努力。在邵天扬温柔、体贴、热情的追求之下,冯程程与邵天扬的感情开始慢慢升温,而此时,洛阳与新女友之前相处不愉,又找到冯程程提出复合的要求…… * 推荐完结作品《溺宠》,落马高官之女,受尽歧视,看尽世态炎凉。 苏慕染的爸爸曾任市委书记一职,其情妇因政府的一项豆腐渣工程而锒铛入狱,他也受牵连也跟着判了刑。母亲因受不了打击而精神分裂,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苏慕染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由于生活拮据,不得已到洗浴中心当服务员,被调戏的时候意外被司家译所救,却不知司家译就是好友叶青青的男朋友。 随着频频接触,两个人渐渐熟识起来,叶青青和司家译的感情却陷入危机,与此同时,司家译对苏慕染产生好感,几经追求,苏慕染也慢慢地爱上了司家译,但因为叶青青的关系,两个人只好暂时发展地下恋情。 两个人热情如火,温馨浪漫,司家译做了很多让苏慕染意想不到的事,让她感动连连,特别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就在一切顺风顺水的时候,两人的恋情被叶青青撞破,而后,一系列的报复接踵而来…… * 推荐完结旧文《首席总裁不好惹》,无亲之女,孤苦无依,寄人篱下,演绎出的一段浪漫爱情。 内容介绍: 她爱他,可她知道,她只是姐姐的替身。 她受够了,她不想像飞蛾一样,爱的不要生命,爱的没有自我。她想要摆脱束缚,破茧成蝶,他却将她禁锢,死也不肯放手 (小雨超不会写简介,弄些片段上来供大家参阅,相信大家看了之后,会明白,这一次的写作手法不同以往,对小雨来说是个挑战,而对于读者来说,也算是一种新清的风格。) 情节一: 那个女人皱了皱眉:“小姐,你是不是可以礼貌一点?” 岳憬初愤怒地瞪起了眼眸:“谁是小姐?真是太可笑了,一个露肩露背、深夜不归的女人竟然管一个身穿维尼熊睡衣的人叫小姐?” 情节二: “你把话说清楚,是你怕拖累我,还是怕我拖累你?”江浩然也放下了筷子,怒不可遏地看着她,“岳憬初,我们之间早就不清白,即使是你我对此三缄其口,事实还是摆在眼前。我问你,如果你将来的男朋友问你是不是处女,你要怎么回答?” 岳憬初一怔,随口反问道:“那你的女朋友问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要怎么说?” “上过床的女人,以前上过床,以后还会上……就这么简单。”情节三: 岳憬初为难地接过酒杯:“其实,我不喜欢喝红葡萄酒,总是一股浓浓的果酸味,好像变了质的葡萄……” 江浩然沉下了脸,握着酒杯的手指有些微颤,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想要摔杯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瞪她:“岳憬初,你要是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放进盘子里切碎了。”情节四: 云吞被碰翻了,汤汤水水流了一桌子,威尼熊的睡衣被浸湿了一大片。她颤着身子,想要挣扎,却被他压的死死的。 “岳憬初,别以为我惯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着你去?我就是要让你看看别人的情妇都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的容忍度有限,我也没什么耐心,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好好学习学习,最起码在我面前,你的一举一动要对得起‘情妇’这两个字。” 第四十三章 愠怒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0 本章字数:3054 薛澜肖抿着嘴唇,目光复杂,一张脸跟刀刻似的,棱角分明,而此时此刻简单的心里也是此起彼伏。她还记得秦天死的时候,薛澜肖有多伤心,他还翻出曾经的照片,跟她讲他和秦天一起的那段青葱岁月。 她知道薛澜肖很重感情,秦天死后的两个月,他就跟丢了魂似的,做什么事都不起劲儿,后来不知道怎么着就突然振奋了,还说:秦天没有做到的事,他会替他完成。就冲着他对秦天的这份情谊,她都对他怀有一丝敬重。 但是,由于他平时对她太差,所以,心底里的那点敬重慢慢地被磨光,以致于她现在突然想起来,再加上他莫测不定的眸光,就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想:他应该是惊讶,甚至是感怀的吧? 简单愣了几秒,赶紧走过去替他们做介绍:“这位是杜宇晟,我的钢琴老师,现在也是澜芝的钢琴老师了。” 然后又看向杜宇晟说:“杜老师,这位就是我的丈夫。” 显然,杜宇晟也被薛澜肖的反应惊呆了,毕竟他是男人,有些只有男人才能看的明白的东西他都能从薛澜肖的表情中略有体会。他有些不明所己,只是伸出手,善意地同他打招呼:“薛先生,你好。” 薛澜肖慢慢地走过去,却并不肯同他握手,而上撩开西装外套的衣摆坐在凳子上,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似乎一点也不怕怠慢别人。简单越发看不明白薛澜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心里开始纠结,目光微微一错,突然看到同样表情纠结的澜芝,忽然就明白了:原来薛澜肖是在挑妹夫。 别看薛澜肖对澜芝平时过多苛责,但其实是比较疼她的,上次澜芝弄了杜小芬一身饮料,他却以为是她在背后挑唆,警告她不许打澜芝的主意。虽然受了委屈,但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个妹妹,他是放在心里疼的。 这样一想,她倒是觉得好笑,再去看杜宇晟,之前的歉意感荡然无存,反倒开始同情起他来。要知道,薛澜肖这个人刁钻的很,碰到这样的大舅子,算他倒霉了。 “杜老师,是吧?” 听的出来,薛澜肖语气不善,杜宇晟愣了愣:“薛先生不用客气,叫我名字就可以。” 他微微弯了弯嘴角:“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以后,小单和澜芝就不和您学钢琴了。” 什么? 简单和澜芝默契地对视了一下,纷纷瞪大了眼睛看向薛澜肖。 “澜肖!” “哥!” “闭嘴!” 薛澜肖没有回头,他们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声音里能够听出他极为恼怒却极力克制的情绪来。 简单没有插嘴,心里却忿忿不已: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薛家的日子就跟牢宠一般,她好不容易找到一点事情可做,找到一位认真教她而不是敷衍骗钱老师,他凭什么因为自己对别人有意见就直接否定她们学琴的爱好? “薛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杜宇晟依旧是笑,一身儒雅。 薛澜肖站起来,说:“这是家事,不便透露,杜老师就多包涵吧。” 说完,他就回过头,冷着一张脸走到简单身边,抓着她的胳膊大步流星的往马路对面走。 简单挣扎了几下,无奈他抓的紧紧的,情急之下,她只得给澜芝施眼色,叫她好好跟杜宇晟解释解释。 澜芝自然知道要好好解释,不等她眼色比划完,她就已经跑到杜宇晟跟前去。她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跟着薛澜肖的步子往车里去。 她不明白薛澜肖到底在生什么气,他拉开车门的时候,几乎是把她推进去的,最后关车门的时候力气大的惊人,整个车身都跟着颤了几颤。 回家这一路上,薛澜肖一直没有说话,简单悄悄望着他的侧脸和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就觉得一阵莫名的冷。 他不说话,她就不吭声,怕哪一句话说错,他又要牵怒于她。 车子开到别墅的时候,他先下了车,之后就绕过来,拉开车门,生拖硬拽地把她拉下车,直接往别墅里去。 “薛澜肖,你别这样,都到家了,你就算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绷着一张脸,我又哪里惹你了?”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拉着她往别墅里拖。 “少爷,少夫人,夫人出去打牌了,小姐也出去了。”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照例向薛澜肖报告每一个人的行踪,却在看到薛澜肖不善的表情之后,突然禁声,继而识趣地退回房间去。 薛澜肖继续拖着她上楼。简单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就用力往下坠,耍赖似的不跟他去。 薛澜肖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一声:“让我扛着你?” 简单脸色一变:“你别这样行不行?” 他依旧是笑,眼里却是寒光凛凛,看的她呼吸一滞,整颗心狂跳起来。也就是那么一瞬间,他眼里的光忽然湮灭,就见蹲下身子,迅速伸手一捞,大手忽然就托住她的屁股用力一按。简单大窘失色,本能地往上一弹,他再顺势往怀里一勾,一举,结果她整个人就像个麻袋似的,被他轻而易举地扛在肩膀上。 ------题外话------ 友情推荐南鱼飞燕作品《医女谋-圣王妃》,作者别出心裁,文笔流畅,值得一观哦。 第四十四章 我成全你怎么样?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0 本章字数:2117 “薛澜肖,你放开,我自己会走。” 她头朝下,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平衡,所有的血液全部集中倒流,她在他的肩膀上晃来晃去,只觉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七窍似乎要窜出血来。她两条腿不停的挣扎,有好几次差点摔下去,幸好薛澜肖抓的够紧,她害怕的时候又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他的头发,所以才没有掉下来。 薛澜肖发火的时候从来不避忌管家和佣人,但最多也就是发发火就算了,现在他把她扛起来,简直像是在演杂技,她算是丢人丢彻底了。 到了房间门口,薛澜肖直接踢开门,把她往床上狠狠一掼,然后就去锁门。 这张床很软,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大概三万块钱,结果她一到上面就被弹了几弹,像是坐上了水垫子。头晕目眩地稳了一会儿,她挣扎着坐起来,就看见薛澜肖已经脱了外套,解了领带,坐在不远的地方冷颜冷色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凌厉,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仿佛是暴雨梨花针密密麻麻地电袭而来,狠狠扎进肉里去。如果说以前他这副样子会让她觉得恐惧、会气的她跳脚,现在的表情却足以让她害怕的全身发抖。 他一直看着她,动也不动,手里拿着一枚打火机不停地把玩,皱眉咬牙的样子让她心惊胆颤不己。 她本能地向后缩着,直到缩到床角没有退路的时候才肯停下。结婚三年,她从来没有惹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知道贸然顶撞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于是趁他不动的时候,她就赶紧自我检讨:“我错了,你要是觉得杜宇晟不适合澜芝,我就再也不多管闲事了。我只是觉得,杜宇晟人不错,又和澜芝有共同爱好,脾气合的来,很难得。” 冷战了半天,他总算是开了口:“的确是很难得。我就觉得奇怪,跟我结婚三年,你挖空心思地想要离婚,怎么最近突然就老实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弟弟,直到今天才突然想明白,原来是因为他。” “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不是念恋他长的像秦天?或者在外面看的不够,还想利用澜芝把他弄到家里来。你说我要不要答应?哪怕他不肯,我也要下重金给澜芝当陪嫁,把他弄到家里来,给你们创造条件?”他说着,忽然圆目一睁,目光如刀一般削来,“简单,你究竟把我和澜芝当什么?” “我没有!”简单总算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就算她对秦天不能忘情,可她从来没有利用过他和澜芝,也没有和杜宇晟有什么瓜葛。她又愤又怒,屈辱、委屈、心痛的感觉纷至沓来,仿佛浪潮一般一波一波地漫过警戒线,亟待发泄,“薛澜肖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他冷笑,“事实摆在眼前,用的着我费那个心思吗?” 很显然,他已经认定了她对杜宇晟有想法,甚至是他们共同预谋,想要利用他和澜芝。她拼命解释,他却依旧不肯相信,最后她索性承认:“对,我要离婚就是想跟他在一起,既然你不能尽快办手续,那我跟他就只能发展婚外恋情!反正我是不能离开他了,不如你好好想想,在没离婚之前贿赂一下各大媒体,免的他们不带眼色,把这件丢人的事登上报纸,毁了薛家的声誉。” 啪地一声,他拍着沙发腾地一下站起来,牙眦目裂,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她心里一颤,明明害怕到了极点,却又忍不住继续说道吼道:“我就是忘不了秦天,不管是他还是别人,只要长的像秦天,我就会爱上。薛澜肖,我不光是爱上他,利用澜芝把他弄进薛家来,我将来还要跟他双宿又栖……” 薛澜肖已经扬起了胳膊,稍稍控制不住,这一巴掌就会落下来。她悠地住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似是想哭,却又极力隐忍,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她忽然就冷笑起来:“你打我我也爱他,谁让他长的像秦天?你若是聪明,就赶紧离婚,要不然我就给你戴绿帽!” “是吗?”薛澜肖收回手,又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上抬,迫使她的目光对着他的,“简单,我是看在秦天的面子上才像供菩萨似的不动你一根指头,可你也别把我当傻瓜!你不是想给我戴绿帽?只要咱俩发生了关系,这顶帽子我就戴定了。你说,我成全你怎么样?” 他说着,果然就动手去解她的扣子。 第四十四章 还没完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0 本章字数:2456 “是吗?”薛澜肖收回手,狠狠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目光对着他的,“简单,我是看在秦天的面子上才像供菩萨似的不动你一根指头,可你也别把我当傻瓜!你不是想给我戴绿帽?只要咱俩发生了关系,这顶帽子我就戴定了。你说,我成全你怎么样?” 他说着,果然就动手去解她的扣子。 简单被她捏的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就感觉胸口有一双手在忙碌,再也无法冷静,奋力挥开他的手,大声喊:“薛澜肖你疯了?我是简单,我们是假结婚,你怎么能不守信用?” 他干脆把她拽起来,推倒在床上,然后钳住她的手,用一只手按在头顶上,另一只手动作依旧:“是你先不守信用的!” “我没有,放开!放开!”她弓起腿想要踹他,结果他用手一挡,抬跨一压,她就如同砧板上的一条鱼,虽然挣扎却无济于是,只能任人宰割。 他已经气红了眼,似乎丧失了理智,解衣服的动作可谓是轻车熟路,只三两下,扣子便被一颗一颗地剥开,露出隐型绣花的胸衣。 简单终于看出他眼中的决绝,再看他用一只手解开腰带,然后再来脱她的裙子,立即吓的花容失色,眼看着要防守不住,终于开始嚎啕:“我错了,我跟杜宇晟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因为生气才那么说的。薛澜肖,我没有利用你和澜……” 她抽抽咽咽地跟他解释,却突然没了声音。巨痛淹没了她所有的感知,她的眼泪凝在眼眶里,四肢百骸都在颤抖,仿佛是被利箭刺穿痛一般,连五官都开始扭曲、变形。 她就觉得自己像是在受凌迟,他每动一下,都仿佛有一块肉从身上被割下去。她疼的一身是汗,凌乱的发丝粘在脸上,她哭不出声音来,舌尖凉透了,几乎没有感知,嗓子里也干干的,连呼吸都像是用刀片在划。 他怒意颇盛,完全不到她眼中的泪,只是一味的索取,就算她已经没有力气求饶,仍旧是狠狠地在她的身上驰CHENG。她的头一下一下地撞着床头,痛的死去活来,他的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渐渐地晃成一团光影,慢慢地肢离破碎…… “嫂子,你睡了吗?” 门外响起一串敲门声,是澜芝站在外头。 薛澜肖停下动作,回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简单的脸上。 她大概是以为自己就要解脱,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淡淡的表情,薛澜肖冷冷一笑,俯下身来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还没完。” 简单又是一抖,而后绝望地闭上了眼。 薛澜肖下了床,提起裤子,连腰带也懒的系,就这么去给澜芝开门。门开的一霎,澜芝还以为是简单,结果看到是薛澜肖就有些吃惊,再看他的衣冠不整的模样,忽然想到刚刚房间里是什么情形,脸上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那个……那个……”她窘迫不己,饶是她素日巧舌如簧,也差点咬了舌头。 薛澜肖半怒半笑地眯了眯眼:“有事吗?” “我……我没事了,我还是先走了。” “很好。” 结果她还没动,薛澜肖啪地一下又关上了门。 这一夜注定是简单的受难日,薛澜肖精力旺盛,折腾了很久才心满意足地倒头大睡,而她已经累的连腿都放不平了。 这一夜浑浑噩噩,恶梦连连,最后被惊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时钟指向了九点,薛澜肖早已经不在了,简单艰难地动了动身体,就觉的全身酸痛,身上一股股地潮涌。 她休息了一会儿,慢慢地爬起来,拿起电话给管家打内线。 “少夫人,您醒了?准备下来吃早餐?” 简单不回答,却是问:“少爷什么时候走的?” “少爷大概是五点左右就走了,着急马慌的,还叫了于岭飞来,我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就随口问了一句,他说是去医院照顾简凡。” 什么? 仿佛一道天雷生生地劈下来,在她的脑海里轰地一声炸开。 薛澜肖,他想干什么? ------题外话------ 真艰难啊,居然说我写的H,不让过。等删点吧,然后还不能少于原来的字数。 第四十五章 他是故意的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1 本章字数:2262 挂断电话,简单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每一个都足以让她心惊肉跳。他以为她不守信用,所以不顾他与秦天的交情,不顾他和她曾经结下的友谊,毫不吝惜地毁了她,可是他觉得还不够,还要去毁了简凡。他根本就不清楚,只是凭自己的主观臆测,就能恨她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她已经没有时间去纠结自己被薛澜肖强占的事,因为她知道薛澜肖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恐惧之下,也顾不得疼痛不堪的身体,爬起来就往医院里去。 她几乎是狂奔而至,气喘不定地上了楼,半路就碰到了相熟的护士,就见她一脸奇怪地问:“咦,薛太太,您怎么来了?难道是落了什么东西?” “简凡呢?” “转院了啊,今天早上薛总亲自来办的手续。” “转去哪家医院了?” “这个倒没说。”护士忽然想到什么,问,“这件事您不知道吗?” 简单脑袋里嗡嗡作响,哪里有心思回答她的问题,拔腿就往简凡的病房里跑。 病房里已经住进了新的病人,简单推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正捏着棉花棒给病人的嘴唇蘸水。 “你找谁?” 简单摇摇头,退了出来。 她气急败坏,拿出手机来给薛澜肖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薛澜肖才慢吞吞地接起来,她等不及听他出声,直接劈头盖脸地问:“你把简凡弄到哪儿去了?” 他不吭声,倒是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简单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一股怒火从心底里窜起来。她匆匆下了楼,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公司里去。 两名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对着她鞠了一躬,还没开口,她就已经闪进电梯里。她按下了16楼的按钮,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不停地往上跳,恨不得此刻坐的是火箭,能一下子把她带到薛澜肖的面前去。 终于电梯叮地一声停住,简单大步流星地推开薛澜肖的办公室门,直接走到桌子前,怒掌一拍:“你把简凡弄到哪儿去了?” 他大概早就料倒是她,所以并不奇怪,只是抬起头来,波澜不惊地扫视着她,冷笑着说:“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形象,看着你的样子,我就没有任何心情。” 简单愤怒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几欲喷火,而薛澜肖却视若无睹,拿起一份文件,逐行逐句地看。 简单无奈,只得拎着包去洗手间。她对着镜子站了许久,反复地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告诉自己看到薛澜肖要保持平静,谈话的时候要有技巧,不要急于求成,眼下,不论发生了什么事,简凡的事最重要,一定不能惹怒他。 心里这么想着,情绪果然就慢慢地平复下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慢慢地往薛澜肖的办公室里走。 这一次,她先敲了敲门才进去,结果有两名主管在跟他汇报工作。 那两名主管她见过,只是不熟悉,叫不出名字,也分不清部门,但他们却都认识她,十分客气地同她点了点头,然后合上文件夹要离开。 “不用,工作为重,她能理解。”说着,眼睛瞟瞟她,“是吧?” 简单尴尬地笑笑说:“你们先忙,我不着急。” 也不知道薛澜肖是故意的,还是公司的事情太忙,她这么一坐就坐了一天。那两名主管被薛澜肖批的一无是处,却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做记录,大气也不敢喘。 好不容易,薛澜肖发完了脾气,两名主管擦着冷汗出去,薛澜肖却也站起来,拿了手机往外走。 简单变的不镇定起来,一把抓住他:“唉,我有事跟你谈,你上哪儿去?” 他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揉揉肚子说:“你知道的,我肚子饿的时候不太想说话。”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简单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无奈地问:“你想吃什么?” 第四十六章 又上当了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1 本章字数:2804 简单觉得自己是难得的好脾气,居然肯跟着他到郊区去吃海鲜。 记得刚认识薛澜肖没多久,他也曾带她去过郊区吃海鲜,但那一回是坐上木制渔船到海里去现捕现煮。 她当时到了海边,看着那一艘艘掉了漆看上去破败不堪的渔船,就觉得危险,而她自己又不会游泳,于是说什么也不肯上去。倒是薛澜肖胆子大,率先爬上去,然后扒在船舷上笑着对她说:“你要是不上来,呆会儿,这儿可就只剩你一个人了。” 那天天色不好,总有点阴云密布的感觉。简单心里害怕,又禁不住他的怂恿,也跟着上了船。 开船之前,有专门的民间艺人敲锣打鼓地把渔民们送到船上,场面热门非凡,系在锣鼓上的五彩绸带飘舞起来,格外喜庆,仿佛是过年过节时在哄抬气氛。 简单是第一次见,觉得很有趣,直到上了船薛澜肖才告诉她,这其实是一种祈祷着渔民满载归来的一种仪式。 她心里暗叹薛澜肖懂的多,说他应该去当渔民,还彻底诋毁了一下薛澜肖的形象,让他开一搜破船,穿一身鱼网装去当海贼王,聒噪的像只鸭子。薛澜肖不和她一般见识,她就越说越起劲,结果船一启动,她就像是被人摄了魂一样,直接扎进船舱里。 这些渔船都装了发动机,码力充足,缺点就是声音太大,平时船板上就飘着一股柴油味。简单有点晕船,再闻到这股味道,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阵阵作呕。为了让自己不吐出来,她就拼命地吃黄瓜,结果不吃还好,一吃黄瓜,她就真的开始哇哇大吐。 这一趟出海可算是受了洋罪,一口海鲜没吃到,反倒被折腾个半死。她好几次都叫着要回去,结果渔民们告诉她现在潮已经落了,回不去了,这一下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就只好老老实实地窝在船舱里,等涨潮的时候再把船靠回岸边去。 等了大概两个小时,潮水终于涨了起来,渔民们就把船往回开,最后下船的时候,她腿软的连路都走不了,于是半蹲着身子,扒住船上的桅杆,皱眉撅嘴地不肯动弹。薛澜肖哭笑不得,只得过去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岸边蹭,当两只脚终于沾到地面的时候,她忽然就挣开薛澜肖,跑到一边去呕吐。 她是真的难受,吐的连胆汁都呕了出来。所以至到现在,只要一提到吃海鲜三个字,她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到这次的经历。 那天她饿了一天的肚子,吃饭的时候几乎就是狼吞虎咽,看的薛澜肖瞠目结舌。她却不以为然,用纸巾擦着嘴发誓,再也不出海了。 结果事隔多年,他又带她去了海边。幸好薛澜肖事先打电话订好了饭店,她才知道他只是想吃个饭,并没有出海的意思,于是放下来,一声不吭地跟着他。 薛澜肖带她去的,还是当年那家海鲜馆,但是布局摆设已经明显不同。她还来不及仔细欣赏,前台的一名服务员就已经嘴甜地喊着:“薛哥,来了?” 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连服务员都这样熟稔,还薛哥长薛哥短的,嘴巴比抹了蜜还甜。 他对她笑笑,问:“哪一间?” “水晶宫。” 薛澜肖嗯了一声,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往包房里走。 另一个服务员探出头来,问:“薛哥,点菜吗?今天的水蟹子很新鲜,来二斤?” 薛澜肖停下脚步,往过道两旁的玻璃缸里看了一眼,说:“你推荐的不会错,来二斤吧。” “鱼要不要?” “自然是要。”说着,他竟然卷起袖子,亲自把手伸到鱼缸里去捞鱼。 薛澜肖看中的是最大的那一条,那鱼原本在水里游的甚欢,见有人来捉它,于是便开始扑腾,水花溅了薛澜肖一身,服务员见状,又叫来几个男服务员上来帮忙,幸好大家都是行家,一按一抓,往地上一摔,那鱼就再也没了动静。 “薛哥,你们就两个人,这鱼太大了些吧?” 薛澜肖幽黑的瞳孔一眯:“瞧你们这生意做的,敢批评顾客了?要是叫你们老板知道了……” “建议!”服务员特意放慢了速度,着重向他解释,“薛哥,是建议。” 他逗小姑娘的本事一流,见这小姑娘果然上了当,心情愉悦,笑笑说:“来瓶酒。” 那服务员立即接嘴道:“52度的泸州。” “不用,38度的就可以,她不太会喝。” 他这么一说,那服务员便瞪大了眼,仿佛是见了怪物一般仔细地扫了简单一眼:“薛哥放心,马上就好。” 薛澜肖点点头,表示满意,继续往包房里去。 这家海鲜馆经过装潢之后,档次大有提升,老板还别出心裁地给每一个包间都起了一个名字,刻在一块扇形的枣木板上。简单跟在薛澜肖的身后,找到那块刻着“水晶宫”三个字的牌子,然后推门进去,就看见冯敬涛正坐在桌子跟前百般无聊地玩筷子,看见他们来了,眼波一亮:“唉呀,你们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半天了。” 简单忽然觉得又上当了,有冯敬涛在,她跟他什么都谈不了。 第四十七章 同病相怜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2 本章字数:1777 简单实在摸不透薛澜肖到底搞什么鬼,吃亏的是她,丢了弟弟的是她,他倒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东绕西藏、退避三舍地回避与她单独交锋。 难道,他心虚了? 她这样想,就斜眼瞟了瞟他的脸,就见他气定神闲,仿佛没事似的坐在冯敬涛的旁边,说:“怎么就你一个人?” “来的时候玩了一手泥,到后面去洗手了。”冯敬涛连连嘱咐,“唉,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起初是不好意思来,后来我吓唬她才跟来了,呆会儿你可别太过分啊。” 薛澜肖笑着指了指简单:“有她在,我怎么敢?现在咱可是结了婚的人,得听老婆话呢。” 她早就知道他逢场作戏的本事不赖,但却怎么也不能相信,在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居然在她面前还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地演,还格外逼真,外人听了只会以为他们感情笃定,绝对不会往其他的地方想。 简单皱皱眉,威胁似地瞪了瞪薛澜肖,薛澜肖也毫不客气地扫扫她的脸,目光阴鸷,仿佛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顺着他的意思演,他就永远不会让她找到简凡。 薛澜肖和冯敬涛正说的起兴,门就哗地一声打开了。简单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她披着一头长发,穿着一件运动T恤,搭了一条牛仔裤,斯斯文文的,清秀的很。 “怎么这么慢呐?”冯敬涛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对着她招了招手,然后开始做介绍,“小菲,这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好哥们儿薛澜肖,那是他老婆,简单。” “我叫顾美菲,今年上大一了。”小姑娘有些缅腆,脸都红了,偏偏这一片红霞往脸颊上一挂,就显的她皮肤白晳,萌态可拘。 简单本来已经想跟她打招呼了,一听说她才上大一,不由大跌眼镜:薛澜肖平日里已经够恶劣的了,没想到冯敬涛品味独特,居然连大一的小女生也不肯放过。 冯敬涛岂会看不出简单的心思,于是赶紧解释:“嫂子,嫂子,我们俩可是自由恋爱,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咱眼光能不能正常点儿,小菲都不好意思了。” 他这么一说,简单才忽然意思到自己正盯着小菲的脸走神儿,也难怪人家起什么误会。她尴尬地朝顾美菲笑了笑,挨着薛澜肖坐下。 很快,海鲜就端上了桌,冯敬涛拿起一只水蟹子,掰了头递给顾美菲:“这可是当地的品种,比起咱们以前在酒店里吃的那些,要鲜的多,你尝尝。” 顾美菲听话地接过去,剥了皮咬了一口,冯敬涛就用胳膊肘儿碰碰她的,然后极无赖地张开了嘴。 简单看到顾美菲的嘴角明显地抽了抽,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不动声色,看着她把剥好的水蟹子放进冯敬涛的嘴里去。 果然,他们这一伙人,除了薛澜肖的演技好之外,冯敬涛和顾美菲也不在话下。从某些小动作上看,她明明就不是很情愿,却依然这么听话到位,或者,这个顾美菲和她一样,受人要挟? ------题外话------ 亲,不好意思,今天就暂时更这么多了,家里有事,必须去处理。大家能谅解的,我说声谢谢,不能谅解的,也只能说声抱歉了。设定55分左右发,呵呵,先走了。路上黑,先找个应急灯…… 第四十八章 鸿门宴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2 本章字数:1816 有了这样的认知,简单不免就朝顾美菲多看了几眼。 不得不说,这个顾美菲长的确实漂亮,还有一股清透劲,一看就不是那种坏女孩,男人为她心动理所当然。但看她的样子,似乎并不情愿,对冯敬涛又是怕的很,半分不敢忤逆。如果说,她在被薛澜肖推倒在床上之后,又低三下四地在这里陪他演戏是为了简凡,那她又是因为什么?她又是因为什么被冯敬涛缠上的? 冯敬涛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像薛澜肖一样,捏着人家的软处不依不饶? 薛澜肖叫了酒,依着冯敬涛的意思,男人喝就好了,女人可以来点饮料,真要干杯的时候,比划比划就得了。薛澜肖却不肯,硬是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 简单稍稍有点酒量,倒也不推辞,再看顾美菲就有些为难。冯敬涛悄悄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目光莫测,她忽然就不再犹豫,直接端了酒杯,主动去敬薛澜肖和简单:“经常听他念叨你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听说你们这个圈子里规矩多,我年纪最小,就先端起一杯敬敬你们夫妻,你们可一定要赏个面子哦。” “你别听冯敬涛瞎说,哪儿有那么严重?”薛澜肖端起酒,却是看着简单,“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嫂子在这个圈子里的时间也不短,没见她讲过什么规矩。涛子带来的人,就是圈子里的人,不能见外,这一杯我们喝了,回头你可得自罚一杯。” 说着,他一仰头,干了一杯,简单自然是陪着。顾美菲勉强喝了一杯,脸上瞬间就飞上了一朵红霞。 看来她酒量极浅,冯敬涛竟然带她来这样的场合,仿佛就是专门看她喝醉的。 服务员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然后端进一盆海螺来。 简单一直很爱吃海螺,但平时吃的都是剥好的肉炒菜,或者是和其它的海鲜拌在一起,但这一回的海螺是直接煮的,连肉带壳地泡在水里,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 她学着薛澜肖的样子,剥掉甲盖,用牙签扎进肉里转支手腕这么一剜,整只海螺就剥出来了。先要蘸在水里涮一涮,然后再去蘸事先调好的汤汁,嚼在嘴里,格外鲜美。 顾美菲吃了几口菜,剥了几个海螺,果然就端起来,主动自罚。简单有点看不下去:“你们俩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小姑娘,也真好意思?还有你,冯敬涛,人家小姑娘好歹跟你一回,你总不能就这么瞧着她灌自己喝酒吧?” 冯敬涛的目光看向顾美菲,忽然把她手里的杯抢过去:“嫂子说的是,这杯我替她。” 薛澜肖伸手一挡,又回头看看简单:“你要是真看不过去,就陪她喝一杯,撺掇涛子算怎么回事儿?一会儿他们俩个都喝高了,那岂不显得我们欺负人?” 他目光灼灼,与其说他是在替顾美菲说话,倒不如说成是他在逼她。 简单冷笑一声,端起酒杯来:“那妹妹,这杯就由我来敬你吧。” 与其说是在吃饭,倒不如说成是在赴鸿门宴,饭桌上的事,完全由薛澜肖和冯敬涛在主导。他说一,他就能说三,独独把设计好的套儿留给你钻。简单和顾美菲没少被他们忽悠,大概“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个人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最后都喝的兴致大起,两个人一敬一酬、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一瓶酒就见了底。 这顿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简单已经醉的分不清时间和地点了,只是靠直觉顺着楼梯往下走。她的意识开始渐渐闪断,上了车之后,就完全处于晕醉状态了。 第四十九章 我才不要听话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3 本章字数:2024 薛澜肖把简单放在副驾上,一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就拉了安全带给她系。简单歪靠在车里,软的像是一团泥,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算把安全带系好,然后把车门关上。 经过一番折腾,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干脆不上车,靠在车头上开始抽烟。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复杂,有些深不可测,又似乎有一些无奈。他眯着眼,抱着胸,一口一口地抽着,时不时就回过头去看看醉在车里的简单。 他不是第一次看她喝醉,以前她偶尔也会玩的疯一点,但也只是酒后微醺,绝对不会醉成这个样子。他知道她一直挺有正义感的,原本只是想让她稍稍起点作用,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对顾美菲格外照顾。 其实对顾美菲,他也起过恻隐之心,但冯敬涛这次是动真格的,他于是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他猜到她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他让她喝酒,自然是有他的目的,但绝非是在利用她。 风渐渐有些大起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紧抽了几口,把烟蒂扔了出去。一点红光在黑暗中画了一个弧度,最后一点一点地湮灭。 他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室,就闻见车里酒气薰天,简单歪着身子,一会儿巴嗒一下嘴唇,一会儿动一动,极不安份。 慢慢的,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滑,薛澜肖见状,又抱起她往上扶了扶。她在半醉半醒之间,恍惚看见薛澜肖的脸,大概是心里太过委屈,竟然喋喋不休地开始抱怨。 “薛澜肖,我们不过是假结婚,我们明明就签了协议,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不就是看我孤苦无依,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你不就是看我有一个需要钱冶病的弟弟?如果换作是别人,有家人疼爱,有朋友保护,你敢这样对我吗?” “是,我是吃了你的,喝了你的,可我也在极力的帮助你达成心愿,我明明在薛家呆不下去,那些繁文缛节,条条框框,憋的我都快疯了,可我还是忍着,这些你都看的到吗?你整天说你把我供着,不碰我一根指头,可是为什么不坚持下去,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有多疼?” “我爱秦天,可是秦天死了,现在有了一个杜宇晟,我知道我不该贪心,不该心思龌龊,不该自私地想,如果想秦天的时候,可以看看他也好。但是,我从来没有利用过别人。杜宇晟和秦天,我分的很清楚,我只是想跟他做朋友,我又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那样对我?” …… 她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委屈,说到伤心的时候,几乎就要哭出来。 薛澜肖低声哄她:“坐好,回家了。” 她微微睁开眼,却只是看到满眼缭乱的碎光,于是踢了踢腿:“我不,我不回家。” 他抿着嘴不吭声,她忽然就坐起来,去拽他的袖子。 他知道大事不妙,于是发动车子,试图赶紧开回家去,结果她却不依不饶,一直缠着他胡言乱语。 “听话。”他又说了一声,忽然就停了车,然后转过身去,扳住她的肩膀,用了些力气死死地把她按在椅背上。 她仰着头,闭着眼,傻笑:“我才不要听话。以前我一直都听话,可是听话的后果是什么?听话的后果就是别人认为我好欺负,然后狠狠地欺负我。就连你薛澜肖,也会捡软杮子捏。我们以前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 她喋喋不休,两片樱唇一张一启,就好像两颗樱桃跳来跳去。他忍不住就想起去年夏天带她去樱桃园采摘时的情景。大颗的樱桃像灯笼似的结在小枝上,远远看去,云霞一般,红彤彤的一片。当时有个老农特意摘了两颗最大的让他尝,那甜芬馥郁的味道让他至今难忘。 她的嘴唇就像那两个樱桃,甚至比那两颗的颜色还要娇艳欲滴。 他看的口干舌燥,忽然就想尝尝她的味道,于是就俯下身去,噙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第五十章 有苦难言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3 本章字数:2213 她比想象中的还要甜,一但沾染便无法扼止。他耐心地吮着她的舌尖,一下一下周到细致地勾勒她的唇型,大概是因为肺里的呼吸被人抢占,她呜咽一声,却是极轻,在他听来,便是一声低低的轻吟。 他兴致大起,干脆紧紧地扣住她的后脑深吻起来。 简单觉得很难受,如同有一座大山压在胸口,呼吸困难,全身无力,挣扎着用手去推那座山,却发现那座山根本就无法撼动,索性就不再理会。 薛澜肖抱着简单回家的时候,季婉枫和澜芝都吓了一跳,得知她是喝多了的时候,目光突然就暧昧起来。 “哥,你昨天在嫂子房里睡,哦?” 薛澜肖脸色一绷:“小孩子,瞎掺合。” “谁瞎掺合了?”澜芝鼓鼓腮帮子,“我说的是事实嘛!” 顿了顿,她忽然又笑开了:“哥,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好意思啊?” 季婉枫自然不会错过这重大信息,凑上来问:“澜芝说的是真的?” “妈,怎么连您也……” 薛澜肖只觉得头大,抱着简单就想上楼,岂料季婉枫直接挡在楼梯口:“妈就是问问。你和小单都分居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我还指望着抱孙子呢。” 闻言,薛澜肖眼波一闪,忽然就问:“妈,您这么想抱孙子?” “废话,我都想了好几年了,这事你千万得抓点紧,现在你好不容易跟小单合好了,就别再耍少爷脾气,再气的她和你闹分居,你这个执行董事就不要当了!” 简单一直昏睡,没有知觉,直到半夜想上厕所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她从床上爬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昏昏噩噩地上完厕所,倒在床上继续睡,再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透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被子上映出一条一条的光影,她坐起来,歪着头瞧着,脑子里怎么也想不出昨天的情景。 她只记得他们在吃饭、喝酒,因为和顾美菲投缘就多喝了一杯,后面的情景,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睡了一夜,她觉得口干舌燥,倒了一杯水喝下去,然后就钻进浴室开始洗澡。洗完澡之后换了衣服下楼,就见季婉枫和澜芝已经在沙发上恭候多时了。 “嫂子!” “小单!” 母女俩几乎是同时开口,前所未有的热情让简单有些无所适从。 “妈,澜芝,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季婉枫说:“我们早就吃过了。对了,管家让厨房给你炖了解酒汤,你赶紧去喝一点儿。以后,酒那个东西还是少沾为妙,对孩子不好。” 前半句,简单还听的很贴心,结果听了最后一句,不由一噎:“妈,我又没怀孕,哪来的孩子?” “早晚会有的。你和澜肖已经和好了,澜肖就不用再住在书房里了,今天我叫人把书房收拾出来,重新粉刷一下,澜肖晚上就睡你房间吧。” “妈……这……” “怎么?”季婉枫奇怪地瞪了瞪眼,“你的房间也想刷?那就搬到客房里去将就几天,等刷完再搬回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简单慌乱地找着借口,“澜肖工作忙,每天要看文件看到很晚,所以我……” 其实,她只是想说,薛澜肖和她不能在一个房间里,但显然,季婉枫是误解了。就见她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小单呐,你得理解,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虽说年轻夫妻大多会亲密一些,但是家族的事业总得顾及。不过你放心,妈会提醒他的,不能光顾着工作就忽略你,毕竟和工作比起来,还是生孩子比较重要!” 简单有苦难言,又不能直接反驳,皱着眉支吾了半天,也吐不出半个字来,最后只得认命地点点头,逃也似地出了门。 第五十一章 下下策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3 本章字数:2185 简单站在院子里,给薛澜肖打电话。 “喂?”他大概是在开会,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声音压的极低。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简凡?” 他嗤笑:“想见简凡?哪有这么容易?” “你?”她有些激动,表情瞬间就狰狞起来,“我昨天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笑话!我有答应过你什么吗?”他冷冰冰地扔下几个字,匆匆地挂断电话。 简单怔怔地握着电话,忽然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从来没有过半句承诺,从来没有提过关于简凡任何消息。是她自以为是,以为只要她肯将就,肯受委屈,他就会把简凡的下落告诉她。 她越想,心里就越气,捏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哆嗦。她不甘心,又赌气地给薛澜肖拨过去,结果他直接按了拒接,她再打,他再拒……如此反复了几次,他就直接关了机。 她早就该料到,跟一个老奸巨滑的商人谈条件,应该多留几个心眼的,是她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怪不得别人! 眼下,她无计可施,只能缠着薛澜肖,直至把简凡的下落问出来为止。 这样想着,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大步流星地开始往外走。于岭飞见状立即驱车跟出来,也不打扰她,只是缓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她走了几步,忽然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透过前档玻璃,横眉立目地看着他。 明明是白天,她穿的又很清爽,但就是这样的表情,在于岭飞的眼里显的有些诡悚。他吓了一跳,赶紧就踩了刹车,就见她大步走过去,狠狠地往车头上一拍:“别跟着我!” 于岭飞降下车窗,探出头去问:“少夫人,您去哪儿?” 她冷笑:“怎么?我去哪儿要跟你汇报?还是薛澜肖让你盯着我?” 于岭飞不吭声,也不知道是她说的不对,还是默认。 她回过头去,继续走,他就继续跟。最后她索性又回来,拉开车门坐上去:“我要去找薛澜肖,你把我送到公司去。” 于岭飞听命地发动车子,把她送到公司。 到了公司几次,她早就轻车熟路,公司里很多人都认识她,知道她是来找谁,也都睁一眼闭一眼,不再做巡问登记。 薛澜肖还在开会,秘书见她从电梯里走出来,赶紧上前来说:“少夫人,总裁在开会,您可以稍等他一会儿。” 她客气地笑笑说:“没关系,我等他,麻烦你帮我沏一杯茶。” “好,好的。您可以先去办公室坐一下,我马上就来。” 秘书去茶水间沏茶,而简单却并没有到薛澜肖的办公室里去,而是在外面找张椅子,隔着会议室的玻璃看着他。不得不说,他还是颇有领导力的,就看他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自信和干练。 她坐的远,会议室的隔音效果也是超强效果,所以她根本就听不到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被所有的人聚精会神、各抒己见的场面惊住。再看薛澜肖的脸上时而会挂上一副赞许的表情,时而又会露出一副疲态,最后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足可知会议室里的气氛该有多么风起云涌。 其实公司的董事长是季婉枫,薛澜肖不过是执行董事。刚接手公司业务的时候,里许多元老极的员工见他年轻,颇有些不服气,他日以继夜地研究公司的发展历程,订单合同、规章制度等,没少费脑子花力气,硬是顶着压力推出一套属于自己的管理模式。 想着那些往事,再看着会议室里意气风发的薛澜肖,简单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薛澜肖素来以铁腕著称,她同他撕破了脸,他依然有很多对付她的方式。就拿简凡的事情来说,她已经低三下四到了如此地步,他仍不肯松一点口风。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出“死缠烂打”这种下下策,只是面对如此精明的薛澜肖,她这样做会起到作用吗? 第五十二章 我放心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4 本章字数:2924 薛澜肖已经看见了简单,料想她来的目的,于是不动声色,开完会之后,径直走出来,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直接走进办公室。 简单站起来,推门进去,薛澜肖正在电脑上修改合同细节。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简单也不打扰他,就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工作,实在无聊了,就在办公室的书柜里找几本书看。 杜小芬敲了两下门,走进来,看见简单,客气地点了一点头,然后把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稍后您要给美国的郭总打视频电话,然后要去宏都会馆参加费总的一个生日宴。” 薛澜肖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瞟了简单一眼,问:“费总的礼物买好了吗?” “买好了,是一块限量手表。” 薛澜肖面带赞许地说:“费总喜欢收集手表,送这个很对他的心思。你做的不错,先去准备一下吧,时间到了再叫我。” “好。” 杜小芬退出去,薛澜肖也并没有理会简单的意思,修长的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敲来敲去。过了一会儿,杜小芬来叫他去打视频电话,于是他起身去了视频会议室,简单没有跟着,就在办公室里等,结果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却突然有人来通知她:“夫人,薛总已经走了。” 简单愣了愣,于是也站起来往外走。 她并不指望着薛澜肖会立即告诉她,但是他看着她这样粘着他,肯定会心烦意乱,最后没有耐性的时候多少会告诉她只言片语,结果他这样就算是金蝉脱壳了。 其实她知道他的行踪,但考虑再三还是没有追过去。 * 酒过三巡,薛澜肖渐渐有了点醉意,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出来之后,就掏出手机给于岭飞打电话:“她回家了?” “夫人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客厅里。” “哦。我把公司的司机打发回去了,你过来接我吧。” “是,薛总,我马上就到。” 薛澜肖回去和费总告了个假,便离席下楼,于岭飞还没有到,他就站在门口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试图让晚风将自己吹的清醒一点。 会馆门口,有一群喝的烂醉的女人,薛澜肖一出来,便对他指指点点,后来有胆子大的,竟然主动走过来笑问:“先生,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薛澜肖向来有风度,礼貌地拒绝,结果那些女人不依不饶,竟然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会馆的门童见他被人骚扰,立即跑出来替他解围,结果却被那些女人骂的狗血淋头,最后不得不打电话通知保安,倾刻间,大批的保安从会馆里一涌而出。 哪些女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酒醒了大半,脸都吓白了,一直同他赔礼道歉。薛澜肖无意纠缠,恰好于岭飞也到了,于是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来给她们分了,然后坐到车里去。 薛澜肖有些头痛,于是把胳膊肘支在车窗上,用手揉头太阳穴缓解。于岭飞见状,立即放慢了速度,把车开的四平八稳。 于岭飞向来克守本分,从不多话,再加上薛澜肖不舒服,于是车里就显得特别安静。道路两边的灯光一道一道从车身划过,忽明忽暗之间,薛澜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问:“你说,我是不是对她很不好?” 于岭飞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说:“她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 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沉默了一会儿,又换了话题:“你跟我也有些年头了,想不想跳出来?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干司机吧?” “只要能跟在薛总左右,一辈子干司机也没关系。” 薛澜肖说:“那件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没必要一直耿耿于怀。再说,我可舍不得把澜芝嫁给一个没有志气、没有能力做大事的人。” 于岭飞一直都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对澜芝的心思,他觉得自己掩示的很好,却不料他心里小小的秘密竟然逃不过薛澜肖的眼睛。 他一直自卑,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起澜芝那样出身好的小姐,也拿捏不准薛澜肖的态度,现在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反对、瞧不起他的意思,就更加觉得自己有多么龌龊:薛总已经帮了自己太多太多,自己不知感恩,却一心想吃天鹅肉? “薛总,我……” “跟我去公司吧,不安排职位,从头学起。男人,总是要成家立业,你也不想你女人跟你受苦,是吧?” “薛总,我……” 薛澜肖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不用感激我,其实澜芝这孩子性子毛燥,跟了别人,我怕她吃苦。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也观察了你很长时间,你其实有能力把自己变的更强,而且,你也是真心喜欢澜芝,愿意包容她、呵护她,所以将来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 他望着于岭飞的侧脸,他似乎是很紧张,僵着身子,耸着肩膀,鼻尖都冒了汗珠。他出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让我失望!” ------题外话------ 昨天喝酒喝的烂醉,十二点多才到家,今天难受了一天。呃,昨天没更抱歉了。大家多原谅,有些场面的事,总是要圆过去的。呵呵,大家看文愉快。 第五十三章 让我满意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4 本章字数:2101 这一路上再也无语,似乎一切都只适宜点到为止。 回到别墅,薛澜肖推开门,就看见简单从沙发上弹起来。他眯眼冷笑了一声,脚步踉跄地直接往楼上去。 他喝了不少酒,在外头吹了风之后已经缓解了不少,结果一下车,就觉得后劲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上拱,直冲头顶。 他一步一步地上楼,简单就像一根小尾巴一样,紧跟其后。他慢,她也慢,他停下脚步,她也不肯继续往前走。 他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的脸看。他的目光让人心底生寒,她起初还有些怯意,咬了咬牙,就又倔强地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他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继续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手触上门把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你今天最好别招惹我,去客房!” 她不肯动,就那样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他忽然心烦意乱,不由加大了声音:“不要再跟着我!” 简单并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迈了一小步:“告诉我简凡在哪儿。” “滚!” “你把简凡弄哪去了?” 她步步紧咬,咄咄逼人,薛澜肖忽然瞪起了眼,低声嘶吼起来:“我叫你滚,你听见没有?” 简单被他的态度激怒,只觉得热血沸腾,不由也开始抬高了声调:“简凡在哪里?” 仿佛有一点星光在他的眸子里燃起来,慢慢地烧成了一团火,那团火越来越烈,呈燎原之势,似乎要将她彻底烧透。 他用力推开了门,却在下一秒揽住她的腰,用力往门里带。简单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已经被他抵在墙壁上。 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嘴唇瞬间被一股温热的气息所包围。她被他挤的动弹不得,奋力挣扎也不过是螳臂当车,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紧紧地抱着她,舌尖长驱直入,狠狠地纠缠,仿佛是一头猛兽,只恨不得就这么把她吞吃入腹。就在她觉得呼吸困难,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才终于肯放开她,气喘不定地在她耳边说:“我说过让你滚的,是你自己不肯滚!” “薛澜肖,我为什么不肯走,你心知肚明!” 他抱着她转了个方向,然后往床上一推,又压上来继续吻她。他冰凉的唇落在她的脸颊和锁骨,手指撩起她的头发,揉搓着她的耳垂:“你不就是想见简凡?只要你让我满意了,我保证让你见到他。” 没有比这句话再让人难堪的了,他把她当作什么人?居然用这样的语气,用这样的字眼羞辱?简单觉得羞愤难堪,挣扎着抽出一只胳膊,抬手就往他的脸上扇下去。 他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往头顶上一拘:“如果你不能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忘了把简凡藏在什么地方了。” “薛澜肖,别让我恨你!” 他无所谓地笑:“你已经恨了,不是吗?” *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薛澜肖充沛的精力把她压榨到了极致,他一直耐心吻她,即将进入的时候,他甚至低声下气地哄她:“别怕,放轻松。” 这一次的体验确实比上一次强的多,起码没有那么疼了,但她还是大哭不止,结果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两颗眼睛肿的都睁不开。 薛澜肖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临出门的时候把她衣服仍到床上:“你不是想见简凡?现在是八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能在九点到公司,我就满足你!” ------题外话------ 男人不狠,地位不稳啊,大灰狼,爆发吧。 第五十四章 我要一个孩子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6 本章字数:2246 其实他手里握着的不过就是她的一根脉搏,翻来覆去的也只用这一件事来要挟她。但是他和她都很清楚,这是一根脉门,只要他捏着她,她就无处遁逃。 她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亲人,没有爱情,没有事业,只有一身的债。欠了秦天的,欠了薛澜肖的,更是欠了简凡的。父母去世的时候,她早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地照顾简凡,现在为了简凡,她还有什么委屈不能受? 简单假装无动于衷,直到他出了门,就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趿了拖鞋就往浴室里钻,用从来没有过的速度洗澡,整理自己。 好不容易洗的清爽了,但是眼睛周围的浮肿却怎么也消不下去,只好叫管家从冰箱里取了冰块来敷眼。 管家用毛巾包了冰块送上来,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直到她拿着冰块,呲牙咧嘴地往眼眶上按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少夫人,男人都是有点脾气的,以后您要是看见他心情不好,就不要跟他对着干。听夫人说,最近公司里的那些顽固派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少爷心烦才……”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如此看来,他们昨天晚上吵的太厉害,大家大概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之前并不是普通的吵架,而是一场合作纠纷。是他先破坏了规矩,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压迫她,结果却成了是她在惹他不高兴。 她不知道,他们听到的是吵架的部分,还是他把她推倒之后浮靡腐夸的部分,难免有些尴尬,但管家却一脸平静,只字不提,还极为从容地去帮她叠被子。 被子经过一夜的蹂躏,早就成了乱糟糟的一团,特别是床单,皱的很厉害。简单觉得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于是抢着去叠,管家却是指了指墙上的表说:“少爷临走的时候让我提醒您,他只等到九点钟,过时不候。” 她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于是把冰毛巾往桌子上一扔,换了衣服,戴了一个粗框墨镜就走。 她出了门,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幸好路况不错,不堵车,司机又肯走近路,结果她赶到公司的时候,比预期时间还提前了五分钟。她气喘吁吁地跑上楼,薛澜肖已经坐在老板椅上等着她了。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才把椅子转过来,望了望表上的指针,满意地点点头:“很准时。” 她摘下墨镜,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我要见简凡。” “这个容易,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食言。”薛澜肖说着,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其实我也挺想他的,去见见也好。” 简单原以为他会带她去机场,所以临出门的时候连护照都拿好了,结果他却是带着她去了视频会议室。 视频会议室的门没有锁,有两名保洁人员正拿着扫帚、拖布在做清洁。看见他们进来,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拎着水桶离开。他关上门,往沙发上一坐,从茶几下面摸出一个遥控器,对准显示屏一按,显示屏上立即闪出了一组画面。 简单凝神仔细地看,发现画面里的人就是简凡,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仪器。一群金发碧眼、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围在他的周围,有的用听诊器,有的用血压表,似乎是在给他做例行检查。 他放下遥控器走过来,一手抱胸,一手拖着下巴,对着显示器研究了许久,开口说:“他情况不错,医生们们也很尽心,你可以放心了。” 简单不置可否,冷笑着问:“薛澜肖,我真有点看不明白你了。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们姐弟俩花了你不少钱?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国外的医院去?” 他不动,只是微微眯了眯眼,反问:“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请世界上最权威的脑科专家给他治疗,你信吗?” 她嗤地一笑,满眼嘲讽:“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然后你连夜就把简凡送出去,这一系列的举动都充分说明你想用简凡要挟我,现在你又编了一个好笑的笑话问我信不信,换作是你,你会不会信?” 他眼里似乎有什么情绪迅速一闪,她还来不及捕捉便转瞬即逝。 “很好,很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我想我就不用再跟你兜圈子了。”他说着,目光忽然一定,深邃莫测,“我要一个孩子!” 第五十五章 我要求不高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7 本章字数:1577 薛澜肖的样子很认真,明明语气很轻佻,可目光却坚定如盤。简单水漾一般的眸子看着他,忽然就冷笑起来:“凭什么?” 她半怒半笑的表情实在有些恐怖,太多的委屈压在她的心头,忍不住就开始喋喋抱怨起来:“我们不过是契约,约好了不会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你不守信用也就算了,凭什么拿我的弟弟来要挟我,还得寸进尺地想要个孩子?你就知道我没有办法,别说要个孩子,就是想要我的命,我都得乖乖地给你,是不是?” 他不吭声,她就继续说:“你想要个孩子,那还不容易?不一定非得找我吧?如果你现在出去,站在大街上勾一勾指头,肯定有一大群人前赴后继地往你身上扑。更何况,你不是还有个杜小芬?” 说到杜小芬,薛澜肖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一些。他眯起眼来,嗤笑着说:“怎么?一提到她,你就这副样子,难不成,你真嫌她碍眼?” 碍眼? 就算真的是碍眼,轮的到她嫌弃吗?她其实一直都在想,杜小芬会不会觉得她这个有名无实的人横在她和薛澜肖之间很碍眼,最起码是阻碍了他们之间感情的正常发展,结果薛澜肖却颠倒事实,把这个“罪名”扣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笑,眉梢眼角都舒展开去,仿佛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薛澜肖,你少自我感觉良好。你这一套,骗骗杜小芬也就算了,在我面前不起什么作用。我只告诉你,孩子我不会生,你快点把简凡还给我!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哦?”他托着下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你这么说,我倒是想瞧瞧,你能做出什么事来。杀了我?自杀?或者就跟那个钢琴师一起私奔,把简凡撇下不管不顾?” “你!” 简单气急,忍不住就扬起了手,他笑着一把拂开:“我太了解你了,你放不开简凡,如果你放的开,你就不会跟我签什么合约。小单,生个孩子,生了这个孩子,你就可以离开薛家!” “为什么是我?”简单气的全身发抖,胸口上下起伏不定,大概是在做思想斗争,就那样站了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放过我行不行?就算我欠了你的,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我求你,你放了我、放了简凡行不行?” 她无助地看着他,几乎是在哀求。她原以为只要陪他演完了这场戏就可以解脱,可是在演的过程中她才知道,她受了他的什么,就要加倍的还回去。自始至终,他都是赢家,彻头彻尾的赢家。 薛澜肖并不回答,拿出遥控器一按,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消失。他把摇控器举起来,比划给她看:“你瞧,我只要用这个东西,就可以看到远在大洋彼岸的场景,如果我想做些别的什么,也不会有多困难。” “你又想干什么?”她立即警觉起来,目光直竖,紧张地盯着薛澜肖,“你别动他!”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他斜着眼睛瞟瞟她的肚子,“我的要求不高,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生一个,我们的合约就立即结束!” 第五十六章 无声的抗争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7 本章字数:1989 简单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只是觉得这一路上她就像是个毫无感知的木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是一直走着,仿佛是漫无目的。 薛澜肖的话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生一个,我们的合约就立即结束。 他把她当什么?生孩子的机器?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似乎生孩子的事也并非他所愿。从一开始就是季婉枫抱孙心切,话里话外都透着这个意思,不光弄的她心烦意乱,似乎薛澜肖也颇为反感。 薛澜肖不爱她,就算是碰了她,也不过是为了发泄一下男人的欲望。生孩子,他应该也只想和杜小芬去生。 季婉枫注重公司名誉和社会形象,绝不允许薛澜肖从外面抱进来一个私生子,他无路可走,面对季婉枫的强势,终究是无可奈何,所以只能靠威逼利诱来说服她来生个孩子。 可是,季婉枫是为了抱孙子,薛澜肖是为了达到离婚的目的好和杜小芬双宿双栖,可是谁替她想过? 她当初和薛澜肖签约的时候,并没有生孩子这一条,薛澜肖也不止一次地答应过她,可是她接二连三地被他欺负,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又找不到弟弟,在她满身伤痛的时候,他竟然能开口让她生个孩子? 简单站在门口,食指按着门铃,手竟然在隐隐发抖。 管家听到门铃声跑出来开门,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她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立即就要给薛澜肖打电话。 “不用了,我没事。”简单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他很忙,不要打扰他了。我累了,先上楼去。” 说着,她就真的一步一步上楼去。 管家担忧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就追了上去,抵着即将关上的房门问:“少夫人,您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 简单关上门,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似的滑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蜷起腿紧紧地抱着,像个在子宫里的婴儿一般。 生个孩子,结束这一切,钱拿到了,可以给简凡治病了,这样不是很好?可是她一想起来总是忍不住想哭。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这是很好的结局,可是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命好,嫁给了薛澜肖,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她衣着光鲜的外表下的一颗心有多么残破不堪。 她就一直这么坐着,抱着膝盖,十指死扣,像是怕被人分开似的紧紧地抱着,如同一篷疾风中矮矮的蒲草,凌弱不堪。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的光线也越来越弱。她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一缕光线从门缝里透进来,在黑漆漆的地面上映出一条亮亮的光影。 耳边响起一串轻缓的脚步声,随着啪地一声响,整个房间亮了起来。大概是受到了刺激,简单的眼皮动了几下,微微睁开,就看见一双油光皮鞋慢慢地踱到她的面前来。 她认得这双皮鞋的主人,但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薛澜肖回家的时候听到管家的形容,于是三两步地上了楼,推开门,却是在门口的角落里找到她。她那副样子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白兔,红着眼睛,紧紧地缩成一团,可怜兮兮。 他本来只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结果看到她睁开眼,又不屑一顾地闭上,忽然就弯下腰去用力一捞,把她横抱起来,直接冲进浴室里去。 第五十七章 不想再看见下次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9 本章字数:1594 他抱着简单,踹开浴室的门,把她放浴缸里一放,顺手就摘下花洒,打开龙头就往她的身上浇。 水柱成分散式地往她的头顶浇下去,然后顺着发丝,一缕一缕地往下流。她被突如其来的水花吓的一哆嗦,猛地睁开眼睛,惊叫着就往外跳,他却用手压住她,不让她出来,依旧不断地把水往她的头顶上浇。 水流进她的耳朵里、又顺着脖子往衣服里面流,不肖片刻,衣服就湿透了。她闭着眼,歇斯底里地扑腾挣扎着:“薛澜肖,你干什么?” “让你清醒一下!” “我怎么不清醒了?”她抹着脸上的水,努力地睁开眼,“薛澜肖,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薛澜肖眼睛一眯,“那你告诉我,你装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那边打电话?” 她身子一抖,像触电一样,不顾一切地抓住他的衣角:“你这么要挟我,就不许我伤心、不许我难过?薛澜肖,咱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可以无话不谈,为什么现在就不行?我是用了你的钱,可当初是你找上我的,不是我缠着你的!” 她语气恳切,特别是仰着头可怜巴巴望着他的表情,难免让人心生恻隐,结果他却冷冷一哼:“那又怎么样?合同你已经签了,情况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一切,就得听我的。” “凭什么?”简单继续挣扎,但他一直按着她,最后情急之下,就胡乱抓着浴架上的东西往他身上扔,“你蛮不讲理!” 她一件一件地扔,直到最后没有东西可以抓,终于肯罢手,然后靠在浴缸边上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味地发泄:“薛澜肖,你放过我行不行?我什么都没有了,放过我,行不行?” 她说着,他果然就甩开了花洒,放开了她后退了几步,莫测不定地盯着她的脸。 “不行!” 他最后松手的时候太用力,狠狠地把花洒摔了出去,结果花洒连着水管悬在半空里荡来荡去。 就在他们撕扯的时候,水没有关,浴缸里的水就开始疯涨,已经没过了简单的胸口。简单坐在浑凉的水里,委屈和愤怒纷至沓来,惊涛骇浪一般席卷而至。她觉得受不了,大悲大恸之下,她忽然就发泄似的伸出两只手往水里狠狠一拍,倾刻间,水花四溅,喷的薛澜肖从头到脚精湿一片。 他身上早就湿了,但这么一来就显的有些狼狈,但他却站着一动不动,任凭简单发泄。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薛澜肖接起来,忽然就转了语气:“你在哪里?” “嗯,知道。” “好,我马上就来。” 他挂断电话,又把目光转移过来,看着同样狼狈的简单:“我要出去一趟,在你的抽屉里,有简凡这几天用药的名细单,你可以去看看。还有,我不喜欢撒泼耍疯的女人,我不想再看见下一次!” 第五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19 本章字数:1785 薛澜肖到了酒吧的时候,岳子尧和冯敬涛正带着几个美女一起玩扑克,岳子尧也算是才大气粗,坐在中间当庄家,然后要美女根据他手里的牌加点数,再根据点数挨个数,最后一个数字落到谁的身上,谁就要喝酒。 这是他们一贯的玩法,几乎每过十秒钟就要有一个人被罚酒。其实他们都是老油条了,特别是岳子尧,曾经拜过师傅学赌技,如果他们几个人想整谁,想让谁趴在酒桌上起不来,绝对是轻而易举。 薛澜肖推开包房门的时候,就看见岳子尧正握着一把牌,信誓旦旦地和一个美女打赌,下一杯酒会让人喝下去。 那美女正猜的起劲,听到门声一回头,看见是薛澜肖,电眼一眨,柔声细气地道:“薛少,你可是来晚了,害的我们等了你大半天,不行,你可得自罚三杯。” 薛澜肖看了他一眼,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酒瓶倒了三杯红酒,一饮而尽。 “好!” 岳子尧带头鼓掌:“涛子,学学人家澜肖,你这还没结婚呢,倒是比他这结了婚的还怂,喝个酒都磨磨叽叽的。” 冯敬涛知道他是故意激他,于是笑着说:“我跟他可不一样,不管怎么样,他是把人娶到家里了,我这儿还吊着呢。” 岳子尧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老冯,没看出来呀,平时不是挺牛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蔫儿成这样?你就这么怕她?” 冯敬涛说:“你又没有女朋友,爱情这玩意儿,你不懂!是吧澜肖?” 其实他们几个凑在一起,就喜欢插科打诨,胡三数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冯敬涛一边说,一边就把目光落在薛澜肖的身上。见他兴致不高,于是怂恿那几个女孩子说:“你们几个还不赶紧过去哄哄薛少?” 这么一来,那些女孩子们一哄而上,把薛澜肖团团围住。 “薛少,吃点水果吧,你瞧这芒果可是从黄金海岸那边空运过来的呢。” “薛少,我给你按按肩膀?” “薛少……” 那一具具香氛欲呕的身体酥若无骨,有意无意地往薛澜肖的身上贴,薛澜肖不堪其扰,皱着眉示意岳子尧不要再开玩笑。 岳子尧分明读懂了他眼里的信号,却并不理会,反倒从口袋里掏出一迭金卡来嚷道:“你们谁要是能让他笑了,我就一张卡,谁让他笑了声就给两张,要是爽朗大笑,这一堆就全是她的!” 女孩子们看见金卡,眼睛都直了,稍稍缓过点神儿来就争先恐后地往薛澜肖的身上贴。 换作以前,这些逢场作戏的事情,薛澜肖多少会耐着心思应付一下,但今天,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和她们周旋,直接推开她们,铁青着脸站起来,甩下“胡闹”两个字就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冯敬涛见他如此,低声骂了句“子尧,瞧你干的好事!”就赶紧追出去解释,“澜肖,不至于吧?老岳这次是玩的有点过,可也没必要甩手就走吧?大家十几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不能原谅的?” ------题外话------ 今天回来晚了,困死了,先写这么多发上来。大家看文愉快。 第五十九章 狼籍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0 本章字数:1816 薛澜肖没有动,兄弟几个相交多年,一句话的份量还是吃的住的。他慢慢地走回来,对端起酒杯,对着岳子尧一晾,岳子尧也端起来,碰角一碰,一饮而尽。 * 简单费了半天的力气把算把自己整理干净,因为着了凉,所以全身都在发冷。她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打内线给管家,请她帮忙煮姜茶,然后就闭上眼睛,缩在被窝里发抖。 她似乎又作梦了,梦见了家里的老房子,梦见爸爸妈妈,梦见家里衣柜上那个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子的布娃娃。 爸爸下班一回家,就从黑色的手提包里掏出饭盒、水杯、小本子,然后就是一个漂亮的布娃娃。她高兴地跑过去,抱着娃娃亲了又亲,然后抱着它玩,抱着它吃饭,连睡觉都一起放在被窝里的。 接着,画面一转,她看见了简凡,趴在窗户边上,嘟囔着小嘴问她:“姐,爸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别着急,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也趴过去,指着窗外说,“你看,他们都在堆雪人呢。” 那个雪人真漂亮,圆圆的脑袋,鼓鼓的肚子,似乎在对着路人微笑。可是,她看着看着,雪人不见了,一股红色的液体慢慢地流出来,渗进雪地里去,四周的雪瞬间都变成了粉白色。 她觉得呼吸困难,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喉咙。她想喊,喊不出来,想要动也动不了,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爸爸,妈妈,不,不要! 简单猛地睁开眼,所有的画面都在眼前消散了,只剩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静静地悬着。 原来是梦。 她纠紧的心慢慢沉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微微动了一动,身上居然出了一层薄汗。管家推门进来,手上端了一碗姜茶,简单一下子闻到那股暖融融的味道,立即从床上坐起来,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伸着胳膊:“好香!” 管家看她湿漉漉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少夫人,您洗澡了?怎么不擦干再躺下?吹风机在哪儿,我帮你吹吹,不然会偏头痛的。” “唉,不用了……” 浴室里可谓一片狼籍,她不想让管家看见,可她还来不及阻止,管家却已经走进了浴室。 “少夫人,您这是……”大概是想到薛澜肖临出门时的表情,她忽然就醍醐灌顶似的闭上了嘴,开始一件一件地收拾。 简单觉得不好意思,把姜茶放在床头柜上,跳下去帮忙,管家把她从浴室里推出来,强势地把她按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严,将姜茶塞到她的手里叮嘱说:“当心感冒!” 她无奈,只好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啜着喝。 也不知道是因为管家年纪的问题,还是自己太过怀念,居然觉得这姜茶有一点当年妈妈的味道,她贪恋地喝了几口,就想起小的时候生病时,妈妈在旁边照顾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只要是一感冒,妈妈就会煮姜茶给她喝,她则喜欢站在厨房边看着妈妈切姜片。后来她和简凡去了孤儿院,生病感冒也就是吃几片药片或者打个针,再也没有喝过姜茶,她一直挺怀念这个味道,结果这一次倒是因祸得福,尝到了这股久违的味道。 她捧着茶碗,微微有些发愣,结果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她随手拿起来一瞧,屏幕上显示的是“杜宇晟”三个字。 第六十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0 本章字数:2139 对于杜宇晟,她其实是觉得很不好意思的,人家盛情款款地请她去看演奏会,可她却没有去。她还记得那天她在干什么,只是那一天突发情况太多,她又那样狼狈,就算没有忘记演奏会的事,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去听。 她猜到杜宇是晟是来兴师问罪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犹豫了很久才接起电话。结果杜宇晟却对演奏会的事只字不提,只是问候说:“简单,最近怎么样?上次你和你丈夫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学过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简单一窘:“没事,没事,就是最近感冒了,整天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所以才……” “你病了?怪不得。”杜宇晟恍然大悟,却不忘同她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丈夫上次那样子是对我有什么成见,所以才不让你跟我联系。” 猜的真准!简单想到那一天被他强迫的情景,心里忿忿难忍,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嚅了嚅嘴唇,张口却是一副极不好意思的语气:“不是,不是的,其实是我比较娇气,病了就不愿意出门。” “那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明天?” “我联系了国外的一家古乐器展览机构,他们答应来这边做为期三天的展览,明天是第一天,地点在会展中心,我想请你和澜芝一起来看看。” 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简单下意识地看了看管家,她正拿着拖布在浴室里拖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于是痛快地答应:“好吧,明天我叫上澜芝一起去。” * 应了杜宇晟,简单三两口就把姜茶喝完,然后披了件衣服,趿了拖鞋跑到澜芝的房间去。 澜芝见她衣衬不整,好笑地说:“嫂子,你最近和我哥如胶似膝的有点过头了,我看着你们那副焦不离孟的样子,全身都冒鸡皮疙瘩,倒是随了我妈的心意,她一看见你们在一起,或者听见你们房里有动静,脸上就笑的跟朵花似的了。” 简单脸上一僵,心思错乱地问:“妈听到什么动静?” “拜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至于摆出那一脸表情来吧?”澜芝坏笑着摸摸她的肚子,“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抱侄子了啊?” 简单觉得尴尬,于是避不回答,反倒去笑话她:“唉,今天接到杜老师的电话,他说他要办个古乐器展览,让我叫你一起去呢。” 提到杜宇晟,澜芝的表情并没有预期的那样开心。简单觉得奇怪,就见澜芝极无奈地撅起了嘴:“我哥说,不许我带你去见杜宇晟,也不许我去见他。” “他为什么?”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结果他说不为什么,就是不许我们跟他有来往。我知道他一直都强势,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我也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他的意思,就算是跟他吵,最后也会老老实实地按他的话去做。嫂子,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我想交个朋友,他也要管?难道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么?” 简单忽然觉得薛澜肖这个人有强烈的控制欲,以前他管澜芝管的紧,结婚后,他又开始控制她,禁她的足,不许她这样那样,好吧,她吃他的,喝他的,就这么忍了,可现在他居然变本加厉控制到澜芝的头上来。 澜芝想轰轰烈烈地谈场恋爱又有什么错?她始终想不透,杜宇晟到底哪里让他不顺眼了,难道就因为他那张长的像秦天的脸? 其实想想,这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毕竟他和秦天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看到杜宇晟会想起秦天,这是不可避及的。可是薛澜肖平时那么睿智,在商场和人际圈儿里那么游刃有余,怎么可能会把杜宇晟和秦天混作一谈? “澜芝,你想不想去?” “当然想。”澜芝说着,忽然语气就沉了下去,“可是我哥他……” 她知道澜芝是怕薛澜肖知道,又要大发雷霆,于是说:“不能大张旗鼓,悄悄去总可以吧?” 第六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0 本章字数:3164 薛澜肖要上班,所以她们最需要设防的便只有于岭飞。简单站在窗口,透过窗帘的缝隙看见于岭飞正坐在车里,他把车窗摇下来,用胳膊肘着车窗边缘,歪头眯眼地抽着烟。 她知道,于岭飞这副样子看上去吊而郎当,十分清闲,但其实是受了薛澜肖的指示。为了避免被他察觉什么,她迅速把窗帘拉好,然后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 于岭飞接到简单的电话,觉得很意外,他犹豫了片刻,接通,就听见简单问:“岭飞,你能不能告诉我,简凡在哪里?” 她的语气很恳切,微微带着一点想哭的语气,他一时招架不住,一下子就蒙了:“少夫人,我不知道简凡的下落。”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岭飞,算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告诉我,简凡在哪里。” “少夫人……” 简单拉开窗帘:“岭飞,你看看二楼,我就站在窗口。我这样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你知道简凡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帮帮我吧,求求你……” 她一口咬定于岭飞知情,想让他透露一点内幕消息,于岭飞望望二楼,果然看见简单的身影,立即心虚地错过目光:“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您问问薛总?” “他不肯告诉我,岭飞,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不愿意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告诉我吧!” 于岭飞被简单纠缠的困扰不堪,头顶直冒黑线,大概是她的目光给他压力过大,他就下子车,走到别墅的角落里去,背对着她一句一句地解释:“少夫人,请体谅我。我是真的不知道简凡在哪里……” 就在简单和于岭飞你来我往的时候,澜芝就听从简单的安排,悄悄地出门。简单眼见着大功告成,于是失望地说:“那好,既然如此,我呆会去问薛澜肖。” 挂断电话,于岭飞总算长吁了一口气,又继续回到车上去。其实他是知道简凡下落的,他也不是不同情简单,只是薛澜肖挖尽了心思不让她知道,他也总不能在简单面前说漏了嘴。 过了一会儿,简单果然就下了楼,他心里不是滋味,于是下了车,毕恭毕敬地道:“少夫人,您出去?我送您?” 简单早就知道于岭飞是不会把真相告诉她的,却还是故意打了这么一张同情牌,虽然并不指望他能稍起恻隐之心,但当她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心里忽然又蒙起了一点点希望。 “岭飞,你就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少夫人,请别让我为难。” “好吧,我知道了。”她垂下脸去,慢慢地走出别墅。 简凡的事情急不得,关键人物还是薛澜肖。简凡是薛澜肖要挟她的筹码,又怎么会轻易就让她知道?她该怎么样才能得到简凡的下落,难道就只有答应薛澜肖的条件这一条路,才可以摸底摆脱她吗? 这一路,简单一直都在纠结于此,以致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过了会展中心。幸好澜芝给她打电话,她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路,于是又匆匆往回赶。 到了会展中心,澜芝已经买好了饮料,大概是怕被人发现,于是举着两个插着卷曲吸管的大杯藏在宣传牌的后面,看见简单便稍稍探出头来,怯兮兮地喊:“嫂子,在这里,在这里!” 简单看她滑稽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饮料,说:“我们已经成功的避开了于岭飞视线,更何况这个展览也挺沉闷的,你哥哥应该不会来,所以你没必要吓成这样吧?大方点,呆会还要去见杜宇晟,千万不能引起媒体的注意,不然岂不等于是直接告诉你哥,咱俩珠胎暗结,悄悄跑出来的了吗?” 澜芝点点头,跟着简单进了会场。杜宇晟站在大厅里招待观展客人,一眼就看见她们俩个,于是走过来热情地同她们打招呼。 “真没想到,你们真的进来了。”他瞥见澜芝手里的展票,说,“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可以免票。” “你怎么不早说?”澜芝撇了撇嘴,“我足足排了十分钟的队。” “谁叫你笨!”杜宇晟笑起来,“不过,我可以免费给你们当讲解,这里所有的乐器的来历我可都有耳闻哦。” “真的?”澜芝一下子来了兴致,眼里促狭一闪,“那你可不要后悔。” “当然不后悔。”杜宇晟说着,真的就一件展品一件展品地给她们讲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场古乐器的展览特色十足,既满足了一些音乐爱好者欣赏的愿望,也让一些把弄古玩的人士开了眼界,非常难得。简单和澜芝穿梭在一件件古乐器之间,就仿佛徜徉在一片音乐的海洋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再加上杜宇晟口若悬河的讲解,开始有些乐不思蜀。 简单看着竖在防盗玻璃柜里的竖琴,觉得不可思议:“澜芝,你看这个竖琴,那么多年了,琴弦居然还很亮!你看它上面的花纹,真想象不到那个时候的人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工艺,竟然可以把它做的这么漂亮。” 久久得不到回应,她才总算舍得把目光脱离那架竖琴去寻澜芝,刚一回头,就看见澜芝跨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站着,而她的对面,恰恰是摆出一副“捉奸在床”表情的薛澜肖。 ------题外话------ 1、推荐日晴的《枕边有狼,boss别乱来》 这是一个小女人的成长史,事业、爱情发展史, 失恋后的一次醉酒,一次放纵,她将自己她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他身下一夜蚀骨沉沦。 再遇,他步步诱惑,只为将她娶到手。 秦湘湘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遇到了姜云升,一件是嫁给了姜云升。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视她为珍宝。 第六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1 本章字数:2676 简单发现,她就不能做一点点错事,哪怕是一星一点,一丝一毫,也总会在一瞬间被人撞破。就像现在一样,薛澜肖的身后站着一群人,男男女女,做派十足,非富即贵。他们的胸口上都挂着一张制作精良的参观牌,很明显,他是听说当地举办古乐器展览,特意带着客户来参观的。 其实就这么一个公事化的作为,就能让他逮到她。 “薛总,客人的用餐都安排好了,一会儿参观结束后就……”杜小芬拿着电话跑过来,忽然意识到现场的气氛不太对劲,突然就闭了嘴,再顺着薛澜肖的目光看过去,嘴角一抽,眉头微微跳了几下,立即换了一副“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接受事实”的表情,“原来夫人和小姐也在。” 澜芝几乎吓破了胆,站在原动一动不动。假如是她们俩个人倒还好些,只是身后还跟着杜宇晟,她甚至能够想象的出,这一次薛澜肖又会发多大的脾气,然后又要关她十天半月。 简单努力让自己变的从容,客气地同杜小芬点了点头,说:“我带澜芝来看古乐器展。” 她这句话似乎是在同杜小芬说,但其实是向薛澜肖交待。薛澜肖虽然目光不善,却并没有当众发怒,只是吩咐杜小芬说:“告诉酒店,再加两个位置。” 杜小芬脸色微微一凛:“薛总,这样不好吧?” 薛澜肖不置可否,忽然就拉着简单和澜芝的手去向身后的一群人做介绍:“各位,这位是我的太太简单,旁边的这个是我妹妹澜芝。上次陆夫人还说想见见她,您瞧,今天她就来了?” 那位陆夫人已是中年,举止优雅,看见简单之后眼里一亮:“薛太太果然是秀外慧中,怪不得薛总那么宝贝呢!” 她这样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从展品上收回来,继而落在简单的身上。其实,简单也跟着薛澜肖出席过一些大型的活动,早就习惯了被别人这样品头论足,但这样暧昧十足的言语还是第一听,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瞟瞟薛澜肖,结果他正满眼嘲讽地看着她,似乎是在说:演的不错。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什么表情,反正只有她自己知道,不管她刚刚的反应是什么,十之八九是真实体现,但在薛澜肖的眼里就是在演戏。 既然是演戏,要不就演的逼真一点?简单斜眼扫了扫站在一旁的杜小芬,忽然就兴起一个邪恶的念头,于是伸手跨上薛澜肖的胳膊,似嗔似怒地撒娇:“他才没拿我当什么宝贝呢,他是嫌弃我呢!” “这话怎么说?” “您想啊,这个古乐器展览,我一直就想来看,央求了好几回,他都不肯带着我来,结果他自己却带着大家来参观。您给评评理,他不是嫌弃我是什么?” 陆夫人笑眉飞色舞:“怎么会?薛总这个人体贴周到,这年头,像薛总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们夫妻俩这么恩爱融洽,多少人看了都羡慕呢。” 简单假装吃惊:“呀,陆夫人,您可猜的太准了。我认识他的时候,刚巧就打着一盏灯笼呢!”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附合陆夫人的话随口这么一说,于是哄地一声,都笑了起来。 “薛夫人真幽默。不过,像薛总这样的男人,的确是很少见了。” 又有一个人附和:“就是啊,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我们家老张就愿意跟薛总搞合作,他总说,有名气地位的男人,如果能把心思都花在事业上那才叫成熟可靠!” 看起来,这些客户对薛澜肖的评价颇高,如果他们知道,他玩尽手腕这么要挟她,一定不会肯跟他合作的吧? 杜小芬一直没有动,最后见薛澜肖始终是态度坚决,只好将打电话叫酒店的人临时加两个座位。澜芝见她一副悻然的模样,觉得十分痛快,之前阴郁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题外话------ 文名:恶女袭来一妹夫,诱你入房 作者:程帧 内容: 她叫应粟,盛开在午夜的一朵婴粟!魅惑妖艳!又充满了罪恶! 他叫慕枫,矗立在商场的顶峰之颠!尊贵内敛!却暗藏了狂肆! 季家的家宴,她妩媚一笑,红唇上扬: “慕公子,我们是否见过?” 冷寂的俊脸之上波澜不惊,而桌下的手却是紧紧握成拳: “你认为呢” 看了一眼文静贤淑庄重典雅的妹妹,她的笑,张扬,嘲讽: “我看啊,很像前些天跟我一起上床的男人,哦?” 果然,妹妹庄重的脸顺间苍白! 第六十三章 提条件的资格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1 本章字数:1825 薛澜肖极不厚道了一回,揽紧了简单,同时又看紧了澜芝,竟然还提出让杜宇晟为客户讲解的要求。 薛澜肖分明就是故意的,竟然把杜宇晟当成了导游! 简单脸色发苦,澜芝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难得的是杜宇晟不计前嫌,果然就给大家讲解起来,从十七世纪宫廷动荡到十九世界的音乐发展史,甚至连某侯爵夫人和一名音乐家偷情的八卦都不放过。 杜宇晟讲的非常精彩,博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简单看看澜芝,她始终是愁眉苦脸,根本还有半分心思去听什么讲解。 参观结束后,在薛澜肖的授意下,杜小芬安排客户们上了车,薛澜肖则吩咐简单和澜芝一起上车去吃饭。 “哥,你带嫂子去,我就算了吧。” 薛澜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也好。” 于是掏出电话来按了一串数字:“岭飞,澜芝在我这里,你把她接回去,看紧了,她饿了就给她吃,无聊了就陪她说说话,就是别让她乱跑。” “哥!”澜芝见他一副绝决的样子,狠狠地跺了一跺脚,转身拔腿就跑。 薛澜肖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在客户面前不要闹小孩子脾气,当心被人看了笑话,到时候连妈都不会护着你!” 澜芝无奈,只好撇着嘴气呼呼地站到一边。 于岭飞很快就驱车赶到,薛澜芝直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狠狠地把车门拍上。于岭飞自然体会到了当时剑拔弩张的气氛,抿了抿嘴角,朝着薛澜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坐上驾驶室去,开着车飞奔而去。 简单上了车,微微有些不解:“你不想让澜芝掺合,先把她送回去就好,干嘛非得大老远地把于岭飞叫过来?” “因为岭飞对澜芝有意思。” 这个回答让简单大感意外,她猛地回头,眯了眯眼,看着薛澜肖的侧脸,开始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按照薛澜肖的思维逻辑,他应该不会把这个重磅炸弹这么轻易告诉她。显然,薛澜肖也注意到了简单的表情,也知道她在猜测什么,居然好脾气地跟她解释:“岭飞在我身边很多年,他的个性我了解,比较适合澜芝。” “这是什么逻辑?”简单忍不住皱了皱眉,“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脚才知道,你这么擅自决定对她不公平。” 他扭过头来,目光沉敛:“或许一开始,她会抵触,但是过不了多久,她会感谢我。” “自以为是!”简单有些忿忿,“她是个人,有思想,有意识,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只有她自己知道,你这么做只会让她更加抵触。薛澜肖,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一下别人?” 薛澜肖冷冷一哼,满不在乎:“少这么义愤填膺!我了解你的心思,你是觉得我不够尊重你是吗?” 简单微微一愣,忽然就想到他强占她的那个夜晚,于是重重地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以前很尊重你,可是尊重的结果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耐性,所以,很抱歉,你想的东西在我这里完全可以否决。与其在这里谈尊重,我认为还是谈一谈你目前应该尽好的职责来的更加切合实际一些,记着,只有让我满意了,你才有跟我提条件的资格!” 第六十四章 在道具上下功夫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2 本章字数:1508 薛澜肖说的没错,她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配合他演好这场戏,她想跟他谈条件,就必须要把今天的场面圆过去,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配合他上演了一场夫妻恩爱的戏码。 因为都是一些老客户,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自然比较熟稔,到了酒桌上就更加不顾其它,纷纷端了杯来敬酒,除了敬薛澜肖,简单自然也逃不过。 简单酒量浅,小抿了几口,脸上就泛了红,火烤着一般,幸好薛澜肖替她挡了几杯,否则她真是要满口胡话,难以自敛了。 简单对他们聊的话题不感兴趣,于是起身去洗手间。她是真的喝多了,就觉得腿软,两只脚像是踩在云层里一样。她站在與洗盆前站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微微有些憔悴,忽然心生感慨。在薛家这短短几年,她身上的青春稚气竟然一褪而尽,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审视过自己,所以根本想象不到,在久久压抑的生活氛围之下,她最美好的年华在悄然怠尽。 可是,还能怎么样?她父母早逝,还有那样一个弟弟,高昂的医药费就能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在这个时候,是薛澜肖帮了她一把,虽然有那样的一份不平等合约,但她确实拿了他不少钱。 这笔钱具体有多少,她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一个月下来,医药的账单能装满一个抽屉。其实薛澜肖一直挺大方,让他花点钱绝对不在话下,现在却极力地跟她掰扯这笔账,还一直为空守合约,没有碰过她一根指头而抱怨不平,足以见得,这一笔绝对是个不小的数字。 简单想着想着,忽然又释怀似的笑了一笑,微微俯下身去,用手心接了一点凉水拍在脸上,清凉感驱散了脸颊上的燥热,她也在冰凉刺激之下微微清醒了一些,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酒意又延着血液窜了上来。 她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把脸上的水珠沾下去,然后摇摇晃晃地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在卫生间的门口,简单撞见一个人,她定了定神才终于看清那人是薛澜肖。他似乎是正在等她,两只手伸进裤兜里,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窗外一团漆黑,院子里支了一盏路灯,直射而来,越发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色。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挑挑眉说:“这么久?” “等急了?” “有点。” “那就别浪费时间了,我还准备拿奥斯卡的小金人呢!”她笑,晃着身子踩着猫步往包房的方向走。 他从身后一把抓住她胳膊,将她的身子一转一拽,然后欺身上前。简单吓了一跳,差点站不住,下一秒,他的手忽然揽住她的腰,浓浓的酒气直扑而来:“想拿奥斯卡,那还得在道具上下点功夫!” 说着,他的目光忽然就深沉起来,简单还没闹清是什么意思,忽然就见他的脸在眼前放大了数倍,唇上一凉,他的吻就像瞬间爆发的山洪,倾泻而至。 第六十五章 想都不要想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2 本章字数:1718 薛澜肖狠狠地吻着她,唇齿纠缠,无止无休。陆续有人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到这样让人脸红心跳、悱靡缭乱的一幕,纷纷捂嘴离去,还有几个人见他们吻的深刻,不免就多瞧了几眼。 简单手忙脚乱之下,下意识地就想推开他,只可惜,他的身躯就像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她手软脚软,再加上被他箍的那么紧,只觉得呼吸困难,仿佛灵魂出窍一般,意识也开始渐渐迷离。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简单渐渐没了力气的时候,薛澜肖才算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她站稳身子,努力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刚要发作,就听见陆太太笑盈盈地从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意味深长地说:“我说你们怎么走了那么半天,原来是跑出来秀恩爱啊?” 另一个男人也附合:“薛总,老婆是你的,放在家里想怎么样都行,没必要这么心急吧?” 两句话,说的简单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倒是薛澜肖满不在乎,大方地揽紧了她的肩膀。陆太太笑的花枝乱颤:“你瞧,薛太太脸皮薄,呆会儿要是真说的她不好意思了,看你 怎么收场。你没见薛总多宝贝她,你就不怕薛太太在薛总耳边吹枕头风,说您黄总说话不中听?” “哟,薛太太可得手下留情,我们可是还得靠项目吃饭呢!”那人说着,斜眼瞟了瞟陆太太,“咱们还是该干嘛干嘛吧,非礼忽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简单和薛澜肖再入席的时候,所有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变的暧昧非常,简单猜想大概是他们都知道了刚才的是,有点窘迫,薛澜肖却像是没事一样,泰然自若。 简单想,幸好杜小芬在另外一桌,不然看到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呆不下去。至少如果换作是她,未必可以做的像杜小芬这样好。 吃完饭,按照惯例,薛澜肖应该和杜小芬一起把客户送回宾馆去,结果薛澜肖却把后续事宜交待给杜小芬,让司机拉着他和简单先回去。 杜小芬脸上稍稍有些失望,望着薛澜肖和简单的背景咬了咬嘴唇,毅然钻进车里去。 简单上了车,趴着椅背,望着渐渐远去的杜小芬,嗤笑道:“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其实我倒是觉得女人怎么狠也比不上你薛澜肖。你瞧她,就那么被你给打发了,委委屈屈的,你怎么不跟她解释解释?” “解释?”他挑挑眉,“解释什么?” “当然是演戏的事。为伊消得人憔悴,你该不是想让她一直这么误会下去吧?” “她比你聪明,是不是误会,她自己会看。” “可是,你总要给她吃一颗定心丸。人家就这么跟着你,没名没分的,最后还得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人上演恩爱的戏码。” 薛澜肖嗤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你倒是有名有份,只可惜你不希罕。” “所以呀,要赶紧把这个抢手的位置让给那些希罕的人,才不会辱没你薛大少爷名号!” 薛澜肖看也不看她,只是反复把玩着手心里的打火机,像是喃喃自语地道:“这个位置坐上来就不可能轻易地退下去,我妈的态度你很清楚,除非是生个孩子,否则,你想都不要想!” 第六十六章 受伤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2 本章字数:2189 最终,两个人还是不欢而散。回到别墅时候,简单一眼就看见二楼的一扇窗户没有关,窗帘被风吹的像个口袋似的往房间里面兜,于是暗桔色的灯光便从两边的缝隙透出来。 她下了车,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差点栽下去。幸好她眼疾手快,扶住车身,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就发现院子里一片狼籍,一些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半飞半散书本、破碎的台灯、旅游鞋……仿佛是谁抢劫了杂货铺。 简单看的目瞪口呆,薛澜肖也大吃一惊。环视四周,就在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无可奈何、颓然蹲在角落里抽烟的于岭飞。 薛澜肖叹息着走过去,伸出手,刚要拍拍于岭飞的肩膀,就听见砰地一声,不知道又有什么被澜芝扔了下来,接着就传来她歇斯底里的咆哮:“滚,你给我滚!你是我哥的奸细!我讨厌你!你快点滚!” 薛澜肖闻言,怒意盛起,三步两步就跑进别墅里去。简单意识到大事不妙,于是也紧跟着追进去。 澜芝的房间里早已是一片狼籍,只要是能扔的,几乎是无一幸免。 “你闹够了没有?”薛澜肖站在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澜芝一跳,她抬起头,看见他目眦欲裂的表情,先是愣了一愣,接着就抓起床上的枕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薛澜肖砸了过来。 “你凭什么管我?你凭什么?我看展览、交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不许?” “我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哥,就凭那个杜宇晟不安好心!” “他怎么不安好心了?他要是不安好心就该缠着我,而不是我死皮赖脸地去缠着他!” 薛澜肖被气的不轻,胸口起伏不定,边手指都在哆嗦,他极力地隐忍着:“我在商场混了这么久,这点识人的眼色还是有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不过,你现在必须要去给岭飞道歉!” “我不!”澜芝梗起了脖子,“他欺负我,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你去不去?”薛澜肖瞪起了眼,满是威胁。 “不去!” “去不去?” “不去!” 简单见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于是想从中调解:“澜芝也是在气头上,你是她哥哥,别跟她计较了!” 薛澜肖冷笑:“谁没在气头上?于岭飞是我的人,是听我的话做事,我不过是让他送她回来,岂任她随意辱骂的?” “我骂他了,我就骂他了!”澜芝不服气地说,“只要他再插手我的事,我还要骂!” “好,很好!”薛澜肖眯了眯眼,一步一步地朝着澜芝走过去。 简单吓的不轻,上前一步拦住他:“澜芝还是小孩子,说话冲了些,你别跟她计较。” 澜芝见薛澜肖要动真格的,心里也是一阵阵发虚,但嘴上却说:“嫂子,你别拦着他,他想打我就让他打,我倒要看看,爸不在了,他是怎么下手打我的……” 简单一听见这个“打”字,再看薛澜肖怒不可遏的模样,就真的挡在澜芝的前面,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薛澜肖,澜芝已经长大了,你不能用对付小孩子那一套!” 薛澜肖有些不耐烦地低吼:“你走开!” “我不走!” “走开!”他伸手将她拨到一边去,结果力气大了一些,竟然把她推到了电脑桌角上。 只听“哗拉”一声,桌子上的一个镜框碎了,玻璃掉下来,刚好就扎在简单的手腕上。 “啊!”一声痛呼过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澜芝愣了,薛澜肖也愣住了。 于岭飞蹲在楼下,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恸,不确定地望着二楼微微散着光的窗口,缓缓地站了起来。 第六十七章 不能弹琴了?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3 本章字数:1840 屋里的佣人们自然都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于是挤在厨房里窃窃私语,管家喝止了几次,但他们仍然是久聚不散。后来听到简单那一声痛呼,管家也坐不住了,匆匆跑上楼去,就看见简单呲牙咧嘴地端着血迹斑斑的手腕。 “快,快送医院!” 管家这一声喝醒了薛澜肖,他什么都顾不得,抱起简单就往楼下冲。 “岭飞,快备车!快备车!” 于岭飞听见薛澜肖的喊声,迅速扔了烟蒂,三步并作两步拉开车门坐上去,把车子调头停到别墅的门口。 薛澜肖抱着简单上车的时候,简单已经痛的脸色苍白了。血一汩汩地往外流,因为上面还扎着玻璃,不敢轻易乱动,薛澜肖只好用自己的领带替她扎紧了胳膊,然后催促于岭飞快点开车。 于岭飞不敢怠慢,十万火急之下,全速踩了油门,甚至是在马路上就玩起了飞车。到了医院,薛澜肖抱着简单就往里跑,于岭飞下了车,跑前跑后地忙着挂号、交费。 简单这一次是伤到了肌腱,大夫决定马上替她进行手术,对断裂的肌腱进接缝合。 医生先给她做了局部麻醉,清理了玻璃碎片,下一步就是切开胳膊上的皮肤,将断裂的肌腱进行缝合。 简单本来就胆子小,一见着手术刀就全身哆嗦,几度想要把胳膊收回来。薛澜肖见她退缩的样子,直接把她的头按进怀里去:“别看!” 于是她就把头深深地埋进去,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薛澜肖就那么抱了她一个多小时,后来手术结束,送到病房去输液,薛澜肖看着护士给她扎完了针才到走廊里去吸烟。 季婉枫麻将打到一半,就接到澜芝的电话,赶过来的时候一见着薛澜肖便劈头盖脸地数落起来:“怎么搞的?这么大人,不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澜芝纵然是你妹妹,你纵然有教育她的责任,也不能这么胡闹啊?你瞧,现在倒把小单给弄成这样,你们几个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省心? 薛澜肖垂头丧气的不说话,季婉枫以为他心疼的紧,便也不再说话,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给黎院长打电话。 ”喂?老黎吗?“ ”我们家小单受了伤,刚刚在你们医院做了手术。刚才情况紧急,也顾不上找你,这会儿手术做完了,你能不能找个专家过来给看看?“ 过了大概一刻钟,黎院长换了白大褂来到病房,季婉枫一见他亲自出马,赶紧迎上去:”老黎,麻烦你了。“ 黎院长点点头:”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还客气什么?先看看小单的情况吧。“ 简单由于失血过多,早就体力不支,昏昏沌沌地睡着了,黎院长看了看她的胳膊,又看了看她的病历,说:”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手指应该在短期内不受控制,等伤口痊愈后,要配合相关的康复运动作疗。“ 澜芝忽然想到什么,问:”那她以后就不能弹琴了?“ 闻言,薛澜肖身子微微顿了一顿,抿紧了嘴唇,目光犀利地看向黎院长:”黎伯伯,真的不能弹了?“ 黎院长摘了眼镜,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布擦着镜片,叹着气说:”好了之后要先练力气,再练灵活度,想要恢复到从前,起码要一年。“ 杯具:U盘忘公司里了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3 本章字数:113 家里买了一台电视,由于送货的师傅打电话催着我回家接货,所以一着急,U盘忘在公司了。今天无法更新了,亲们多原谅,明天一定更。各位亲多宽容理解,谢谢。 第六十八章 他宝贝她?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4 本章字数:2208 简单住院的这段日子,澜芝几乎成了她的专属保姆,整天送饭打水,忙前忙后。 其实她也并没有什么大碍,除了手不能动之外,就跟平常人一样,根本不需要人照顾,于是觉得不好意思,但澜芝却坚持不肯离开,也便只好由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简单忽然想吃饺子,澜芝想起医院的食堂里有卖胡萝卜馅的饺子,便拿着饭盒去买。 简单见澜芝走了,这才走到墙角,拎起暖壶,把拎手挂在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手指上。 “哎呀!”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疼痛难忍,由于手指上没什么力气,盛着半壶热水的暖壶掉到地上,壶胆破裂,发出砰地一声,她吓的立即跳着脚躲开,但还是有许多热水溅在她的身上。 薛澜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手忙脚乱的一幕。他看着满地的碎片和简单余惊未定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事,怒意极盛:“怎么,离不成婚就想用这个法子?你就这么肯定,薛家不会容忍一个手有残疾的女人?” 简单吓了一跳,猛一抬头,就见薛澜肖眯起眼,冷笑着说:“你想不想试一试?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或者,你有赢的机会。” 那个“有”字,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简单不理她,蹲下去捡地上的壶胆碎片。 她固执的样子让薛澜肖又气又怒,于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说:“不过……如果你赢不了,你就要举着一只残疾的手在薛家呆到合约期满。我劝你最好保重你自己,否则,就算真的离了婚,凭你这双残疾的手,根本担负不了简凡的医药费!” 简单一听,立即收了手,乖乖地坐到床上去。 薛澜肖满意地转过身去,走到走廊里去喊护工,护工闻声赶来,一见满地的情形,立即动手收拾。 护工是个中年妇女,收拾了暖壶碎片,又开始拿拖布擦地,结果一眼瞥见简单手上缠的纱布,摇着头说:“姑娘,年纪轻轻的,那又是何苦?” 简单眨了几下眼,意识到她是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我这是不小心摔倒,被相框玻璃扎的,不是您想的那样。” 护工点点头:“哦,哦,我说呢,住在这么好的病房里,肯定不是一般人,哪能这么轻易想不开呢。” 她这么一说,简单忽然想起来,自己住的病房设施十分高级,独立的卫生间、洗澡间、电视甚至还有网络,每天早上都有护士捧着一捧鲜花,把花瓶里的花换掉,其实那些花还开的比较艳丽,于是她告诉护士不用换,但护士却说:“那样不符合高级病房的规制。” 她知道以薛家的身份地位,绝不会让她住在普通病房,但她实在搞不清楚,高级病房是什么规制,于是问:“您知道我这病房是什么价格吗?” “好像是,一天一万六。” “这么贵?”简单吓了一跳,“这病房值一万六?跟其他高级病房相比,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啊!” “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澜芝推门进来,把热腾腾的饺子往桌子上一放,“你摸摸你的被子,高级蚕丝的,这房间的电器,全部是高档进口的,还有网络是专线,全市只有你一个人享用这条线路啊,够不够牛?还有,这里的地砖是意大利进口的,浴房是按摩、薰蒸一体的最新款式……” 澜芝滔滔不决,仿佛售楼处的售楼小姐,简单听的头晕脑涨,最后抓住她言语中的一个停顿点,大喊了一声“停”,然后问:“我不过是伤了个手,根本不用住院,更别说是这么高级的病房了。我知道薛家不在乎这一点钱,但是我又不是什么娇贵的大小姐,没必要在这里浪费啊!” 澜芝笑:“那你跟我哥说去。之前,我建议他住普通高级病房,他非说让你住特级,反正钱都是他赚的,我又插不上嘴!” “你哥?”简单又是一愣。 “是啊,他宝贝你嘛!” 他宝贝她?简单心里暗暗冷笑:按薛澜肖自己的话说,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会做赔钱的生意,之前因为合同的事斤斤计较,这会儿又不按常理出牌,出手阔绰,或许肚子里又在酝酿着什么。 第六十九章 你猜对了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4 本章字数:1931 简单在医院里几乎与猪无异,睡了吃,吃了睡,除了行动受限制、偶尔被薛澜肖气的肺炸以外,小日子倒也滋润。 吃过晚饭,澜芝接到杜宇晟的电话,说琴行那边新到了一款钢琴,漆面烤成了淡紫色,珠光均匀,特别漂亮。澜芝心痒难奈,但又不放心简单一个人,于是犹豫不决。 简单笑着怂恿她:“想去就去呀,反正我这边又没什么事。” 澜芝还是不放心,又说:“万一被我哥知道了怎么办?” “你不是说在医院照顾我?反正他又不会突然跑来查岗,怕什么!” 澜芝觉得有理,替她准备好一切,又交待了几句才拎着书包走了。 简单一个人呆的无聊,看了会儿电视,于是跑以复健室里去做康复训练。 她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稍用力气,伤口就会撕扯着难受。医生嘱咐她不要用蛮力,要注意避免原本断裂的肌键再度拉伤,继而造成康复困难,于是练习的时候也格外认真,但由于心急再加上伤口隐痛,她每动一下都会流不少的汗。 和她一起做复健的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他每次都坐着轮椅和自己的父母来,她从护士那里听说,他是不小心摔伤了腿,需要做康复训练才能慢慢地恢复腿部的各项机能,才有希望站起来。 这个小孩子非常坚强,不管训练多疼多艰难,都一直咬牙坚持着。她觉得这个孩子的毅力对自己是个鼓舞,于是也十分卖力地锻炼手指。 做完运动,她回到病房去,因为出了一身汗,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她摘了护臂套,一边看电视,一边单手吹头发,吹到一半,就听见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她扭头一瞧,竟然是于岭飞。 “你怎么来了?” “薛总让我来请您去一个地方。”于岭飞朝病房里环视了一圈,又把目光落在简单的身上。 简单冷冷地弯了弯嘴角:“他呢?” “薛总就在楼下。” 好大的架子! “这不大好吧,医院是有规定的。” “夫人放心,薛总都安排好了。” 她忽然想起来,薛家与院长交情甚笃,于是不紧不慢地把吹风机收起来:“你到外面去等我一下。” 于岭飞猜到她要换衣服,于是拉开门走出去。站了一会儿,简单拉开门,换了件休闲服,手里多了个零钱包:“走吧。” 这一路果然是畅通无阻,简单在于岭飞的带领下下了楼,直接到停车场去。 薛澜肖就坐在车里状似慵懒地抽烟,车窗微微降下来,露出侧脸僵直的线条。 “夫人,请!” 于岭飞说着,替她拉开车门,她毫不犹豫,直接坐上去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你该不会是又算了笔帐,觉得这笔生意赔本,于是想把我卖了吧?”她的话听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也只有薛澜肖知道,她其实是在挑衅。 “你说对了!”他回过头来,目光深邃地盯着她,莫测难定。 第七十章 必须给个答复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5 本章字数:1801 在薛澜肖的吩咐下,车子围着城区兜了一个大圈子之后,才终于缓缓停在一处别墅区内。 简单认得,这是前年才新开发的别墅区,当时的价格每平方就超过了8000块,由于政府的大力投入,陆续在别墅区周围建了超市、公园和学校,这里的房价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涨了三倍。 她在薛家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薛澜肖在这里有房子,不由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想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他一直和杜小芬暗中往来,总不能每次都去宾馆吧。 见她微微在些发呆,薛澜肖不耐烦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命令道:“下车!” 简单下了车,跟着薛澜肖进了别墅,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他,因为房间里还充斥着装修后的味道。他这个人对所有的事都挑剔,是绝对不可能带着杜小芬来这个地方的。 薛澜肖走过玄关,按亮了壁灯,简单忽然眼前一亮,看着墙上西式的壁画、地上毛毯、桌子上摆的仿古的装饰品……仿佛时空转移,恍然间就进了皇宫一般。 她有些好奇地问:“你为什么突然带我到这里来?” 他淡淡地问:“这里装修的怎么样?” 她其实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这些都符合她的审美情趣,但还是冷哼了两声说:“不怎么样!庸俗!” “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他挑了挑眉,并不惊讶,“迟早,你会对它改观。” 简单不置可否,欣赏着墙上的壁画,又问:“大半夜的来看你新房子的装修?” “自然不是。”薛澜肖打开客厅的超大液晶电视,拿了遥控器点了几下,画面突然由电视节目变成了简凡在国外医院接受治疗的情形。 “你不是一直想见他?” 简单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把我弟弟弄走了,你现在放一段现场视频让我看也是理所应当,莫非你还指望我对你感恩带德?” 薛澜肖也坐下来,把画面不断地放大:“目前简凡被我安置在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你想见他,也只能通过我。我大半夜的放着觉不睡,跑来给你放视频,绝对不是一句感恩带德就能打发的。” “那你想要什么?”简单警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圆目微睁。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不想跟你绕弯子,那件事,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答复。” 她知道他是说生孩子的事,于是有些按耐不住,厉声厉色地道:“薛澜肖,你不能不讲信用!我知道,你从来不做赔钱的生意,我也知道,你已经替我们姐弟俩花了不少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做为一个女人,凭白无故地生一个孩子是多大的事儿,真的生孩子,将来要我怎么办?所以,你说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条!” 薛澜肖不说话,只是慢吞吞地掏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敦了几下,点着含在嘴里,然后眯起眼来慢慢地吸,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昏昏暗暗的灯光投下来,他睫毛之下就晕上一团暗暗的影子,这么一遮,就显的莫测难定,让人看不出喜怒。 简单看的紧张兮兮,知道他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于是转身欲逃,这个时候,电视上的画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第七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5 本章字数:1780 简凡原本平静安祥的表情突然变的狰狞,旁边的仪器上的各种指示灯开始狂闪。不一会儿,陆续有人从外面闯进来,有的用听诊器去听他的心跳,有的用小手电筒翻开他的眼皮去观察瞳孔。 简单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紧张的两腿发软,一直催促着薛澜肖:“快问问是什么情况!” 薛澜肖在遥控器上按了一下,直接同电视的另一头对话:“出了什么情况?” 一位外国医生转过身来,摘下口罩,用蹩脚的中文说:“澜,这是个突发情况,究竟是怎么引起来的现在还不太清楚,请给我们一些时间,现在最重要的是及时扼制,避免造成病人更多的不适,影响常规治疗。” 薛澜肖不说话,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不知道过了多久,情况似乎稍有缓合,医生们忙乱的状态渐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容。虽然如此,但仪器的指示灯仍然在闪,简单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外国医生一边给简凡做检查,一边对着摄像头说:“澜,我们似乎该商量一下经费的问题。” 薛澜肖胴眸微眯,完全是一副商业话的语气:“琼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星期以前,我才给你打过去三百万。我很明确地告诉过你,这笔钱,只能用于病人的医药和护理费用!” 琼森似乎有些不大高兴,大声地对他解释:“听着,这个年轻人用的全是最昂贵的药,现在他的这个情况非常有利于治疗。你也知道,在这方面,我算的上是权威,而且目前正在研制一种植物人的新型药,已经到了最后的实验阶段,如果成功,我能保证他可以在短期之内醒过来。但是,我的经费已经透支了,现在需要你的支持。澜,你一定很想他醒过来的对不对?” 简单听的出来,那个叫琼森的医生分明就是在趁火打劫,可是当她听说他可以让简凡苏醒过来,脑子里忽然兴起一个念头,只是微微一晃,却足以让它在瞬间以大火燎原之势迅速疯长。 琼森还在和薛澜肖讨价还价,薛澜肖一向脾气不小,哪里受的了别人这么威胁,一气之下关了电视,拉着简单就往外走。 简单被他推推搡搡地揉上了车,他自己也绕到另一边去开门坐进来,吩咐道:“回医院。” 于岭飞点点头,发动车子。 这一路上,薛澜肖异常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一股粗重的呼吸声,他嘴角绷的像钢线一般的线条让人完全看不出喜怒。 简单也没有说话,两只手僵硬地放在膝盖上,目光盯着车里的某一处发愣,仿佛在想什么心事。 车子沿着公路一直开,拐了几个弯之后最终停在了住院部的门口,于岭飞下了车,替简单拉开车门,简单却坐在车里迟迟未动。 薛澜肖意识到她的反常,于是斜眼瞥她,就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他稍稍往前探了探身,越过简单,目光望向于岭飞:“去附近找找便利店,帮我买一盒烟。” 于岭飞心领神会,关上车门就走。薛澜肖透过后视镜看着于岭飞走远了,这才悠悠开口:“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简单舔了舔稍加干涩的嘴唇,犹豫了一下,才表情艰难地说:“如果……如果我答应你生个孩子,你能不能……” 第七十二章 不能反悔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5 本章字数:1875 “我就知道……”薛澜肖似乎是猜到她想说什么,嗤地一笑,满眼嘲讽地说,“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肯低一低头。” 薛澜肖说的没错,她一直要强,就算明知道自己总是受委屈的那一个,也总要据理力争,也总是想要回那么一点点的尊严,可是一旦触及到简凡,触及到能够直达她心底里最痛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她就会立即低下头颅,自动地把尊严抛到一边去。 简单清楚,薛澜肖没有冤枉她,于是埋头不语,等着薛澜肖极尽刻薄的羞辱。但这一次,薛澜肖却并没有再出言不逊,只是沉默了半晌之后告诉她:“回去准备准备,这几天就出院,然后搬到刚才的别墅去住。” 他这是什么意思?答应她了? 简单仰起头,水汪汪的眸子看着他,似是不确定,却又含着一股一触即发的欣喜。 薛澜肖眯了眯眼,一字一句地提醒她:“这一次不是动动嘴皮子这么简单,如果搬进别墅去,就不能反悔。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而且也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拽的团团转,我纵容过你一次、两次,但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明白吗?” “我知道了。”简单说着,推门下车,慢慢地走回病房里去。 这一路上倒还安全,没有遇到护士,病房里也没什么异样,想来是没有人发现她偷溜出去的事。 累了一天,本来还想早些睡,但经过刚刚这么一吓,她已经是睡意全无。她不知道简凡要什么时候才能好,还记得爸妈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对她说,要懂得谦让,弟弟年纪小,凡事先紧着他,后来爸妈不在了,她就发誓一定要好好地照顾简凡,可是,简凡才刚到花样年少的年纪,就变成了这样! 她不配当一个合格的姐姐! 简单想着,便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又闷又重,她叹着气走到窗边,打开窗子,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然就想起小的时候妈妈带着他们数星星的情景。 那个时候,简凡还太小,他看着天上的星星就觉得一定很甜,于是抓着简单的手撒娇,喊着要吃“星星糖”。 后来简单大了一些,有的时候爸爸会给她一点零用钱,有一回,她真的就在小卖部里看见像星星一样的糖,于是买了几颗给简凡,简凡高兴的忘乎所以,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结果糖块卡在喉咙里,憋的脸红脖子粗。 爸爸看见了,赶紧伸手去抠,简凡年纪小,心里害怕,不自觉地开始挡,最后爸爸急了,眼见着简凡的脸色越来越差,也顾不得什么,直接用手指狠狠地戳下去,结果糖块被爸爸戳进肚子里去,简凡这才得救。 简单觉得自己经常连累简凡,小的时候是吃糖,长大了就是这场车祸,如果不是因为去接她,秦天就不会载着简凡心急火燎地赶时间,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就不会带走秦天,也不会让简凡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幸好,幸好她遇见了薛澜肖,就算他怎么要挟她也好,怎么算计她也罢,但至少,他肯不计代价地替他付医药费。 就凭这一点,她就应该用一种最适合他的方式去回报他! 天幕就像一张网,每一颗星星就像是一颗网结,密密麻麻地笼在头顶,简单望着天幕深处的某一个地方,目光微滞,好久方才收回思绪。 她关上窗子,想去睡觉,就在拉窗帘的一霎,忽然看见住院部楼下停着一辆车。车旁是一大丛的绿化草坪,草坪里装着一个个蘑菇外形的路灯,矮矮的,刚巧照亮车牌,车牌上的几个数字看的她心乱如麻:薛澜肖,他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走?难道他反悔了? 第七十三章 解释不清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6 本章字数:2010 简单躲在窗帘的后面,就那样望着楼下的车子,发现它许久没有动,薛澜肖也并没有从车上走下来。反倒是她看的有些发困,索性就回到床上去睡觉。 在医院里住了几天之后,薛澜肖果然就叫了阿姨来帮她收拾东西。阿姨是他新雇的,姓周,四十来岁,长头发拢成一个老式的发髻,说话还稍稍带点口音,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朴实,也不太会说话,因为是第一次见她,还有些微微的羞怯。 简单很喜欢她,于是她在前面收拾,她就在后面帮衬,结果她吓的不轻,脸都白了,挥着一双手,语无伦次地说:“夫人,您别动手,不然先生会炒掉我的。” “不会,不会的!他才不管这些,再说这是我自己愿意做的,你怕什么?” “夫人,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工作的,您知道像我这样文化低的农村人找个工作不容易……” 简单看她一副快哭的表情,只得无奈地放手:“好吧,好吧,你收拾吧。” 阿姨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阿姨在一边忙忙碌碌,简单就只好坐到一边去,实在无聊了,便拿出手机来,打算给澜芝打电话,结果刚按了两个数字,病房的门就开了,于岭飞握着几张单据进来,说:“夫人,薛总吩咐,如果您收拾好了就送您去新宅。” “今天?”简单吃了一惊。 “对,今天。” “不用这么急吧?我还没来得及跟妈道别,再说,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拿。” 于岭飞无动于衷:“新宅那边,总裁都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新的,您搬过去一应俱全。” “可是,我找澜芝有事说。” “薛总特意交待了,有事您可以打电话,今天务必要去新宅。” 这叫什么?软禁?她又没做什么事,凭什么要把她和薛家的人隔离? 简单心里极不痛快,特别是于岭飞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更是让她气闷,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可她能怎么办,手无寸铁,打也打不过,事先没有准备,跑也跑不了,纠结了半天,最后也只能乖乖地上了车,任他把她送到新宅去。 到了新宅,阿姨率先下了车,把东西往客厅里一放,就跑上楼去放洗澡水。简单说自己洗过了,她偏不肯,说是在医院里有晦气,回家来哪怕泡一泡也是好的。 简单拗不过她,于是坐在浴缸里给澜芝打电话。 “喂,嫂子?” 简单听澜芝一副谨小慎微的语气,微微一怔:“你又怎么了?” “不是我,是你!妈正发脾气呢!” 简单听的一头雾水:“我?我怎么了?” 澜芝说:“前天我哥回来说要搬出去住,妈没答应,昨天我哥又提起这件事,执意要带着你搬出去,说连房子都找好了,今天就接你出院。妈以为她不点头我哥就不敢擅自作主,结果今天给医院打电话,知道你真的出院了,气的不轻,直闹头疼。你也知道,我哥一直是顺着我妈的,除了和你结婚那一次之外,就是这一回,所以我妈一直以为是你的意思,说要找你好好谈谈呢!” 简单心里一沉,忽然就想起某个时刻,季婉枫明里暗里地提醒她生孩子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季婉枫的厉害,真要是坐下来谈话,恐怕她会丢盔御甲,最后连骨渣都不剩。 都怪薛澜肖,好好的要搬什么家,现在她就是长了一万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第七十四章 我要回应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6 本章字数:1932 挂了电话,简单心里仍是忐忑冲冲,整天无精打采的,一点兴致都没有。薛澜肖回来的时候,简单正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电视。 其实电视里演了什么,她还真没看进去多少,只是一直在想白天澜芝说的话,听见门响,一抬头,就看见薛澜肖从门外走进来,站在玄关里换鞋。 阿姨迎上来,接过他的手提电脑:“先生,您回来了?菜马上就好,您先去洗手吧。” “嗯。”薛澜肖应着,把目光转向简单,见她一副颓然的模样,问,“怎么,不适应?” 适应?像软禁似的被强制带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上个厕所还走错了好几个门,她怎么可能适应?更何况,他们搬到这里来并没有经过季婉枫的同意,她一颗心慌惴了一天,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适应环境? “你明明知道,我不想搬到这里来。” 他弯了弯嘴角,道:“怎么,你想反悔?” “你知道我不敢。你那么聪明,捏着我的软肋,我怎么敢?” “很好,有自知之明。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一个女人应该如何对待她的男人。” 简单冷笑:“可是,薛大总裁,你是个精明的商人,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那位琼森医生赞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替简凡安排好了一切。” “你可以上楼去看看,我书房的桌子上有一张汇款单。” 简单站起来,径直上楼,果然在薛澜肖的桌子上发现一张纸。她拿起来仔细地看,就见上面写着一个三百万元钱的转账,却并没有记录转到哪个国家,哪个帐户。 “怎么样,这上面没有你想知道的信息,是不是很失望?”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简单一跳,手上一松,那张纸就从手里掉下来,扬洒地飘到角落里去。 “小单,不要试图在我的身上找漏洞,我既然有心把他藏起来,就不会让你找到!”薛澜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温热的手掌忽然就搭在她的肩膀上。 简单愣了一秒,本能地就开始向后退,他却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收。他棱角分明的脸在她的瞳孔里慢慢放大,气息渐渐喷洒在她的脸上,她还在探究他半眯的胴眸里裹着什么意味的时候,他的唇早已落了下来。 她开始左躲右闪,特别是他的一双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游移的时候,她就觉得那双手仿佛是长满了刺,只要稍一碰她,就会刺痛难忍一般。 薛澜肖一直在吻她,霸道而狂肆,他的舌尖钩着她的灵动深处的每一根触角,每一次吸吮,都让她颤抖不安。 好不容易,他放开她,她喘了一口气说:“别这样……薛……唔……” 后面的话被如数吞进肚子里,接着,她的身子开始不自觉地向后仰,最后哐地一声,躺在了冰凉的书桌上,他的手也顺势探进她的衣服里,一点一点地向上侵略。 这个姿势很怪异,也很难受,但薛澜肖的身体紧紧地压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撑开手,试图推开他,他却忽然松开她的唇瓣,低头含住她的耳垂,重重一咬。 电彻一般的痛觉由耳垂传至眉心,简单猛地瞪大了眼,所有的反抗也在瞬间僵住。 “你应该认真的一点对待你的男人,不要像木偶一样躺在这里!从现在开始回应我,否则你就算脱光衣服做了全套,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一场敷衍!你要时刻记住我说过的话,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第七十五章 我还没有玩够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7 本章字数:2063 这一场欢爱前前后后大概进行了一个小时,全程几乎就是在桌子上完成的,阿姨本想上楼来叫他们,但走到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又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怪异的声音,不由觉得脸上发烧。她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匆匆下了楼。 简单承受着他带给自己的重量,因为桌子窄,她整个腰线恰好抵在桌子的边缘,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撞。开始,她只是觉得不适应,但随着他动作的尺度越来越疼,最后只得呲牙咧嘴地向他求饶。 薛澜肖兴致不减,将她翻了个身,一个吻直接就落到了她曲线有致的背上,然后继续放任自己肆无忌惮地进入。他大概是求子心切,每一次索求都狠的似乎要将她贯穿。她就像是一只折了翼的蝴蝶,在风里凋零颤抖,嘴里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直到这一场凌迟结束。 屋里到处都是靡悱的气息,简单趴在桌子上,两条腿软的几乎撑不起来。薛澜肖将她抱到床上去,随手扯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 我出去一趟。“薛澜肖系好腰带,拉开房门就往外走。 简单不吭声,依然麻木地躺着,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她觉得很累,像是走过千山万水一般。口渴的很,却又没有力气去倒,只好趴在床上,像只好吃懒做的米虫一般忍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同一个姿势趴在床上趴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门响了一声,接着,一个凉叭叭的纸盒砸在脸上。 她睁开眼,拿起来一瞧,居然是避孕药。她弯弯嘴角,冷笑道:”你不是想要孩子?“ 他坦然:”我是想要,但不是现在!“ ”你!“简单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从床上弹起来,但考虑到自己现在不着一缕的模样,还是忍住,”薛大总裁,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现在看起来,似乎要反悔的那个并不是我。“ ”怎么?有点失望?“薛澜肖坐在床角,掏出一根烟点着,”我想要个孩子是没错,但不是现在。“ ”为什么?“ 他眯着眼,笑的有些阴险:”这么快就怀了孕,那我岂不是赔本了?“ 简单听的血脉喷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于是几乎想也不想就破口骂道:”你无耻!“ 薛澜肖眯了眯眼,似乎又要发怒,但很快,他就笑起来:”你说我什么都好,反正我又不在乎这些。最好还是乖乖吃了它,嗯?“ 他尾音挑起来,颇有些威胁的意思。 简单冷冷地闭上眼,歪过头去,不理不睬,似乎是无声抗争,而薛澜肖却把药盒拆开,抠了一粒送到她的嘴边:”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我有的是办法,我是替你着想,吃了它,你会省去不少麻烦。“ 简单拂开他的手,腾地一下坐起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大声质问:”薛澜肖,你就非得这样对我吗?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我们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非得把我羞辱的体无完肤、无地自容才高兴?明明说好生个孩子就可以,可你现在分明就是在单方面违约!“ 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瞪着他,她以为他至少会给她一个答案,哪怕是漫骂诋毁的羞辱。 然而听到”违约“两个字,薛澜肖脸色忽然变的古怪非常,从她的角度来看,完全看不出是喜是怒。他两根手指夹着烟静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烟一直在烧,他也不抽,任由灰白色的烟灰一截一截地掉在地毯上。 直到烟烧尽,空气里弥漫出一股焦糊的味道,他才缓过神来,把烟头往洗手间里一扔,然后拿了衣服和钱包就往外走。 简单不依不饶:”薛澜肖,你回来,你得告诉我为什么!“ 他停下脚步,立定,慢慢地偏了偏头,云淡风轻地撇下一句话:”因为,我还没有玩够你!“ 第七十六章 先生说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7 本章字数:1879 薛澜肖走了,简单忽然有一种绝望从心底而升。她觉得自己很悲哀,从小失去了父母,从小就扛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她也需要一个宽厚的胸膛,需要一个能为她遮风挡寸的肩膀。 好不容易,她找到了秦天,可是秦天走了,她所认定的唯一依靠就这样弃她于不顾。 后来,她没有办法,为了简凡答应了陪薛澜肖演戏。这场戏似乎总也演不完,演了三年演五年,演了假戏演真做,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满意。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也不知道他还要逼她到何种境地。她难过的想哭,不光因为失去了什么,也不光是因为受了委屈,而是不能理解薛澜肖的所作所为。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欠他太多,就算把她卖了也偿还不清,与其将来犯难,不如就答应他,可是她究竟是接受不了他的态度。就算她们只是契约关系,但是,契约是互利互惠的,更何况,他就不能念在以前他们是好朋友,不能看在秦天份上放过她吗? 她就这样趴在床上冥思苦想了很久,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其实是把她看做利用他们之间的友谊,利用秦天和他的关系,故意来骗他施舍的女人。他其实是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她的! 她想的全身都在发抖,像是哮喘症发作一般,止也止不住。 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慢慢地敞开一条缝,露出阿姨一双怯怯的眼睛:“夫人,你还在睡吗?” 简单不吭声,把头埋进枕头里去。阿姨整果头探进来:“夫人,先生交待我,让您必须下楼吃饭。” 她继续沉默,阿姨就像个机器保姆一般,一直不停地催:“夫人?夫人?” 简单不堪其扰,于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我很累!” 结果那阿姨不依不饶,喋喋不休地传达先生的“旨意”:“先生说,必须看着您把饭吃了。” 简单被她一口一个“先生说”挫败不己,于是不耐烦地坐起来,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被薛澜肖这么折腾了一个小时,她全身都湿透了,再加上头发乱篷篷的,着实有些狼狈。她穿好胸衣,又开始套睡衣,就听见阿姨的声音从门口飘过来:“夫人,先生说……您要先把药吃了。我已经倒好了水,就放在门口,现在就端进来。” “我不吃!拿走!” 阿姨有些为难:“先生说,您必须要吃,让我看着您吃下去之后给他打电话。” 简单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把衣服往床上一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先生说,先生说的?现在先生不在家,你能不能先听我说?” 那阿姨大概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更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脾气,一时有些怔住,脸上的肌肉隐隐地开始抽动,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简单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思绪,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于是缓和了语气同她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急。” “先生说,您脾气不好!” 又是一句先生说,简单简直头痛欲裂,最后被这木讷的阿姨逼的没有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地抠出一片药片,混着水咽下去。 这一次薛澜肖算是请对了阿姨,这样老实巴交的人,正适合当他的耳目。倒不是说这位阿姨多嘴,而是在薛澜肖的精明,只要观左右而言其他地这么随口一探,就会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第七十七章 因为这个?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8 本章字数:1608 薛澜肖这一走,足足有三天没有回来过,没有他在旁边挑三捡四,出言威胁,简单的小日子倒是挺轻松。只不过,他走的时候交待了新来的阿姨,每天要盯着她按时吃饭,还不许她出门,她闷的心里发慌,只好给钟宁打电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钟宁了,自打薛澜肖给她下了禁令之后,她几乎不太敢联系她,但她们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情谊颇深,所以这个电话一打,反倒聊的投机,足足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钟宁意犹未尽地说:“电话里说不清楚,不如我们出来见个面吧,我也好看看你是胖了是瘦了!” “我也想啊,可是……”简单用食指绞着电话线,跟她发牢骚,“最近他跟我生气,发了脾气,所以不让我出门,还让新来的阿姨看着我。唉,钟宁,我这日子,是不是该用水深火热四个字来形容?” 钟宁噗哧一声,差点笑喷:“你那还叫水深火热?比起我现在房租交不起,工作找不着,到处蹭饭吃的日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唉,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就好了。”简单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温饱不愁,但是整天呆在牢笼里头,不许这样,不许那样,我觉得自己的斗志,还有和这个社会融合的能力都在退化。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一个人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简单,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以前秦天是白马王子,后来又嫁给了薛澜肖,你倒过上了好日子,又何尝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啊。” “那咱俩换换?” 钟宁猜到她此刻的心情郁闷至极,于是又换了个语气宽慰她说:“我知道,薛澜肖臭毛病多,你受不了他,其实男人都这样,特别是有钱的男人。以前在孤儿院,我就觉得他一身的纨绔劲儿,也就对你还算温柔点。现在你嫁给了他,他也也没必须耐着性子演了,所以,全身的臭毛病就都显露出来了。但是,你得学会适应。记得你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整天抱着简凡在大树底下哭,最后不也适应过来了吗?为什么对着一个男人,对着一屋子的财富,你倒是没了底气呢?” 简单听着,觉得极有意思,于是兴致大起:“唉,还有吗?再分析分析。” 钟宁继续说:“这些有钱的男人,从来都是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的主儿。你别看他们整天阴着一张脸,自负满满,其实内心里是很没有安全感的。” 简单觉得奇怪:“为什么?” “你想啊,现在的男人大多是富二代,有几个有真能耐的?他们现在大手大脚地花钱,最怕万一有一天,自己成了穷光蛋那该怎么办;还有啊,他们整天出去和女人们胡来,却把自己的老婆放在家里看的紧紧的,其实就是怕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怕戴绿帽子呗!” 简单想了想,据她所知,当年薛澜肖是以自己果敢狠决的行事作风让公司里的元老们对他刮目相看,后来又凭自己铁一般的交际手腕,迅速拿下了几个大的订单,使公司在短短的几年内资增倍,要说能耐,他有的是。至于怕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这一点……似乎倒是有些可能,因为薛家在乎声誉,如果传出什么绯闻来,那绝对不是小事。 莫非,他真的是因为这个? 第七十八章 但是......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8 本章字数:1952 简单有些纠结,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中途薛澜肖打电话来,阿姨跑去接,料想是他在电话里问到了简单,那阿姨一直很公式化地嗯嗯啊啊。 简单也不管她,就是慢条斯理地开始剥鸡蛋壳,就听阿姨迟疑着问着电话另一头:“先生,是要夫人接电话吗?” 简单一听,咳了一声,待阿姨转过头来的时候立即摆了摆手,阿姨心领神会,于是说:“夫人吃过了饭,去洗澡了。” 薛澜肖也并没有多加为难,直接就挂了电话。 简单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鸡蛋,说:“以后他再打电话来,不要叫我接。” 阿姨点点头,又退到一边去。 吃了饭,简单就到楼上去睡午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觉得脸上痒痒的,好像有一条小虫子在爬。她懒的睁眼,于是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伸手去挠,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她猛地睁开眼,恰好对上薛澜肖幽深的目光。 他长的也很好看,剑眉凤目,鼻梁英挺,要是去拍个电影什么的,绝对没问题。那个时候在孤儿院,她总是听见一些女孩子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特别是每次薛澜肖带着一大堆东西来搞慈善,她们就特别盼望能从薛澜肖的手里接到一些礼物。 那个时候,她也很渴望得到礼物,并非因为薛澜肖,而是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关爱和祝福,但薛澜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直到那一次,她替简凡去找鞋还给他之后,他才第一次注意到她,然后每一次去,总会送她一份礼物。 起初,她总是欣然接受但是,后来他送她的礼物都是价格不菲。那些东西根本不是她想要的,越是名贵,就越是没有了最初那种让人期待的感觉。 她跟他说不要送太贵的,他并没有上心,后来她又主动跟他说了好几次,他才终于不再送。 她还记得有一次,她跟他学钢琴,但那天是她的值日,需要打扫孤儿院。那起的早了一些,于是学习的时候就犯瞌睡,结果他从窗外折了一根树枝来敲她的头,她揉着眼坐起来,差点撞了他的脑袋,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去瞪他,结果就看见薛澜肖瘦消英俊的脸。 那张脸就像现在这样,离她很近,但那个时候分明是柔和的,可现在,完全是一种说不出的阴鸷感。 薛澜肖见她有点发愣,仿佛还找不会意识,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微微往上一抬:“今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简单斜眼一挑,又迅速归位,心想:他怎么知道?难道屋里的摄像头? 这么想着,目光就真的在屋子里的边边角角搜索起来。 他将她的动作捕捉在眼底,冷笑着问:“怎么?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想?嗯?” 她不知道他又存的什么心思,于是应和着说:“我没想,只是没睡醒,反应有点迟钝。” “不说实话?”他笑,身子俯下来,伸手就探进她的衣服里去。 简单身子一缩,出于本能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向前。这一次,薛澜肖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她就知道,他又想玩把戏,这是他的老套路了,她早就领受过。简单想了想,偏过头去冷冷一笑:“你爱说不说。” “琼森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天给简凡做了个脑电波,发现他的病情有很大的进展。” 她身子微微一震,把目光转过来,他又说:“但是,琼森说,他的经费又没了……” 第七十九章 没那么便宜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8 本章字数:1686 简单哆嗦了一下,抓着他手腕的手慢慢地松开,一点点地滑下去。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再坚固的堡垒,他也只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激破。她想起自己答应他生孩子时的情景,明明很抗拒,明明是他先要挟她的,可到最后却变成她在可怜兮兮地哀求。她知道反抗没有用,这个游戏里,她永远都是那头待宰的绵羊。 灼热的气息在慢慢地狂烈地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手也顺势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指尖触过的每一处,都能带起一片躁气。 空气里到处都是悱迷的气息,暧昧,狂骁,伴着急促的呼吸声,越发地让人浮想联翩。简单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深深地埋在柔软的床垫里。床头柜上有一个白色的小闹钟,指针就像个永不停止的小箭头,一直往前走,而她就这样侧脸望着这个小箭头随着薛澜肖的动作上上下下。 他一直在吻她,时而舔吮,时而噬咬,像是总也吻不够,又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她觉得不适应,小腹一直酸痛,咬牙忍了一会儿,不得不开口说:“疼!疼!薛澜肖,我疼!” 他不肯停,微微眯了眯眼,俯下身去咬她的胸口。 她疼的呲牙咧嘴,仿佛身体里有刀在狠狠地刮,冷汗哗地一下冒出来,从额头一直流到耳际。重重的抵撞让她全身开始打颤,实在承受不住了,便躬着身子求他:“饶我一次吧,我真的很疼。” 薛澜肖似乎是意犹未尽,又动了几下,还是爬起来,挑了件衣服披好走进浴室里去。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淋水声,沙沙地好像初春而至的绵雨。简单微微坐起来,靠在枕头上,回想着薛澜肖的话,忽然觉得在他的眼里,自己和琼森都不是什么善类,不管表面多顺从,多友善,多殷勤奋致、笑如春风,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谋划着他的钱,贪得无厌,永无止境。 薛澜肖一定是气的发狂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狠? 就在她想的发愣的时候,薛澜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刚想凑过去看看是谁打来的,就听见哗地一声,浴室的门打开,薛澜肖又披着衣服走出来,钻进被子里,接通了电话。 那话另一端传来冯敬涛的声音:“澜肖,今天晚上的事别忘了啊,他们几个都带女朋友,你千万把简单也带上,小菲跟她最熟,挨在一起坐,也免得尴尬!” “嗯,放心,误不了你的好事!” 他挂断电话,对简单说:“晚上顾美菲过生日,冯敬涛做东请客。” “我不想去!” “为什么?” 简单孩子似的滑进被窝里:“我看不惯他那样要挟一个女孩子。人家才刚上大学,小小年纪,他也真下的了手!” 薛澜肖阴晴不定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含沙射影地说了一大串,不就是想说你自己?觉得自己委屈?觉得自己冤?可是简单我告诉你,我没逼你,从头到尾,都是你自愿答应的。你签了我的合约,伸手拿了我的钱,还想怎么样?简单,这个世界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第八十章:我要收费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9 本章字数:1588 的确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自从向他伸手的那天起,她就一点一点地流失她所有的东西,包括青春韶华,包括第一次。 那个时候和秦天在一起,他们差一点就逾越雷池,结果秦天在关键时刻忽然止步,因为他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来。结果那一次之后,她回去上大学,于是就再也没有机会。 她没有处女情结,只是她无法接受那个人是薛澜肖,因为薛澜肖和秦天是最要好的兄弟,也因为她和薛澜肖是最要好的朋友。 这种关系很怪异,特别是上次拍卖会之后,秦天的妈妈说的那一番话,她嫁给了薛澜肖,已经是百口莫辩,现在和他有了实质性的关系,那么她这一辈子都要背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罪名。 她没有伙同薛澜肖欺骗秦天,她是真的爱他! 可是除了她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秦天去世的时候,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失声痛哭,没有人知道,因为秦天说过想带她一起看看到处都是萤火虫的夜晚,于是她一个人跑到野地里去捉萤火虫,被蚊子叮的全身到处又肿又痒,只是为了在他的祭日带到他的碑前放开,然后依偎在他的墓碑旁坐上几个小时。 简单站在浴室里,想的眼角发酸,却仍一动不动,任凭花洒浇在头上,一注一注地水流出来,冲刷着她近乎麻木的身体。 “咚咚咚!”门外传来薛澜肖的声音,“还没好?要不要我进去接你?” “不,不用,不用!”简单回过神来,赶紧打沐浴露,身上起了泡沫,她也只是揉了几下就用水冲干净,套了家居服出来。 薛澜肖已经替她找好了衣服,是一件波点的小蕾丝衬衫,白色的奶丝衣领,领角还镶了两个金属领尖。 他的眼光一向很好,简单穿上之后,再把头发用两根发绳束起来,撂出几缕一拉,一个简单的花苞头就扎好了。 简单皮肤偏白,特别是被热气蒸了之后,脸颊会微微泛出一点粉红,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小清新的风格,和一身商务装薛澜肖站在一起,就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简单把小挎包斜跨好,指着镜子说:“薛澜肖,你瞧,咱们俩站在一块,你像不像我叔叔?” 薛澜肖对着镜子瞪她一眼:“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她一噎,知道他的意思,随即不服气地说:“应该说是你有萝莉控!” 他满不在乎地弯弯嘴角:“反正我也不怕那些个闲言碎语,倒是你,明明是薛太太,非得打扮的跟个小三儿似的,该说你存心呢毁我名声呢,还是你自己有什么臆想?” 他说的跟真的似的,反倒让简单有些窘迫。她转身拉开抽屉,数了些零钱装进挎包里,把包盖喀嗒一扣:“薛澜肖,跟你说点正经的,我们是契约关系,不管三年变五年也好,生个孩子也罢,既然你不在乎撕破脸皮,我也不不想兜圈子。以后像这种事情,我要收费,而且要根据场面的大小,演戏的程度来划分等级!” 第八十一章 你真做的出来?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29 本章字数:1819 薛澜肖噗哧一笑,像是心情大好,但那半眯的眼眸讥光微扫,仿佛带着几分嘲意。 “你笑什么?”简单问。 “自然是在笑你。小单,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意味着什么?为了钱,你居然自贬身价到这个地步?”他顿了顿,目光直直射来,“这跟出卖自己有什么区别?” 这跟出卖自己有什么区别?这不是一直都是他逼的?真不知道,他是故意不记得,还是装傻,亏他还问的出口? 简单冷笑着说:“我跟你说过,我早就已经把自己给卖了,既然如此,索性就卖的彻底一点。” 薛澜肖也跟着笑:“是啊,我还得庆幸你有底线,否则,我想要个孩子,如果一次怀不上,就得很多次,次次都收费的话,我岂不是太亏?” 这一句话如同一根刺,挑开了简单掩藏在心底里的一处创疤,她心里顿时波澜大起。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反唇相讥道:“这些钱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太较真的人。但是有一点我倒要问问薛总,一个孩子值多少钱?或者我们细分一下,男孩多少,女孩多少?” 她仰着头,倔强地迎向他的目光,一字一言,句句真切。 “对于你们家来说,应该是喜欢男孩的吧?男孩应该要贵一点……” 薛澜肖终于被她激的怒意勃发,忽然伸出手一下子就掐住她的下——一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生的孩子,你要卖给我?你真做的出来!?” 她是想回敬他几句,但下巴被他用力地捏着,仿佛动一动都要伤筋挫骨,只能看着他冷笑。 他恨的咬牙切齿,连声音都在抖:“真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她拂开他的手,揉了揉发痛的下巴,说:“现在发现还不晚!薛澜肖,其实你把我放在薛家就是颗定时炸弹,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把你家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你不敢!只要简凡还活着,给你一百个胆子你都不敢!” 薛澜肖说着,忽然换了一副语气:“小单,你还是不明白一个道理,光嘴上痛快是没用的,如果真的恨我,就把我哄的心花怒放,然后再找个机会往我的碗里下点药,干净利落,我不会有半点怀疑。” 这下轮到简单脸色大变,古怪地看了他许久,愤愤地甩下两个字:“疯子!” 他的确是个疯子,居然脸色不变地教她这个方法,也不知道是他太过自信,还是太低估她的能力。 其实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你来我往了这么久,根本讨不到半分便宜,但她还是气不过,于是忍不住挑衅,结果他却更胜一筹,差点把她气的吐了血。 * 最后,简单还是陪着薛澜肖去赴约。因为刚刚做了一场运动,加上洗澡、吵架浪费了一些时间,再匆匆忙忙地去买礼物,结果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将近半个小时。 在停车场的时候,薛澜肖指着冯敬涛新买的骚包车,哈哈大笑:“你瞧,冯敬涛这小子脑残了,看那车牌,太TMD丢人了!” 简单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果然差点笑喷,记得以前,他曾自诩“情圣”,结果为了追求顾美菲,居然连车牌都是GMF521。 第八十二章 谷欠擒故纵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30 本章字数:1960 “薛澜肖,咱们打个赌好不好?我就赌用不了几天,这辆车一定会在网上红透。” 薛澜肖似乎不感兴趣,解了安全带说:“你先别在这里兴灾乐祸,今天来晚了,冯敬涛自然轻饶不了你我。” “那你可真得少喝点,你擅自作主搬出来,等于脱离了薛家,妈正生气呢,估计不会让于岭飞出来替你善后。” “这个倒不用操心,你以为,我只有于岭飞一个人可以用?” 简单被他噎的哑口无言,于是也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随着薛澜肖往酒店里走。走了几步,薛澜肖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站定,转过身来看着简单说:“澜芝从小到大都在我们的保护之下,她生活的太安逸,自然就没有防人之心。她或许不知道,别人接近她是抱着什么别的目的。” 简单知道他说的那个抱着别的目的接近澜芝的人是杜宇晟,忍不住就替他打抱不平:“杜老师家里也还不错,虽然比不上薛家,但也总不至于觊觎你什么。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他们的事我一清二楚,是澜芝主动的。” 薛澜肖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嘴角斜斜地勾起来,眼里射出一道讥讽:“懂不懂什么叫欲擒故纵?” “懂,我当然懂。这套把戏你在我身上用了无数次,明明是个圈套,可是绕来绕去,都是我求着你往里钻。” 薛澜肖瞥了她一眼:“你说我什么都无所谓。这话我提醒过澜芝,今天再提醒你一次,杜宇晟比你们想象的要深的多,离他远一点没坏处!” 杜宇晟在薛澜肖面前就是个雷区,一提就炸,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有再进行下去的必要。 简单不答应,也不反驳,快速往前迈了几步。 他们去的饭店是全市最有名的,很多达官贵人都在这里拉席摆宴,他们几个人在这里更是有常包贵宾包厢,专藏的高档红酒和茶叶,是这里的VIP。 才一进门,服务员就认出薛澜肖来,连忙弯腰行礼:“薛总好。” 薛澜肖问:“他们都到了吗?” “人都到了,菜也点了,最后冯总还吩咐加个花儿。” 薛澜肖点点头,带着简单上楼。简单觉得奇怪,于是问:“什么是加花儿?”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上了楼一拐弯,远远就听见包房里传来一阵阵热闹声,还有人在讲笑话:“唉,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肯德基的薯条不如麦当劳的好吃?” 又一个细腻娇嗔的声音响起来:“唉哟,你们快听,傅少童心未泯,还吃肯德基和麦当呐!” 傅晨轩说:“我不爱吃那个,我爱吃蒙古包产的酸奶,你有没有?” “去你的!”那女人一嗔,顿时引起一片哄笑声。 “你们快点猜,为什么肯德基的薯条不如麦当劳的薯条脆?” 有人猜:“工艺不同吧?” “估计是原料的事儿,你别看那土豆,小小的一个圆疙瘩,什么样的种子,种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挖的,挖完之后怎么储藏的,都是有讲究的。” “错,大错特错!” “那是为什么?” “就是,该不是傅少你随便编了个问题来唬我们呢吧?” 第八十三章 巧遇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30 本章字数:2994 简单也觉得奇怪,她一直爱吃那些东西,虽然被薛澜肖归类为垃圾食品,但她却享受其中。嫁给薛澜肖以前,她经常一个人拿着书本去肯德基,买一包薯条,点一杯可乐,然后找个僻静的角落看书。后来嫁给薛澜肖之后,为了顾及薛家的声誉,她才不再去了,但偶尔为了满足自己的馋虫,只好求澜芝或者其他人帮她买个全家桶回来。 这回一听到有人提这个问题,她自然好奇心大增,于是站在门口不肯动,竖着耳朵等下闻,就听见傅晨轩说:“因为肯德基是爷爷,麦当劳是叔叔呗。” 现场忽然一片寂静,似乎被这个回答惊的目瞪口呆,而简单也不明所以,于是推开门问,这个跟爷爷和叔叔有什么关系? 她这么一问,就听噗哧一声,冯敬涛率先笑出声来,简单眨眨,一脸无辜,再看其他人,似乎都在憋着笑,一副面红耳赤的样子。 “澜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结婚三年多了,怎么还没教透?” 薛澜肖眯了眯眼,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谁跟你似的那么内涵?” “这就内涵了?你可别谦虚了,对你来说,这种只能算是起蒙教育吧?” …… 所有的人看着薛澜肖和冯敬涛你来我往,眼里充满了暧昧的神色,唯独简单一句也听不懂,满是迷茫。 一时间,她的处境有点尴尬,她越是不明白,别人笑的就越是暧昧不明。她觉得自己就像像个火星人,什么都不懂,于是眼巴巴地看着薛澜肖,仿佛是在求救。薛澜肖弯弯嘴角,果然就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给她解释。 两个人挨的极近,他的嘴唇一张一启的,似有若无地碰着她的耳垂,再加上他讲的内容有些过火,简单登时觉得脸上发烧。 又有人起哄:“薛少,在这儿教怎么行?回家言传身教岂不是更好?” “你知道什么!人家薛少在家言传身教的比这个深奥的多!” 这么一闹,整桌人都跟着哄笑起来。 简单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也知道他们在暗指什么,但那个时候主角不是她,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在一旁跟着傻笑,这一次成了别人调侃的对象,她就越发地坐不住,只想快点找个地缝钻,好逃开这一道道摧人无形的目光。 薛澜肖倒是放的开,面不改色地抓住她的手,紧紧一握:“别听他们的,他们以前都没少调教,出了师的大有人在呢!” 这一句话,让现场的男士都绷紧了脸色。 “澜肖,护妻也不带你这样儿的啊,你是取了真经了,可我们哥儿几个还在取经的路上等着这九九八十一难呢。”傅辰轩一边说,一边举起手,指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你瞧,紧箍咒都戴上了,我好不容易成了正式队员,回头再让你这一句话给打回原形,那我多冤呐!”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倒也有几分委屈的意思,于是惹的大伙儿哈哈大笑,气氛又开始变的活跃起来,之前的尴尬一扫而光。 他们这一群人简单都见过,除了冯敬涛以外,她对傅辰轩的印象最深,因为傅辰轩一直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是公认的开心果。那个时候秦天一直说,如果他能找到女朋友,一定是让他骗来的。想到这儿,她不由自主地朝他的女朋友多瞄了几眼,发现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如果冯敬涛的女朋友可以用清秀来形容,那么她就完全可以用妩媚来诠释。 她一直以为傅辰轩会喜欢那种傻乎乎的女孩子,可以让他哄的团团转,没想到,他竟然喜欢这种漂亮的几乎连边幅都挑不出瑕疵的女人。 正在发愣之际,薛澜肖忽然问她:“礼物呢?光顾着说话,还没给寿星拜寿呢!” 简单忽然想起来,刚刚下车的时候光顾着和薛澜肖吵架,居然把礼物忘在了车里,于是找薛澜肖要了车钥匙到停车场去拿。 停车场的车越来越多,加上天色有些暗,远远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她记得车子停在第四排的某个位置,不想绕路,于是想从车辆中间的缝隙穿梭过去,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叫她:“简单!” 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结果就看见一辆白色的宝马车慢慢地打开车门,一双黑色的尖头高跟鞋缓缓迈下来。 她全身一抖,忽然就哽住了呼吸,神情木然地喊了一声:“伯母!” ------题外话------ 推荐日晴的都市宠文《豪门权少,宠妻成瘾》 相恋四年,终抵不过门当户对。 在他与青梅的婚礼上,她强颜欢笑,转身时,才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一次醉酒,一次放纵,她把自己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昏暗的房间里,男人像帝王一样占有她,吞噬着她的一切, 她在他身下一夜蚀骨沉沦。 再见时,他是家世显赫的姜少,她是他公司的实习员工。 她已认不得他,他却记得她。 阴魂不散地缠着她,强吻她,破坏她的相亲。 忍无可忍,她气急败坏地问道:“姜云升,以你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干什么非要缠着我!” 男人只是淡淡地勾唇:“你猜。” 第八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3-5-28 16:01:31 本章字数:7639 秦天死了之后,他的母亲几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岁,但是几年之后,她似乎已经从丧子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又恢复了从前的神采奕奕,优雅雍容。 她慢慢地踱过来,五寸的高跟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上一次在交易大厅相遇后,她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让简单一直心有余悸,如今再看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心里更是敲起了小鼓。 果然,秦天的母亲在她的面前站定,仰着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高傲地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来这里吃饭?” 简单刚想回答,她却忽然笑起来,讥讽道:“你瞧瞧我,居然忘了,你嫁进了薛家,有钱了,成了阔太太了,这种地方自然也消费的起了。” “伯母,您对我有误会。”简单吸了吸鼻子,“我跟薛澜肖……” “你跟薛澜肖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们秦天对你一心一意,最后还为了你搭上了一条命,我现在就问你,你是不是早就和薛澜肖勾搭上了?你是不是看中了我们家秦天老实厚道,所以利用秦天?” “我没有。” 秦天的母亲脸色不佳,厉声厉气地道:“没有?那上一次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那块地有多值钱?我也不相信你没有和薛澜狼狈为奸,用手段逼我们卖地!”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简单觉得自己说什么都解释不清,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完美的措词,只是一味地否认。 “简单,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秦天为了想和你结婚是怎么求我的。他为了你几乎把家族里的老辈都得罪光了,他爸爸甚至跟他说,如果他一意孤行,就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他不肯妥协,他爸就把他关起来,你一定没见过他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绝食,饿的站起来都费力的样子吧?简单,秦天这么对你,你呢,你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恐怕也永远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让自己变成配的起秦天的人,多么努力地学习。为了提高成绩,她买了一个小手电筒,一到了晚上熄灯之后,她就把头蒙在被子里,用手电筒照着看……那个时候她的视力大大下降,身体也不是太好,有好几次都晕倒了,秦天给她打电话,她明明虚弱的很,却硬是打起精神,尽量不让他在电话里听出端倪。为了参加补习班、特长班,让自己多学一些东西,她把头发剪了卖钱,后来秦天问她为什么剪头发的时候,她就骗她说和同学去理发店,看上了一个短的发式,所以就剪了。 她其实有很多事,秦天都不知道,她也不愿意让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她想过要走什么捷径,只要她开口,秦天一定二话不说,拿钱来资助她。如果那个时候,她真的和薛澜肖有什么瓜葛,日子一定不会过的那样艰苦。 她想想这些,委屈的鼻子发酸:“伯母,我是真的爱着秦天的,我和薛澜肖是早就认识,但是薛澜肖和秦天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再说薛家有那么多钱,有那么多地,怎么会觊觎你们家的呢?” “你不用再争辩了,薛澜肖用尽手段买我们的地是事实!”秦天的母亲情绪有些激动,声调提高了数倍,每说一个字都咬牙切齿,眼角的皱纹突显,表情狰狞。 “我不想再跟你这样的人周旋,原本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刚巧在这里碰到,就省了不少麻烦。”她打开书包,掏出一个小布包,零零碎碎地抖了一地,“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秦家跟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东西掉在地上,叮叮当当地四散开来,简单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恍惚间就看见一枚金色的袖扣,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捞,没有捞到,于是便蹲下去找。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那些东西滚到了哪个角落,特别是地上被车底一遮,什么都看不见,她随手摸了几件,放在手心里,却始终也摸不到那枚袖扣,急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顿时湮灭。 这枚袖扣对她的意义颇重,是她耗了不少心思,买给秦天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她早看中了这枚袖扣,但是没有钱,所以她就省吃俭用到批发市场进了点小发夹、小饰品,等放学的时候拿到天桥上去卖。生意倒是不错,就是被城管追的厉害,有一次她跑的急了,东西没兜住,掉了大半袋,也不敢回去找,只好认赔。后来,她把所有的东西都卖了,还差几十块,她就跑到店里跟老板磨,帮老板做卫生,又帮老板推销商品,最后老板被她磨的心软,才终于答应卖给她。 这枚袖扣对她意义颇重,她不甘心就这样丢了,于是蹲在地上不停地摸。 秦天的母亲似乎很满意看到这样一幕,抱着胸,梗着脖子,斜眼扫着在地上找焦急的简单。 “伯母,您不觉得您这么做有些过分?” 秦天的母亲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瞧,竟然是薛澜肖。她冷冷一哼:“怎么?我把东西还给她,不对么?” “您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澜肖说,“秦家在全省来说也算是威望深重,秦夫人三翻几次为难我的太太,是不是对之前拍地一事有所介怀?” 秦天的母亲冷冷一笑:“我没让她捡!” “但东西是您扔的!”薛澜肖眼睛微眯,掷地有声。 秦天母亲脸色一变:“薛总,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我扔的只是我儿子的遗物,那些东西我看着碍眼,我看着难受,我看着会睹物思人,我受不了,所以我扔了,我不要了,不可以吗?” “这是您的自由,但是我想做什么事,也会有很正当的理由。我和秦天的过去暂且不提,薛家和秦家的事在这个圈子里也不是什么秘闻,其实您自己清楚,要不是有人压着,她和秦天还有我之间的故事早就上了报纸。现在秦家的业务受到阻滞,相信你们一定是如履薄冰吧?这个时候如果报纸上登出一条例如‘豪门之争——薛秦两家旧恨新怨’的新闻来,以致秦家诚信受损,股价大跌,恐怕您到时候连觉都睡不好了吧?” “其实在商场竞争中,我本不愿意用什么手段,但是如果有人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是不会给他留面子的。您是长辈,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他脸上一直挂着笑,言语中却透着一股赤果果的威胁之意。 秦天的母亲瞪了瞪眼,似乎还想辩驳什么,话都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薛澜肖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简单的跟前,她仍然蹲在地上,大概是因为没有找到袖扣,绝望的全身都在发抖。 她蹲在那儿一动不动,忽然眼前就多了一双皮鞋,她抬头,沿着裤线一直向上仰望,结果就看见了他。 “我找不到,薛澜肖,我找不到……” 她忽然伤心到了极点,因为眼里都是泪,看什么都很模糊,她根本分辨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看着他厚得的轮廓一点一点地发泄。 薛澜肖站着没有动,掏出手机来拨了个电话,接着,从饭店里陆陆续续的跑出来一群保安,拿着手电筒在停车场忙碌起来,不一会儿,一颗澄亮的袖扣就到了薛澜肖的手里。 他摊开手心端详了一阵,伸到简单的面前:“是不是它?” 简单点点头。 “这牌子的东西有点贵,你买的起?” “我打工买的。”她哽咽着回答。 他不说话,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把袖扣装进口袋里:“刚才为什么不反抗?” 刚刚在饭桌上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上来,他借口去卫生间,然后出来找她,就看见秦天母亲颐指气使地站在那儿。他料想她遇到了麻烦,他本想让她自己解决,但却没有想到看到那样的一幕。 “简单,你平时在我面前不是很能耐?张牙利爪的?怎么刚才就任她欺负?就因为她是秦天的母亲?” 简单不说话,薛澜肖就更加觉得恼怒。他最恨她的这种卑微,偏偏又无可耐何。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着了之后,就靠在一辆车上静静地抽。 良久之好,他说:“上车。” “不上去了?礼物还没送……” 他瞪她一眼:“你这副样子还怎么见人?” 她哦了一声,跟着他上了车。 * 这一路上很安静,驾驶室里清晰地弥浮着两个人此起披伏的呼吸声。简单靠在车窗上,调整了很久,才总算找回失控的情绪。 道路两旁的霓虹闪烁,光怪陆离,一道道流光从车头划过,把薛澜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她知道自己给他丢人了,薛家的人不应该这么没有气势,但是她没有办法,因为那个人是秦天的母亲。她无法对一个失去了儿子的母亲发脾气,无法对秦天的母亲有丝毫的不尊重。这是她是她长久以来无法释怀的郁结。 简单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暗暗猜测着他的喜怒,他越是不说话,她就越是觉得不安。 她以为,他会直接把她带回别墅去,然后像宰绵羊一样,用中午那种方式把她就地正法,但是他没有,却直接把她带到了酒吧。 酒吧里热闹非常,一群不知所谓的人站在舞池里,醉生梦死一般疯狂地扭动着身体。 或者这样也不错,至少薛澜肖挑了个好地方,那重节奏的音乐集体能穿透骨髓,这样的气氛也能让人血脉喷张,仿佛所有的不愉快都能很快瓦解殆尽。 简单跟着薛澜肖上了二楼,推开包间,侍者立即拿了酒单,双手递过去问:“请问您要点什么?” “酒,朗姆酒。她,上饮料。” 简单抽了抽嘴角:“饮料?” 薛澜肖弯了弯嘴角:“我可不要酒精儿。” 侍者闻言,嘴角微抽,收了酒单就退了出去。 点歌机已经打开了,屏幕上播的是MV,只是旋律还没有放出来。薛澜肖靠在沙发上懒的动,于是指使简单去调声音,简单极不情愿地坐到点歌机前,调大了音量。 与外场相比,包间里就冷清了不少,特别是她和薛澜肖坐在一块儿,怎么也没有那种活跃的气氛。 她以前也想来这种地方,但薛澜肖不许,秦天也不许,后来她一个人去上大学,终于不被他们约束了,却因为没什么钱而不敢涉足。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却又跟他坐在包厢里,完全体会不到那种放纵的感觉,于是有些不甘心:“咱们到外头去吧?” “外面太乱。” 无奈,她只好老实地窝在沙发里,端着饮料慢慢地喝。饮料用高脚杯盛着,呈透明的蓝色,刚入口的时候味道有点酸酸的,但后味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清香。她不知道这种饮料叫什么,于是问:“这是什么饮料?看上去有点像消毒水。” 薛澜肖瞪她一眼:“萨尔瓦多的春天。” “哦。”她端着杯,一仰头,见了底,“我饿了,能不能叫点东西吃?” 薛澜肖按了铃,很快侍者就捧了个平板电脑进来。简单端着平板,看看这页,又翻翻那页,偶尔问一下薛澜肖的意见,最后点了一个果盘和几样小吃。 侍者一走,简单也站起来,借口去上厕所,然后一个人溜到外面去看热闹。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身子紧贴,汗流浃背,他们随意舞动,脸上那种享受的表情仿佛是得到了很深刻的释放。 简单不会跳,也不敢下去跳,于是就站在走廊上往下望,大概是她的打扮太清纯,不断地有人嘲她吹口哨,还有几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家伙跑来同她搭讪:“妹妹,一个人呐?” 简单看出他们不怀好意,扭头想走,却不想被那些人团团围住。 “妹妹,第一次来吧?会跳舞吗?哥哥们教你?” “是啊,咱们跳澎恰恰。”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还及猥琐扭起腰来。 简单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心里一阵阵懊悔,不该不听薛澜肖的话,不该好奇心这么重。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手机落在包房里,而且这里声音那么大,她就算是喊破了喉咙,薛澜肖也未必听的到。 她有点害怕,极力地想挣脱他们的纠缠,但是这几个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 “不过是请你跳个舞,这么不给面子?”其中一个黄毛有点不耐烦,伸出手来去搭她的肩膀,她吓的往后一缩,本能地闭上眼大叫起来。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只“猪手”并没有如预期的那般落下来。她慢慢地睁开眼,就看见薛澜肖攥着那人的手腕,剑拔弩张的一幕。 黄毛有些恼怒,横眉立眉地问:“你谁啊?快TM给大爷松手!” 薛澜肖冷笑了一声:“兄弟,在这个地盘上跟我说话,你得客气点!” “草,你TM谁呀,吹什么牛X?” 薛澜肖见他冥顽不灵,也懒的废话,眯了眯眼,瞳孔微微一缩,手上忽然一松,往后退了几步,抬脚就踹在那人的肚子上。 那人脸色一变,向后趔趄了几步,然后就靠在一个根铁架子上,表情狰狞地捂着肚子,半晌动弹不得。场面开始失控,有些人看到打架,纷纷惊叫着往外跑。 黄毛吃了亏,气喘吁吁地喊:“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简单闻言,吓的不轻,这么多人,薛澜肖根本就不是对手。就在她担心之际,酒吧的保安们不知道从什么角落里一哄而上,不等那几个人动手就已经把他们都控制住了。 一个头头模样的保安走过来,极客气地对着薛澜肖说:“薛总,让您受惊了。” 薛澜肖阴郁的目光扫过他谄媚的脸,冷声冷气地说:“告诉斌子,坏的东西算我的,至于那几个闹事的,叫斌子自己处理,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必须堵上他们的嘴!” ------题外话------ 入V了,终于入了,虽然不是第一次,还是有点激动啊! 第八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5-29 8:17:56 本章字数:3902 “澜肖,脾气不小啊?” 正说着,响起一个声音来。简单抬头一看,是个穿着西服,戴眼镜的男人。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有些儒气,但看他出场的气势和那些保安对他恭恭敬敬的态度,却又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那人走到人群中站定,目光在黄毛身上扫了几眼,在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忽然伸手往那人脸上抽了一巴掌:“不长眼的东西,薛总的人也敢动?” 黄毛刚刚被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秒,再一听薛总的名号,这才意识到自己犯到了太岁头上,赶紧磕头道歉。 薛澜肖眯了眯眼,不为所动,却是对着来人说:“斌子,这是你的家务事,我不便插手,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叫人把罩子放的亮一点,我的人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斌子脸色微微有些尴尬,仍是陪着笑:“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处理好纠纷,薛澜肖就带着简单离开,回去的路上,薛澜肖只顾开车,也不吭声,只是神色古怪地握着方向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他开车的时候一直不太爱说话,但他脸上表情绝对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那个斌子是谁?为什么那些流氓都听他的?” “斌子是酒吧的老板,背景复杂,黑白两道都买他的帐。” “但是我看他好像挺怕你的。” “怕?他才不会怕我。记不记得港悦横湾那块地?他想在最繁华的街道上租个商铺。你要知道,现在找我的人都快挤破了头,他怎么可能不卖我面子?” “你打算租给他?” “租是要租,不过不急,商人讲究的是利益,他这个事还欠些火候。” 说到商场上的事,她是一窍不通,再加上刚刚秦天母亲一口咬定她和薛澜肖串通一气,她对这个就更没什么兴趣,于是就靠在椅背上玩手机游戏。 * 回到别墅的时候,阿姨已经睡下了,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上了楼,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床去睡觉。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仿佛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和薛澜肖在床上这样和平相入。要知道,他平时不是和她吵架,要挟她就是把她压在身上吃干抹净,这次君子了一次,她反而觉得不自在。 其实她打心底里还是有一些抵触,但是她总是告诉自己,什么事都发生过了,还答应要给他生个孩子,如果连最简单的同床都难以接受,生孩子岂不是天方夜潭? 这么想着,心里果然就开释了一些,累了一天,困意渐渐袭来,她坚持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半夜里,简单起来上厕所,解决完毕,回来的时候,忽然想起白天的那枚袖扣,于是蹑手蹑脚地绕到另一头,拎起他的裤子往兜里摸。 摸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换了个口袋,还是一无所获。她清楚地记得,被薛澜肖放进了口袋里,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她放下裤子,又去找她的上衣,悉悉碎碎间,忽然一个声音从头顶爆出来:“你在找什么?” 她吓了一跳,一回头,看见床上那半截暗暗的人影,差一点就蹦起来:“你……你醒了?” 薛澜肖拉开床头灯,好整以瑕地看着她:“学什么不好,学人家翻口袋?” 简单意识到这么做,的确有小媳妇担心男人出轨的嫌疑,脸上不觉一热:“我,我只是想……” “想要这个?”薛澜肖摊开手掌,那枚金色的袖扣果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他该不是睡觉的时候也拿着他吧?难道,他早就料到她会找? 简单想要伸手去拿,他却合上手心,把手收回去。 “给我!” 他不理她。 “薛澜肖,把袖扣还给我。” 他仍是不吭声,反倒一侧身,手脚麻利地把床头灯给关了。 “你什么意思!”简单着实有些生气,横眉立目地插起了腰。 “睡觉。” 他说着,果然就躺了下去,伸手把被子盖上。 简单不服气,那枚袖扣是她送给秦天唯一贵重的礼物,对她来说有纪念意义,他凭什么霸占? 她越想就越是激愤,于是爬到床上去找他抢。 “薛澜肖,把袖扣给我。你留着又没有用处,我是要留作纪念的。” 他攥紧了手心,闭着眼心不在焉地哼道:“别胡闹!” “谁胡闹了。”她吸了一吸鼻子,“把袖扣还给我!” 他不肯,她就下手去抢,他推挡了几下,忽然就顺势抱住了她,身子一翻,将她压在身下。 简单来不及反应,一阵天眩地转之后,身上就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她被他压的动弹不得,还没反抗,他的吻就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脸,吻她的嘴唇,狠狠地吮咬,狂烈非常,简单听着他浓浓的气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一边吻,手一边向下游移,一颗一颗解开她睡衣的扣子,挑开胸衣,慢慢抚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她的皮肤很细,很软,像是一块很大的QQ糖,他揉搓着,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那双手仿佛要穿透皮肤,一直摸进她的心里去。 “薛澜肖,你放开我……”她嘤咛了一声,明明是在反抗,在他的耳朵里却像是一种变相的诱惑。 “又不是第一次!”他不肯停,反倒把她的双手反翦起来,一边吻着她的胸脯,一边开始褪她的睡裤。 他强迫她也就算了,现在又出言侮辱,简单只觉得一股怒意向上激迸,顶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开始反抗,鲤鱼打挺一般,不顾一切,结果动作大了一些,险些踹到他的脸。他终于失去了耐性,胴眸一黯,三下五除二地解除她身上所有的阻碍,将自己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里去。 她麻木地承受着他的索欢,就好像是汪洋里的一条小船,乘风破浪,在波涛中沉沉浮浮,最后撞在礁石上,拍碎、散落。 他白天才刚刚做了一场,结果晚上这一次不逊于白天,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不知魇足。他与她十指交缠,吻遍她的每一寸肌肤,还似乎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折腾又是大半宿,等他从她身上翻下去的时候,窗外似乎已经隐隐地泛起了晨光。简单全身是汗,如同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大概是被他吻的太久,她口干舌燥,舌尖也已经变的冰凉,微微动一动,就觉得身下一阵阵地潮涌。 她确实太累了,如果照这样的速度和频率,她迟早是要被他压榨干。 简单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坐起来,摊开掌心:“现在,可以把袖扣给我了吗?” 他眼里的光芒瞬间泯灭,仿佛一崭灯结束了它的生命一般。他凝视着她的脸,就像不认识一般细细地端祥了一阵,忽然就抓着她的手腕往卫生间里去。 她被他拽的七劳八素,但也只能踉跄地跟着,结果进了卫生间,就见他把袖扣往马桶里一扔,抬手按下了冲水按钮。 “我的袖扣!”简单似乎是不相信薛澜肖会这么做,微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但为时己晚,就见那袖扣在马桶里随着水流旋转了几下,瞬间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你怎么能这样?”她突然情绪失控,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拼命地撕扯着,“你明明知道这枚袖扣对我的意义,你怎么能这样?你赔我袖扣,赔我袖扣!” 刚刚经历那样一场浩劫,她早就披头散发的狼狈不堪,现在这样一发泄,就像一个十足的疯子。 薛澜肖起初并不躲闪,任她的拳手雨点儿一般地落下来,但她一直不依不饶,最后竟然抓伤了他的脸。 “你闹够了没有?”他欺斯底里地咆哮了一声,“不就是一枚袖扣?不就是一个人家不要的东西?秦天死了这么久,你还是忘不了他?” “是,我忘不了他!我就是忘不了!我爱他,我们俩在一起那么多年,无论是什么,都无法把他的名字从我的心底抹去!” 薛澜肖冷冷一笑,手慢慢地爬上她的脊背,慢慢往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迫使她的目光迎向他的:“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说爱?你的身体?还是别的什么,嗯?告诉你,你签了合约,进了薛家的门,拿了我的钱,就必须要遵守游戏规则。你没有说不的权力,也没有喊停的权力,更没有去想着别人的资格。现在的你,只能按照我为你布好的棋局向前,没有半点回头的余地!” 薛澜肖说完,穿好衣服就绝决而去,只剩下简单一个人坐在卫生间里瑟瑟发抖。 简单病了,发烧,还差一点晕在卫生间里,要不是阿姨跑上来叫她吃早餐,也不会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发现她。她因为哭过,眼睛肿肿的,就那样迷迷糊糊,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嘴里哼哼叽叽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阿姨吓的不轻,立即给薛澜肖打电话,打了半晌,薛澜肖那边都是无人接听,阿姨只好先打120,把简单送到医院去。 去医院的路上,阿姨又试图给薛澜肖打电话,这一次倒是接通,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阿姨愣了一愣,说:“我找薛先生。”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 “夫人病了……” “你是他们家的保姆吧?他在开会,没空,我一会儿让他打给你。” “可是……”阿姨还想再说几句,但电话却喀嗒一声挂断了。 第八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3-5-30 13:15:32 本章字数:3671 简单晕晕噩噩地做了个梦,梦见了秦天,但他离她很远,她近一点,他就倒退一点,像是永远都抓不住的海市蜃楼,无论她多么努力,他都同她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目光和煦地看着她笑。 “秦天!秦天!”她大声喊,喊着喊着,身边又忽然多了一个人,是薛澜肖。他拿出一份合约来,目光莫测地看着她:“简单,你已经签了合同,不能再反悔。” “不!那不是我愿意签的!”她大声喊着,“我是没有办法,我是真的走投无路。” “走投无路?那不过是借口,小单,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真的是因为走投无路吗?”他说着,忽然侧目看向秦天,“秦天,你觉得呢?” “我就是走投无路!”她紧张地望向秦天,秦天依旧是不说话,但脸色却有了变化,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解释:“秦天,我是为了简凡的病才……”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秦天的脸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模糊,仿佛是放进了搅拌机里,扭曲、溶解、慢慢地消失。 “秦天,你听我解释!秦天!秦天!” 她急了,眉头皱着,似乎是想哭。半急半哭之下,开始手脚并用,仿佛在空气里抓着什么。 阿姨见她这样,赶紧按住她正在输液的胳膊,低声安慰她:“夫人,作梦哩,你这是在作梦,别怕,别怕啊。” 如此一来,她果然就慢慢地平静下来,双目紧闭,蜷着身子,安静的就像是个睡在子宫里的婴儿一样。 薛澜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抿着嘴,不说话,倒是阿姨主动拿了药单来给他看:“先生,夫人得的是急性肺炎,你瞧,开了这么多的药。” 薛澜肖朝着药单扫了一眼:“她喜欢耍小孩子脾气,所以你多费心,务必让她按时吃药、按时吃饭。” “知道了。”阿姨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先生,医生说夫人的肌腱受过伤,昨天缝合处又有不同程度的轻微撕裂的现象。” 薛澜肖眉峰一挑:“然后呢?” “医生让小心,说她暂时不能受刺激,更不适合做剧烈的运动。” 薛澜肖恩了一声,然后伸手去摸简单的额头。 她还是发烧,烧的脸白的毫无血色,嘴唇起皮。她眼皮沉沉地闭着,睫毛覆着,微微落下一道暗影,偶尔不安分地眨动几下,怎么看都有一种悲恸的神色。 他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以前他再怎么打击她,她都像一根顽强的小草,横生遍野。可这一次,她竟然伤心到缓不过来。 “我知道你想要,可是真的不能给。”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流连,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对阿姨说:“这几天我要出差,你好好照顾她,我在医院的账户里留了一笔钱,足够支付医药费的。这些天的行程排的比较密集,不是开会就是洽淡,我给你一个专线号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可是先生……夫人她……” 薛澜肖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没关系,这段时间,她不想见到我!” * 简单是咳嗽醒的,咳的肺都疼了,于是像个撒娇的孩子,委屈地找阿姨要止咳露。阿姨说没有止咳露,于是给她端了水,她喝了几口,扬起苍白的小脸问:“薛澜肖呢?” “先生来过,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然后又出差了。” 简单冷哼一声:“躲我?” 阿姨见她表情不善,以为她是因为薛澜肖不在身边而气闷,于是开导她说:“夫人,先生是做大事的人,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 简单笑说:“没有办法?他办法多的是,只要他想做什么,处心积虑,无所不能。” 其实她不是在气恼什么,但阿姨却一直以为她在发泄不满,再想到来医院路上电话里的那个女人的声音,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什么,于是说:“夫人,你别看我是从乡下来的,可是男人这码子事,我也懂。你别看他们整天摆着多大的谱,其实都心软着呢,不管什么事,你跟他说几句软话,哄哄他,自然了就过去了。要是整天吵啊闹啊的,那不是把男人往外赶吗?” 其实她是巴不得,其中的细微末节这位阿姨是不会明白的,她也懒的解释,于是不再说话,继续躺下去,蜷在被子里咳嗽。 简单不是没住过院,也正是因为出院没几天就又住进来,所以倍感无聊。薛澜肖不见人影,连个电话都没有,反而是阿姨,里里外外忙的热火朝天。 阿姨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整天给她熬这个汤,做那个羹,说这些东西营养丰富,对身体好,而且每次从保温瓶里盛出来的时候,都要说一句是先生吩咐的。 她本来就没什么食欲,结果一听薛澜肖三个字,就觉得心里堵的难受,像是被谁塞了一团棉花。 她撇撇嘴,把勺子放下:“我不想喝。” “这怎么行?身体是自己的,就算生气,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 她被阿姨劝的没有办法,这才勉强端起碗来,那汤做的很浓,因为下料十足,又费了不少功夫,汤汁都白了,薄薄的飘着一层油花。她皱着眉,用勺子一点一点舀着喝,她觉得腻,没喝几口就一阵恶心,然后扶着床栏开始呕吐,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阿姨吓的手忙脚乱,哪还有心思再劝她喝什么汤,撒开腿就往外跑:“我去叫医生!” “不用,不用,我不是不舒服,是这汤太腻了,明天不要做了!” 简单以为这下她不用再受罪喝那些汤汤水水了,结果第二天,汤还是照样送来,只是换了个花样,少放了些油。 为此,她发了几次脾气,那阿姨也被她折腾的头大,却仍是苦口婆心地劝她,最后逼的她没办法,为了少听几句唠叨,只好捏着鼻子把汤喝进去。 * 由于一直配合医生的治疗,她的烧很快就退了,但就是咳嗽的厉害,有的时候一咳就是大半宿,连觉都睡不好。 这天晚上,她又开始咳嗽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阿姨已经回去了,她只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下床去倒水喝。 刚把暖瓶拎起来,就听见有嗡嗡的声音,她四下里望了望,一下子就看见一个手机在黑暗里一闪一闪的。 原来,阿姨把手机放下充电,结果走的时候忘了把手机带回去。 她走过去,想把手机收起来,结果那手机是短信自动阅读,她一低头就看见那上面是一种汤的详细做法和功效介绍。 她想关掉,结果电话这个时候却狂震起来。电话是薛澜肖打来的,简单握着手机,就像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纠结了半天,于是按下了接通键。 “她今天情况怎么样?还吐不吐?我刚刚给你发了个汤谱,那个是润肺的,你明天给她做一点试试。那里面有木耳,她不爱吃那个味道,所以她要是不喝,想办法骗她喝完。” 简单听着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对方也察觉到了不大对劲,沉默了半晌之后,竟然猜到了是她:“你是简单?” “是我。”她抛开这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问,“怎么,是不是觉得扔了我的袖扣,有点对不起我?” “你认为呢?” “我当然是这么认为。你薛大总裁对谁献过殷勤?除了这一点,我想不到其他可能。” “你就是这么聪明!”他端着电话冷笑,“你还欠我一个孩子,病不早点好,怎么生?” 他不说她倒是忘了,他一直是指望她生个孩子的,哪会有什么愧疚感? 她笑了笑,说:“不就是个孩子?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你要是着急就来医院,反正也是高级VIP,隔音效果很好,不会有人听到的。” 她当他是什么?为了生个孩子忙碌于床塌、无休无止的种猪?还是一个饥渴到连病人都不放过的人渣? 薛澜肖眯了眯眼:“你就那么想我?连在医院里都按耐不住?” 她故意拿捏了声调,惺惺作态:“是呀!是呀!以前的时候不想,尝过了这种滋味感觉还不错,现在我一个人,夜深寂寞,孤枕难眠,碰巧今天值班的又没有男医生,你说怎么办呢?” “简单!” 她的一句话总算是激怒了他,不假思索就低喝起来:“好好养你的病,别给我想什么邪的歪的。你最好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如果真的惹出什么乱子,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挂断电话,简单就坐在床上开始冷笑。身份这两个字多么微妙,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过是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上合法生存过的证据,而对于她来说,却是一种使命,一种负担。因为有了这个身份,她就必须如履薄冰,就连打个哈欠都要留意是不是有人在偷拍,因为这个身份,她就算是牙痛,都要痛的雍容优雅,仪态万千! 身份?去TM的身份!他一开始就知道,她要的不是身份,而是尽早结束合约,然后远走高飞,平静地过正常人那样的生活。 第八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3-5-31 10:13:58 本章字数:3631 简单在被窝里纠结了一夜,想起爸爸妈妈,想起简凡,想起秦天,最后想到自己现在的窘况,酸涩感怀:同样的青春年少,为什么别的人就可以承欢膝下,而她要带着弟弟在孤儿院里苦苦挣扎?为什么别的人可以和爱人相依相守,而她却要承受生离死别的打击? 她这一生太多的悲伤,太多的无奈,她一直坚持着,一直挣扎着,可是终究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 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那该有多好? 简单把自己蜷成一团,躺着,想着,思索着,叹息着,最后不知不觉睡着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朦胧之下,她的影子就浮一层沉静的幽光,越发衬的孤夜寂寥。 再睁开眼的时候,简单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她打了个哈欠,伸直了腿,坐起来伸懒腰,却忽然被坐在病床对面椅子上的人吓了一跳。 薛澜肖不是出差了吗?昨天晚上还打过电话,怎么一大早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医院?更何况,这里有监控,到了晚上就不再让人探视了,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斜眼瞟了瞟病房的门。 薛澜肖正靠在椅背上浅眠,听到床上有动静便睁开眼睛,结果简单这个小动作刚巧被他尽收眼底。 “不用看了,我在这边是VIP,有卡,只要在大门上一刷就进来了。” “你……你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回来找你生孩子!”他勾唇浅笑,似乎是心情不错。 简单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于是也摆出一个魅惑妖娆的姿势对他抛媚眼:“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有没有玩过制服诱惑?或者,你出去偷一件护士服来?” 薛澜肖胴眸微眯,笑道:“我可没有那么重的品味。再说,我不喜欢护士服,只喜欢黑色的蕾丝,你难得主动取悦我一回,不如我打电话让人送来?” 让人送来,那岂不是天下皆知?不管最后什么结果,堂堂薛大总裁青天白日地为爱妻送性感魅惑的蕾丝绝对是个看点十足的新闻,哪怕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也会凭白地惹来无数露骨暧昧的揣度与猜测。 最后,这一回合,她又以惨败收尾。 阿姨送早餐来,一开门看见薛澜肖,立即上前去报告这几天简单在医院的情况,从吃药、饮食、休息等方方面面事无巨细,他听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比较听话,可以适当的放个奖励。” 简单立即翻了一个白眼过去。谁要奖励?她按时吃药、配合治疗不过是为了自己身体尽快康复,不用呆在牢笼一样的医院里而已。 说话间,阿姨已经把保温瓶里的早餐倒进了一个饭盒里,是热气腾腾的云吞,简单捧着饭盒,用勺子舀着吃。 阿姨猜到薛澜肖也空着肚子,于是说:“先生,您要不要也吃一点?我去医院的消毒碗柜里去拿副碗筷。” 薛澜肖摆摆手:“我就用她的凑合吃几口,呆会儿还要赶到公司去。” 简单听到这儿,一愣,勺子里的云吞又掉进饭盒里,啪地一声,激起一片汤花直接溅在脸上。 “薛澜肖,我有肺病,你不怕传染?” 他笑的邪肆:“肺炎,又不是肺结核。” 简单微微皱了一皱眉,立即低头狂吃:不给他留,一个都不留! * 吃完早餐,薛澜肖看了看空空的饭盒,说:“我刚给澜芝发了短信,她呆会会过来陪你,我先去公司了,晚上过来。” 薛澜肖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突然大发慈悲?她挑挑眉,疑惑地看着他,毫无端倪,难道是因为在外面呆了几天,没有碰过女人,饥渴无度,故意讨好她,然后晚上要继续将她吃干抹净?难道他不是故意气她,他回来真的是为了找她生孩子? 简单心中忐忑,但突然想到薛澜肖曾说过的那句“他还不至于饥渴到对病人下手”,心里忽然一下子就释怀了。 她拿出电话,打给澜芝,确定了她确实是要过来陪她,心里升起一股小小的雀跃。 她在医院里呆了太久,确实闷的发慌,虽然有阿姨陪着她,但她的那些男权主义完全跟她话不投机。如果澜芝能过来陪她说说话,那是最好不过。 等待是最磨人心志的东西,她坐在床上等了一个多小时,液都输完了也不见澜芝的影子,稍稍有点着急,于是又咳嗽起来。 她穿好衣服,稍稍理了理头发,然后悄悄溜出去。,她是VIP病房的病人,病号服和普通病人颜色不一样,在人堆里还是很扎眼的,她怕被医生护士看到,于是不敢走电梯,跑到走廊去,结果就看见走廊一拐角的地方,澜芝正靠在墙上打电话。 不愧是兄妹,她打电话的动作和薛澜肖如出一辙,只是少了些霸气,俏皮中添加了几分甜蜜感。 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于是不吭声,静静地等在一旁。 这个时候太阳正足,走廊偏巧又是朝南,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照着澜芝生动的脸,仿佛那笑也显得光彩夺目。 简单看着澜芝,忽然心生羡慕。她面对各种阻碍,可以勇敢地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情,再想想自己那个时候,在受到秦天母亲讥讽奚落的时候,竟然悄然蒙生过一丝退意。她不是没有想过,澜芝是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可以义无返顾,而自己一无所有,满怀自卑,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意念,可是仔细想想,她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初对秦天的爱不够坚定? 澜芝打完电话,转过身来,忽然看见她,吓了一跳:“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简单故意笑的暧昧,“说说,给谁打电话,这么肉麻啊!” 澜芝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漾起一团红霞。简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她说,“呀!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薛澜芝,你不早点贿赂我,小心我告诉妈!” “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澜芝板起脸,嗔笑着说,“上次我在你房间撞见你和我哥亲热的事,我都没告诉过妈。你要是不帮我保守秘密,我就把这件事也抖落出来,看到时候,妈是关注你们多一些,还是关注我多一些。” 说到这件事,简单觉得有点丢脸。其实那天,算不吭声也没关系,可是,薛澜肖分明就是故意光着膀子,系着腰带去开门,不光惹的澜芝红了脸,她也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永远都不出来。 那些天,她觉得特别尴尬,特别是见到澜芝的时候,没由来的就会一阵心虚。幸好澜芝一直给她留面子,从来不说,结果这次被自己逼急了,她又把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晒底。 这对兄妹,不光动作相像,连腹黑的本质都一模一样,真无法理解,他们怎么会一见面就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澜芝见简单被自己唬住,于是笑着转移话题:“嫂子,你跟我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吧,我觉得他对你不上心,可是现在,他又似乎对你上心的不得了。” “哦?有吗?”她倒是没看出来,他怎么对她上心的不得了。 “当然有!我哥知道你在家里住的不舒服,处处要看我妈的脸色,所以才执意带你搬出去住。” 简单冷笑,心想:他那是为了肆无忌惮地压榨她。 “还有,我哥知道你住院了,怕你闷,叫我来陪你说会话。” 简单心里又在嘀咕:他其实是心虚,故意抬出澜芝来安抚她。 “对了,嫂子,我跟你说个好笑的吧。”澜芝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兴致,“上次我哥说要搬出去,我妈不同意,你猜他说什么?” 她也跟着好奇起来:“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你想要抱孙子,就赶紧把他们放出去,免得整天在家里,影响你们和谐!” 简单抽了抽嘴角:“他真这么说?” 澜芝点点头:“你没看见,当时我妈脸都绿了。后来她问我,生孩子跟和谐有什么关系,你们关系不好,又不是因为她。” “那后来,妈为什么又以为是我怂恿的呢?” “还不是因为第一次,我哥说要搬出来,妈说什么都不同意,结果我哥也恼了,摔门就走!他就算不同意我妈的意见,也从来没有这么忤逆过。你也知道当妈的都这样,儿子一不听话,就以为是媳妇吹了枕头风呗。” 原来如此。 “那妈现在怎么样?气消了没有?” 澜芝呵呵一笑:“早就没事了,现在她就是天天念叨,小单什么时候怀上呢?我现在逛街都要往孕婴店里扫几眼,看见那些小孩子的衣服就想买回来。” 季婉枫最终既往不咎,还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由此看来,生个孩子是势在必行的事,她想要早点解脱,安然离开,只有让季婉枫点头,而唯一可以让季婉枫不予追究的可能性就是,一个可以分散她精力的孩子。 第八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6-1 10:10:48 本章字数:3948 澜芝陪了简单一整天,中间接了好几个电话,简单看她支支吾吾的样子,大概猜到是谁,暗暗觉得好笑。 澜芝半羞半恼地瞪了简单一眼,然后对着电话发脾气:“我今天有事,你能不能少打几个电话?” 简单捂着嘴呵呵地笑,然后故意在电话旁边捣乱:“喂,杜老师,才一会儿不见就前追后拿啊?澜芝在我这儿,你别不放心啊。” “哪有!嫂子,你别乱说!”澜芝觉得不好意思,踮着脚把电话举的高高的,生怕简单的声音会传到电话的另一头去。 她越是这样,简单的兴致就越是不减,故意追着她大声嚷。 正打闹的厉害,病房的门被推开,简单和澜芝都被吓了一跳,双双回过头来,保持着一个人举着手机,一个人伸手去抢的姿势。 薛澜肖胴眸一扫,笑问:“闹什么呢?” “没,没什么。”澜芝收回手来,悄悄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薛澜肖没说话,却是一步一步朝着澜芝的方向走过去。澜芝站在原处,紧张的吓的脸都白了,简单知道以薛澜肖的精明,肯定怀疑了什么,于是替她打马唬眼:“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刚刚澜芝说,妈叫我们回去吃饭呢。” 薛澜肖瞟她一眼,在澜芝面前站定:“拿来。” “拿……拿什么?”澜芝含糊其辞,更加肯定了薛澜肖的置疑。他冷眸一眯,摊开手心,冷声低喝,“拿来!” 她不动,他就继续逼她:“别让我说第三遍,薛澜芝,把电话拿过来!” 澜芝吓的胆战心惊,只好把手机递过去。 简单看看澜芝,预料到被薛澜肖发现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薛澜肖翻开通话记录,上下翻了几下,挑了挑眉:“陈墨玲?” 澜芝赶紧解释:“她是我初中同学,最近才刚刚联系上。” “呃,那是澜芝的同学,我刚才听她说起她同学的故事,特别有兴趣,所以就想问问她是不是真的。” 薛澜肖噗哧一声,冷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倒也想听听你那个同学的故事。” “呃……我同学挺惨的,母亲早逝,父亲好赌,欠了很多钱,后来她交了个男朋友,然后阴错阳差的嫁给了男朋友的弟弟……” “哦?这个故事倒是有趣。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纷呈复杂的关系?难怪小单不相信!”薛澜肖思虑了几秒,忽然说,“既然小单有疑问,我看,不如就打个电话问问吧。” 他说着,作势就要把电话拨过去。 “澜肖!”简单眼急手快,跑过去缠上他的胳膊,“这几天在医院呆的闷死了,你带我出去吧?你有VIP卡,我们就悄悄遛出去一下,行不行?” 薛澜肖知道这里面有文章,却因为这是她嫁给他以来第一次撒娇而舍不得拒绝。他把手机还给澜芝,说:“你早点回去吧,我带你嫂子出去逛逛!” 澜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自己的手不要抖,接过手机的瞬间,竟然会有一种尘埃落定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怕薛澜肖再度反悔,于是朝着简单施了个眼色,拿了包包就逃之夭夭。 看着澜芝顺利解脱,简单长舒了一口气:“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关上门,她才敢靠在门上大口呼吸,刚刚太过紧张,小腿都开始抽筋了。她揉了揉发酸的小腿,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开始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薛澜肖已经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简单问:“我这样出去,会不会有问题?” “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只要不着凉,不在外面乱吃东西,应该不会有事。” 简单点点头,又照了一下镜子。 倒不是她臭美,而是在医院里住着,她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有一种狼狈,再加上医生怕她着凉,严格控制她洗澡次数,让她苦不堪言不说,还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有一次,她实在忍的难受,就偷偷去洗,为了不让自己感冒,她把空调都打开,洗好澡之后赶紧钻进被子里去,可就是这样,还是被护士发现了。护士们精明地掐断了她浴室的水,于是,她就算是洗个脸都要先到护士站去报备。 她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褶皱,说:“走吧。” 既然薛澜肖打了招呼,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挤电梯了。在电梯口等电梯的人很多,简单望了一眼,吐吐舌头说:“人太多了。” 薛澜肖笑笑说:“没事,旁边不是有手术专用梯?” “那个不能坐啊!” “在没有手术病人的时候,坐坐也无妨。” “你能不能有点素质啊?”简单抽了抽嘴角,一脸阴郁地说,“你要是非坐不可,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可千万要离我远一些,我可不认识你!” 他看着她小心提防的样子,开怀一笑:“不至于吧?” 她瞟他一眼:“我宁愿走楼梯下去。” 于是薛澜肖只好防她走楼梯。 到了停车场,简单直接拉开车门坐上去,直到车子启动,真正上路的时候,她才伸了个懒腰,惬意非常地说:“总算能出来透透气了。” 他目视前方,问:“去哪儿?” “花鸟鱼虫市场。” “那地方空气不好,不利于恢复。” 她想了想,又提议:“那就去吃薯条汉堡?” 薛澜肖抿嘴不语,直接把车开到花鸟鱼虫市场去。 花鸟鱼虫市场是人们自发形成的一个市场,专门卖花草和宠物,其中不乏名贵品种。简单一直都喜欢小狗,觉得小狗憨态可掬,机灵聪明,所以一下车,她就直奔狗街。 狗街上,小贬们把各类的名犬拴在水泥柱上,然后抱着几个小狗崽到处推销,有个人看到简单,直接凑上来,却是问薛澜肖:“老板,买不买狗?你看后面这一排,全都是纯种名犬。” 简单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对一只沙皮感兴趣。那只狗懒懒地趴着,身上、脸上的囊皮成褶皱状垂下来,很有意思。 薛澜肖瞧了她一眼,跟狗贩子谈价:“多少钱?” “两万。” 薛澜肖不假思索地脱口道:“两千!” “哎哟,我这狗可是纯种的,你看这皮,看这牙,两千块,怎么可能?”那贩子把狗拉过来,拉着狗皮,掰开狗嘴给他看。 薛澜肖不为所动:“一千八!” 贩子又说:“哪有纯种狗值这个价的?我们进……” “一千五!” 贩子脸色一垮:“您砍价不能这么狠!多少要给上成本吧?” “一千三!”薛澜肖不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一个劲儿地往下压价。 简单饶有兴致地看着,忽然觉得这样的薛澜肖很有趣。怎么说他也算是财大气粗,她同他出去买东西,他一般就是拿了卡就让售货员去刷,从来没有见过他开口砍价。这一次,他不但破了例,还用了一种极有意思的方式。 宠物贩子见他如此顽固,于是叹了口气说:“两千就两千,唉,这年头,名狗也卖不出好价钱!” 薛澜肖说:“哪里来的两千?我刚才喊的是一千三。” “老板……” “一千……” 狗贩子一见他又要砍,赶紧点头:“一千三就一千三!” 说着,把链子解了送到简单的手里。 简单有点雀跃,牵着狗,开始在周围遛来遛去,那狗倒也温驯,跟着她一步一步,扭着屁股摇着尾巴绕圈子。 简单弯下腰,摸着它的脑袋说:“你还没名字吧?要不就叫笨笨吧。” 那狗吱唔了一声,明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是不太喜欢这个名字。结果她自以为是地说:“你也喜欢这名字,对吧?那你就叫笨笨吧。” 薛澜肖难得看见她这么开心,微微一笑,拉开手包拉链,随手捏了一迭纸钞,然后用胳膊夹着手包,麻遛地数钱。 交了钱,简单提议去宠物用品店买狗粮。薛澜肖没说什么,牵着狗往停车场返。 简单觉得薛澜肖并不太喜欢这条狗,买的时候有点不大情愿,现在还不许她抱着,把它直接扔到后座上去。结果到了宠物用品店,就证实了这一点。 简单推着购物车,辗转于货架之间,乐此不疲,而薛澜肖对此完全漠不关心,只是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新闻,等着结账。 简单被货架上满目琳琅的宠物用品弄的眼花缭乱,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买哪一种,幸好附近有个售货员,于是她走过去向售货员咨询。 售货员礼貌地问了狗的品种和年龄,然后向她讲解护理的一些常识,还推荐了几个牌子的洗护用品和狗粮。她仔细地比对着配方和功效,觉得哪个都好,最后干脆每样都买一份,然后大包小包地拎出来。 “哟,还真买了不少!”薛澜肖结了账,把东西往车上一扔,然后开车载她回别墅。 一路上,简单兴奋的有点坐不住,时不时就回过头去逗笨笨。笨笨憨头憨脑的,伸着舌头舔她的手心,痒痒的,好像一根羽毛在轻轻地挠。 “坐好,注意安全!”薛澜肖适时提醒她,“这狗先送回别墅去,叫阿姨照顾几天,等你出院了才能养!” 简单悻然地收回手,拿出手机给澜芝发短信,告诉她买狗的事。结果澜芝回复说:“不是吧?我哥对狗毛过敏,他怎么会答应你养狗?” 第八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6-2 21:02:57 本章字数:4259 简单从来都不知道,薛澜肖会对狗毛过敏。她拿着电话,怔怔地看着他的侧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以薛澜肖对她百般挑剔的脾气,符合他心意的,他都要挑三捡四一番,更何况是他不喜欢的?他给她买狗,买狗粮,无非是想让她对他感恩带德罢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决定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到了别墅,薛澜肖第一个下了车,打开车门,让简单把狗从车上拉下来。简单想把狗带进别墅,薛澜肖不许,直接把狗交给阿姨:“在院子里给它安个家,不管怎么样,杜绝它进房间。” 其实她明知道理由,却想既然要装作不知道,就应该把戏份作足了,于是大声问:“为什么?” 他挑眉邪肆一笑,凑到她的耳根说:“因为我不想在一堆狗毛里跟你生孩子。” 简单脸色一黑,忿忿地咬牙:这人,满脑子只会想那事! 回到房间,简单伸了个懒腰,看到梳妆台上的护发素,灵机一动,拿了条浴巾去浴室洗澡。 在医院的这些天,她一直都没能好好地洗个澡,全身都有了味道,特别是头发,粘的让人腻花花的不舒服。她实在忍不住了才背着医生偷洗了一个,却也是匆匆忙忙,这次回到家里,她自然要好好地洗个清爽。 浴室的装修很奢华,特别是浴缸,是用防爆裂的高级钢化玻璃一次成型,呈椭圆形砌在墙角,浴缸外面铺满了金色马赛克瓷砖,同浴室的墙面浑成一体,显得华丽非常。不知是谁的奇思妙想,竟然在钢化玻璃缸底描了几条小金鱼,一旦放了水,那几条鱼就像是潜在缸底游耍嬉戏一般,活灵活现,妙趣横生。 她放了热水,洒好精油,把身体泡进去,全身的毛孔在暖暖的水气包围下慢慢张开,她只觉得身上所有的沉重感,不适感都一缕一缕地消散开去。 正泡的舒服,浴室的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薛澜肖穿着浴袍走进来,抬腿就迈进浴缸里去。 “你干什么?”简单微微瞪眼。 “自然是洗澡。”他笑着坐进去,浴缸里的水就哗哗地往外溢,“难道你以为我进来是为了证明阿基米德定律的?” 她被他噎的没话说,只好把身体缩起来。 薛澜肖看着她的动作,不吭声,却是古怪地弯了弯嘴角,眼里露出一丝嘲讽。 她知道他想说类似于“又不是没看过”这类的话,但实际上,并非是她太过矫情,而是浴缸不大,她自己刚好可以舒展腿脚,现在又多了一个他,他又不肯委屈一些,跟大爷似的往浴缸里一靠,那她也只有缩着的份儿。 这个澡洗的极不痛快,他周扒皮的本质得到了彻底的发挥,一会儿让她给他搓背,一会儿又让她替他打沐浴露。她把他洗了个干净,却因为水温不够,只能随意搓了搓身体,打了沐浴露,悻然地站起来。她披着浴巾,刚要迈腿出去,却不想手腕一紧,又被薛澜肖拉进水里去。 她完全没有准备,突然失去平衡,吓的魂飞魄散。四周水花激起来,喷了她满脸,她本能地叫了一声,等稍稍找回意识的时候,才终于看清自己已经结结实实地摔进他的怀里。 她又惊又怒,在脸上擦了一把,吼道:“薛澜肖,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跑出来,今天就不回医院了。”他说着,一双手果然就摸了上来,嘴唇也开始似有若无地往她的皮肤上熨贴。 她被他揉搓的六神无主,只好手忙脚乱地前遮后挡:“薛澜肖,这里是浴室!” “浴室又怎么样?”他把她翻了个身,紧紧地压在缸沿上,俯下身来吻她的脖梗。 “可我还是病人!” “我问过医生,从胸片上看,已经没什么事了,可以出院了……” “可我……” “我妈一直想要个男孩儿……” 仅这一句话,她就得缴械投降,任他欺身而来,不留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她扶着缸沿在水里沉浮着,心想:早点生个孩子,生个孩子就能解脱。 简单一直觉得薛澜肖不会是那种可以委屈自己的人,最起码,他在无法压榨她的前提下,应该会跟杜小芬双宿双栖。他和杜小芬才是一对,他跟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要一个孩子。 但是,这一夜,他要她一次又一次,一会儿在浴室,一会儿又滚到了床上,这样那样,没完没了,仿佛是忍了许久之后终于有了发泄之地。 天快亮的时候,薛澜肖终于偃旗息鼓,从她身上翻下来。 她被折腾的一身是汗,累的连把腿放平都费了好大的力气,仿佛小的时候邻居伯伯的那辆二八式破自行车,仿佛动一动就要散架。薛澜肖抓了一条薄毯替她盖上,自己也钻进去,搂住她的腰。 她觉得热,特别是刚出过汗,贴着他的身子粘粘的,于是歪头扭了几下,但他却仍然抱着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 简单还是第一次仔细地看他睡着的样子,很沉静,没有了平日的严苛,反倒像是个贪睡的孩子。她很好奇,薛澜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除了那些富家子弟、商界新葩的光环以外,真实的他究竟是怎么样成长起来的?从她们认识现在,中间又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他对她的态度大不如前,甚至可谓是无理欺压?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开始发沉,视线也变的模糊,直到最后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简单睡的很香,不光是因为累,也是因为这是她住院以来第一个相对安稳的觉。结果这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薛澜肖的电话一直在响,薛澜肖却仍未睡醒,一直抱着她。她推开他的胳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谁知道刚捞到胸衣,就又被他的手一把揽回去:“再睡一会儿。” 他眼皮未睁,喃喃的似乎是在撒娇,简单脑子里空白了几秒,顿时想到一个可能:他把她当成了杜小芬! 她推开他:“都几点了?你不上班了?手机一直在响,听见没有?” “睡醒再去!”他依旧不肯睁眼,手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摸上摸下。 她打他的咸猪手:“喂,睁眼看看我是谁?我是简单,不是杜小芬!” 他寒眸一睁,果然就松开了手,坐起来,披了衣服去洗漱。 简单听着浴室里剃须刀的声音,心里开始气恼:明明是他强迫的她,现在倒更像是她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拐上了床。 薛澜肖洗漱完毕,给于岭飞打了个电话,叫他来别墅把简单送到医院去,自己却开着豪车一个人走了。 回医院的路上,一直不擅说话的于岭飞忽然开了口:“少夫人,我看见别墅里养了一条狗,薛总一直都对狗毛过敏。” “所以呢?”简单问。 “没有所以,我只是把知道的事告诉您。” 简单看着于岭飞,笑笑说:“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一直跟在薛澜肖的身边,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知道你喜欢澜芝,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惜让澜芝讨厌,却还是要帮着薛澜肖?” 于岭飞面色一沉,目光忽然变的飘忽深远起来,思绪仿佛飞到了很远一般。他静静地握着方向盘,半天才说:“因为薛总救过我!” “他救过你?” “我家里穷,爸妈为了养活弟弟就把我租给村里的黑老大。黑老大手底下有两个兄弟,还有一群和我一样的孩子,我们被他们带着到处去乞讨。那一年我们辗转到了A市,但是由于地面不熟,再加上人们的防备心理越来越强,想要到钱很困难。黑老大说如果是个瞎子或者瘸子,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可以要的更多的钱,如果我们再要不到钱就把我们打残。有一回,我亲耳听见他和老二、老三商量着,要把我的腿打断,把小菲的眼睛弄瞎,把小瑞的肾卖掉……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吓的六神无主,因为不想变成瞎子或者是为瘸子,所以我拼命地到处要钱。我们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每个人拿着道具,把要背的台词重复几遍,然后就分散到大街上。为了怕我们逃跑或者偷懒,出来要钱的时候,黑老大就在不远的地方蹲着,监视着我们。那天,天上下雪了,路上人很少,出门前黑老大规定我必须要到五百块,完不成任务,就把我和其他的几个孩子都打残。我怕的要命,于是拼命地在路上找人,但是怎么也要不到钱。后来,我就碰见了薛总,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还问我说,年纪轻轻、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干这个?我当时羞愧的差点就要把脸埋进雪里。黑老大见我要的到钱,就把那片区域划分线我,让我专门在那边乞讨,我在那边蹲了几天,又碰上了薛总。那一次,他没给我钱,反而给了我一张名片,他说只要我愿意,他可以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当时很感激他,但我什么都不会,能做什么工作?我没有去找他,就悄悄把他的名片藏在鞋底里。” “后来呢?”简单问。 于岭飞把车在路边,掏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几口:“我们中间有一个叫丑儿的小男孩,他生下来就是兔唇,还有点小儿麻痹,我们那个时候不懂什么是兔唇,就叫他豁嘴儿。这个小孩有天生的残疾,他要到的钱最多,所以一直受到黑老大的重视,待遇也比我们好。结果有一天,他病了,黑老大叫他上街,他赖在床上不肯起来,结果黑老大脾气一上来,拿着火钎子就往他的身上捅。当时我们就听见他撕心裂肺地哭,围过去一看都傻了眼,他的腿上、胳膊上被捅的全是血窟窿。他一边捅一边说,不听话就给你身上加点料,加点料就能要更多的钱。丑儿求他,说自己立刻就上街去要钱,说自己能比平时要到更多,黑老大这才肯饶他。我永远也忘不了,丑儿那天是拖着一身血走的,黑老大连药都没给他上,到了晚上,黑老二回来,说丑儿丢了,自己跑了,找不着了,其实我们都知道,丑儿应该是伤的太重,缓不过来,所以被他扔了。丑儿的事对我触动很大,我想了一宿,决定求薛总帮帮我们。我们要来的钱都被黑老大搜刮走了,再说被看的紧,根本就没有机会给他打电话,所以我就到以前遇到他的地方等。等了三、四天,我终于遇见他了,我假装跑过去缠着他要求,然后小声对他说‘帮帮我们’。他当时有点惊讶,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假装跟我扯皮,然后拿手机报了警。黑老大他们三个人被抓了,我们一群孩子都得救了。我跟薛总说,我想找个正经的工作,他一点都没嫌弃我,让我跟着他,给我报名学开车,让我上夜校,后来还把我乡下的妹子接进来,在公司里当前台。我一直在想,如果没有薛总,我可能一辈子都那样了。” 第九十章 更新时间:2013-6-4 21:08:40 本章字数:3728 简单回到医院,挨了主治医生狠狠地一通批,她唯唯否否地说下次不会了,医生这才和颜悦色了许多,她趁机要求出院,医生也表示同意,只是告诉她注意不要着凉。 回到病房里,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开始胡思乱想,想自己以前过往的种种,想于岭飞的遭遇,忽然有点感慨:或者有人不明白,但她终于理解于岭飞为什么会对薛澜肖忠心耿耿,在接受了那种令人绝望的命运洗礼之后,这样的重生确实是弥足珍贵的。 于岭飞飞速办完了出院手续,载着简单回到别墅去。这一路上,大家都感怀心伤,好半天都不说话,一个认真地开着车,一个就静静地扒在车窗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于岭飞是这样的出身,还经历过这么恐怖悲惨的事,所以对他很有偏见,但听了他的故事之后,觉得很难想象,一个小孩子从小被家人出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当年的初衷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只要可以赚钱,只要可以改变家里的窘境,什么苦都肯吃,什么事都肯做? 车子拐了几个路口,最终驶进别墅区。别墅里没有人,笨笨也不在,简单猜想阿姨是出去遛狗了,于是叫于岭飞直接把东西搬进房间里去。 于岭飞把东西放下,说:“少夫人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她想了想,又对着他说:“你若是没事,陪我去买些菜吧,今天我想自己做饭。” “少夫人,薛总不是请了阿姨?” “我好久没自己动火了,估计今天薛澜肖不会回来,没人挑三捡四,所以我想自己做。” 于岭飞只好又把车开到菜市场去。 其实要买的东西并不多,一条鱼,一点青菜而己,结果简单却买了将近两个小时。 她手艺不错,在孤儿院的时候,她经常被叫过去帮忙,一开始也是手忙脚乱,后来看到厨师炒菜,那一瞬间热气升腾,香气弥漫,她忽然就对厨艺起了兴趣,于是帮忙的时候,偷偷跟厨师学,什么样的菜新鲜,本地品种和外地品种怎么区别……结果那段日子,她倒是小有所成,固定的那么几道菜也做的像模像样。 回到家里,她换了一身家居服,然后就一头扎进厨房里去。她慢慢把鱼收拾好,去掉皮,剔掉刺,垛成肉泥做丸子,然后又去弄青菜。 她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听见外面有关门的声音,以为是阿姨遛狗回来的,于是举着铲子,捧着葱花叫道:“帮我把围裙围起来!” 过了一会儿,果然就有一双手贴着她的腰伸过来,慢慢地替她系围裙。 “紧点!紧点!” 系好了围裙,她就放心大胆地往锅里放油。油热了,油烟冒起来,她把菜放锅里一倒,用铲子开始炒。 炒的差不多了,她又说:“盘子!盘子!” 圆圆的白瓷瓶出现在眼前,她接过去,盛好菜,捧着一转身,吓了一跳,差点就把盘子给扔出去。 “怎……怎么是你?” 薛澜肖悻悻地说:“下班了,一推门,结果就被人指使着干这干那了呗。” “我以为是阿姨……” 她把盘子端到客厅,然后又钻进厨房里去。 薛澜肖说:“妈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那边吃饭。” 听到去那边吃饭几个字,简单忽然像是被电流击中一样,全身都开始哆嗦。当初,薛澜肖提出搬出来住,季婉枫缄口不肯,他却找了个方便生孩子的借口。结果他们搬出去这么久,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想必她这一去,季婉枫必定会明里暗里地提生孩子的事。 她假装没听到,弯腰拿筷子,他却靠在门框上,神情漠然地提醒她:“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这是家族的规矩,你应该明白。” 简单放在筷子上的手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缩了回来。 * 简单猜的果然没错,季婉枫一开始还拉着他们聊公司的事,聊八卦,一到了餐桌上,目光就开始盯着简单的肚子瞧:“小单,你黎伯伯是老中医了,改天去找他开几副药调理调理吧。我上次看报纸上说,女人太瘦了就不太容易怀孕。” 澜芝见她一副窘窘的表情,开口替她解围:“妈,女人瘦了不容易怀孕,又不是瘦人都不能怀孕。再说,现在不都是要生个健康的孩子吗,没有问题就乱吃药,不光对母体不好,将来对孩子也不好。之。梦-電、仔書;” 季婉枫有些不高兴,脸色微微一沉:“可是,他们都结婚三年多了,还没有孩子。你陈阿姨的儿子,结婚才一年不到,就要抱孙子了。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舆论有多厉害?圈子里都有人暗指你们有问题,生不出孩子,每次参加那些个洽谈室、联络会,偏偏就有那个不带眼色的,追着问我抱孙子的事,我光是躲他们就躲怕了!” 季婉枫说的倒是事实,那种聚会,她也陪着参加过一次,结果才一露面,就立即有人上前来打招呼,三言两语寒暄之后,就问她的肚子。那一次聚会,问相同问题的不下几十个,季婉枫三天两头地往会所里跑,参加各类聚会,肯定应付的头都大了。 简单不好再说什么,于是求救一般地看着薛澜肖,薛澜肖脸色未变,只顾低头吃饭,似乎对他们谈论的话题不感兴趣,也完全没有半点要替她当挡箭牌的意思。 澜芝笑说:“妈,其实生孩子这种事是讲缘份的。你光看着贼吃肉,怎么不想想贼挨打的时候?您还记不记得贺董家的小儿子源章?他不就是两个人都没问题,却怎么都生不出孩子吗?什么医院都跑,什么药都吃,最后还找了个‘大师’,最后人家大师说了,孩子是讲究缘份的,缘份来了,孩子自然就来了。结果去年,人家刚生了个大胖儿子。我哥和嫂子还年轻,您还怕抱不上孙子?” “话是这么说,可是……” “可是什么呀,妈,您放一百个宽心!我哥可神着呢,他将来就是拔根寒毛变,也终究会给您变孙子出来的!” 季婉枫虽然严苛,但对薛澜肖也基本属于放手不管,平日里除了一些棘手的事,或者是违反大原则的事以外,她基本都是放权的。听到澜芝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拿了汤勺,慢慢地舀汤喝。 饭吃到一半,澜芝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把筷子一放,拿了电话到外面去接。 季婉枫无奈地摇摇头,开始发牢骚:“儿子不省心,女儿也是这副样子。这些天,澜芝整天也不知道都干什么,一接着电话就往外跑,有的时候三更半夜才回来。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危险,上回,我叫岭飞跟着她一起去,结果她还跟我急了。小单,你平时跟她关系最好,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男朋友?”简单摆摆手,“没听澜芝跟我提起过。再说,就算真的是男朋友也无可厚非,毕竟她年龄到了。” 季婉枫听着,又叹了一口气:“澜芝这孩子太单纯,我不放心。澜肖,你盯着她一点。” 薛澜肖目光颇有深意地扫了简单一眼,总算开口应道:“知道了。” 吃过饭,佣人开始收拾桌子,澜芝的电话还没打完,就见她光着脚躺在沙发上,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看到薛澜肖走出来,这才从沙发上弹起来,匆匆挂了电话。 薛澜肖胴眸一眯,问:“又给什么人的电话?饭都不吃?” 澜芝收起电话,含含糊糊地说:“一个同学。” “哦?”薛澜肖来了兴致,“昨天那个?” “是啊。她最近比较烦,所以找我聊天发骚。” 澜芝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的屏幕给他看。她平时就害怕薛澜肖,结果说话的时候就更加神色慌张,任谁都能看出她在说谎。 “陈墨玲……”薛澜肖不动声色地拿过手机来,若有所思地念着上面的名字,手指微微一动,已经按下了拨号键。澜芝脸色一垮,仿佛是寒冬松枝上的积雪,瞬间消状无形。她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即伸手去抢,偏巧对方接电话及时,就听见听筒里有一个声音在喊:“澜芝,澜芝?” 澜芝见事情败露,自知理亏,于是挫败地坐在沙发上等候发落。简单想开口替她求情,结果薛澜肖却看也不看她,直接低喝道:“回你房间去!” “澜芝不过是交个男朋友,她有分寸的,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再说……” “别让我再说第三遍!回去!” 他态度生硬,简单无可奈何,又怕澜芝委屈难过,急的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手忙脚乱之下,她忽然想起季婉枫,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搬救兵。 “好!很好!非常好!”薛澜肖寒眸一眯,几乎是咬牙切齿:“薛澜芝,你真是好样的!居然也学会了那一套,把杜宇晟的名字改成女人的名字!”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少跟他接触,你非但不听,反而学那些个不三不四的套路!” “什么不三不四?”澜芝听不下去,终于抬头反抗,“哥,你能不能不要管我啊?我长大了,我有辨别是非的能力,凭什么还要受你的控制?我不知道他怎么惹到你了,但我们不过是交个朋友,有什么错?你凭什么干涉我交朋友的权力?” 第九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6-5 23:12:05 本章字数:3676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哥!就凭你现在所作所为,跟一个恶俗女人没有半点区别!” 澜芝一听,勃然大怒,目光立即变的生冷起来:“那你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跟嫂子结婚,还在外面和杜小芬眉来眼去,纠缠不清。你是什么?我不过是打个电话,你却是背着嫂子在养情妇!” “啪”地一声响,简单站在楼梯中间激灵一下,猛一回头就见澜芝捂着脸,满眼是泪,而薛澜肖则扬着手,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这一下子还不解气,仍在努力控制着自己下一巴掌不要落下去。 澜芝的表情已经不对了,不是愤怒,而是愤怒到了极致。她的目光恨恨地瞪着薛澜肖,仿佛要将他的魂都从躯地壳里瞪出来。薛澜肖也豪不示弱,同样瞪着她,两个人这么对峙了一会儿,澜芝忽然就跺了一跺脚:“为了那个杜小芬,你就打我?我就是要说她不要脸,她勾引有妇之夫,还有你,明明已经有了妻子,却还要跑到外面去朝三慕四,你和她就是一对奸夫淫妇,你配不上我嫂子!” 说完,她哭着倒退了几步,转身跑出去。 “澜芝!”简单立即下楼去追,结果薛澜肖却抢先拦住她的去路,“由她去!” 简单一直讨厌他这样的脾气,但平日里不过是和澜芝吵吵架罢了。今天见他动了手,简单除了震惊之外,积压已久的怒火也终于爆发:“你疯了?这么晚了,你叫她这么跑出去?你真放心?” 他冷笑,面目狰狞:“她翅膀硬了,有的是本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是你妹妹!” “但她骂我是奸夫淫妇,你听过有妹妹这么骂哥哥的吗?” “那是因为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你也这么想?”薛澜肯幽黑的胴眸微微眯起来,嘴角一弯,笑的阴冷,“那个杜宇晟究竟给你们俩吃了什么药?居然一个一个的这么不听劝?” 正说着,季婉枫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薛澜肖和简单签拔弩张的样子,焦心地问:“又怎么了?” 薛澜肖向上望了一眼:“妈,你别管了。” “什么叫我别管?”季婉枫眉头一挑,威严透顶,“小单,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此一来,简单倒是犯了难。照实说,难免会暴露交男朋友的事,但如果不照实说,她似乎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其实是澜芝了交了男朋友,但澜肖一直反对,结果今天看见澜芝给男朋友打电话,他就发了脾气,还打了澜芝一巴掌!” “那你呢,你和澜肖是因为什么?” “他把澜芝气走了,我想去追,他不肯。毕竟澜芝是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史上出去,万一……” 季婉枫身子微微晃了一晃,忽然就站不住,幸好管家及时扶住她,这才没有一头栽下去。她虚弱地低吼:“我是让你盯着点,但是没让你限制她。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澜芝是从小跟在你屁股后面长大的,你怎么能下的了手?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尊,纵然是做了错事,也轮不到你这个当哥哥的教训!” 看见薛澜肖被季婉枫训斥的灰头土脸,简单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她刚刚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就听见季婉枫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出去找?!” “是,妈,我们马上就去。”简单得到了命令,像是打了兴奋剂,一刻不再停留,拉着薛澜肖往车里走。 回到车上,薛澜肖就降下车窗,掏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中间抽个不停。一根抽完,又蓄上一根,很快,车窗外的水泥地上就多了几个烟屁。 简单看着薛澜肖坐在车里吞云吐雾,急的像锅上的蚂蚁:“你到底还找不找澜芝?妈都被你气成那样了,万一澜芝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看你怎么跟妈交待!” 他斜眼瞟她:“这样不就正好顺了你的意?万一我妈有什么事,就无法再执掌这个家,所有的权利都归并到我这里来,你不就可以离婚了?” 这是什么逻辑?简单早就心急火燎,也没有功夫细想,只是不停地催:“离婚的事回头再说,现在要赶紧找到澜芝!” 他还是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刚才岭飞一直在外头,这会儿应该已经追过去了。” 他这么一说,简单果然就把头伸出去,确实没有看见于岭飞和他的车。 她稍稍放了点心,问:“你早就知道?” “你以为呢?”薛澜肖把最后一口烟吸尽,“这次只不过是给她点教训,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简单有些悻然,刚要反驳几句,他却又cha进话来:“还有你,以后少怂恿她。我还是那句话,杜宇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再相信他,只会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 其实这个词已经反复在简单的脑海里转了无数遍,她觉得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再合适不过。医生明明说简凡的希望很渺茫,结果她还死活不肯放弃,非得让他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为了这笔昂贵的医药费,她嫁给了薛澜肖,过上了让人羡慕,实则却毫无自由的豪门生活。 她本色好动,可是嫁进来之后,牛仔裤几乎是不能穿,穿衣服要讲究,干什么事情都要注意一言一行,任何角度都不能出现瑕疵。 她这不是自讨苦吃又是什么? 跟着薛澜肖回到别墅的时候,笨笨正趴在院子里睡觉,听见车响,它警觉地站起来,然后对着空气一阵狂吠。 薛澜肖下了车,直接往别墅里去,反倒是简单,特意到狗窝前去看它的进食情况。 看了一会儿狗,她站起来往里走,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啪地一声,一个东西落在她的脚底下。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把刷子。 “把身上沾的狗毛刷干净了再进来!” 简单想起来他对狗毛过敏的事,于是老老实实地在门口刷狗毛。 * 澜芝从别墅冲出来的时候,于岭飞也已经从车里冲出来,她从他身边经过,竟然漠视到以为他只是一团空气。 于岭飞原本就不甘心,低头一瞧,看见她满脸是泪,一副委屈痛哭的模样,来不及多想,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澜芝一路狂奔,一直跑到丰夏大桥上才终于停下来。她扶着桥栏,弯的腰不停地咳嗽,几乎要吐出血来。 于岭飞在身后时紧时慢地跟着,并不打扰她,只是那样跟着,无须让她知道。 澜芝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来给杜宇晟打电话,偏巧他的电话一直在占线,怎么都打不通。 她一个又一个地打,对方始终不接。她无处可去,又因为跑出来很急,身上没穿衣服,冻的瑟瑟发抖,于是蹲在桥上,将身子蜷成一团。 于岭飞见她一副窘迫的模样,于是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她接了电话劈头盖脸地就大声骂了起来:“于岭飞,你还想干什么?找到我的消息,然后好找我哥邀功讨赏?还是你看上我了,想跟我来个一夜、两夜情?” “澜芝,你冷静点!” “我冷静?我不过是交了个朋友,他就万般阻挠,你叫我怎么冷静?我不过是骂了杜小芬一句,他就打我,你叫我怎么冷静?他对你们从来都是那么和气,偏偏对我,总是那么凶。薛澜肖,他是坏人,彻头彻尾的坏人!” 于岭飞滚了滚喉结,劝道:“你误会了,其实薛总一直都很关心你!” “关心?就是用巴掌狠狠的关心?”澜芝忽然想到了什么,冷笑起来,“你不用替他说话了,你受雇于他,总是要偏向着他。既然如此,你就少来烦我!” 说着,她果然就吭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于岭飞继续打,她按拒绝,他再打,她就再按。他一直不肯放弃,打个不停,最后澜芝心烦意乱地没办法,于是接通发泄似地大声道:“你少烦……” 那个我字还没说出口,澜芝就已经愣住了。大桥下离自己不过三十米远的人不是于岭飞,还能中谁? 她一直认得他瘦肖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她恨他恨的入骨! “于岭飞!你跟了我多久?” 她脸上还挂着泪,一闪一闪的,仿佛是一颗颗钻石,眩彩夺目。 她明明是语气凌厉,但这副样子让于岭飞心荆一荡,于是不假回答说:“你一出来,我就跟着你了。” “那岂不是……”那岂不是把她所有的窘态都看光了? 她抽了抽嘴角,冷笑道:“我就在这儿,跑不动了,你快给我哥打电话,快叫他来把我抓回去!”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不放心你……”于岭飞走到她的跟前去,脸色依旧,语气却日渐轻柔低缓。 “那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澜芝,你为什么就非得用那样的眼光看我?难道在你眼里,我就只是薛总的跟班?我就不能是朋友?” 第九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3-6-6 23:40:23 本章字数:3723 “朋友?”澜芝冷笑,“于岭飞,你知不知道朋友的含义?像你这个样子,我很难把你当成朋友!因为朋友永远都要站在我这一边,可是你呢,只是一味地服从我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你知不知道整天被他管着,限制着,我有多闷?每次我有什么事,你都是那个泄密者,每次我受了什么委屈,你总会听他的话,再给我最致命的一击。于岭飞,你问我为什么只把你看作是我哥的跟班,而不是朋友,现在我就告诉你,因为朋友不是被拿来出卖的!” 于岭飞冷笑:“澜芝,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从来都没跟薛总告过什么密,你信不信?其实我每一次跟着你,管你,都是出于我的本心。因为你太单纯,因为你不懂这个世界上有多少龌龊不堪的事。” “你骗人!”澜芝向后退了几步,瞪起了眼,胸线起伏,“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于岭飞,我告诉,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当成朋友的,我也绝对不会相信你!” 于岭飞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管怎么样,都必须跟我回去!” “你瞧,我就知道,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叫我回去。” 他继续找理由:“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险。” “说的好听!”她冷哼了几声,“我又不是我嫂子,被我哥那样欺负都敢怒不敢言。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她说着,果然就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于岭飞追上来,抓着她的手腕:“跟我回去!” “我不!”澜芝用力甩开他,拼命地往前跑。 于岭飞胴眸一缩,想也不想就追上去,抓着她的衣服:“澜芝,听话!” 她脚步不停,纵使被他拽住,她仍是用力地往前豁:“你走!我不用你管!”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找谁?” “你管的着吗?我有那么多朋友,我想找谁都可以!” “你想找他?”他微微有些咬牙。 “他,你说谁?”澜芝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于是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满脸嘲讽地说,“你回去告诉我哥,我就是去找杜宇晟,他是我男朋友,我就算是夜不归宿,他也管……” “不着”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他如数吞进嘴里。澜芝瞪大了眼,身体如同被电击穿一般,僵硬着,丝毫动弹不得。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嘴唇上一片温热,许久之后,有什么东西钻进来,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维。她不敢相信,于岭飞此时正揽着她的腰,狠狠地吻着她。 这是什么情况?于岭飞竟然在吻她?他吻的急切而贪婪,仿佛是久久渴望,却始终不曾得到,因为珍视,因而舍不得放开。 她的身体很软,就像一根拂摇嫩草,在他的怀里,被动地承受着,羞辱之下,眼泪夺眶而出,如奔腾的江水,浩然而至。 他紧紧地抱着她,捕捉着她的气息,感受着她的心跳,这逼他渴望己久的身躯,让一向冷静的他渐渐失的控。 他知道不可以,可就是忍不住,看着她那喋喋不休的两片嘴唇,听着她说要去找别的男人,夜不归宿,他想也不想就吻了上去。 以前,他完全忽略了对她的渴望,可就是在今天,他心底里的蠢蠢欲动以天塌一般轰然爆发。 这辈子,他既然抱了她,吻了她,说不会再允许她再去别人的怀抱。 她,只能是他的! 澜芝被他箍在怀里,动不了,身体被紧紧地按进他的胸膛,就连畅然呼吸似乎都成了奢侈。她只能无声流泪。 她想到了杜宇晟,想到他那让她魂不守舍的笑容,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从小到大,一直被薛澜肖管着,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什么决定,也从来没有表达看法的权力。她不是不吭声,她也试过想要改变这种模式,可是她的任何意见都会被否决。 她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可是又不能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 她羡慕别的女孩子可以真真切切、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她甚至羡慕薛澜肖,可以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娶了身世背景平凡无奇的简单。 明明只要努力了,这一切都可以改变,可为什么到了她的身上,就毫无机会可言? 她想的伤心,想的难过,想的全身都在哆嗦。 于岭飞感受到了她的惶措,忽然清醒过来,放开了手。简单摆脱束缚的一瞬间,猛地举起手来在于岭飞的脸颊上扇了一巴掌:“你不是想跟我交朋友?这就是你的诚意?于岭飞,你真是给了我太大的意外,我哥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却背着他,欺负他的妹妹?” “澜芝,我……”纵然是无辜,但仍然是语塞,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她给自己的定论。 她冷笑:“无话可说了吧?” 于岭飞想了想,既然一切都木己成舟,索性就一吐为快:“澜芝,一直以来,我都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我喜欢你,爱上你,看着你高兴,我就陪着你高兴,看着你难过,我也跟着你难过。你和薛总吵架,我怕你受委屈,薛总让我盯着你,我怕你知道了以后反感,从来都没有汇报过,只是尽量看着你,不要闹的太出格。可是你呢?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你从来都是忽略我的存在,把我当成空气一样。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就不能真真正正地看我一眼?” 澜芝听了,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于是喝止他:“别说了,我不听!” 于岭飞像是没听见,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你一直把我当成敌人,而薛总又太聪明,总是一语揭穿你,所以即使我从来没有向薛总汇报过什么,你也认为我把什么都告诉了他。可是澜芝,我一次都没有过。你总是说你受委屈,可是我也很委屈。或者你觉得我的爱很廉价,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它卑微!或者在你的眼里,我还有点无所事事,其实薛总曾经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从头学起,你决无不会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你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了能天天看到你,我宁愿推却薛总的一片苦心,整天坐在车里守在楼底下,哪怕只能望望你窗口边小花瓶里的花也是满足的。” “你别说了!我叫你别再说了!”澜芝听不下去,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仿佛是聚急了上万只蜜蜂,于是捂紧了耳朵,排斥至极,“别说了,别说了!” 于岭飞见情绪微微有些激动,但不再继续,却是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说:“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家里都乱成了一锅粥,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能置身事外?” 简单见他态度强硬,于是改变思路,开始打软牌:“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于岭飞,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你不是说你看着我难过,你也会难过?那你不要逼我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回去面对我哥!” “但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去找他!”于岭飞咬了咬牙,说,“我只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要么回家去!” 澜芝没有办法,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跟他走。 于岭飞带她去的,是一个老式平房,空间不大,但是收拾的挺干净。 “你家住这儿?”澜芝四处打量着,因为刚刚哭过,眼睛一肿,就像是被黄蜂针刺过一样。于岭飞替她倒了一本水,应着:“我存了几年钱,刚好可以买下这个小房子。” “还不错!”澜芝抬头,刚好看见一个好像阁楼一样的小空间,问,“那是什么?” “那是我的拳室,里面挂着沙袋,没事的时候,我就打打拳。” “打拳?” “是啊,整天和薛总出去,万一有什么事,我好歹也会上几手。” “原来,你除了充当密探以外,还要充当拳师啊!” “薛总没让我练。”他解释。 “我知道他没让你练,但你们这前呼后拥的架势,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于岭飞说:“我是自愿的,薛总救过我,所以我练会这个本领就可以保护他的安全!” 简单皱着眉,心里纠结了很久,最终无可奈何地吸了吸鼻子,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想怎么安排?” “你睡床,我睡外面!” 澜芝看了看房门,翻了翻眼皮:“这儿又没有锁,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半夜摸进来?” “不会的,我不会那样!” “不会?不是你说你喜欢我吗?刚才是谁在丰夏大桥下吻我的?” 于岭飞脸色一窘,忽然举手起誓说:“你放心,我如果再碰你一下,就心甘情愿被剁手!” 简单摇摇头:“剁手倒不至于,但是,我不希望我半夜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家里,然后我哥等在旁边准备兴师问罪。你明白我意思吧?” “这个没问题,但是,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 “住到我想回去为止。” “可是薛总他……”于岭飞有些犹豫。 简单冷冷一笑:“于岭飞,你别忘了你刚才对我做过什么。如果我告诉我哥,你猜猜会是什么后果?” ------ 第九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3-6-7 22:52:48 本章字数:3701 于岭飞不说话,铁青着脸帮她收拾。她不领情,倒是把东西堆到外面:“我睡外面,别人的床,我睡不惯。” 于岭飞无奈,只好又把她的东西统统搬出来,然后告诉她哪里有饮水机,冰箱里的食物哪些可以吃,还特意找了一床干净的被子给她打好铺盖。 澜芝缩在铺盖上,盖着被子,背对着于岭飞,一句话不说,大概是太过紧张,整个人蜷成一团,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 她就在他的眼前,虽然离的很远,可是只要能看着她,他就觉得很满足。他不用再苦恼地去想,她今天又和谁在一起,她有没有睡觉,是不是在跟别人打电话…… 于岭飞侧过脸,看着她小小的一团,身子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忽然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她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他就那样看着,竟然睡着了。 半夜里,耳边传来一阵莫名的响动,他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 他的房子不大,里外间只隔了一道门,躺在床上,开着门,刚好把外面的一切看的清楚。 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她在门口乱拉乱拽,她拽了一会儿,实在拽不动,于是又开始想别的办法,一会儿踩着凳子看看窗子,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爬过来看看他有没有睡着。 他知道澜芝古灵精怪,却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样子,于是憋着笑,假装闭上眼,看着她还能怎么样。 澜芝费尽了力气,怎么都拉不开那道门,料想是他把门锁了,不得不跑回来,悄无声息地在他旁边找钥匙。 于岭飞没有脱衣服,所以她只找了明处,由于天黑看不清,只好连蒙带摸,桌子上没有……柜子上也没有……最后,她把目标锁定在了于岭飞的衣服兜里。 但衣服紧紧地穿在他的身上,口袋又多,她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犹豫了半天,她才缓缓伸出手去,结果手指忽然被人攥住:“你想干什么?” 澜芝吓的不轻,差一点就跳起来,结果他一把将她搂住,紧紧捂住她的嘴:“别叫,小心把邻居都闹起来。” 澜芝点点头,他这才慢慢地把手收回去。 “你刚才在干什么?想逃跑?” “你都知道?”澜芝意识到他早就醒了,故意不吭声,就那样看她表演,于是气呼呼地说,“跟你这种色狼共处一室,我睡不着,与其在这里难受,还不如回家去!” “那好,我送你回家!”他鲤鱼打挺似的坐起来,穿了鞋就往外走。 话一出口无可反悔,澜芝看着他决绝地拿了钥匙开门,只好跟着他回去。 * 简单纠结了一夜,担心了一夜,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接到澜芝的电话,听说她已经到家了,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安安稳稳地睡觉。 结果睡着睡着,就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来,按了接听键就往耳边放,结果就听见钟宁的声音说:“简单,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 “怎么了?” “我和付瀚辰吵架了。” 她总算是清醒了,问:“因为什么?” “他……他把我好几百块钱一条的裙子给撕了。” “天哪,这你们都能打起来?” 对方哭啼如泣:“反正,你收留我几天吧!” 简单想到薛澜肖可能会不答应,但还是无法拒绝,于是擅自答应下来:“你过来吧,在XX别墅X号,别找错了。” 简单此意睡意全无,于是爬起来走进浴室里,她先是洗了个澡,让自己提了提精神,然后才下楼吃早餐。 阿姨特意煮了牛奶,煎了荷包蛋,然后从面包机里拿出两片面包给她夹着吃。吃到一半,门铃忽然响了,阿姨赶紧去开门,就见钟宁背着背包,拎着行李卷,逃荒似地出现在门口。 “小姐,您找谁?” “我找简单,她是我好姐妹,我要在这儿住几天。” 阿姨一听,立即开门放她进来。 钟宁把行李放在玄关外,换了一双拖鞋,走过玄关来到客厅的时候,忽然就被大厅里奢华的装饰所吸引,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哇塞,小单,你这绝对是豪门贵妇的奢侈生活啊!” 简单弯弯嘴角,问:“你吃早点了吗?再来吃点?” “好!”钟宁应着,跑到餐桌前坐下,豪不客气地就拿了面包片,开始抹果酱。 “小单,薛澜肖到底有多少钱啊?” 简单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好奇啊!”她拿起餐桌上的汤勺,“你瞧,连勺子都是银的!”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你都不关心?” 简单说:“那些都是他的钱,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拜托,怎么没关系?”钟宁瞪大了眼,“你是他老婆,就等于是半个女主人,薛家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总不能连自己有多少财产都不知道吧?” 面对钟宁的置疑,简单只是笑。其实,别看她一副坐拥一切的姿态,其实这里的财产不光没她的份,她还欠了薛澜肖不少。如果她不能尽快生个孩子,她就是个半点资产都没有的穷光蛋! 但这些,她不能告诉钟宁,也永远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吃完早餐,简单就带着钟宁在别墅里到处参观。钟宁看着眼前叹为观止的一切,说:“简单,薛澜肖是不是特别爱你啊?” 他?特别爱她?简单像是听了世界上最最好笑的笑话:“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觉得这个别墅的装修特别花心思。你看,吊灯是施华洛世奇的,镶角的边都是金的或者是银的,还有他还专门请了保姆来侍候你。你都不知道,我和付瀚辰在一起的时候,不光要洗自己的衣服,还要像个洗衣婆似的把他的衣服都洗了。” “这就叫爱啊?钟宁,很多事情不光是发看表面,还要看实质的。”简单顿了顿,忽然想到了她说和付瀚辰吵架的事,于是问:“你和付瀚辰到底怎么了?他为什么要撕你的裙子?” 提到那条裙子,钟宁格外痛心疾首:“你不知道,那裙子可是我花八百块钱买回来的,我昨天就是回家的晚一些,他就开始横挑竖拦,还说我一个生产线上的操作工人,买那么贵的骚包衣服,目的不纯。我跟他理论,他不听,反而骂我更凶,最后就直接把衣服给撕烂了。我的好几百大洋啊,半个月的工资呢,你说我怎么能不跟他急?” “钟宁,你换个角度想,也许他只是关心你。” “关心我?我想要个IPHONE5,他怎么不给我买?我工作不顺心,太累,他怎么不说亲爱的,咱们别做了,以后我养你!” 简单觉得和钟宁沟通很有问题,不光是思路,还有一些别的说不出来的东西,她无奈地摇摇:“算了算了,不纠结了,我这里还有几条裙子没有穿过,咱俩身材差不多,不如就送给你去穿。” “真的?”钟宁雀跃地说,“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跟着简单上了楼,打开试衣间的一霎,钟宁真的傻了眼,眼前的仓储格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鞋,高跟的、平底的,全是世界顶级名牌,感觉都可以组织一个顶级名品秀了。 再往里走,衣服帽子摆放的井井有序,用罩衣袋罩好,整整齐齐地挂着。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小台子,她所有的项链、耳环、手表都被层次分明地摆着。 钟宁一样一样地看着,有很多都能叫的出牌子。她上学的时候英语很差,但是在读顶级品牌的时候,发音都很标准,如果较起真儿来,她能一个一个地默写出来,半个字符都不会错。 “薛澜肖真是好大的手笔。你看你这里简直就是超级大杂烩,什么牌子都有,那些时髦的东西一样不少!” “唉,那些东西太花哨,除了一些必要的场合,我很少穿它们。而且呀,那些东西捆在身上,跟受洋罪一样,有的开衩开的小,走路的时候就得迈小步,还有那些首饰,要么特别重,要么特别贵,我都不太敢戴,怕丢。” 简单一边说,一边把几件蚕丝的衣服递给钟宁:“这几件吊牌都还没剪,你试试,穿着合适就全送给你。以后呀,别因为这点小事和付潮辰吵架,你们俩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相依为命,为了一件衣服不值得。”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镜子在哪儿?我先换衣服照照看!” 一个上午,钟宁始终挤在简单的试衣间里,试试这件,又穿穿那件,还不时地拿出手机自拍,然后发到微博上去。 简单见她玩的不亦乐乎,倒也不去管她,而是吩咐阿姨多准备一点菜。钟宁卷着裙子上的花边,问:“薛澜肖什么时候回来?” “他中午都在公司吃,晚上下班才回来,有的时候有应酬会晚一点,你不用顾及他。” “是这样呀。”钟宁拧着眉,微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那我们一起出去吃吧?” 第九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3-6-8 23:03:25 本章字数:3636 简单受不了钟宁的软磨硬泡,于是带她去外面吃饭。钟宁还特意换上简单送她的衣服,打扮了一下才肯出门。到了外面,简单问她想吃什么,钟宁想了想说:“除了上次参加你的婚礼之外,我一次都没有去过高级的酒店,不如,我们去吃龙虾?” 简单其实是想说,高级酒店的龙虾好贵,要不去吃麻辣小龙虾,但钟宁已经开始屈指数落哪家酒店上档次,哪家的服务最周到。 简单见她兴致高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带她去了全市最高级的酒店。 一进酒店,大堂经理立即认出她来,赶紧过来打招呼,引着她们去了中厅的包房。服务员拿来菜单,钟宁接地去,一页一页地翻,明明只有两个人,却七七八八地点了一桌子。 “最后龙虾端上来,服务员把虾脑壳去掉,简单就用小刀把虾脑切开,放进钟宁的碗里。” 钟宁低头,脸色一僵:“这个能吃吗?” “当然了,澳州龙虾脑,很有名,你尝尝。” 钟宁皱皱眉,还是用勺子舀起一点来放进嘴里。 “不好吃,太腥了!” 简单呵呵地笑:“是吧?是吧?你现在知道我的痛苦了吧,整天坐在这种地方吃饭,真正好吃的没几个,饿的时候不能随意吃,还得顾及别人。你都不知道,我订可在家里吃窝头咸菜,都不愿意跑到这里来受洋罪。” 钟宁不以为然:“你是命好,没挨过饿,反倒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你跟着薛澜肖大模大样地走进来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看着你羡慕?你肯定不知道,我们这些饥一顿饱一顿的人有多惨!” “什么饥一顿饱一顿,太夸张了,在孤儿院的时候,哪顿少了你的?”简单笑的意味深长,“只不过,你那个时候经常宁可饿肚子也要跑出去和某人幽会,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 “谁自作薛不可活?你那个时候不也跟秦天翻墙出去看电影?”钟宁忽然想起从前那些青葱岁月,不禁感慨万千,“你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替我打马虎眼,我也替你遮遮瞒瞒的事?弄的两个人跟当特务似的,简直是在玩《潜伏》。我就记得保安大叔说,以后我就在墙下面倒上狗屎,看还有没有人敢跳墙!” 正说着,忽然包房外面有响动,两个人正好奇,就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端着酒杯走进来,客气礼貌地说:“听说薛夫人在,怎么都要过来打个招呼的。” 简单诧异地看着他,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任何相关的信息,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于是问:“您是……” “我是天联公司的经理,我姓马,上个月,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那个时候,我太太还邀请您一起去看马术表演呢。” 提到马术表演,她倒是有点印象:“您也在这里吃饭?” “是啊,听说您来了,所以过来敬您一杯酒。” 他这么一说,她倒有些局促起来:“马经理您太客气了,今天薛肖不在,我也不过是陪个朋友,惊动您也很不好意思。” “那,薛夫人是肯赏我这个面子了哦?” 简单没办法,只好端起酒杯,跟他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这马经理是个谦和的人,看到她有朋友在,也不便打扰,临走的时候却是叫了服务员,吩咐说把这一桌的账算在他的头上。简单赶紧站起来阻止,马经理却说:“我们现在和薛总可是合作关系,一切还都仰仗着薛总呢,不过是一桌饭菜而己,夫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简单见推辞不开,只得说:“那这一次,我就承您的情了。” 送走了马经理,钟宁凑上来,一脸兴奋地说:“小单,真是太有范儿了,看来薛澜肖的生意做的不错,你没看那个马经理,毕恭毕敬的,跟在太后面前伺候的小太监似的。” 简单说:“你光看他了,你不见我是硬着头皮吗?其实我刚才就怕他开口求我什么生意上的事。薛澜肖从来都不让我插手公司业务,这个马经理要是真的跑来求我,那我肯定只有丢人的份儿。” “为什么不让你插手?你不是老板娘吗?最起码,也应该在公司给你设个位置吧,他当董事长,你当经理还不行吗?” “我又不懂那些,占个虚位有什么意义?倒不是把机会让给那些有能力的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钟宁夹了一口菜,“有没有看过TVB的电视剧?那些有头有脸的大老板,年轻、富有、够帅气、气质潇洒,肯定被那些女人盯的紧紧的,一但有了机会,她们会像苍蝇一样,成群结队地往他身边飞。你不怕你们家薛澜肖哪天着了别人的道?” “他不会的。” 简单嘴里应着,心里却想:那岂不是更好?被那些女人缠住,他肯定是分身乏术,哪里还有时间来折磨她? “我说真的呢,你别不当回事儿啊。”钟宁大发不满。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会注意的!” 钟宁见她这么说,这才没了下文。 * 从酒店里出来,两个人都有点乏,钟宁提意去美容院做全身护理。简单抽着嘴角,笑说:“是不是刚才那顿饭是马经理结的账,所以你要把这顿饭钱给找回去?” “是呀,是呀!” 于是两个人又去了美容院。 美容院的美容师是可以随意挑选的,根据级别不同,价位也不一样。简单觉得这些都差不多,于是想找个普通的美容师,但钟宁直接否掉了她的想法,直接要了桑拿房,先去蒸桑拿,然后推精油,最后一步才是全身护理。 简单一直不喜欢蒸桑拿,觉得那里面空气不好,又闷又难受,于是直接去推精油,结果就接到薛澜肖的电话。 “听说你中午遇到天联的马经理?” 她如实回答:“嗯,他还替我结了账。”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 电话里突然没了声息,简单喂了几声,就听见一阵忙音。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居然不吭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钟宁在桑拿房里蒸了许久,等她出来推精油的时候,简单都睡了一觉了。负责推精油的按摩师一直在聒燥地推荐各种功效的精油,还直接给她们办了金卡:“您只要在卡里充9998元,就能享受价值20000的产品和免费服务,为您服务的可都是我们这里的一级美容师哦。” 简单把金卡还给按摩师,“其实我们不常来的。” “那也没关系,您不要往里面充费,下次来的话,直接出示,可以打八折优惠。” 钟宁拿着金卡爱不释手:“小单,你应该办一张,好歹你也算是名门望族,是个阔太太,那些该有的社交生活,该有的名门姿态都要有。” 她的理论倒是和季婉枫如出一辙,简单想了想,勉强把卡放进手包里。 最后一步是全身护理,简单和钟宁把衣服脱掉,躺在护理床上。按照护理师的要求,让她们放松闭眼,但钟宁却忽然睁开眼,歪过脑袋望着简单:“小单!” “嗯?” “薛澜肖一夜能做几次?” 这一个问题差点简单认了舌头,她猛地睁开眼,就见两个护理师笑的一脸暧昧。 “你这是什么问题?”她脸上微微一热,结果护理师给她敷了个面膜,脸上的热度刚好被丝丝凉意镇了下去。 “那有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钟宁倒是不以为然,“我就是在想,像薛澜肖那样又帅又有钱的优质男,是不是很精壮?” 简单觉得自己就要被问出内伤来了,她索性不吭声,任她一个人肆意YY。 “小单,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好呢?开始吧,有秦天,后来又是薛澜肖,为什么英俊多金、高大威猛的男人都到你那里去了?你说,你是不是摆了什么风水阵,或者求过什么桃花符?” “小单,你知道现在网络上称呼薛澜肖这种人叫高富帅,而付瀚辰就是个屌丝男!” 简单皱了皱眉,忍不住就提醒她:“喂,你这样说付瀚辰就不对了。两个人在一起,起点小磨擦也很正常。你忘了当年你考试铅笔丢了,人家付瀚辰宁愿自己考零分,把铅笔给了你?你忘了你生病大半夜的,他跑来给你送药?” “当然不会忘啊,可是爱情不是施舍品,我越来越觉得我跟他不合适,我总不能为了同情他,牺牲自己吧?我们俩个的理想不一样,观念不一样,现在是小摩擦,但是在不久的将来,我跟他的摩擦会越来越大的。我觉得我们真的不合适,或者从一开始在一起,就注定了是个错误。” “不行,不行!”钟宁突然越想越凌乱,猛地从护理床上坐起来,“小单,我决定了,与其以后一起痛苦,不如现在决绝一点。薛澜肖有没有没单身的朋友?你给我介绍几个吧?” 第九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6-14 21:36:12 本章字数:3681 简单其实是理解钟宁的,她从小无依无靠,还经常受人欺负,好不容易交了个男朋友,结果他又整天无所事事,好不容易找到个工作,干不了几天就辞掉,而且有各种理由。 因为过够了穷日子,她想熬出头,她觉得这个没有什么不对,但是简单却想不到,钟宁会突然蒙生出这种走捷径的方式。 她在豪门里呆过,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酸甜苦辣,她的身份背景毫不相配,就算她再圆滑事故,再会看眼行事,也绝对够不上豪门阔太的资格。那些豪门家族的每一个,都出身名门,她一个无家可归的灰衣麻雀,就算装饰了五彩华丽的羽毛,到头来也只是个灰衣麻雀,永远都成不了凤凰。 更何况,豪门的日子哪有她想的那么好,言行举止要得当,穿衣打扮要入流,学外语、学礼仪、学这学那,还要到处受约束。以钟宁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 “钟宁,我觉得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付瀚辰,跟你在一起那么久,他现在也慢慢地开始改变了,勤奋了不少,你干嘛非要去找薛澜肖这个圈子里的人?” “怎么?”钟宁挑挑眉,“有什么问题?” 她是真想苦口婆心地劝她一回,但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悦,联想到她可能是误会自己不愿意帮忙,也不好再说什么泄气的话,于是微微愣了一愣,忽然就嗤笑起来:“他们那些人太精,我怕你被骗。” “我才不会会!”钟宁忽然正了正色,问,“小单,你帮我留意一下吧。” 简单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好吧。” 做完护理两个人回到家里去,天已经黑了,阿姨炖了银耳燕窝粥,钟宁觉得口感好,连饭也不吃,就是光喝这个解饱,喝完以后,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才各自去睡。 简单把钟宁安排在客房,因为薛澜肖不喜欢钟宁,所以简单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她一直等着,心里猜测着他如果知道钟宁寄宿在家里会是什么表情,或者是冷言冷语?又或者是大发雷霆?她一直不停地在想着为自己开脱的办法,结果想着想着,居然睡着了。 半夜里,她正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就听见一个刺耳的尖叫声。简单吓了一跳,从床上弹起来,二话不说,光着脚就往外跑,却看见钟宁穿着睡衣,脸色仓白钟宁和一脸不爽的薛澜肖。 看见简单,他毫不留情地问:“谁允许你把她弄到这里来的?” “钟宁有点事,只是借宿几天……” “明天搬走!” “为什么?”简单觉得有他有些不通情理。 “因为我不习惯家里有生人。” “生人?当初你找阿姨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她是生人?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就有发言的权力。” “简单,你非让我说的很清楚吗?”薛澜肖冷笑,“你知不知道我刚才一进门,把她错以为是你?” 钟宁有些尴尬地说:“小单,是这样的,我换了床睡不着,于是到下面来走走,结果他回来了,也不知我在这里借宿的事,于是就把我错当成了你,抱了我一下……” 她说着,忽然侧过脸去:“薛总,这件事是个误会,我不会介意的。” “抱歉,这件事我非常介意。钟小姐,你的存在已经干扰到了我闪的生活,所以我请您尽快搬出去。” 说完,他青着脸往楼上走。 钟宁见薛澜肖面不改色,一副心意己决的样子,不由咬紧了嘴唇。 钟宁窘迫不己,他这样毫不留情,叫人下不来台。简单觉得抱歉,站出来替她解围:“她这几天和男朋友吵架,你不收留她,叫她到哪去?出了事怎么办?” 薛澜肖停下脚步,一脸嗤笑地看看简单,又看了看钟宁,说:“一个星期,最多一个星期。” 安顿好钟宁,简单又回到房间去,薛澜肖已经洗好澡,躺在了床上。他背对着她,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简单看着他上下起伏的曲线,知道他肯定是因为她私自让钟宁住进来的事不高兴,于是就蜷着身子躺下,尽量离他远远的。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真的很累,不能翻身,还要担心会不会掉下去,于是忍了好半天,意识才终于稍稍开始模糊。就在似睡似醒的时候,腰上忽然一重,整个身子一转,身上一沉,一个吻就落在了唇上。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干什么?” 他倒是不回避,语气深沉地回答:“生孩子!” “开什么玩笑?”她吃惊不小,人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家里有客人!” “你怕她偷听?”他冷笑,“我倒希望她来听壁角,最好听的面红耳赤,然后自觉地从这里滚出去!” 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简单听着来气,于是推开他:“抱歉,我没什么心情!” 他又欺上来,吻她的耳朵:“心情这回事从来只是我的特权,小单,你说是不是?” 简单知道,他想做的事是必然要成功的,就算挣扎也无济于是,干脆就任他为所欲为。 这是正式同居以来,她第一次乖巧老实,一觉醒来,薛澜肖竟然心情大好,连在浴室里刮胡子都是吹着口哨。 吃早餐的时候,钟宁一直不肯下来,简单说:“阿姨,您再上去催一催吧。”阿姨想说什么,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身慢慢地上楼。 “有那个八国时间,你不如叫阿姨好好歇一歇,三番两次的去叫她,纯粹是白费力气!” 见薛澜肖这么阴阳怪气,简单掰着豆包的手忽然停下:“为什么?” 他嗤地一笑,不答反说:“她应该在上面收拾行李,估计我一走,她也该下楼了。” “我又没赶她走?” “不信走着瞧!”薛澜肖甩下一句话,站起来拿了外套出门。 薛澜肖倒是没说错,过了一会儿,钟宁果然拎着行李下楼。她看上去很憔悴,头发有点乱,似乎箱子很沉,搬起来很吃力,下楼的步伐也极为不稳。 “你到哪儿去?”简单问。 “搬家呀,总不能老是赖在这里。” “你们和好了?” 钟宁不说话,拎着箱子站在楼梯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简单放下筷子:“我问你话呢!你们和好了?” 钟宁放下箱子,眼圈一红,万般委屈:“我没脸再住下去了。我现在理解为什么薛澜肖会不喜欢外人住进来了,昨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虽然是误会,可确实是不方便。” “你都说了只是误会,那何必往心里去?我和澜肖都没有介意,你又那么纠结做什么呢?” “可是……” “你跟他又没和好,你能住到哪儿去?” “我可以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回福利院去。” 简单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两个人吵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让让他,他让让你,很快就没事了,你在这里住几天,他一定会来找你的。再说,福利院里新来的孩子都住不下,哪里还有你的地方?你放心,薛澜肖这边我已经说过了,你安心住,也许过不了几天,你就是想住也不住不成了。” 钟宁纠结了一会儿,总算释然,又把东西送回去,然后下楼来吃早餐。 简单不是不明白薛澜肖的意思,从钟宁的作派举止中来看,钟宁的确是有故意演戏给她看的嫌疑。 薛澜肖是演戏高手,而她又陪着薛澜肖演了那么多年,自然能看出一些门道。但钟宁这么做,无非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有心想要造成那样的误会,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存在多有不便,就算是要留下,也不想给人一种厚着脸皮耍无赖的感觉。 她看明白了,也总算是体会到薛澜肖为什么对钟宁那么排斥的原因,但是,她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薛澜肖跟她没有多少接触,就能猜到这么多?甚至这些事几乎都是按照他的剧本一幕一幕地上演,相差无几。 吃完早饭,钟宁提议要去薛家的私人高尔夫球场去打高尔夫,简单想了想,还是拒绝:“那是薛家私人的地方,我婆婆经常约一些人去打,她认识那些人都很八卦,而且我婆婆也盼着我早点生个孩子,所以碰到的话,被他们问东问西,难免尴尬,还是算了吧。” 说到生孩子,钟宁似乎也想起来:“对哦,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呢?昨天我可是听了大半宿,薛澜肖那么努力,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大半宿”三个字意味颇深,简单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轮到钟宁大放阙词了:“小单,别不好意思啊,这种事不是很正常的嘛!我不过是替你担心罢了,你都嫁进去三年多了,再拖着生不出孩子来,你就不怕薛澜肖真的起外心?” 外心?她根本不知道,其实她才是那个“外”。她也从来都不知道,她最最不害怕的,恰恰就是薛澜肖起外心! --- 第九十六章 更新时间:2013-6-15 23:49:43 本章字数:3642 钟宁住在别墅的这段日子,薛澜肖都是很晚才回家,早上很早就出门,避免和钟宁的正面接触,却给了简单不少钱,让她带着钟宁逛百货,吃大餐,尽可能地尽尽地主之谊,然后让她一个星期以后离开。 简单觉得他有点“花钱送瘟神”的感觉,但还是拿了他的钱,按他的吩咐带着钟宁胡吃海塞,四处挥霍。 钟宁玩的不亦乐乎,付翰辰几次三番打电话来,她也是爱搭不理的。最后付翰辰把电话打到简单那里。 简单朝她晃了晃手机,钟宁立即摆手,示意她不要接,但简单还是接起来,笑问:“付翰辰,你倒是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单,你让钟宁接电话。” 电话里,付翰辰语气急促,大概是急红了眼,连客套话都省略了,直接切入主题。 简单故意说:“钟宁不在这里。” “你别骗我了,她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孤儿院以外,就只能找你了。” “可是,她真的不在这里。” “小单,我都快急疯了,你就当帮帮我,让钟宁接电话吧。” 简单想了想,还是把电话交给钟宁。 钟宁嘬了嘬牙,把电话放在耳边,不耐烦地说:“我跟你说了,我们完了,你不要再找我!” 一句话,干脆利落,接着,她直接把电话挂断扔给简单:“如果他再打电话,你就说我走了!” 简单看的瞠目结舌,她一直知道钟宁脾气不好,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做一件事这么坚决果断,完全不留余地。 电话再度响起来,简单捧着电话,就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接了电话,她要骗付翰辰,如果不接,她又觉得过意不去。幸好她出来的时候忘了充电,电话向了几次之后直接告急,呜咽着响了几下,屏幕终于暗了下去。 简单把手机放进包里,略带试探地问:“钟宁,你真的不打算跟付翰辰和好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薛澜肖的朋友有没有单身的,你帮我介绍介绍?如果真想去傍高富帅,自然要先和付翰辰断的一干二净!”钟宁剥着蟹壳,满手油光,说的满不在乎。 简单抽了抽嘴角,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不赞同钟宁的做法,也很想向她明确说明,她不会给她介绍任何人。她嚅了嚅嘴唇,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委婉地说:“钟宁,我能嫁进薛家,不过是一场意外,因为薛家的人可以接纳一个身家背景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我,但是尽管如此,并不代表所有的家庭都可以接受。所谓的豪门,他们要的是强强联合,门当户对,爱情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不致于是天方夜谭,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他们大多是牺牲爱情的。这种事我见的多了,有些人舍不得挚爱,只能委屈那个女人当情人。钟宁,我不是危言耸听,就算你真的找到一个高富帅,就算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你能保证他不是出于花花公子的猎奇心理,对你玩玩就算?就算你能让他爱上你,你能保证他能娶你吗?如果他娶不了你,你怎么办?当一辈子情人?一辈子背着破坏别人家庭的罪名,一辈子担惊受怕,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能接受这样的生活?” 钟宁放慢了剥蟹的动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又忽然嗤笑起来:“唉呀,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我跟付翰辰在一起这么多年,哪能说断就断啊,我就是吓吓他。” 简单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松了一口气:“你这哪里是吓他,分明是在吓我。” “哎呀,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傻瓜,这个世界上,像薛澜肖这样的男人,像薛家这样不在乎女人身世背景的豪门不多,我是不会轻易往这个坑里跳的!” 吃完饭,简单带钟宁去打羽毛球,却不想遇见薛澜肖和冯敬涛一群人。冯敬涛眼尖,一眼看到她们,笑嘻嘻地凑过来打招呼:“简单?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位美女?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个男女混双?” 简单不大喜欢和他们凑合,也自知自己水平不好,要被薛澜肖嫌弃,刚要拒绝,钟宁却抢先一步:“好啊!” 简单望了望薛澜肖,他握着球拍,晃着手腕,似乎并不排斥,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她们俩个一上场,好多人都识趣地坐到场外去喝水休息,于是,只剩下薛澜肖和冯敬涛教她们俩外委会人打球。 简单是菜鸟,钟宁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在她模仿能力极强,加上冯敬涛肯教,学了学姿势,很快就像模像样了。 简单看着冯敬涛教钟宁打球的姿势,身体贴的紧紧的,他还一手失着她的腰,一手握着她的手法,语气轻柔和缓地在她耳边说:“好的,动作不错,挥拍,好……” 如果她不知道知道冯敬涛对顾美菲一往情深,一定会以为他在打钟宁的主意。 两个人练了一会儿,场外就有人吹口哨起哄,让他们来一场男女混双联合对抗赛。 男女混双,顾名思义,一男一女为一组,两组对抗,简单自然是和薛澜肖一组,钟宁便和冯敬涛分在了一起,并且约定好输的一方要请喝凉茶。 薛澜肖和简单商量战术,让简单站在前面,负责近距离落球和吊球,他则站在后面当守后防。 冯敬涛也是如此,把钟宁放在前面,对她眨了眨眼说:“美女放心,你尽管打,咱们不怕输。” 简单是第一次见薛澜肖他们打球,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水平,大概是自己学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不光是步法稳健,对落球位置判断准确,而且能够很好的组织场上的攻击和防守。 相比之下,她和钟宁是观看居多,出拍及少。两个男人打了几下,忽然改变策略,把球往前区打,于是明明是四人对战的情势忽然转成了双人对打。 简单倒也敢于应战,只是水平太差,两个人的力量又不够,之前的针锋相对,步步杀招被她们打成了“友好和面团”。 几个回合下来,打球的快感体会不到,反倒是拣球拣了一身汗。 “什么情况啊?”钟宁开始抱怨,“男女混双,男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要累死我们啊?” 冯敬涛笑笑说:“看你们打挺有意思的,再说,我们这不也是为了煅炼你们吗?” “现在是比赛啊,拜托,我可不想出钱买什么凉茶!” 两个大男人没办法,只好又拿出真本事来打球,最后,薛澜肖和简单以3分的优势取得了胜利。 钟宁有些不服气,嚷着再打,冯敬涛笑着劝她说:“美女,别这么大火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咱们再合作削他们。你拿着我的卡去刷几瓶凉茶过来,咱们输要输的有风度,对不?” 钟宁点点头,接过卡来:“密码!” “六个一。” “哦。”钟宁放下球拍,喜笑颜开地去买凉茶。 因为剧烈运动,简单出了一身汗,粘的全身都难受。薛澜肖见她一会用手扇风,一会儿抻领子散热,一副燥热不堪的模样,于是扔给她一条毛巾,拉着她去专属VIP包房里去洗澡。 站在浴室门口,简单微微有些迟疑,薛澜肖猜到她在想什么,不由嗤声一笑:“放心,我不会进去!你动作快点!” 简单这才拿着毛巾闪进浴室里去。 VIP包房的浴室装修很豪华,置物架上,各种功效的精油、浴盐整整齐齐地摆成一排,像一队队列兵一样。大概是为了配合这些豪门阔少的喜好,包房里配的是全自动的按摩浴缸,简单刚刚会进去,缸底就开始冒增氧气泡。 这一个澡洗的全身经络通畅,有了增氧气泡,全身的皮肤似乎也滑了许多。简单坐在浴缸里舍不得出来,薛澜肖就只好坐在外面,一边抽烟一边等。 结果冯敬涛追过来,把门敲的很响:“喂,澜肖,大白天的俩人扎进包房里?你要真忍不住,怎么也得回家去啊,外面这么多人等你们,这算什么事儿?” 简单听的面红耳赤,把浴房的门微微打开一条缝,探出一颗小脑袋抗议。 冯敬涛依旧在外面喊:“节制,懂不懂节制?” 薛澜肖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把门拉开笑骂道:“滚蛋!” 冯敬涛哪里肯走,虽然隔着薛澜肖,目光仍不断地往里瞟:“唉,刚打完球,千万要悠着点你那副老腰啊!小心用力过猛,成了残废,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薛澜肖伸脚就往他的身上招乎:“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冯敬涛一躲,笑说:“哪句不好听了?我不过是提醒你罢了。” 说着,他又故意踮起脚,往里面喊:“小单,我们在外面等着你,一两个小时的不在乎,你千万别着急啊,回头薛澜肖欲求不满,又要拿我们几个开刀了。” 他这样一说,倒是把包房里的暧昧情形刻画的有模有样,薛澜肖哭笑不得,直接把他往外一推:“滚!滚!马上滚蛋!” 第九十七章 更新时间:2013-6-17 23:31:33 本章字数:3604 之后的两、三天里,钟宁似乎对冯敬涛的印象很好,总是缠着简单问东问西。简单想到她最近的情绪和说过的那些话,料想她对冯敬涛有意思,为了打消她的念头,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冯敬涛有女朋友,还大掀八卦,把冯敬涛的荒唐所为和纨绔本质揭露无遗。 原以为钟宁总该知难而退,却不想,她这样一闹反倒引起了钟宁的兴趣,一直让她讲冯敬涛的故事,还问她要冯敬涛的电话。 简单说自己不知道,钟宁特意翻了她的手机,果然没有看见冯敬涛的名字,这才作罢。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冯敬涛的电话,以前虽然存过,但后来手机丢了,就没再补录进去,所以冯敬涛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几乎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问的呗!”冯敬涛笑笑,神秘非常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找澜肖问你电话的时候,他那叫一个紧张。我可是再三保证”革命意志坚定不移“他才肯告诉我。” 他竟然找薛澜肖要她的电话?她不假思索地问:“你找我有事?” “小单,能不能叫你那个姐妹儿少烦我几次?一天十几个电话,我都快受不了了!” “不是吧?她怎么支知道你的电话?” “谁知道她怎么就那么神通广大?”冯敬涛语带疲惫,一副不堪其扰的语气说,“小单,帮个忙吧。我好不容易才追到小菲,感情正朝着和谐稳定发展,结果她倒是前追后拿的,再这么下去,非把我俩给搅和散了不可!”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充英雄,殷勤备至地教人家打球,人家以为你对她有意思,自然就上心了啊。” “唉哟我的姑奶奶,我那叫殷勤备至啊?我还不是看她是你朋友,给你的面子啊?” 简单被他欲哭无泪的声调逗的呵呵直笑,好一会儿才止住,问:“你打算让我怎么办?我实话跟你说吧,钟宁是问过我你的电话,我不知道,也没法告诉她,而且,我把你有女朋友的事跟她说过了,她不为的动,所以,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冯敬涛忽然就没了声音,简单猜测着他是在捶胸顿足,又或者是哀声叹气,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偏就不信那个邪,如果她再纠缠,我就换号,如果这样她还能找的到我,我TMD干脆一个都不要,直接上山吃斋当和尚去!” 晚上,简单把事情从头到尾,片字不遗地跟薛澜肖说了一遍,薛澜肖听了,笑的跟朵花似的,仿佛看见了冯敬涛苦不堪言的模样。 “怎么办?”简单一脸为难,“钟宁现在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身上,我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牙来:“你真当老冯没招儿?他其实是怕他下手狠了,到时候在你这儿说不过去。现在你等于是跟他统一战线,估计很快,你朋友就该找你吐槽了。” 简单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管了,我自己的事都管不过来,根本没什么精力去管别人。” 顿了顿,她说:“薛澜肖,我想看看简凡。之。梦-电、仔,书” “当然可以。跟我来。” 他转身出去,带她到自己的书房。书房平时是锁着的,薛澜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打开,甚至连阿姨打扫的时候都必须有他在场。 她一直觉得神秘,也暗暗在心里猜过无数次,也怀疑过里面或者是一些跟简凡有关的东西,现在看来,自己猜的没错。 她跟着薛澜肖进门,发现书房里面除了桌椅以外,到处都是书和文件。薛澜肖掀开墙上的一个隐形开关档板,按了几下按钮,就听喀嗒一声,平滑的墙壁上居然突出一块,薛澜肖把突出的那一块拉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原来,书房里有个套间,简单走进去,就看见一块极大的投影幕布,薛澜肖把电源接通,用遥控器做了下调整,影像投到幕布上,慢慢地清晰。 简凡正在熟睡,像个无知的孩子,眼皮沉沉地闭着,面色安祥。似乎有人帮他理过头发,刮过胡子,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简单不知不觉就想到几年前,她学理发,嚷着要简凡当模特的情景。 那个时候,她心血来潮,想学理发,因为报不起学习班,就自己买张光盘来学。大概练了一个星期,她就要给简凡剪头发,简凡吓的差点钻到床底下去,死活不肯。 简单软磨硬泡,简凡说:“你怎么不去给天哥剪?” “他要面子要形象啊。” “我也要面子要形象啊!”简凡抗议,“姐,就算你恨嫁,也不能这么偏心!” “谁恨嫁?”简单又气又羞,一张脸都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秦天家的情况,有的时候他要跟他爸出席各种场合,万一我失了手,你叫他怎么见人?” “不行,绝对不行!” “简凡!如果你答应让我剪,年底的时候,我给你买个苹果!” 这个倒底是有点诱惑,在简单威逼利诱之下,简凡还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让她剪。 后来简凡问她兑现承诺,她果然就厚着脸皮拿了一筐苹果给他。 简凡的脸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僵硬、石化、龟裂、粉碎……那饱受打击摧残的表情让她一直笑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可是,现在的简凡却只能躺在床上。 她站在幕布前,静静地看着,忽然觉得累,觉得漫长,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虽然她一直在忍,一直同他和平相处,但这样的生活确实让她觉得仿佛是在走悬梯,每走一步都岌岌可危。 怔愣间,薛澜肖拥着她的腰,忽然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颈间。她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一抖,但却在下一秒间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没有再动,任凭他的吻落遍全身。 * 第二天一早,简单还在睡梦中,就被一种异样的感觉给惊醒。她睁开眼,就见薛澜肖正用手撑着头,侧躺着看着她。他半眯着眼,手指在她的腰侧上下摩挲,像是在勾绘她玲珑的曲线。 他那副样子似乎是很享受,见她睁开眼,还心情很好地同她打招呼:“醒了?饿不饿?” 简单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应,但很快就明白,应该是昨天她的配合让他得到了满足,所以到了奖赏的时间。 她摇摇头,推开他去洗澡,洗完了出来,见他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动都没有动过。 “你今天不用上班?” “今天不去。” “为什么?”薛澜肖爱岗敬业是出了名的,平时雷打不动地到公司去,今天却如此意外。 薛澜肖坐起来,当着她的面开始肆无忌惮地穿内裤:“今天正好是一个星期,按约定,你朋友应该要搬走,我怎么好意思不帮帮忙?” 简单一愣,这才记起这件事来。薛澜肖一直不待见钟宁,是铁了心不想留她。但是钟宁这些天一心思想的都是冯敬涛,根本就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能不能再留她几天?” 薛澜肖微微皱眉:“不是说好了?” “可是,她自己不主动,我们总不好赶她走吧?” 他满不在乎:“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今天晚上我回家之前,一定要让她消失!” “你就那么讨厌她?她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反感?甚至是厌恶?” 薛澜肖不回答,却是掏出一根烟来,放进嘴里。把烟盒装回去,开始摸打火机,想起来打火机放在客厅,干脆转身就走。 简单追上去:“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赶她走。如果你不想让她住在这里,你去说,我永远都不会去说!” 薛澜肖停下脚步,回头嗤笑:“你永远都不会说?小单,这话你说的未免太早了些。或者你看清楚她,头一个要退避三舍,跟她划清界线的人就是你!” “薛澜肖,你说错了,我宁可别人对不起我,我也绝对不会对不起别人!钟宁没有对不起我,我也绝对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我知道这房子现在还不属于我,你不喜欢她住进来,但是,你既然逼着我和你同居,逼着我和你生孩子,就必须要承认我在怀孕之前的所有权力!这个家有我的一半,所以,我有权力请任何一个人住!” 薛澜肖不说话,目光有些冷漠,嘴唇抿的紧紧的,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简单与他对视,毫不妥协,最后薛澜肖只好叹着气,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小单,你会后悔的!钟宁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只可惜你看不出来,就像是自负的唐僧,只有佛家的慈悲之心,只看到了白骨精楚楚可怜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么一句古话。我对钟宁的评价,并非空穴来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该说的我都说了,仁至义尽,以后真的后悔了,千万别来找我哭!” 第九十八章 更新时间:2013-6-20 23:05:35 本章字数:3591 钟宁可恨,他就不可恨了吗? 这些年来,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不可恨吗? 若说后悔,她是真的后悔了,不该草率地答应同他假结婚,不该把时间一拖再拖,更不应该因见到简凡微乎其微的一点希望就答应他生孩子。 世界上这么多专家,都治不好的病,凭什么他一个叫琼森的古怪老头子就可以治的好? 薛澜肖给她的承诺,除了钱这一点之外,他什么都没做到,可是她呢,陪上了青春,付出了纯洁,所有的所有都失去了。 如果说可恨,还有人能比他还让人可憎可恨的吗? 简单坐在餐桌旁,捏着勺子愣愣地出神。阿姨把汤往她的跟前推了推:“再不喝就凉了。” 她舀了一勺,又放下,抬头问:“钟宁呢?还没下来?” “钟小姐一早就起来,出去遛狗了。” 简单挑了挑眉:“她这么早就起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钟宁是很喜欢睡懒觉的,小的时候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睁眼,大一些了,上课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今天是吹了哪阵邪风? 吃到一半,钟宁就回来了,除了手上的狗链,还多了一份报纸:“小单,快来看,你小姑子上报纸了!” 钟宁把狗交给阿姨,就兴冲冲地把报纸塞进简单的手里去。 简单拿起报纸一看,果然就看见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有一张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热切地拥吻在一起。其实那照片拍的并不是很清晰,更何况,暗暗的光线下,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鼻子眼睛根本分辨不清,但简单还是从女主角身上似曾相识的衣服和耳朵上的耳钉确定了照片上的主角正在澜芝和杜宇晟。 这条新闻对于薛家来说,无疑是爆炸性的,具有毁灭性的,因为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季婉枫一直有意搓合澜芝和胡家的二公子胡坤。全市除了薛家、秦家、欧家之外,也就数胡家风光了。胡家的二公子胡坤一表人才,从国外留学归来,温逊有礼,季婉枫一眼就相中了。 胡家也有这个意思,毕竟澜芝是大家闺秀,长的漂亮,性情率真,而且全市里没有比澜芝家势更好的适婚女孩子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澜芝都无可挑剔。 胡坤并没有对于长辈的做法感到介怀,反而是一副很屈从的样子,而季婉枫因为没有听说过澜芝与杜宇晟的事,一直觉得澜芝是个恣意胡闹任性的小女孩,虽然她一直不同意单独同胡坤见面,也不赞同这场政治联姻的闹剧,甚至是抗拒, 但两家长辈还是拿出了极大的耐心,竭力促成。 然而,当前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给季婉枫当头一棒,丢人不说,还得罪了胡家。季婉枫重视商誉,必定会大发雷霆。 果然,就在简单担忧之际,接到季婉枫的电话。电话里,她气喘吁吁,语气不善地说:“小单,给澜肖打电话,你们俩赶快回家来!” “好。” 简单放下电话,稍稍交待了一声,然后上楼换了衣服就往门外跑。 仿佛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明明不过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简单却像是在车里坐了几个小时一般。 到了别墅,薛澜肖的车也正好开进来。她让了让位置,等车子停稳,然后跑过去问:“你知不知道妈叫咱们过来是什么事?” 薛澜肖神色肃然:“我看了报纸。” “要是妈生气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他停下脚步,挑着眉说,“澜芝她自己闯的祸,让她自己善后去!” “她会被妈骂死的!” “这丫头不长记性,让妈好好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的。” 简单见他铁了心地不打算管,只好抽了抽嘴角,跟着他走进别墅。 季婉枫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白,气的全身都在哆嗦,而澜芝则坐在对面,眼睛哭的肿肿的,活像两颗红褐色的胡桃。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过来。季婉枫把报纸抖的刷拉刷拉直响:“澜肖,你来的正好,你看了报纸没有?你看看这成什么体统?我们薛家竟然出了个这么个不知自爱的东西!” 薛澜肖扫了一眼报纸,没有接,却是把目光转向澜芝:“我不管你跟那个杜宇晟发展到什么地步,马上给我分手,以后不许再见面!” 澜芝别扭地撇过头去:“我不!” “不行也得行!虽然我并不期望你跟那个胡坤有什么,但也绝对不会同意那个姓杜的跟你来往!如果胡坤和杜宇晟之间必须要选一个,那便只能是胡坤,绝对轮不到他杜宇晟!” “为什么?你就不怕我和杜宇晟什么事都做了?你就不怕几个月之后,你会多一个小外甥?” 薛澜肖眯了眯眼,莫测的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看了许久,忽然哧笑着说:“你不会!就算是真的,那也没关系,应付这种事,我有的是办法!” 那语气,或多或少有点威胁的意思。闻言,澜芝情绪激动地嚷起来:“为什么?你们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是,他的家庭条件比不上胡坤,但他也不差啊!再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你们为什么就非得百般阻挠?为什么就非得把我们拆散了?尤其是你,哥,你也有心爱的人,我还记得当初为了嫂子,你跟爸妈抗争,强硬到底的样子,可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的心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 “你是女孩子,你能跟我比吗?” “我当然不能跟你比!”澜芝忽然冷笑,满目嘲讽,“你能脚踩两条船,你能迷的外面那些作豪门梦的女孩子们五迷三道,不惜一切给你当小三!你能凭着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尽甜言蜜语,哄的她们天花乱坠!你能费尽了力气把嫂子娶进门,然后再背着她去勾搭女秘书!” 面对她的诉控,薛澜肖本来是极不屑的,但是提及女秘书三个字,他很快就瞪起了眼,怒斥道:“住口!” 澜芝依旧是冷笑,嘴角微微翘着:“怎么,被人刺到痛处,受不了了?我说的是事实!你忘了,你是怎么和那个杜小芬鬼混被妈抓个正着的?你忘了你每天每夜不在家,让嫂子独守空房的?上次我弄了她一身饮料,结果你横眉立目地把我训了一顿,还迁怒在嫂子身上,这些你都忘了?” “哦,对了!”她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是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你不配说爱,也不配拥有纯真的爱情!”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为激烈的争吵画上一个句点,原本嘈乱的客厅里变的一片寂静。在季婉枫和简单惊愕的目光下,澜芝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夺眶而出,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往下滚,逐渐连成一串,汇聚成溪,汹涌如流! 她向后退了几步,目光透着无尽的哀伤与绝望:“薛澜肖,你恨你,我恨你恨不得要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爱情,永远都得不到最爱的人!” 说完,她转过身,咚咚几步跑上楼去。 简单抬腿欲追,薛澜肖却抓住她:“你上去劝劝也行,少说些不切实际——尽量断了她的念头!” 简单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追上楼去。 澜芝早就泣不成声,肩膀一耸一耸的,缩成一团,像只受了委屈,呜咽不止的小猫。 她走过去,抬头抚在她的肩头。 澜芝抬起头,锁着幽潭的一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说:“嫂子,我该怎么办呀?他们都不同意我和杜宇晟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澜芝,有些事情急不得的,要慢慢来。你也知道,妈虽然一门心思想促成你和胡家的事,但是你不答应,她也从来没有逼你什么。她只是不知道你在外面交了男朋友,现在见了报纸,弄的自己下不来台,所以,你应该理解她,以她的性格,发发脾气是很正常的。至于你哥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反对杜宇晟的事,但是,你既然知道他的脾气,为什么不能先顺着他说呢?等他慢慢地缓和下来,你再跟他好好地谈,相信效果一定会更好!” “不能了,不可能了。我哥这个人,脾气很别扭,他认准的事,都认为是对的,他希望别人也能沿着他的诡迹生活。其实最早的时候,我不是没有跟他谈过,我甚至还求过他,可是他就是不答应。上回,我和杜宇晟一起去逛商场,被他逮了个正着,他不仅当着我和许多人的面给杜宇晟难堪,还直接把我拽回了家。” 这件事,她倒是没听说过,料想是薛澜肖觉得家丑不可外扬,故意不吱声,或者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所以这些细节内幕,她根本毫不知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如果他们不答应我和杜宇晟,大不了,我跟他私奔去!” 第九十九章 更新时间:2013-6-22 21:47:13 本章字数:3600 澜芝的情绪很低落,简单一直安慰她,听她哭,任她发牢骚,最后,她哭的累了,才慢慢地蜷着身子,疲倦地睡着了。 简单下楼的时候,季婉枫已经不在客厅了,只剩下薛澜肖,安静地坐在沙发的角落里,一边抽烟,一边沉思。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出神,仿佛连她出来都不知道,只是眯着眼,那目光定定地仿佛穿透了什么,看到了遥远的过去一般。 简单觉得这里面大有蹊跷,所有的事仿佛都不太对劲。薛澜肖为什么这么反对澜芝和杜宇晟谈恋爱,而且如此过激?为什么薛澜肖对钟宁的态度也是这样深恶痛绝? 他不说,所以一切看上去就显得他霸道武断,但是她觉得一切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就算他以前逼她做这做那,毫无道理,毫无节制,但是,那些应该是他觉得自己投入太大,想找回一点心理平衡罢了。 但是澜芝和钟宁的事,应该不是“他不喜欢”四个字就可以轻描淡写,一掀而过的。 她想知道答案,于是鼓足了勇气走过去,薛澜肖吸了一口烟,抬起头,神色迷茫地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吐着烟圈问:“怎么样?” “她睡着了。” “睡着了?”他微微皱了一皱眉,“她居然还睡的着?” 简单挑了挑眉,不明所以,薛澜肖却忽然站起来,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碾,说:“既然是这样,我们也走吧。” 至了车里,薛澜肖一直是开车,目不斜视,一言不发。简单悄悄窥探着薛澜肖的侧脸,只见他神色凝重,表情紧绷,仿佛临阵沙场一般。其实他不是没有看出她眼里的疑惑,但他仍然装作没有看到,刻意闭口不谈,如此一来就坐实了这两件事里面大有文章的猜测。 她嚅了嚅嘴唇,许久之后才艰难开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装傻。 “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澜芝和杜宇晟的事?我不相信是因为于岭飞对澜芝有意思!” 他嗤地一笑:“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个!” 她知道他不愿意告诉她,于是穷追不舍:“那你告诉我,杜宇晟哪里不如于岭飞?好歹人家杜宇晟是钢琴家,于岭飞呢?什么都不是。妈之前还想跟胡家联姻,相比胡家的权势地位和胡家的公子的条件,你觉得妈可能接受于岭飞吗?倒是杜宇晟比于岭飞的优势大很多,又是澜芝喜欢的人,为什么就不行?你给我这样的答案,我不能接受!” 薛澜肖又是一笑:“小单,你太激动了。咱们俩不过是假结婚,正确意义上,澜芝只是你暂时的小姑子,你何必为了这点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他说的这是什么话?简单狠狠瞟了他一眼,就见他面不改色,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放心,你是你,她是她,你和澜芝我分的很清楚。我们合约结束了,你和我就是路人,但澜芝,我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就算将来我离开了薛家,跟你成了陌路,我和澜芝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哦?” 他似乎有些不信,简单又笑说:“到了那个时候,我既不缺钱,又不爱你,所以不会把主意打到澜芝的头上!” 薛澜肖闻言,眼皮一撩,不屑地哼了一声:“早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岂会随便起那个疑心?只不过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罢了。” 简单挑挑眉,问:“不可思议?” “女人一向心窄,在咱们俩签了那种合约之后,有过金钱往来,有过肌肤之亲,有过子嗣传承,从一开始的朋友变成利益关系,又变成分外眼红的仇人,你竟然还能有那样的心态,应该能算的上是不可思议吧?” “是你把人都想的太狭隘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难道就非得我见了你跟见了瘟疫似的退避三舍?” “是吗?”薛澜肖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一陷,露出一个极浅的酒窝,“看来,你考虑的东西还很浅,或者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考虑什么?” 薛澜肖把车子一拐,停在路边的绿化带里,然后扭过头来,郑重其事地问:“你一直都在想怎么救你的弟弟,不遗余力,为了他,你什么事都肯做。那么,现在我来问问你,将来生了孩子之后,你会怎么办?” “你希望我怎么办?”简单反问。 薛澜肖嗤笑了一声,不说话,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哆哆嗦嗦地点着。 她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可是薛澜肖一直冷血,一直逼迫她,现在居然连句话都说不出口?薛澜肖到底还是没有把握,可是,当初是什么让他有这样的勇气,竟然不顾一切地逼她给他生孩子? 她笑说:“你放心,我会按照约定离开,不会回到这个城市来,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 他手上的火苗又颤了几下,忽然自嘲一般地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大概是真的好笑,最后他笑到肚子都疼了,仍是止不住,不得不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简单看他的样子,开始有些慌措。 “你不信?” 他这才止住,说:“信,我怎么能不信。只是我一开始低估了你,现在才终于看清,原来一直都是我想的太多。” 他把手里的烟狠吸了几口,扔出车窗,说:“我要回公司去开会,你下车。” 简单眨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他又掷地有声地重复一遍:“我要回公司去了,你下车。” 不知道他又突然犯什么邪劲,简单只好推开车门走下去,门才刚刚关上,他就猛地踩了油门,一阵风似地绝尘而去。 简单走了很远的路,走到腿都麻了才回到别墅,钟宁看见她一瘸一拐狼狈不堪的样子,吓了一跳,以为她被打劫了,嚷着要报敬警。 简单及时阻止,坐在沙发上把自己走路回家的事和钟宁说了一遍,结果钟宁当即拍了桌子:“小单,你傻呀?怎么不打车?” 她直言不讳:“我气都气死了,头差点炸了,哪有什么心思打车?” 钟宁看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来,问:“对了,刚才听你说什么生了孩子之后要离开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没什么。” 简单没料到自己会说漏了嘴,脸色一凛,开始支支吾吾,但钟宁何其精明,立即看出中间的端倪,道:“还骗我?是不是好姐妹?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真没有!” 任她软磨硬泡,简单始终是三缄其口,打死不说,最后逼的钟宁不得不施出杀手锏:“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告诉院长去。院长对你那么好,肯定会去问薛家的,到时候,不管有什么事,都会真相大白的。” 说完,钟宁作势要走,简单一时没了主张,下意识地就叫住她:“唉!” “怎么?”钟宁回过头来,“想说了?” 简单想了想,咬咬牙说:“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简单故意支开了阿姨,把钟宁带到卧室去,一五一十地将她如何认识薛澜肖,如何认识秦天,如何爱上秦天继而受到秦家反对的事,还有为了救弟弟,她和薛澜肖契约结婚,契约生子的事和盘托出,钟宁听的瞪大了眼,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她讲完又过了许久,她才恍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你说,你和薛澜肖这一切,都是假的?” 简单点点头:“是假的,但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情我愿。只要我给他生个孩子,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天呐,你真是疯了!”钟宁觉得不可思议,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训斥她,“真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有些人作了梦都想往豪门里钻,你倒好,一门心思想往外逃。” “豪门的日子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简单叹着气,“你知道我每天在薛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如果有一个人,整天在你的耳边唠叨,什么要注意形象,要注意气质,什么没爹妈教的孩子就是不懂规矩,什么进了薛家就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养成高雅的气质……反正就是这些。钟宁,豪门其实就是外表光鲜,其实里面裹的全是黑心棉,那些肮脏丑恶是你见不到的,那些束缚也是你无法想象的。再说,我不爱薛澜肖,他也有喜欢的人,我们如果太久纠结在一起,那就把别人耽误了。” “别人?谁?上次上报纸的那个集邮女明星?还是他那几个狐媚子似的女助理?又或者是谁谁家的良家少妇?还是某名牌大学的痴情校花?”钟宁拧着眉,一字一句地问,“小单,你真的太善良了,你自己把什么都搭进去了,青春、美貌、身体、一切的一切都给了他,结果还要牺牲自己去成全他们?” “我……”简单想要辩解几句,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唉呀,你什么你呀,真是急死人了,我去找薛澜肖理论!” 第一百章 更新时间:2013-6-25 21:45:06 本章字数:3638 “别!千万别!”简单拽住钟宁,“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按照合约上的条款,如果我泄漏出去,就拿不到一分钱!” 她好说歹说了大半天,钟宁这才答应不去找薛澜肖。 折腾了一个上午,简单有点累,跟钟宁闲扯了几句就回去午休,结果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刚起了点困意,电话又响起来。这次不是季婉枫,反而是于岭飞,她懒懒地按下接听键,就听见他在电话里语气沉凝地说:“夫人,澜芝不见了!” 瞬间,简单的睡意醒了大半,她腾地一下坐起来:“你说什么?澜芝不见了?她不是回去睡觉了?薛澜肖不是嘱咐你看紧她了吗?她怎么还会不见?” “不知道!她就是说想吃东西,叫我出去买,回来之后,人就不见了。夫人有点不舒服,我没敢惊动她,我估计她可能会给您打电话,如果她真的找您了,您一定要想办法先稳住她!” “好,知道了!” 挂断电话,简单开始不安。她知道今天澜芝被伤的重了,她不过是谈一场恋爱,被人反对不说,还被拍在报纸上,被妈妈说的那样不堪。 她做错了什么?每个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无关家势,无关其他,可是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许多事都身不由己。 其实,她很佩服澜芝的勇气,如果换作平常,她一定会用一种无声的方式鼓励她,但是这一次,她是着实有些担心了。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响了几声之后,对面响起一个茫然无辜的声音:“简单?” “杜宇晟,澜芝有没有去你那儿?” “澜芝?没有啊?”顿了顿,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又沉了几分,“你怎么这么慌?出了什么事?” “澜芝不见了!” “不见了?”电话里,杜宇晟嗤笑起来,“她怎么会不见?” “你和她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长辈反对,她一气之下跟家里闹翻了,我好不容易才劝住她,结果就几个小时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很压抑的呼吸声,不用见面,简单也猜想的到,杜宇晟现在的情绪已经是波澜起伏。一是担心澜芝,二应该是对薛家不同意他们交往的事有想法。 “杜老师,我知道你可能不太好受,不过我们先不要在这上面纠结好吗?找到澜芝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对方言简意赅地留下几个字,语气阴郁地挂断了电话。 简单真的急了,开始毛躁不安,开始胡思乱想。以澜芝的个性,执拗起来便是一条道跑到黑的人,她真怕她会想不开,她怕她会做傻事,越是这么想,就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颤。 她拿起电话打给薛澜肖,结果薛澜肖的电话都是语音提示转接到秘书台的,她一急之下,干脆换了件衣服跑到公司去找他。 公司里照样是忙碌一片,特别是几个小职员,许多工作同时压下来,一会儿复印,一会儿扫描,来回在格子间里穿梭,只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 简单一进公司,就有人认出她来,有的恭敬地朝她点点头,有的则绕路而行,避免跟她有过多的正面接触。简单心急如焚,直接绕过办公区,走进总裁专用电梯里。 她数着液晶屏上的数字,一直到电梯停住,门刷地一下打开,她径直往办公室里走,一推门,恰好看见杜小芬正在给薛澜肖系领带。 她踮着脚,一副乖巧认真的模样,而薛澜肖也似乎是心情大好,同她调笑甚欢,也不知道他低声说了什么,竟然说的杜小芬脸都微微泛着红色。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窗外的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是沿着他们的曲线轮廓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明明她才是那个不该存在的人,可是眼前的他们,却像是极度渴望相处的时光,趁着这么一点儿时间在一起享受偷来的岁月。 这样的画面让她觉得有点心酸,也许是因为想起了秦天?又或者是觉得自己鸠占鹊巢,有点过意不去?还是因为什么别的。那是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仿佛是整颗心被吊在了什么地方,上下悬浮,无处落脚。 她不想破坏这和谐的画面,但还是敲了敲门:“对不起,打扰一下,薛总,你方不方便跟我聊几句?” 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杜小芬立即松开系领带的手,识趣似地退到一旁去。 大概是好事被打扰,薛澜肖微微有些不爽,神色微凝,问:“怎么是你?” “给你打过电话,但一直是留言,还说要转到秘书的电话上,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薛澜肖微微皱眉,扫了杜小芬一眼,说:“之前一直在开会,刚散。” 他转身走到老板台前微微一靠,一手抱胸,一手托腮,一副探究的目光朝她射来:“难得你肯上来,有什么事?如果是因为上午把你放在路边来跟我吵架的话,那么抱歉了,我下面还要去见个客户,恕我不能奉陪。” “不是这件事!” 他笑:“那是什么?如果跟工作无关的,我们回家再淡。” 简单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以为她跑上来是无理取闹,是因为他之前把她轰下车,所以她跑上来,用那个束缚彼此的合约同他讨价还价的。 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污辱,但此时此刻,她没办法把自己的事同澜芝相提并论,于是并不说什么,直接脱口说:“澜芝不见了。” “瞧你紧张的。”他仍旧是笑,满不在乎:“她能跑到哪里去?无非是去会情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搓合他们的吗?” 简单吸了吸鼻子:“我给杜宇晟打过电话,他并不知道澜芝和家里闹翻的事,也并不知道她不见的事。” 说到这儿,薛澜肖的脸上才终于有了变化,愣了几秒,立即掏出手机来给于岭飞打电话,劈头盖脸地骂起来:“什么情况?我不是叫你看着她吗?” “什么都没拿?想跟我示威?好,很好,就这样,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别去找她。我倒要看看,她身无分文,就凭她那点儿所谓的骨气,一个人在外面能坚持多久。” 薛澜肖啪地一声挂断电话,表情里透着一丝决绝。简单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气,赶紧劝道:“我知道你生气,可是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啊,澜芝一个女孩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妈现在不舒服,于岭飞没敢告诉她,要是呆会她出来找澜芝,你打算怎么跟她说?告诉她澜芝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义务替她瞒着。”他说的倍加轻松,仿佛真的事不关己。 简单不能接受,声音不知不觉就大了起来:“妈已经那样了,万一再被气着怎么办?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你是她哥哥,就不能原谅她一次?”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我还有客户要见,你先回去,不要回别墅,别随便接电话,如果是妈问,你就说澜芝在咱们家里住几天。” “可是……”简单还想说什么,薛澜肖并不给她机会,叫杜小芬拿了几个文件夹,推门出去,大步流星地走进会客室去。 简单虽然不明白薛澜肖到底是什么想法,但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婉枫,于是联合于岭飞在外面找了许久,一无所获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一进门,就听见钟宁颐指气使的声音:“唉,不是这个味的,上次小单给我喝的那个咖啡比这个要好喝十几倍!” 阿姨神色为难地说:“姑娘,家里一直泡的就是这个咖啡。” “什么姑娘啊,叫小姐,听见没有?”钟宁脾气暴增,没好气儿地说,“换一套最好的骨瓷杯具来,我要泡最好的咖啡!” “小姐,家里真的只有这一种咖啡。” 钟宁瞪起眼:“我看你是不想干了吧?知道我是谁吗?简单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是一杯咖啡,你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我?” 阿姨脸色也不大好,大概是看不惯钟宁的作派,低声咕哝着说:“真的只有这一种。你就是把少夫人叫回来,它也就只有这么一种!” “我告诉你,别以为他们都叫你阿姨,你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你不过就是个侍候人的老妈子,我让你沏一杯最好的咖啡来,你就得给沏!” 简单心里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结果看到这样一幕,越发觉得烦乱不堪,于是推开门,冷声冷气地说:“钟宁,我给你喝的咖啡是薛澜肖的珍藏,我也只喝过一次。那么珍贵的东西必然不会放在表面上,她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你为难她做什么?” 钟宁吓了一跳,见简单回来,才稍稍有所收敛:“你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们雇来的这个阿姨很散漫,没有礼貌,没有纪律性,正好我现在空闲,所以教教她。” 她明明是在欺负阿姨,躺在这里呼来喝去地过她的“小姐瘾”,结果却又提出“理所应当”的理由,也真亏她说的出口! 第一百零一章 更新时间:2013-6-28 21:43:30 本章字数:3599 她忽然发现眼前的钟宁有点陌生,虽然她以前也喜欢斤斤计较,也喜欢教育那些小孩子,也喜欢在背后对一些有钱人YY,可是跟现在的她的作派简直大相径庭。 以前,她觉得钟宁很真实,敢爱敢恨,可是现在,她觉得她尽管就在眼前,可脸上还是蒙着一层浮夸虚无的东西,让人看不真切。 她隐隐地意识到,当初非要把钟宁留下,或者是个错误。 如果她不留她,或者她和男朋友早就和好如初了,如果她不留她,她就不会死缠着冯敬涛,如果不留她,就不会助长她对豪门生活的渴望。 现在,她都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对阿姨呼来喝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她会转变堕落到万劫不复。 她很想借着这件事好好教训她一下,只是澜芝的事弄的她心烦意乱,惴惴心慌地无所适从,实在没有精力,于是告诫她“收敛一点”之后,就上楼去。 简单其实是睡不着,没有澜芝的消息,她也不敢回薛家,但又担心季婉枫的情况,犹豫了一会儿,只能给于岭飞打电话。 于岭飞五内俱焚,一接通电话就问:“是不是有澜芝的消息了?” 简单愣了愣,还是如实回答:“没有,我只是想问问你那边有什么消息。” “没有。我私下动了薛总的关系网,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你别急,澜芝不小了,什么事都有分寸,我们慢慢找。说不定,她一会儿就该给我打电话了。” 说着说着,电话忽然响了一声,有电话插入,简单看一眼,是简单,来不及跟于岭飞解释,便转接过去,就听见电话另一头澜芝可怜兮兮地说:“嫂子,是我。” “澜芝,你去哪儿了?大家不见你,都很着急!” “嫂子,我很好,最近心里有点乱,想在朋友家住几天!” “朋友?”简单很快猜到她嘴里说的朋友是谁,微微有些吃惊,“杜宇晟?他不是说你没去找他吗?” “是我叫他不要告诉你们的。” “你明知道妈和你哥不喜欢杜宇晟,这个时候,你还要住到他家去?有些事情要慢慢来,你不能这样硬碰硬撞,这样只会适得其反。澜芝,听我的话,回来住,你要是觉得闷,可以到我这儿来啊!” “我爱杜宇晟,我很爱他,可是我家里人拼命反对,有的时候我都想能跟着他私奔就好了!”澜芝吸了吸鼻子,“嫂子,我是个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你疼我,所以我怕你担心才给你打这个电话。嫂子,你能不能就纵容我一回?就这一回!” 听着她的请求,简单简直无言以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默许。 * 有了澜芝的消息,简单悬浮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归了位。折腾了一天,她有点累,于是躺下休息,结果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赶紧下楼,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喊了几声,阿姨从厨房出来:“夫人,饭菜已经做好了,在锅里温着,您是不是吃一点?” “钟宁呢?” “小姐吃完饭出去了!” 钟宁在家里一时都呆不住,特别是认识了冯敬涛之后,总找借口往外跑,之前向她求助时候的火冒三丈和伤心的样子荡然无存。 她知道,钟宁是认了真,但冯敬涛有女朋友,还爱的死去活来,再说,以冯家的家势,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她苦口婆心地劝也无济于是,也只能看着她一条道跑到黑。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子钟的表针已经指在了九点,但薛澜肖还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 自从搬出来同居之后,薛澜肖只是偶尔回来晚一些,几乎不在外面过夜。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几乎忘了她和薛澜肖的契约关系,几乎忘了杜小芬的存在。 但是今天,她看到杜小芬有说有笑替他系领带的一幕,她忽然想,杜小芬为什么可以这么不介意?就算她不介意,但也总该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前在薛家不方便,现在他们搬出来了,她也总该有霸着薛澜肖的心思吧?可为什么,薛澜肖的一切行动都如此之正常?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给杜小芬打电话,说些甜言蜜语,也从来没有在他身上闻到一些香水的味道,也没发现过小说里描写过一千八百八十八回的口红印!她从来不相信薛澜肖是洁身自好的君子,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太过谨慎,要么就是在回来之前消灭“罪证”,要么就是打算戏作全套,在合约结束之前,防止什么花边新闻流出!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奇怪,只是在今天,她才有时间好好地思考,而这种怪异感也才开始无限地放大。但不管是她猜测的哪一种,都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安安份份地当薛太太,然后再生个孩子,最好还是个“太子爷”,然后功成身退,接上简凡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阿姨以为是薛澜肖回来了,赶紧过去开门,却不想站在门口的是一脸沮丧的钟宁。 大概是受白天的事的影响,现在的简单一看见她就头痛,特别是她现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像是被谁骗了钱似的。 她站在门口,不进来,但也不离开,想必是喝了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简单,站在原地打晃。阿姨愣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搀住她的胳膊:“小姐,快进来,别老站在门口。” 钟宁皮肉不笑地迈了一下腿,跨进来,然后就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打晃。 见她这个样子,简单有些于心不忍,于是走过去,问:“你又怎么了?怎么喝这么多酒?” 钟宁吸了吸鼻子,终于哭出来:“我撞见了,我撞见了!” “撞见了?什么?” “冯敬涛的女朋友!”钟宁头一歪,倒在简单的肩膀上,“他亲她的脸,还蹲下给她擦鞋……” 简单安慰她:“这是正常的呀。早就跟你说过他有女朋友的,你应该想的到这一点。” “我以为像冯敬涛那样的花花公子,最多也就是玩玩就算,可是我觉得我想错了,因为他看着她女朋友的眼神都和平时不一样。” “有吗?”其实,冯敬涛对顾美菲宠爱极佳,她除了亲眼见识过之外,也是经常有所耳闻,但连看她的眼神都特殊的这一说法,还是头一次听到。 “钟宁,那你就更应该祝福他找到真爱呀。这个世界上,能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很不容易,如果成为有幸的那一个,一定要珍惜。” “是啊,我也知道啊。其实,薛澜肖看你的目光都是特别的,我一直以为薛澜肖很爱你,可是白天听你说了之后,我现在又开始失去判断力了。就在刚才,我觉得冯敬涛很爱那个女人,可是一想到你,我就会忍不住地想,他们会不会也是假的?” 刚刚看到一点希望,忽然又破灭。简单觉得跟钟宁交流是件很费力气的事,她是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但却故意把自己弄糊涂。 她推了推她沉重的身体:“哪有这么多假的呀,你瞧你喝的,这个问题咱们以后再说,你现在先上去洗澡,然后睡觉!” “你陪我!你陪我!”钟宁嘟着嘴,抱着她的腰,搂的紧紧的,活像个撒娇的孩子。 时光仿佛又回到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一切都归于平常,钟宁还是个看上去很有主见,却偏偏喜欢撒娇的小女生,她也只个单纯青春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就经常跟她撒娇,要么是让她帮她画美术课的作业,要么就是求她替她在老师面前打马唬眼。 这么多年过去,时光磨光了她们身上的纯真,刻画上了更多实质性的东西,所以这样的日子就现也找不回来。 她有些怀念,于是便抛开所有的成见,慢慢地把她扶到楼上去,替她放洗澡水,替她洗澡,打沐浴露,替她穿睡衣,吹头发,然后听她发牢骚,再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慢慢地入睡。 。其实,洗去浓妆的钟宁还是很秀气的,甚至可以用恬静来形容,只是天一亮,她就会涂是厚厚的粉底,粘上夸张的假睫毛,涂上性感的口红,把自己原本的样子遮盖起来。她那个样子不是不好看,但是多了几分风尘的味道,薛澜肖曾毫不留情地形容她是夜店小妹,足可见她给人是一种什么样感觉,冯敬涛又怎么会喜欢她? 简单注视着钟宁的睡颜,心里感慨万千,时间匆匆流过,困意渐渐袭来。她见钟宁睡的还算安稳,于是想回去睡,结果才动了一下,钟宁便惊醒过来,把她的胳膊往怀里一拉,吧嗒几下嘴继续睡。 没办法,她只好在她身边躺下,慢慢地睡着了。 睡前被钟宁缠着,没什么机会喝水,结果这一觉睡到大半夜,就觉得口干舌燥,难受的厉害。她睁开眼,发现钟宁不在,担心她又开始钻牛角尖,于是推开门打算到楼下去找她,结果却撞见楼道里的两个人影,一个是她,另一个是薛澜肖。 第102章 更新时间:2013-7-3 23:24:37 本章字数:4106 黑暗中,两个人的影子越发地沉湎,仿佛是刻在光影里,又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尽管光线很暗,她还是能分辨出他们的轮廓。 她觉得好奇,薛澜肖一向不喜欢钟宁,怎么这个时候肯跟她面对面地交淡?她微微走近了一点,却听见薛澜肖在笑。 “我果然猜对了,钟小姐三更半夜不睡觉,是专门站在这里等我。” 钟宁也跟着笑,语调多了几分轻挑:“是啊,薛总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当然一眼就看的穿我在想什么。” “呵,我是猜的到,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 “哦?莫不是,薛总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僻好?希望所有的女人都俯首称臣,都跪下来卑微一点,供你用桀骜不驯的姿态睥睨,然后狠狠地占有?” 薛澜肖笑意更甚:“你说的是我?还是男人?但凡正常一点的男人都会有这种情愫,不过那些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种表现罢了。尽管,我们身上都没有了这种狷狂,但是你们女人却无时无刻不在主动投怀送抱,给男人一种尊者的优越感,不是吗?譬如……你!” 简单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从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中听出什么端倪。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但是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偏偏就是惹人猜度。 她摒着呼吸,悄悄站在角落,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继续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 “那么薛总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够不够投怀送抱的资格?”钟宁往薛澜肖的跟前迈了两步,小巧的身段只穿着一件肉色半透明的睡裙,裙子刚刚没了臀,露着白花花的两条腿。 这样的光线下,这样的氛围下,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一种暧昧的气息。 薛澜肖上上下下地欣赏了一番,忽然冷笑了一声:“钟小姐既然一直有这样的志向,为什么不去冯敬涛那儿试试?或许,他会被你的不顾一切打动?” 钟宁倒也不避讳:“他不稀罕,我就算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他也无动于衷。” “那么,在你的心里,我薛澜肖的品味不如他?所以,你宁愿打扮成这副样子等我?” “我……”他这一句话倒是叫钟宁为了难。她本想性感一些,媚惑一些,却不想被薛澜肖问的哑口无言。 她还在犹豫,薛澜肖却已然换了语气:“如果我没记错,钟小姐,几年以前,我就很明确地拒绝过你。当然,不光是我,还有秦天。” 听到秦天的名字,钟宁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不巧,你那天跟秦天表白的时候,我刚好看见!” “你……”钟宁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你告诉简单了?” “我如果告诉她,她还会去派出所保你?她还会不顾我的反对收留你?”薛澜肖挑挑眉,极不屑地说:“难得,你还在意她小单,可是你当初跟秦天表白的时候,今时今日,你这样衣冠不整启图勾引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终于撕破了埋藏最深的那一层纸,所有的丑陋不堪都暴露出来。钟宁嘶哑着声音,低吼着:“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己。是,当年我不该厚着脸皮去追求秦天,可是被他那一番话拒绝之后,我也难过,我也自责,我也羞愧过,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面对简单,一看见她,就想找个地缝遁逃。我本来只是对冯敬涛有兴趣,可是今天听她说了你们之间的协定,我想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来。薛澜肖,小单是被逼的,可我是自愿的,你不是想要个孩子?我可以给你生。我知道我不可能进薛家,我不要名分,我只是不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整天看人脸色,担心会不会被炒鱿鱼的日子。” “你凭什么就认定,我会愿意?” “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你不是不爱小单么?你只是觉得小单花了你太多的钱,要从她身上讨回来?如果是这样,我跟她,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他是简单,而你不是!” 一个很肯定的答案,断送了钟宁最后的一点希望。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也不是脸皮厚到一定程度的人,明天我就会收拾东西离开。”钟宁黯然地低下头,一转身却看见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简单,脸色突然变的骇然,“小单?” 薛澜肖被这一声惊动,猛地瞪大了眼,他顺着钟宁面对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就看见简单缩成一团,肩膀一耸一耸的,眼角含泪,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小单!” 钟宁向前迈了一步,简单立即向后一退:“别过来!” “小单!” 简单冷眼睨视着钟宁,痛心疾首地问:“是真的吗?刚才薛澜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向秦天表白过?在我和秦天在一起之后,你向他表白过?” “我……”钟宁张了张嘴,终于艰难承认,“我是看秦天对你太温柔、太细心了,所以才动了非分的念头,可是小单,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没有想伤害我?”简单冷笑,“钟宁,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在孤儿院帮厨的时候,不管他们给我什么好东西,我都会分成三份,从来没有落过你?你记不记得中考的时候考体育,你跑到中途摔倒了,我一路扶着你一直跑到最后?你记不记得那一年春游,校服被勾破了,你怕被喜欢的男孩子嘲笑,于是我穿着你的破校服春游了一天,还照了难看的合影?钟宁,我不敢保证我事事周全,但自问这些年来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和秦天在一起了,你向他表白会伤害我们的感情,你还是去说,你现在居然告诉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伤害我?” 一席话说的钟宁满面羞惭,简单却欲罢不能,似乎是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发泄出来。 “你记不记得我和简凡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发过什么誓?虽然那只是陌生小孩之间的一种交流方式,或者可以称之为戏言,可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或许不知道,让你搬进来住我顶了多少压力,薛澜肖明里暗里提醒过我很多次,可是我一直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一味地觉得他是故意和我作对,觉得他觉得我碍眼,自然也不能容忍我的朋友,于是我一直跟他吵,一门心地想留下你,可是你呢?做了什么?背着我三更半夜跑出来勾引我名义是的丈夫?现在你说你从来都没想过伤害我,却拿不出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钟宁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我知道我不该贪便宜,不该爱钻空子走捷径,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你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简单侧过脸去不看她,也不说话,似乎是心灰意冷,眼泪成串地往外涌。 “小单,从你到孤儿院以来,我是真的和你交朋友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其它的什么。我只是有点羡慕你,嫉妒你,羡慕你有那么多的好机会,认识那么多的贵人,交了家势好、人品好还特别温柔的男朋友……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怕,我很怕,我怕有一天你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怕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 “所以你就打秦天的主意?现在又来打薛澜肖的主意?” 钟宁避重就轻地解释:“是你说不爱他的,是你说,你跟薛澜肖之间只是个约定的!我想,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 “倒不如就先下手为强?”简单挑了挑眉,目光忽然变得凌厉非常,“钟宁,你拿自己当什么?换取金钱的筹码?就算我们之间是一种契约关系,你也不应该存着这种妄念!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明白吗?” 话己至此,似乎再解释什么都显得多余。钟宁脸色惨白地笑了笑,说:“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这阵子打扰你了,不过这么晚了,我实在没地方可去,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晚,明天白天,我就离开。” 简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默着转身,泪水一涌而下,她努力让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慢慢回到自己的卧室去。 * 外面下雨了,暗暗的水幕从空中一倾而至,狂肆地冲刷着大地的一切。窗外的雨色泛滥被窗帘盖住,只能听到一阵刷刷的声音。薛澜肖躺在床上,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简单。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抗拒他的怀抱,因为被伤的太深,所以从回到卧室到现在,一直在抽泣。 他不说话,她却忽然想起什么似地仰起头来,睁着小胡桃一样的眼睛问:“薛澜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钟宁对秦天表白,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天叫我瞒你,我自然不会说。再说,我也没料到你居然那么傻,她心里动了妄念,你竟然一点都没察觉。”他语气里充满不屑,却伸手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 她被他揉的心烦意乱,一把推开:“那这次你只是让我不要收留钟宁,我因为她和你吵架,你也不肯把原因说明白,又是为什么?你好像早就猜到她对你动了心思,故意任其发展?” “不说明白是想让你自己看透,起码经历这件事以后,你能试着信任我一点,少些防惫。你得记着,你要防的不是我,我们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不会轻易就反悔,反倒是那些身边的人,个个心怀叵测,没点心眼,以后怎么生存?” “不要拿你的那些教条来约束我,我的圈子跟你的不一样。薛澜肖,其实你是个好人,就算你一直要挟我,压迫我,我也中肯地认为你是个好人。外表不凡,手段果敢,身家亿万……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在你的身上,换作是别的女孩子,应该早就深陷泥沼无法自拔了。可是,这么久以来,我始终无法爱上你,并不是因为知道你和杜小芬的关系,知道自己横在你们中间是个多余的人,而是因我们的圈子不一样。我是女孩子,我也有憧憬,有幻想,有虚荣心,可是嫁给你之后,身在豪门,我感受到的只是万丈荣光下的艰辛与压抑,我很累,真的很累,所以,你能不能看在秦天的份上,看在我一直被人辜负欺骗这么可怜的份上放了我?” “放了你?”薛澜肖弯起嘴角,笑的恣意,“小单,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强迫你什么,我甚至主动放了你,但你每次都是自己主动走回来的,你忘了么?” 第103章 更新时间:2013-7-9 1:10:27 本章字数:3620 他说的对,他主动放她好几次。但他哪一次不是故作大方?他故意像放风筝似的放她走,可手里却又捏着一跟线,她就算飞,也飞不了多远,最终的控制权,还是掌握在他的手里。 她想脱离,最后又不得不自己走回来,这中间的辛酸挣扎,他又能体会多少? 只是她现在还陷在众叛亲离的悲伤之中,懒的同他争辩,更何况,他言语里的口气也是在提醒她,不要痴人说梦。想到这儿,她只好缩着身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钟宁果真在第二天搬了出去,还留下一张字条,向她道歉。她随便扫了几眼,除了发现别字百出之外,并没有任何情绪波澜。想来是被她伤的狠了,不肯再相信什么了。 这一天都是无精打采的,无所事事,一想到昨晚钟宁灰头土脸的样子,心里就堵的发慌。简单拿起电话打给澜芝,结果打不通,最后只好换了件衣服,一个人到街上闲逛。 她其实是漫无目的,只是跟着人群往前走,东瞧西看,忽然被一家卖电子设备小店铺门口的小广告所吸引。 她驻足端详了许久,转身走进店里,向售货员要了广告上的那一款产品。 售货员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简单心里微微一动。 那是一条项链,材质不详,坠子成浅蓝色的泪滴状,像钻石一样布满切割面,柔韬均匀。当然,她看中的并非是这条项链。虽然它的样子还不错,但从售货员的介绍中得知,它只是一条银链子,镶着普通的锆石,而与平时薛澜肖送她的珠宝相比,无论从价值上、工艺上还是美观度上都差之千里。她看中的,是项链锆石打开后,里面隐藏着的微型摄像头。 她早就知道有这样的微妙的东西,以前看电影的时候还觉得那些不过是充满科幻感的道具,但现在,她面前果然就放着一条这样的项链。 她拿起来细细地看,又放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浅浅的蓝色,棱形切割面相互辉映,十分漂亮。 “这个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售货员说:“小姐,这可是今年的新款,像素很高,不管你想拍什么,都能拍的很清楚,700块钱已经不贵了。” 简单想了想,问:“如果是在很暗的地方,拍出来的效果是什么样的呢?” “拍夜景?那我建议你加点钱,买带红外的这一款。”售货员一边说,一边弯腰,果然从柜台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现在被艳照和不雅视频给弄的人心慌慌,一般的摄像装置太显眼了,根本就派不上用场,还是咱们这种产品,隐密性高,绝对不会让人怀疑。戴在身上或者放在床头柜上,调整好角度,拍出来我效果绝对清晰。” 听售货员的语气,显然是以为她要去拍什么不雅视频,简单顿时就泄了一半儿的气。 售货员见她犹豫,又说:“小姐,其实这个摄像头还有一个好处。比如说,你在路上看到什么好事、坏事,也可以用它拍下来,发到网上去。现在不是有那种职业拍客吗?我们的产品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她这么说,简单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她拎着项链犹豫了许久,最后却还是买了。 回家的时候,薛澜肖已经下班了,他换了一身家居服,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足球。简单对足球一窍不通,实在难以想象一群人追着一个球跑有什么乐趣,于是绕过客厅,直接上楼。 转了一天,身上粘粘的不舒服,她干脆就洗了个澡,再换上家居服的时候,脖子上就多了新买的那条项链。 咚咚咚,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夫人,吃饭了。” “知道了。” 简单关了灯,开门下楼。 阿姨今天特意做了简单爱吃的干锅金针菇和萝卜银鱼汤,换作平时,简单定然是胃口大开。只不过被钟宁的事闹的心情不佳,胃口自然是大不如前。她捏着勺子,慢慢地喝汤,就听薛澜肖说:“你知不知道澜芝在哪儿?” 简单心里一紧,以为他知道什么,却仍是面不改色地问:“怎么?你担心了?” 他冷笑一声:“我担什么心?她不回来,我也知道她在哪。” “在哪儿?” “杜雨晟那儿。” 简单放下勺子,心虚地问:“你怎么知道她在那儿?我之前给杜宇晟打过电话,他明确地告诉我不知道澜芝的下落。” “他当然这么说!”薛澜肖精眸一闪,“现在还不到时候,换作是我,铁定也会这么干!” 简单更不明白了:“不到什么时候?薛澜肖,你说话能不能别说一半?” 薛澜肖扬起脸,露出漂亮的五官,胴眸一眨不眨地看向她,忽然变的语重心长:“这么久以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可理喻?特别是在对待杜宇晟的问题上?” 简单没说话,心里却不得不默认。 “其实,我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的确,简单想不通,为什么他只见了杜宇晟一面,还不了解他,就明令禁止她和澜芝同他来往。那个时候,她一味地认为他管的宽,再加上他一直都用难堪的字眼羞侮她,更让她觉得薛澜肖对杜宇晟的态度太过偏激。 后来,杜宇晟和澜芝凑成了一对,他又开始棒打鸳鸯,甚至不顾兄妹情份,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关系闹僵。 想到这儿,她不禁脱口问道:“难道杜宇晟做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深恶痛绝?” “因为他长的像秦天!” “什么?”简单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揉了揉耳朵,又听见他坚定的声音传来:“因为杜宇晟长的像秦天!” “就因为这个?”简单脸色微沉,“长的像秦天怎么了?你以前和秦天是那么要好的朋友,看到一个像他的人,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薛澜肖敛了笑,忽然靠近,一张脸在她的眼前放大。 “小单,天底下,长的相像的人本来就少见,而他和秦天想象的程度让人瞠目,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无巧不成书,要说戏剧性,我们俩的事不也挺戏剧的吗?最起码,小说和偶像剧里狗血淋头的事,全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不是吗?” “可偏偏,他接近你们就是有目的,而且非常明确。”他盯着她,眸光如猎,全身散发着一股威凛的气息,“他其实是秦家的私生子!是秦天父亲跟一名叫杜雨的女钢琴家的私生子!” 简单觉得难以置信,整个身子向后一仰:“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他明明比秦天年纪还要大!” “当年,秦天的父亲是和女钢琴家谈恋爱,但女钢琴家出身不好,秦家又给秦天的父亲另外务色的一个女人,就是秦天的母亲。秦天的母亲出身名门,无论是权势和财力,都与秦家不相上下。虽然秦家一直不同意他们的事,但杜雨还是怀孕了,秦家的长辈要求杜雨打掉孩子,秦天的父亲为了让孩子顺利出生,答应只要孩子出生,他就会娶秦天的母亲。就这样,秦天的父亲和杜雨之间就再也没有往来。直到……秦天去世,秦家才开始寻找他们母子,并说服了杜宇晟回来,刻意出现在你的面前。” “目的?他们让杜宇晟刻意出现在我面前的目的?” 简单牙齿打着颤,不难看出,她情绪难平,心底里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目的很简单,他们想要回港悦恒湾!” “不可能,不可能!”简单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凭空抽走一般,瘫倒在椅子上,嘴里一直喃喃地念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简单失魂落魄地愣着神,好半天才似是忽然想起什么,问:“如果这是真的,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在我和澜芝误会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说?” “因为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和秦天太相像,于是就找私家侦探查了一下他的底细。后来确定了他的身份,我又觉得告诉你真相太过残忍,所以只能不停地约束你,告诫你,不让你陷的太深。” “可现在陷的太深的是澜芝,难道你发现澜芝跟杜宇晟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打算告诉她吗?” 薛澜肖神情一黯,无奈地说:“我以为我能控制的住,谁知道,这小子有点手段,竟然煽动澜芝跟他私奔!” “那现在怎么办?既然他心怀叵测,澜芝岂不是很危险?” “应该不会,澜芝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现在不吭声,无非是现在把筹码拿出来为时过早,等到我们急的人仰马翻,他自己就会跳出来了。” 简单只觉得心痛,替自己痛,也替澜芝痛。她曾经那样信任他,却不想他的出现竟然是怀着这样不纯的目的,而澜芝,整颗心都奉献了出去,爱他爱的发狂,爱他爱的不顾一切,如果她发现杜宇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纯粹,她又怎么接受的了? 第104章 更新时间:2013-7-22 21:15:25 本章字数:3556 你为什么不早说?!”简单摇着头,语气高亢,带着质问,横眉立目地瞪着薛澜肖,“澜芝是你妹妹,你要是早就说明白杜宇晟的身份,说明他的意图,那澜芝就不会陷的这么深!现在,她突然知道那个男人不是真的爱她,是为了其它目的接近她,而她却为了跟他在一起付出那样多的努力,到头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你叫她怎么办?” “我也才知道没多久。爱残璨睵” “那为什么不明说?非得等出了事,才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薛澜肖的双眸微微定了一定,“谁跟你说我追悔莫及的?” “……” 似乎是看出简单心中的疑虑,他又解释说:“让她吃点苦头也好,薛家的人,不锻炼是不会成长的!” 简单眨眨眼,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狠了吧?薛澜肖,我是女人,我经历过这些,背叛、欺骗、甚至是生离死别,你不会了解,对于一个心中充满希冀的女孩子来说,这些打击是会致命的!” “她不会!”薛澜肖语气坚定地说,“她是薛家的人,是我的妹妹,她不会像你说的一样不堪一击。她以前就是过的太舒服,但我们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她必须要学会承受,学会在逆境中成长。” 这种逻辑,简单虽然不能苟同,但又无法让薛澜肖改变决定,只好在心里暗暗祈祷,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希望澜芝不会太过伤心。 * 澜芝离家出走的事对季婉枫打击不小,大概是没有想到澜芝会任性到这个地步,气的一病不起,而简单除了整天陪在左右以外,就是偶尔刻意地去讨好薛澜肖,让他在为数不多的空暇时间带她通过屏幕看简凡。 简凡的气色不错,躺在床上也是干干净净,下巴上还泛起青青的胡须,一幅安臾的模样。 “看够了?”薛澜肖把遥控器一按,屏幕登时暗了下去。 简单也不说什么,收回贪恋的目光,转身回卧室去。 他看不惯她这副淡淡的样子。但事实上,自从知道杜宇晟和钟宁的事之后,她似乎对什么事都淡漠了许多。除了在季婉枫的面前还肯强颜欢笑、除了求他去看简凡以外,她对着他几乎很少有什么表情。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她刻意而为的讨好,那态度简直卑躬屈膝,看上去似乎是理所当然,但他觉得她不对劲。究竟是什么,他探察不出,就像个飘缈的形状,仿佛生活在这个空间里,却又没有什么真实感。 他同她作对,她并不反抗,无论对错,也不再发表任何意见。他觉得她飘缈的像是要抓不住,于是狠狠地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像只凶猛的兽,狂烈地噬咬,仿佛要将她吞裹入腹,要每一个吻落下的时候,又是极具温柔。她承受着一切,忽然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个久违不见的字眼:贪恋。 以前,她也是用贪恋的目光去看着秦天。这是一种她熟悉的感觉,但是在薛澜肖的身上,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她也无暇去顾及猜想,她要做的是忍耐这一切,无所顾忌地取悦他,让他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忍耐两个字对简单而言,是很容易的事,就像以前,她能在他身边忍那么多年一样。剧烈的晃动中,她微微睁开眼睛,空洞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在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的气息,心想:这一次的忍耐,不会太久。 于是,他要她,一次又一次,无止无休,她攀着他的肩膀,放任自己随着他的节奏迷失在这欲海横流之中。 * 第二天,薛澜肖照例去上班,简单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豪车驶出别墅,这才弯腰开了电脑。几乎是迫不及待,她摘下项链,找到数据线,把项链里的数据导进电脑里。这里面大概存了两百多张图片,是她分几次拍摄的,清晰度还不错,最关键的是,除了简凡和那些精密仪器之外,拍到了几位医生的模样。 她把这些资料发到论坛里,向大家求助,并且留下联系方式,希望有人能够提供线索。阿姨来敲门,她立即把电脑调到游戏界面,调整心绪,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惊慌失措,这才站起来去开门。 “夫人,先生让我把早餐给您端上来。” 一夜欢爱的余味尚未散尽,阿姨也是过来人,一见便知,于是脸色微红,故意撇开目光不去看那凌乱不堪的床和卷成一团散落在床底的被单。 简单意识到她的尴尬,也不勉有些不好意思。她拂眼一瞧,果然看见餐盘上有两片吐司和一杯奶茶,吸一吸鼻子,空气中弥浮着一股淡淡的可可味道。 “好的,谢谢。” 她微微点头,颤微微地接过餐盘,放到桌子上的一霎,忽然发现后背和手心里竟然氲了一层薄汗。 她终究是害怕,怕薛澜肖中途回来,发现她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怕被他发现之后,她处心积虑设计的这唯一一次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她坐下来,拿起吐司慢慢地吃,另一只手却一直捏着鼠标,不停地刷新论坛页面,发现也的帖子只有寥寥无几的点击,而其它的帖子则奋勇而上,很快就将她挤进了第二页里去。 她给自己回复,企图把位置提前,但很快,就又被其它的帖子压沉下去。 她有些灰心,但很快她就调整好心态,打开一个文档,开始写故事:《就这么被潜了!》 在故事里,她把自己的经历详细记录下来,血泪控诉小白兔被大灰狼吃掉的故事,写的让人愤慨至极,写的让人潸然泪下。为了收到效果,她甚至做起了连载,任大家对整个故事YY,由于题目惹人眼球,再加上内容吸引人,帖子的粉丝越来越多,还被版主加精置顶。她一直在搞迂回战术,每天像做贼一样,薛澜肖一离开,她就沉浸在论坛里,时间差不多了,她又回归到自己的状态,漠不关心,任他压倒。 故事一天一天地写下去,她终于讲到自己被人用弟弟要挟的部分,写完后,她果断地上传了几张照片,请求大家帮她寻找弟弟医院的所在地,或者将相关线索告诉她。 一夜之间,数以百计的电子邮件差点将她的邮箱挤爆,她一封一封地看,发现这些信件大多对她的求助表示质疑,也有极少数在安慰她、鼓励她。 坚持了这么多天,仍旧是一无所获,但大概是她之前的那几次曲迎,倒让薛澜肖多了几分兴致。这天,他突然说要带她去参加酒会,她因为有连载,不想去,但他说杜宇晟极有可能会带澜芝参加,她这才匆匆码了几行字应付交差,然后去梳妆打扮。 薛澜肖一向有品味,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她也不想挑战薛澜肖的耐性,于是把衣橱里所有没有穿过的礼服都拿出来,对着镜子挑,最后,她挑了一件淡耦合色的飘逸流苏裙,还特意拿了淡紫色的珍珠耳环来搭,再蹬上那双浅色的珠光高跟鞋,走在人群里便格外了出挑。 薛澜肖颇觉满意,春风得意地揽着她的腰,在人群里来回穿梭。简单不知怎么的就开了窍,含首、微笑,不停地同人打招呼,她礼仪俱全,面面俱到,捏着高脚杯,主动跟熟悉的人去攀谈、碰杯,表现的落落大方。 就在她刚刚跟人喝完一杯酒,转过头来的时候,果然就看见了杜宇晟,她四下望了望,不见澜芝的身影,于是陡着胆子走过去,冷声冷气地说:“杜老师,能不能借一步谈谈?” 杜宇晟朝人群里瞄了一眼,便跟着她来到走廊的僻静处。他靠在栏杆上,点了一只烟,抽了几口,问:“什么事?” 她不跟他绕弯子,问:“澜芝明明在你那儿,你却告诉我没有。杜老师,您能否跟我解释一下?” 顿了顿,她忽然想起来:“哦,对了,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秦老师?” 杜宇晟一直镇定,终于在秦老师三个字之后骤然变了脸色:“你都知道了?” 见他这样承认,简单目光里的光彩登时熄灭:“那你接近我和澜芝,果真是不安好心?” 杜宇晟不承认,但也不否认,只是转过身,望着窗外漫天的星半,沉默。 “有这么难吗?敢做,不敢认?”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飘远,仿佛是看向更遥远的过去:“我从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妈妈带着我一个人,辗转奔波在世界各地。妈妈是个钢琴家,她喜欢钢琴,甚至超越了我。我一直以为,钢琴是妈妈的追求,妈妈要靠弹钢琴的收入来养活我,直到有一天,妈妈看着镜子里的我忽然大发雷霆,把镜子砸了,然后怒吼着把我推到厕所里去,我才知道,原来她不是太爱钢琴,而是不愿意看着一天天长大的我跟着父亲有一张极为相似的脸。她一看到我,就会想到我父亲的抛弃与背叛。那个时候,我忽然很恨我妈妈,既然她这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 105 结局 更新时间:2013-8-9 14:20:55 本章字数:6799 “她不爱我,从来都没有,有一次,偶尔翻到她的日记,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浓浓的恨。爱蒲璩奀她甚至在日记里说,生下我是希望用我来时时刻刻地提醒她曾经遭受的这一切,她要把我养大,要让我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我父亲的面前,她要让他一辈子都后悔。” 简单看着眼前表情痛苦的男人,心中渐生一种悲悯的情愫,但一想到他刻意接近她们,欺骗利用她们的时候,就又变的强硬起来。 “这不是理由。” “继续听我说!”杜宇晟叹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一次的事让我印象很深刻,电视上播放我父亲突发心梗住院的消息,我妈突然就扔下琴谱跑去看电视。整条新闻都播完了,她仍然站在电视跟前一动不动。我觉得奇怪就走过去,却看见我妈泪流满面。她看见我,忽然就崩溃了,像个小孩子似的缩在我的怀里说‘他不能就这么死了’,‘他不能就这么离开她’。后来,我妈告诉我,她从来都没有后悔生下我,虽然偶尔看到我的时候会不受控制,但她骂过我或打过我之后,总会悄悄地流眼泪。她不是不爱我,她是觉得不能给我一个完整的家而愧疚!从那个时候起,我对妈妈有了重新的认识,也是在那条消息播出后的一个星期,秦家的人来找我……” 简单听完了故事的大概,嘘唏不己,她嚅了嚅嘴唇,说:“谁的过去不悲苦?你应该听我跟你讲我我从小失去父母的事,要是论可怜,你能有我可怜?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小的时候多么盼望能有一个亲人守在身边,哪怕他们打我,骂我,我也希望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孤儿!可是杜宇晟,这个世界对我这样不公平,我都没有想过要报复什么,就算被人欺负,我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你呢,有爱你妈妈,有学历,还是钢琴家,你什么都有,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更何况,秦家对你并没有起到过教养的责任,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他们?” “因为我妈爱我,因为他是我爸,因为我妈深爱着我爸!” “你那是愚孝!你想过没想过,澜芝怎么办?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她那么爱你,你就忍心?” 杜宇晟眯了眯眼,全身散发出一种孤狂的气息:“其实我一开始的目标是你,只不过薛澜肖看的紧,勾引你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后来想到那个小丫头似乎对我有点意思,于是我就只好改变目标了。她自己送上门儿来让我骗,我又怎么忍心拒绝?” “你……你……”简单上牙磕着下牙,无耻两个字差点就一喷而出。 “想知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吗?”杜宇晟嗤笑了一声,走近了几步,“我打算再抻个三五天,然后给薛澜肖打电话,他的宝贝妹妹要跟我私奔了,我想他不会不在意吧?我就等他暴躁如雷,然后再用他妹妹去跟他换港悦横湾……” 哗啦一声,简单和杜宇晟双双回过头,就见澜芝站在不远的地方,惊愕非常地看着他们。她大概是听见了什么,脸色苍白,双眸含泪,肩膀一耸一耸的,嘴唇一直在颤抖。满地的玻璃碎片上都映着她扭曲的脸,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呆呆地望着杜宇晟。 杜宇晟脸上稍稍露出一丝慌张,似乎是怕她知道了真相,继而会破坏他的全盘计划。就在他刚欲解释的时候,澜芝却忽然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 “澜芝!”杜宇晟拔腿欲追,却被突然出现的薛澜肖拦住:“杜先生,这个时候,你不适合再出现在我妹妹的面前。还有,我希望您不要再纠缠她!” 但澜芝就那样跑出去,简单还是有些担忧,偏巧手机这个时候想了起来。 简单接通,只听电话的另一端说:“简小姐吗?我知道您视频里的那个地方,您在电脑跟前吗?我们网上详谈。” 仿佛是被什么砸了一下,简单心里一空,呼吸一窒,腿上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下去。幸好薛澜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他大概是为她是在替澜芝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已经有人跟出去了。” 此时的简单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顾及其它,站稳了身子微微喘了口气,就撞撞跌跌地往外走。 薛澜肖追出来,她已经在开始拉车门了。她急的一身是汗,手也仿佛没了力气,怎么都拽不开。 “你怎么了?不舒服?” 薛澜肖见她一副急切的模样,赶紧开了车锁,钻进驾驶室去。简单头脑一热,只顾着回家去,意识到薛澜肖打算跟她回去,忽然就醍醐灌顶一般地清醒地来。她摇摇头,说:“我……我只是担心澜芝,不过你什么都设计好了,一切都这么笃定,想来不会出事。” 薛澜肖侧过脸来盯着她看了许久,大概是看不出端倪,这才说:“一起回妈那儿吧,澜芝今天应该会回家去住。” “能不能送我回家?我实在是有点累,澜芝回家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明天一早就赶过去。” 她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只是澜芝的事,他必要处理好,这丫头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心里一定不会好受。他想起她近段时间的表现,趋炎迎合、万事隐忍,倒也不忍心再拒绝,于是先把她送到别墅,然后又一个人回到老宅。 简单回到别墅并不急,倚到窗口,悄悄看着薛澜肖开着车离开,这才坐到电脑跟前去。她打开QQ,那人果然加了她好友,她点了同意,然后主动发起对话。 那人果然还在线上,先发了段视频截图向她确认,然后很诚恳地告诉她,这个地方是德国的一家私人医学研究所,所长是个很有国际声誉的人,一直从事疑难病症的研究。 简单忙问:这个地方有没有守卫,容不容易找,她能不能在不心动其他人的情况下顺利把简凡带出来。 那人沉默了许久不答,简单催促地打了几个问号,却也是没有下文。 简单有些小小的失望,但还是按照那个人提供的地址在网上搜了一下,果然能够查的到。包括创始人、医生、以及一些内景照片。 她一页一页地看,大概等了近一个小时,那人才又忽然冒上来说:他有办法把简凡弄出来,只不过需要时间制订详细计划。 简单犹豫了一下,掏出手机按原号码拨了回去,对方慢吞吞地接通,问:“怎么了简小姐?电脑上说不方便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调查一下,我告诉你的那些信息真实度有多少。” 简单深吸了一口了,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对方嗤地一笑,倒也毫不避讳地说出了答案:“有人出了钱。” “那他为什么要帮我?他是什么目的?” “无可奉告。” “那个人是谁?我要直接跟他对话。” “抱歉,按规矩,这根本不可能。” “这样啊……”简单故意拉长了声调,“如果他不肯和我直接对话,我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话音一落,对方又开始沉默。 简单知道,他应该是在思考,也许因为她的要求,所有的一切将化作乌有,没有人知道那家医学研究所,没有人可以帮她。 但她不得不谨慎。 她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肯这么帮她,或者他有什么目的,又或者,她这一系列行动被薛澜肖发现,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个试探。此刻,她既兴奋、又焦虑,兴奋的是终于知道简凡的下落,终于可以从薛澜肖身逃离,焦虚的是,如果这一切都是自己打草惊蛇,引起薛澜肖的一番试探,那么她所有的努力都付诸流水,而且以后,再了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了。 等了片刻,终于有回音:“这样吧,我帮你问问,如果他愿意见你,我会再联系你的。” …… 几天后,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杜小芬竟然不请自来。 杜小芬的样子没有变,只是穿着洋气了一些,还是噙着笑,动作举止优雅、干练。 简单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很意外?” 简单把门敞开,向后退了一步:“是很意外,似乎我们之前也没有什么交集,如果杜小姐这次来是想用什么事打击我,实在是有点画蛇添足了。你和薛澜肖的事,我并非毫无所知,最初还只是猜测,但那一次在街上碰到,看见你挽着他的胳膊,我就确定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杜小芬闻言,只是笑笑,不说话。简单继续说:“杜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和薛澜肖是怎么回事。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薛澜肖决定的,我跟他之间有协议,所以如果你觉得我夹在你们中间影响到你们的感情,所以特意跑到家里来兴师问罪的话,我也只能说抱歉。” 杜小芬看着简单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一只竖满刺全身防备的刺猬,忽然噗嗤一笑:“简单,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不是你想和我当面谈?不是你想让我帮你救出你弟弟?” 仿佛是一道雷咔嚓一声,劈碎了简单所有的意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杜小芬,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但还是不相信地问:“那个人……是你?” 杜小芬点点头,说:“简单,你不用吃惊,也不用怀疑我的用心。其实,我帮你只有一个目的:我不希望你和薛澜肖再有什么牵扯。” “我跟薛澜肖真的没什么。我想你应该看了我写的那个故事,我跟薛澜肖之间就像我写的那样,我们是纯粹的协议,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牵绊。” “可我不这么看。”杜小芬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向后一仰,语气、神态仿佛是在和多年相交的老友聊天,略带着一些希冀和自嘲,“我承认,我一直都喜欢薛澜肖,甚至是在我进公司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爱上了。我努力地做好工作,努力地爬到现在的职位,就是想呆在他的身边。每一天,为他冲咖啡、为他递文件……只要是能看见他,就很开心。终于有一天,他注意到了我,他约我吃饭、约我喝咖啡,甚至敢于在公众场合无所避忌地跟我说谈笑。我以为他爱我,至少比起那些围在他身边的女人,他对我是特别的。可是直到有一天,我和他一起喝完咖啡,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你们一家,他突然跟我变的亲密,还让我挽着他的胳膊。我当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可是为了他,我愿意做。或者在外人看来,我们俩什么情份都有了,什么事都做了,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哪怕就是我心甘情愿地爬到他的床上去,他也不会碰我。简单,你猜,这是为什么?” 话己至此,答案几乎呼之欲出。简单意识到杜小芬想说什么,却不敢再往下想。她心神糟乱如麻,本能地想要逃避,于是努力地在心里思考着该如何岔开这个话题。 “简单,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故事,我嫉妒的要死。可为什么你就能够毫无知觉?好吧,就算你真的是后知后觉那一类人,今天我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你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吗?” 简单觉得腿软,开始有些站不住,所有的执念顷刻之间就被那个隐隐的猜测打击的溃不成军,心里最顽固的设防被撕裂,彷徨、失措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将她团团包围,任她拼命厮杀也抵御不住入洪潮一般的侵袭。 她不顾一切地嚷着:“对我来说,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这样帮我的代价是什么?!” 杜小芬弯了弯嘴角:“我说过,我帮你无非是为了薛澜肖,至于代价嘛……我希望你离开薛澜肖,永远不要再出现!” * 薛澜肖坐在客厅里,于岭飞则坐在他的对面,神情肃然。 澜芝回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只是在卧室里,从不下楼。开始,她连饭都不肯吃,是季婉枫苦苦哀求,她才肯吃一点,但也只是一小碗,然后就是靠喝水度日。 对于澜芝来说,这一次的打击不小,她一时调整不过来也可以理解。但家里人却都急的不轻,薛澜肖怕澜芝出意外,守在家里寸步不离,把工作也搬到家里来。季婉枫身体不好,现在又多了一个危险因子,为了防患于未然,他干脆把自己的私人医生也叫过来,24小时待命。 薛澜肖坐在沙发上拿着文件夹,仔细推敲合同细节。看着看着,忽然就接到了越洋电话。他眉头微微一皱,眸底闪过一丝忧虑。 “怎么了?是不是简凡出了问题?” “薛总,简凡他……失踪了……” “什么?” “简凡失踪了,我们查研究所所有的摄像头,居然没的拍到任何影像。换句话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失踪。有人把简凡从研究所里偷走了!” 闻言,薛澜肖顿时心神大乱,他联想到最近简单的种种异常,胸口忽然一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对着于岭飞喊了起来:“快回去看看,她在不在!” 薛澜肖挂断电话,立即拨给简单,却始终没有人接。 他不停地打,最后借了别人的电话才把电话打通。听到她的声音,他如释重负,声音里透着一丝颤抖:“你在哪儿?” “我现在在机场。”简单说,“薛澜肖,我找到我弟弟了,我要去接他。” 她找到了,好果然还是找到了。 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对他曲意奉迎,他就应该知道,她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计划。澜芝出了这样的事,以她和澜芝的交情,怎么可能不过来劝一劝,瞧一瞧?可是他每次给她打电话,她都能找出借口不肯过来。 其实,她不是不想来,是不能来。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他的眼皮子,怎么可能错过? 他不该大意的! 一时间,懊恼、悔恨、失落……各种情绪纷至沓来。 薛澜肖觉得痛,全身都痛,整颗心慌惴不安,像是有什么隐隐地要消失。这种感觉从心底慢慢的萦生,然后传遍四肢百骸,瓷意扩张。 他站起来往外冲了,脚下一软,踉跄几步,差一点就摔在地上。他不顾一切往外跑,手里紧紧握着电话,沉声说:“小单,我求你,别走!” 他求她不要走。他爱她,一直深爱,就算用错了方式,可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他以为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迟早能看的到,能感受的到,可是,她还是狠心要离开他。 “小单,别走,我去找你,我等着我,等着我!” 薛澜肖跑到门口,忽然眼前一闪,一个东西从天而降,发出砰地一声。他定睛一瞧,周身立即涌起一股难言的悲恸。 “澜芝!” 他无法相信从眼前坠下来人的会是澜芝,但她还穿着那一年她过生日时,他和简单一起送给她的裙子,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苍白无力地任身体坠落。 “澜芝!”那是一声近乎绝望的呐喊,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一直在响,但眼前早已是漆黑一片。 薛澜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他环视四周,看见一脸担忧的季婉枫、于岭飞,还有澜芝。 他吓了一跳,反复搜索脑海中的影像,他记得,她穿着那件漂亮的衣服从高处坠下来。他有些不相信地眨了眨眼,忽然像孩子一样咧开嘴:“我做梦了,是不是?” 澜芝红着眼圈儿,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踌躇着走到床边,下了好半天的决心才说:“哥,对不起,昨天是我把被子卷起来,套在衣服里扔下去的……你没做梦,是有东西掉下去,但不是我……” “为什么要这样做?”薛澜肖难以至信地低吼。 “因为嫂子跟你在一起并不幸福。我读到了她写的故事,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美好都是假象,什么恩恩爱爱,什么情比金坚,根本就是为了那一纸协议在粉饰太平。我不愿意看着她再这样累,所以,我决定帮她。我事先在你喝的水里放了点东西,然后我把就被子卷起来,套在你和嫂子给我买的衣服里。我想,就算东窗事发的时候药劲儿没上来,也可以用我自己牵住你。你是我哥,就算你再恼我不争气,也不会眼巴巴的看着我去死,所以你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一定会五内俱焚。所以,我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刻,把被子抛到窗户外面去……哥,我知道错了,可是简单她也很可怜,你就让她走吧!” 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她低着头,等着暴风雨的来临,但奇怪的是,她所想象的一切都没有如期而至。 她抬起头,对上薛澜肖沉痛的双眼。才不过一夜的功夫,他似乎就老了许多,以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 她忽然觉得他可怜。虽然他表面上无波无澜,但她却读懂了他目光背后的沉痛。 “哥……” 薛澜肖静静地靠在床上,死寂一般的目光一错也不错地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时光又仿佛回到了初见她的那一天,她眨着乌亮的眼睛,怯怯地捧着一双明显有涂抹痕迹的鞋:“薛先生,你的鞋……” (全文完)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 ben.com/】